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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又成宠妃(星辉映川)


一日,众人议完事,姜榕留下那位邋遢重臣,先是上下端详一番,只见他脸上结了黄棕色的痂,脖子上仿佛生出黑色的细鳞,更不用提那股熟悉的“芳香”。因为姜榕行兵打仗时,常遇到这种味道,因而最是熟悉。
“王卿啊,你平日休沐在家中做些什么?”姜榕稍稍屏住呼吸,旁敲侧击。
王卿恭敬道:“启禀陛下,若衙门有事,微臣就回到衙门处理政务。若无事,微臣就在家中读书。”
姜榕点头,赞道:“你勤勉为国,在一众臣子中实属难得。”王卿谦虚了一下,回了为陛下尽忠是臣子的本分。
姜榕心中熨帖,但该说的还要说:“你不必如此辛劳。休沐日休沐,不就是让臣子们休息沐浴的呢。王卿,你说是不是?”
姜榕刻意在“沐浴”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往日不觉得,大男人臭些脏些,没那么矫情,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王卿身为重臣,脑子自然不笨,听明白皇帝意有所指,但仍然坚持己见:“陛下,微臣闲暇时便执书阅读,不知不觉忘却时间,连饭都忘记了,以致成癖。”
“同僚好友都劝过,微臣也想过改正,但是微臣做不到啊。”
王卿又理直气壮道:“臣承蒙天恩,忝列朝堂,认为为人臣当上思治国平天下,下念诚意正心修身。其他都是细枝末节。”
姜榕闻言心中一震,半响,嘴唇动了动:“贵夫人可曾有意见?”要是姜榕如此邋遢,郑湘说不定连脚都不让他踏进殿门。
王卿道:“臣妇已与臣分居两院。”他夫人已经彻底放弃他,眼不见心不烦。
姜榕又问:“尊宠可有婉言相劝?”
王卿回:“微臣并未蓄婢纳妾。”
半响,姜榕长叹一声,又做了一次努力:“王卿废寝忘食,无非是无人提醒,朕赐王卿一奴仆,照顾王卿饮食起居。”
王卿立刻拒绝:“无功不受禄。微臣岂敢让陛下担下赏罚不明的恶名?此为不忠。微臣断不敢接受。”
姜榕深吸一口气,挥手让王卿下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连王卿的老婆好友都改不了这个坏习惯,他这个皇帝能做什么?
难不成派上三五人,休沐日直接将王卿拖到澡堂洗涮一番?若这样,他这皇帝做得也太没品了吧。
然而……
郑湘从碧纱橱内转出来,用帕子捂着口鼻,一脸惊恐:“这样的邋遢人竟然还有媳妇?”
姜榕扶着郑湘出了宣政殿。郑湘呼吸了外面新鲜的口气,感觉整个人仿佛重新活过来。
“殿内要熏上香。”郑湘缓过来叮嘱道。她自幼被金尊玉贵地养着,接触的人也都是洁净之人,哪里遇到过这样腌臜的人?
“以后再不来了。”郑湘懊恼地盯了姜榕一眼,又问:“你是怎么忍下来的?”
姜榕脸上露出三分委屈,三分无奈,和四分认命,叹了一声:“习惯就好。”
“这不是能习惯的事情啊?”郑湘锤了锤后腰,仰头看姜榕:“第一次不知道就算了,第二次也忍了,你说你能解决,但现在……唉……皇帝也有摆不平事儿。”
姜榕苦笑:“我是天子,又不是老天爷,比着老天爷还差一辈儿。”
郑湘噗嗤笑出声,又立马收敛起,绷着脸道:“算了,下次他来,我就不来了。”
姜榕低头瞧见郑湘的肚子,想了想,点头道:“行,你若是不舒服,就不来了。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郑湘听了,反而觉得过意不去。她在碧纱橱后面,离王卿尚远,味道虽有,但不如直面王卿的姜榕闻到的重,思索半响,摇头:“这是你的好意,我怎么能辜负了?”
姜榕听了,心中微动,与郑湘手指交握,在澄澈高远的天空下面漫步。
远处一群大雁结成人字往南飞去,越飞越远,只剩下几个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南方是冬日大雁的归宿,而湘湘则是他的归宿啊。
他不禁想起前些日子苦思所得,湘湘不相信他,无非天子的身份让她望而生却。
就像一人得了神兵利器,斩敌无数,虽能护着心上人,但也让心上人对那滴血的神兵心生恐惧。
一般人或许担心心上人惧怕,将神兵束之高阁,但姜榕不会,他要让心上人也学会耍这把神兵利器。
心上人不会,他来教会她。等她熟练地用了,就会爱上神兵利器。因为姜榕也爱这件神兵利器。天下人无人不爱这把神兵利器。
于是便有了宣政殿隔出碧纱橱,郑湘坐在其中学习听政。
郑湘一开始是不愿的,只是姜榕说的可怜:“人是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且我征战多年,身上有旧伤,万一生了病,孩子尚小,这朝政交给谁?”
郑湘闻言只好应了,姜榕一脸笑意地离去。郑湘原本以为这就像民间的夫妻小店,丈夫因故缺席,妻子就顶上。
然后她就靠在榻上剥柑橘吃,吃着吃着突然灵光一闪,眼睛瞬间瞪大,连嘴边的柑橘都忘了吃。
大周可不是民间小店,它可是掌管着千千万万的人啊。郑湘油然而生一股激动,连心脏都在砰砰地乱跳,似乎要冲出胸腔。
这可不是一块祖母绿、一匹锦缎、一幢宫殿,而是执掌天下的权柄啊!
郑湘会因为嫌麻烦而拒绝吗?当然不会,傻子才会拒绝。
她捂住心脏,忍不住笑出声,连柑橘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
这可是天下权柄啊!
之前厉帝时薛皇后摸了个尾巴梢就搅得朝堂不宁,郑湘没有碰触,是因为她不喜欢吗?
不,那是因为厉帝给出的权柄需要用命换。郑湘虽不聪明,但不傻。
然而姜成林给出的权柄就不一样了,他是直接教着如何使再用塞入她的手中呢。
郑湘欢呼雀跃,对守着的蕙香道:“小花若醒了,把他抱过来。我今儿高兴,多给小花吃一块红枣糕。”
蕙香应了,抱来小花,郑湘轻轻扯了扯他的脸,凑着他耳边喜道:“你娘我出息啦!”
然而创业未半,差点崩殂于王卿的“毒气攻击”。
碧纱橱可以影影绰绰地看到外面,外面的大臣由于不敢直视皇帝,便忽略了里面的人。若非想开个好头,郑湘可能就从后面的小道走了。
第二次,郑湘又忍了。只因为姜榕承诺,天子之威能让王卿一改陋习。
然而,现在看来天子之威管不了个人卫生呢。
郑湘还能怎么办,只得还是忍了。那可是比金银珠玉锦衣华服更璀璨的宝物呢?郑湘她超爱。
只不过神兵利器有自己的脾性,需要正确的使用方法,否则伤人伤己,下场可参照穷途自焚的厉帝和午门斩首的薛皇后。
郑湘今天也在认真学习,她看着一摞已经处理过的奏疏,慢慢揣摩奏疏和批阅内容的含义。
“娘娘,时间到了,你起来走动走动。”蕙香盯着时间,时间一到,她立马提醒道。
郑湘放下奏疏,抻了抻胳膊,心中叹道,当个好皇帝不容易啊。
晚上,姜榕回来,与郑湘探讨这些奏疏,帮她梳理朝中关系,解释政策深层的含义。
“你学会了吗?”姜榕问。他想着,将来教太子时,只怕未必有今日的耐心。
郑湘此时就像在森林中打猎的新手,姜榕放出一只只肥硕的兔子。兔子们得意地在她眼前蹦蹦跳跳地跑了,她疲于奔命也只抓到了三两只。
姜榕一看郑湘略带迷茫的表情,安慰道:“习惯了就好。治理大国就是那么回事儿,找几个能干勤勉的臣子做帮手,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岔子。”
郑湘发昏的头脑,不知飘到哪里去,突然来了一句:“这就是王卿如此邋遢,还没被你贬官的原因吗?”
姜榕怜爱地拍拍郑湘的额头,笑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姜榕只是三五天叫人来一趟,相处不过一个时辰。
他又不和王卿朝夕相处,这一个时辰有什么不能忍的?自然是该器重还是器重,该派活还是派活。
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十全十美的事?
就像他下定决心将神兵利器交与一人,但这人似乎好像并不是特别聪慧,需要他用心去教。
姜榕倾囊相教,郑湘自然万分感谢。
“我就不懂了,同样的水米,怎么你就比我想得周全?”郑湘感慨道。
姜榕对湘湘崇拜的目光颇为受用,想了下出口鼓励,道:“等你经历地多了,自然就懂了。”
郑湘剥了个橘子喂到姜榕嘴里,自己吃了一片,含糊道:“不是这样的,有人一把年纪了,脑中依然空空。”
姜榕咽下,接过剩下的橘子,自己剥掉白丝络,放到郑湘手边:“有我在,你不必担忧自己成那样。”
郑湘手一顿,将手边的橘瓣塞到姜榕口里,念叨:“吃吧。”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了。

第73章 见面
郑湘觉得自己好像变了,心就像从地上慢慢飘到碧空中,一眼望下去,是红色的宫墙、鳞次栉比的宅邸、一望无际的良田桑竹……
半响,她自言自语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宰相肚中能乘船吗?”
因为不局限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而是放眼于天下,故而广阔,所以才能乘船。
郑湘这回子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恰有人通禀,齐国公主水土不服,言谈之间隐约有死志,怕是不大好。
“传她来觐见。”郑湘心中暗叹一声,国家弱小,姊妹皆可相送。齐国公主入后宫的隐忧已去,见见又何妨。
半日,有宫女领着三位女子来蓬莱殿拜见。郑湘一见面几乎愣住了,这……这就是南齐送来和亲的美人儿?
为首女子约莫十五六岁,身量瘦削,瓜子脸上起了红疹,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气儿,仿佛一阵风都能刮倒似的。
左边那位举止清雅,但脸上似乎在蜕皮,唯有右边女子有几分颜色,肌肤莹润。
郑文绮在郑家时早就听说,逃往北边的一枝出了位皇后,前梁亡北周立,她又成了皇后。
族中姊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这位族姐极为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天姿国色才能迷倒两代帝王?
是像郑贵人那样的娇媚活泼,还是如她这般美艳浓烈?郑贵人与郑文绮是郑家未出嫁女子中最漂亮的。
然而待她见了郑湘,顿时失去言语,只觉得如皓月生辉,满室明光。
郑文绮知道萧玉映抬头刹那最为美丽,就像小鹿初探世界;顾君竹垂首看书最有气韵,犹如月下竹林。
然而,郑湘无论做什么,无论什么姿态都格外赏心悦目,即便怀孕了也无损她的风华。
她初见齐国公主容貌有损的惊讶,就像春日里第一枝盛开的梅花。等她回神,又如秾艳开满枝头的柳下桃花。
“赐座。”郑湘点头,让三人坐下。
“齐国公主,你与这位女娘的脸可曾看过御医?御医怎么说?好好的容貌可不能毁了。”她担忧道。
萧玉映细声细气:“玉映多谢娘娘好意,只不过是水土不服,太医说喝了药,再涂些脂膏就好。”
顾君竹也道如此。郑湘听了,转头对蕙香道:“齐国公主与顾女娘缺什么药,直接去库中拿,免得误了病情。”
萧玉映三人又是起身道谢。郑湘问了她们南齐的风俗,三人都答了。
末了,郑湘叹道:“我与齐国公主投契,只是我为周后,你为齐国公主,等你随使团离去,不知道再见是什么时候。”
郑湘直接挑明了态度,北周皇宫不留人。
萧玉映闻言脸色煞白,惶恐无措,就像一只淋了雨的小猫,鼓足勇气,起身行礼道:“奴家鄙薄,愿为一小婢,侍奉娘娘,不敢有痴心妄想。”
顾君竹和郑文绮紧跟着行礼,出声请求。
这些日子她们三个反复商量过了,留下搏一搏,反而比回去好。若三人回去,将来开战,大齐君臣只怕将过错归咎她们身上。
即便顾不得她们,回去也是草草嫁人,将来大齐战败,又是沦为俘虏。
不是她们盼望着大齐不好,而是现在的大齐让她们看不到希望。
郑湘摇头笑着让宫女扶她们起来,道:“齐国公主与两位女娘说笑了,你们不是公主就是世家贵女,怎么能做婢女?”
“况且老齐国国主亡后未过三年,公主为人子女理当为父亲尽孝道。”
此言一出,萧玉映脸上失了血色,摇摇欲坠,如遭霹雳,整个人似乎要晕过去。
郑湘见状于心不忍,但是她不能因为所谓的心疼或者心软,就把她们收入后宫。否则口子一开,便是一退再退,将来发生意外,只怕悔之晚矣。
“蕙香,叫太医来为齐国公主看诊。”郑湘转头吩咐道。
萧玉映听见了,忙强撑起身体,连连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听了娘娘所言,恍觉言行不妥,心中愧疚。请娘娘为奴家择一小庙栖身,为父皇祈福。”
顾君竹与郑文绮出声:“请娘娘成全。”
郑湘闻言倒不好说什么,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便道:“你们要以身体为重,先把病治好了,再说其他的。”
说罢,郑湘端起茶杯,笑道:“我身子重,精神乏得快,你们先回去。什么事情能有自己的身子重要?”
萧玉映等人不敢惹怀孕的北周皇后生气,闻言只得相扶退下,一路无言,一直出了皇宫。
马车上,萧玉映的泪水如决堤的河水滚滚而下,左右的顾君竹和郑文绮拿帕子为她擦泪。
“是我不孝,寻常百姓家,老爹去了,且要守三年呢。”萧玉映自责不已。
顾君竹劝道:“公主心眼清明,守与不守,哪里在于你?”
郑文绮道:“鸿胪寺对我与顾姐姐管得不严,我明日出去探探风声。”
“咱们三个共患难,虽然身份有别,却情同姊妹。我说句不中听的,公主与我们不同,南齐公卿大臣都道公主是来和亲的。如今听了北周皇后的话,这皇宫怕是进不去了。”
顾君竹点头附和:“北周皇帝若是有意,只怕早召见我等了。郑妹妹说的有道理。”
郑文绮继续道:“公主若是回去,只怕像咱们想的那样,嫁不了人,又要受气,一辈子不得好。而我与顾姐姐无名无姓,回去估计往哪个公卿后院一塞,为家族父兄换几分情面。”
萧玉映含泪:“如今为之奈何?”
郑文绮与顾君竹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萧玉映道:“我与北周皇后母家同族,出去探探风声,只说公主你体弱不能成行,愿在一寺庙为先帝祈福。且待几年看看风声。”
顾君竹道:“使团带的一部分财物属于公主,公主将这些财物一半送给侯府,一半留下自用,日后节俭些便可以度日。”
萧玉映六神无主,回到南齐看不到出路,留在北周前途一片迷茫,进退维谷,不知所从。听了两位姐姐的话,是死是活总要试试。
萧玉映心中酸楚,她正值青春年华,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却被卷进去这等漩涡,成为棋子,乃至弃子,脱身不能。
萧玉映三人走后,郑湘感慨叹息良久,她摸着肚子,看着外面出身。
前梁亡国公主寿安郡主被囚禁在冲虚观,命运只在帝后一念间。南齐势弱,齐国公主任人摆布,连一栖身之处却没有。
若她有了公主,这公主以后光景如何呢?
郑湘心中郁闷了半响,突然深吸一口气,叫蕙香扶自己起来,去宣政殿学习观摩。
她为了儿女,也为了自己,决定必须要做些什么。她也曾如寿安郡主和齐国公主这般无助过,只不过她很幸运。
下午得空时,郑湘给姜榕说了齐国公主的事情。姜榕大手一挥道:“这些事情交给你办就是。”
郑湘拍下姜榕的手,神情沮丧:“我不是心疼她们,而是想起若将来北周势弱,我们的女儿是不是也会像她们一样无助?”
姜榕立刻急道:“绝无可能。北周兵强马壮,绝非偏安一隅的南齐所能比。天下大势,在北而不在南。你且放心,咱们公主必然不会落到她们那种情况的。”
姜榕一想到他闺女受人欺负,精神奋发,就要起身:“我去批阅奏疏,接见大臣,严惩贪官污吏,绝不会让大周落入不堪的境界。”
郑湘阻止不及,只看到姜榕的袍脚甩过屏风,然后消失不见。
虽然姜成林的出发点很好,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再者,腹中未必是公主。
郑湘还是为有担当的姜榕感到由衷地高兴,命厨上准备熬了滋补身体的羹汤待他晚上再用。
郑文绮金钱开道,出了鸿胪寺,带了两个丫鬟来到忠敬候府上,等了半天,方被人请了进去。
忠敬候府夫人何琴接见了她,两人之前远远见过一两面,寒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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