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瑜眯着眼睛，笑得格外狡诈，“我觉得行。”
要想去北黑市，就要先经过南黑市。
四人根据牌子指示，很快就进入了南黑市。
虽然明子说南黑市是卖武器和二手车的，但是乔瑜四人进入之后发现，其实这里什么都有，只是其他货品的比重偏小一些罢了。
“他们是都住在店里吗？”罗蓁蓁看着路旁一排排整齐的铁皮房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些铁皮房子门口大多都摆着一个长桌，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和其他货品。
而透过房门往里看，基本就能看到里面摆放着床、沙发和日用桌椅之类的家具。
“应该是。”乔瑜点点头。
这样看下来，感觉这里跟基地内没什么不同，只是将集市区和居民区完全合并到了一起。
四人在南市中逛了小半圈，出众的外貌惹来不少人的关注。
不少人都在私人背后窃窃私语。
蓦地，罗蓁蓁的脚步微顿，视线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
程斯年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目之所及之处，是两个小女孩。
两个女孩一高一矮，衣衫褴褛。小一点的那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大的那个估计也不超过十岁。
她们缩在两个铁皮房子中间的一处狭窄的小铁皮棚子下面，面前的破布上摆放着两把钢刀和一小把不知是什么植物的植物种子。
“姐姐，如果我们今天把这些东西都卖出去了，就能去跟陈阿婆换一块黄油面包了吗？”
小一点的那个女孩子靠在大一些的女孩怀里，满脸憧憬地问道。
“对。”年纪稍大的女孩子声音稚嫩，却很温柔，她用脏兮兮的小手从屁股下的破垫子底下小心地掏出了一小把晶核数了数。
“我昨天跟陈阿婆说好了，六颗晶核买一块黄油面包。只要我们今天能把这些都卖出去，再除去买水的晶核，刚好可以买一块黄油面包。”
程斯年看着罗蓁蓁微微发怔的样子，便明白她应该是想起自己的姐姐了。
“要去看看么？”程斯年摸了摸罗蓁蓁的头发，柔声问道。
罗蓁蓁回过神，有些惊讶地看着程斯年，“可以吗？”
“当然。”程斯年的眼神越发柔和，“我陪你过去。”
罗蓁蓁有些心动，可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还是算了……”
她现在虽然过得很好，但也没有自负到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地步。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乔姐姐和程斯年给她的，她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意气和任性，就给他们添麻烦。
一旁的乔瑜听见两人的对话，又见罗蓁蓁一脸乖巧的模样。不由得抿抿唇，低声道：“也不知道她们卖的是什么种子，咱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能用得上。”
罗蓁蓁闻言，心下一暖，眼眶都微微红了起来，“乔姐姐……”
乔瑜见罗蓁蓁一副感动的样子，看起来活像是只小奶猫，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却再次被江湛拦了下来。
乔瑜心虚地收回手，但面上还是对着罗蓁蓁笑了笑，轻声道：“好啦。只是看看而已，走吧。”
其实她也早就注意到那对姐妹了。
虽然他们做不了太多，但至少……一块黄油面包，他们还是给得起的。
第206章 年幼姐妹
“小朋友，这些都是什么种子啊？怎么卖呢？”乔瑜带着罗蓁蓁走到那对小姐妹面前，蹲下身指着那堆种子，柔声问道。
那两姐妹抬起头，正想回答，可当看到乔瑜和罗蓁蓁的脸时，竟一时失神，直接呆住了。
年纪小一些的女孩直接喃喃出声道：“仙、仙女姐姐……”
“扑哧——”
乔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罗蓁蓁闻言也微微抿起唇角，有些腼腆地笑了。
两姐妹被乔瑜和罗蓁蓁两人的笑声惊醒，终于拉回了神智。
年纪大一些的女孩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将妹妹护在了身后，然后微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这个……这个是‘听话草’的种子，哥哥姐姐要是想要的话，可以给你们便宜一点哦，两枚晶核十颗。”
“听花草？”乔瑜听到这个新奇的名字微微挑了挑眉。
她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变异植物。
“对。”年纪大一些的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姐姐不知道吗？”
罗蓁蓁见乔瑜没有回答，似是陷入了思考，便在一旁轻声问道：“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年纪大一些的女孩闻言，犹豫了下才小声答道：“我叫慕嫣。这是我妹妹，慕媛。”
“原来是嫣嫣和媛媛啊。好好听的名字哦。我的名字叫蓁蓁，你们可以叫我蓁蓁姐姐。”
两姐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乖巧喊道：“蓁蓁姐姐好。”
“你们好。”罗蓁蓁温柔地笑了笑，“那嫣嫣和媛媛可不可以告诉姐姐，‘听话草’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慕嫣闻言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见有几个人正盯着他们这边，便倾身靠过去，离罗蓁蓁的耳边近了一些，小声道：“就是奴市上那种能让人听话的草。”
慕嫣的声音虽小，但乔瑜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嫣嫣，你的意思是，奴市上那些奴隶之所以会听话，就是因为这种草的作用吗？”
慕嫣闻言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声音依旧低低的，“是也不是。”
“这种草只是制作那种药最重要的原料之一，要想做出那种药，是需要加别的东西的。”
“只是……具体要加些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慕嫣的声音略显遗憾。
那种药非常值钱，如果能知道它的制作方法，她和妹妹就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一旁一直在默默旁听的程斯年闻言也有些忍耐不住了，蹲下身低声问道：“嫣嫣，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呢？可靠吗？”
“可靠的！”慕嫣先是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面上又浮现出一抹为难之色，“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们是从哪里知道的。”
虽然这几个哥哥姐姐都很漂亮，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是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乔瑜和罗蓁蓁看着慕嫣脸上的纠结与戒备，心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慰。
在末世里，只有防备心重的人，才能活得更久一些。
“好，没关系。”乔瑜也温柔地笑了笑，“那这样吧，我们把这些东西全都买了，你们能带我们去找陈阿婆吗？”
慕媛闻言，小脸都激动得有些红了。小手紧紧地拉着慕嫣的衣角，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慕嫣也睁大了眼睛，但她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卖掉的东西开心，而是浓浓的害怕与担忧。
她刚刚什么都没有说吧？为什么他们会知道陈阿婆？
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找陈阿婆？
乔瑜四人都看出了慕嫣眼中的不安，于是程斯年想了想，轻声道：“嫣嫣，别怕，我们只是听你们说陈阿婆那里能买到黄油面包，所以也想去问问看呢！”
果然，听了这话，嫣嫣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一些，面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笑意，“可以的陈阿婆那里卖的东西很多的，哥哥姐姐想买什么都可以去问问。”
“而且陈阿婆她人很好，不会卖给你们很高的价钱的！”
乔瑜听着慕嫣推销似的介绍着陈阿婆，不由得在心中暗忖。
看来这个“陈阿婆”确实是对这两姐妹挺好的。
不然她们也不会这么极力帮她说好话。
这么看的话……这个陈阿婆应该是个好人吧？
慕嫣在确认乔瑜是真的打算将东西全买了之后，手脚便十分麻利地开始收拾摊位。
她从身后的小铁皮棚子里掏出两张稍微完整一些的布料，将那两柄钢刀的刀身全都仔仔细细地缠好。
然后又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张牛皮纸，将那些种子也全都包了起来。
“哥哥姐姐，给。”慕嫣将东西双手捧到乔瑜几人面前，面上笑得十分开心。
程斯年将东西接过来拎在手里，这里人多眼杂，自然是不方便收进空间的。
乔瑜注意到周围有不少人都在往这边看，出于安全考虑，便跟慕嫣商量，说等到去陈阿婆那里的路上再将晶核交给两姐妹。
慕嫣想了想，没有反对。她其实也很清楚乔瑜这是在为她们考虑。
于是心里对乔瑜几人的印象便更好了。
在去陈阿婆家的路上，慕嫣一直在非常敬业地为四人讲解陈阿婆店里出售的货品。
乔瑜和罗蓁蓁都微笑地听着，程斯年也没什么意见。
只有江湛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有些聒噪，但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并没有说什么。
陈阿婆的住处离姐妹俩的住处并不算太远。从姐妹俩的住处出发往左走，走到头右转，第一户铁皮房子就是陈阿婆的家了。
乔瑜见目的地到了，便将姐妹俩拉到了一处铁皮房之间的空隙中，让江湛和程斯年两人守住两侧，遮挡住外面的视线，然后才装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晶核，递到了慕嫣眼前。
“呐。”乔瑜对着慕嫣笑笑，“这是你们的报酬。”
慕嫣接过晶核，眼睛瞪得溜圆，“这、这太多了……姐姐，我们的货不值这个价的……”
这晶核的数量多到她两只手都捧不过来。少说也有近百颗了！
“值的！”乔瑜冲她眨眨眼，“货品虽然不值，但你刚刚的讲解很值得哦～”
第207章 疑是共生
乔瑜一共拿了一百枚晶核出来，但慕嫣的手太小，拿不下这么多，于是乔瑜便又拿了一个布袋子，将晶核全都放进了布袋中，交给了慕嫣。
“谢谢姐姐。”慕嫣眼眶红红的，对着乔瑜和罗蓁蓁深深鞠了一躬。
一旁的慕媛见状也有样学样地冲着二人鞠躬道：“谢谢姐姐。”
罗蓁蓁将她们两人扶起身，摸了摸她们的头，语气温和道：“不客气。”
乔瑜也冲她们点了点头，“不过你们要记得，千万不要随便把晶核拿出来。就算是买了吃的，也一定要尽快吃掉。”
她们现在年纪太小了，一百晶核对她们来说已经算是能够隐藏范围之内的巨款了。如果再给她们更多的晶核和物资，她们可能根本就守不住。
一旦被人发现，这些晶核很可能就会成为她们的催命符。
“嗯嗯。姐姐你放心。我们不会随便拿出来的。”慕嫣点点头，神色非常认真。
乔瑜和罗蓁蓁见状都欣慰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慕嫣将晶核在身上藏好后，几人便从夹巷中走了出来，来到了陈阿婆的店前。
慕嫣说得没错，陈阿婆的店里果然什么都有。
吃的、喝的、衣服和武器……除了没看到外面有二手车之外，其他的物资种类倒真是挺丰富的。
乔瑜四人跟着慕嫣和慕媛过去的时候，陈阿婆并不在门口。
程斯年挑了挑眉，觉得有些诧异。
这位“陈阿婆”对门口摆放的东西还真是放心啊。在这种环境中居然都不看管一下。
难道……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慕嫣和慕媛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十分熟练地绕过门前的长案，直接走到屋里去喊陈阿婆了。
乔瑜四人出于礼貌考虑，便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等在了门口。
“陈阿婆。门外有几个很漂亮的哥哥姐姐想找你买东西哦！”
“是仙女！仙女姐姐！”
屋内传来慕嫣和慕媛自以为很小的声音，但门外的四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哦……是嫣嫣和媛媛啊。”另一道略显苍老的女声传来，语气很是和蔼，“是有人要买东西吗？”
乔瑜正静静地听着屋内的对话，却发现江湛的眉心蓦地一蹙，不由得有些疑惑地问道：“阿湛，怎么了？”
江湛在四人周围快速地设下了一道精神结界，“陈阿婆，是植物变种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乔瑜和程斯年、罗蓁蓁闻言俱是一愣。
“湛哥，你是怀疑陈阿婆就是老黑？”程斯年拧着眉，语气中满是犹疑。
虽然他确实没打听出“老黑”的性别和其他身份信息，但是仅仅只凭植物变种人这一点就下决断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这才第一个黑市，万一其他黑市中也有植物变种呢？
“现在还不能确定。”江湛抿抿唇，“但她的能量比这里其他的所有人都强。而且，她刚刚在读取慕嫣和慕媛的记忆。”
“什么？读取记忆？”程斯年大惊，“她是精神系？”
“不。”江湛蹙起眉心摇了摇头，“从她的异能波动来看，她绝对不是精神系。”
“那……那她为什么能读取别人的记忆？湛哥现在都做不到这种事！”
程斯年面上一片惊骇。
他记得乔瑜说过，江湛的异能是可以读取别人的记忆的，但是还需要再进阶一下。
可这个“陈阿婆”现在就能读取记忆，难道她比湛哥还强吗？
乔瑜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都没有说话。脑中在飞快地搜索着前世的记忆。
植物……读取记忆……
“不，不是精神系！是共生！”
“共生？”程斯年和罗蓁蓁都面露疑惑。
“对。”乔瑜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就是用某种手段寄生到别人身上，然后与被寄生者共享肉体与记忆。”
她前世就见过有这种异能的变种人。
等到能力再强一些，她甚至可以完全控制被寄生者。
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
程斯年面色微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陈阿婆，还真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老黑。”
老黑能知道很多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此人的信息获得途径本就蹊跷。
但若是通过共生获得的，那似乎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怪不得……
怪不得她能够如此放心地将所有东西都放在外头，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但程斯年此时又想到了另一个严肃的问题……
如果慕嫣和慕媛都已经被陈阿婆所寄生了，那么这整个南市，会不会都已经在陈阿婆的掌控之下了？
不。可能……还不止南市。
“嗯嗯。”屋内，慕嫣的声音还在继续：“有两个仙女姐姐和两个很帅的哥哥，他们买了我们摊位上的所有东西，说还想要买点别的东西，我跟媛媛就带着他们过来了。”
“还有，黄油面包！”慕媛在一旁小声地补充道。
“对。陈阿婆，我们也要买一个黄油面包。”慕嫣的声音中也带上了微微的期待。
“好。”屋内传来陈阿婆起身走路的声音，“给。黄油面包。”
“怎么是两个？”慕嫣的声音略带了些着急，“陈阿婆，我跟妹妹吃一个就行了！”
虽然刚刚仙女姐姐给了她们很多晶核，但是她们还要留着买别的东西，不能一下子花这么多的！
“没关系。”陈阿婆笑了笑，“嫣嫣给阿婆六枚晶核就可以了。因为你们给阿婆带来了客人，所以另外一个黄油面包是阿婆给你们的谢礼。”
“可是……”
慕嫣还想说些什么，但陈阿婆直接打断了她。
“好了，嫣嫣和媛媛就不用跟阿婆客气了。如果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再帮阿婆一个忙。”
“好。阿婆您说。”慕嫣忙不迭地点头。
“去帮阿婆把你们带来的客人请进来吧。”陈阿婆微笑着轻声说道：“阿婆要接待一下你们口中的‘仙女姐姐’了。”
“快去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好的，阿婆！”
慕嫣闻言，立刻拉起攥着黄油面包的慕媛，小跑着出了屋门。
乔瑜四人跟着慕嫣和慕媛进屋的时候，面上都带着些严肃。
拥有共生能力的变种人是非常可怕的。
无论是异者、变种人还是普通幸存者，一旦被寄生，就意味着……被寄生者的一生都会活在寄生者的控制之下。
只要寄生者想，那么被寄生者就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可当乔瑜见到安安静静端坐在椅子上的陈阿婆时，却又突然觉得，或许是她想得过于邪恶了。
——因为陈阿婆的面容实在是过于慈祥了。
慈祥的，让人觉得她的存在完全就是“仁爱”这个词的具象化。
陈阿婆约莫六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件半旧的碎花短袖上衣，下身一条黑色的垂感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老式布鞋。此时正静静地坐在一把木椅上微笑地看着乔瑜四人。
见四人进来，陈阿婆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先冲着旁边的慕嫣和慕媛说道：“嫣嫣，媛媛，你们先回去吧。阿婆自己接待几位客人就行了。”
慕嫣看了陈阿婆一眼，又看了看乔瑜和罗蓁蓁，点点头，“好的阿婆，那我跟妹妹就先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