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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前夫贵极人臣(香筠扇)


上一世,这样的事她已做过不知多少次,皆是袁氏和几位老掌柜教出来的。
可这一世,她确实是第一日碰算盘,叫她如何解释?
梅泠香一时哑口:“我,我……”
她绞尽脑汁想解释,却想不出合理的理由。
幸而袁氏没有揪着不放,只当她是不好意思。
袁氏眉舒眼笑,笑呵呵冲心腹范嬷嬷夸赞:“你瞧瞧,咱们章家娶到个多难得的宝贝?!还是聪明人好教,一点就通!”
范嬷嬷看着也惊叹:“可不是么,奴婢还是第一次见人这般受教,说句不怕太太生气的话,少奶奶可比太太年轻时伶俐许多。”
儿媳再强,那也是她自家的,袁氏高兴还来不及,她笑得合不拢嘴,拍拍泠香手背:“你呀,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合该做我儿媳,母亲定把我会的都教给你!”
梅泠香被她们夸得胆战心惊,心内一阵后怕,往后她须得更谨慎些才是。
心内再不安,她面上也能维持温柔笑意,状似受宠若惊,又带些女儿家的娇羞:“多谢母亲谬赞,泠香一定努力,多跟母亲学本事。”
望着眼前柔顺可人的儿媳,再想想她那又不知跑哪儿去厮混了的儿子,袁氏心中感慨万千,人家的女儿是来报恩的,她生的那孽障简直是来报仇的。
不能想,一想便气得心肝疼。
“来,你再看看这个。”袁氏又拿出一册,递到泠香手中。
泠香在积金堂忙了大半日,连午膳也是同袁氏一道用的。
到了袁氏要午歇的时辰,泠香才从积金堂出来。
雨不知何时停的,间杂绿意的青石路面被雨滴冲刷得发亮。
泠香没走抄手游廊,就沿着青石小径慢慢走,看到草茎里新开的小野花,只觉别有一番野趣。
不多时,在回积玉轩的岔路口遇着两个人,一高一矮,手里提着油伞,驻足往她这边瞧,正是章鸣珂主仆两个。
只是,章鸣珂怎么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泠香款步走近,抬眸望他,轻问:“跟人吵架了?”
而且看起来还是没吵赢的那种。
“谁吵架了,小爷是那蛮横无理的人么?你就不能念小爷一点儿好?”章鸣珂语气很不服气。
她虽不算多了解这位大少爷,但比起他的否认,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泠香记得,他身边的多福是个心直口快的。
是以,她转而问多福:“你来说。”
听到少爷睁着眼睛说瞎话,多福本就心虚得不敢抬头,被泠香一点,立时站直回话:“少爷今日是跟秦夫子大吵一架。”
话音刚落,便对上自家少爷怒目而视的眼神,多福慌忙补救:“但也不能全怪少爷。”
说话间,泠香已走到章鸣珂身侧,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没有半丝酒气。
他今日没与人约着饮酒,而是一大早跑去找秦夫子吵架?
泠香听得一头雾水。
她正要听多福继续解释,章鸣珂却厉声打断多福的话,将人喝退:“小爷看你不该叫多福,应该改名叫多嘴!还不下去,要小爷留你用午膳吗?”
对上梅泠香疑惑的目光,章鸣珂眼神躲闪地别开脸,昂首朝积玉轩望去:“还有吃的没?小爷饿了,吃饱再说。”
言毕,他迈开长腿便走。
听见梅泠香细碎的脚步声,到底又放慢脚步,等等她。
泠香走到他身后半步远处,还没来得及跟上他,便被他忽而朝后伸来的大手拉住手腕。
原本力道有些重,也不知想到什么,又松开些许,修长的指骨扣如玉环,松松圈住她纤细雪腕。

可没等吃完,他自己已先按捺不住。
从膳桌上抬起头,拿湿帕拭了拭唇角,语气硬邦邦道:“我今日找秦夫子,本不是为了同他吵架,我是跟他道歉去的。”
“我知道。”泠香微微颔首。
她鬓边插着南珠步摇,莹润的珠串垂在乌黑云鬟侧,微微晃动间,映得少女舒展的眉眼灵秀动人。
“你知道?”章鸣珂诧然。
少女眉眼生得极美,可这会子,她这般望着他,叫他很不舒服。
仿佛在她面前,他就是个什么事都藏不住的傻子。
嫁给他短短数日,他们才说过多少话?她再是聪慧,章鸣珂也不信她能猜到他想做的事,除非……
想到什么,他登时气恼又浮躁:“你派人跟踪我?梅泠香,你怎么跟我娘一样?”
话刚说出口,章鸣珂就后悔了。
她若当真派人跟踪他,又怎会不知他同秦夫子吵架之事,还当他面问多福?
哎,能问出这般不讲道理的话,显得他更傻气了。
被他质问,泠香微微错愕。
派人跟踪他?这确实是个能防止他在外面惹是生非的好办法。
但正如他所说的,她又不是他娘,为何要处处管着他,着紧他到如此地步?
且他头脑简单,情绪都摆在脸上,她只消稍稍花些心思想一想,便能猜到他为何去找秦夫子,根本不必派人跟踪。
泠香温柔含笑:“少爷且想想,泠香才嫁进来几日,能收买到人跟踪你吗?”
她眼神乌亮坦荡,章鸣珂也明知自己错怪了她,却不肯在她面前低头,仍忍不住嘴硬:“谁知道呢?有母亲撑腰,谁敢不听你的。”
他嘴上不饶人,气势却明显矮一截。
泠香无意与他争辩,颇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无奈。
似他这般执拗的性子,又真的会为她而变好吗?
可若她就此放弃,不管他,又实在对不起袁太太。
泠香心内暗叹,尽力忽略那丝无奈,继续说正事。
“你今日去找秦夫子,是因为昨日我爹要你向秦夫子道歉?”梅泠香攥着帕子,袅袅入座,秀眉轻动,染上疑惑,“可你昨日不是没答应么?还故意装醉。”
她能猜到他去找秦夫子的原因,却不明白,没人逼他,他怎的忽而又愿意去了,还很是积极,一大早便赶过去。
章鸣珂暗自冷哼,为何?自然是被高泩那厮刺激到,他想要配得上她。
若叫他像高泩那样,寒窗苦读,高中进士,莫说现在,再给他十年八年,他也做不到。
可他若能求得秦夫子原谅,稍稍挽回些许名声,梅夫子便愿意承认他这个女婿了,那他是不是也算勉强能与她相配?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对泠香说,否则,她当他是多小心眼的人呢!
哼,小妻子再聪慧,也有她想不到的事。
因着这一点,章鸣珂颇为自得。
她不因他的无理取闹生气,话里还带一丝丝关心,章鸣珂浑身犟骨头更是又轻了一截。
他放下银箸,往椅背上一靠,吊儿郎当斜坐着,语气似乎满不在乎:“昨日我是没答应,可小爷思量一宿,想通了,道歉就道歉,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等你爹病治好了,自然会再回书院教书,到时他与秦夫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秦夫子若是因为我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与你爹不对付,怎么办?小爷今日委曲求全,可都是为了岳父大人。”
“怎样?小爷是不是个顶称职的女婿?”章鸣珂抖着腿,摆摆手,“别太感动啊。”
梅泠香目光下移,盯着他抖动的那条腿,肃然不语。
蓦地,章鸣珂身形一僵,抖腿的动作骤然停滞,踮起的足跟,踮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浑身不自在。
“诶,你别这样看着我,你是我娘子,又不是我夫子。”章鸣珂嘟囔。
即便是她这般温柔秀雅的小娘子,冷脸管人的时候,也很不招人喜欢。
他坐相规矩了些,泠香便不再管他,神情缓和轻问:“你去道歉,他不接受,所以你就同他吵?”
登时,章鸣珂理直气壮起来,腰板一挺:“那个老顽固,真真不识好歹!我拿着真金白银去道歉,他却把东西扔出来,还说我满身铜臭,脏了他家门槛!他清高,他教书不要束脩的么?!”
看他这般理直气壮的态度,梅泠香便知他为何会同秦夫子吵起来了。
饭菜已有些凉,他也不像要继续用膳的模样,梅泠香便招呼松云、金钿她们进来,把东西撤下去。
她不置可否的态度,让章鸣珂嚣张的气焰慢慢冷静下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梅泠香坐到便榻上,腰后垫一方绣枕,慢慢品茶。
茶汤冒着热气,她小口小口呷品,暖意入腹,缓解腰间隐隐的不适感。
她气定神闲,章鸣珂却坐不住。
他从圈椅中起身,咚地一声坐到便榻上,手肘撑着小几,倾身问她:“你也觉得我做得不对?”
泠香抬起眼皮,灵秀的眸子静静凝着他。
妙目横波,神辉灵动,看得章鸣珂悬着的心簌簌往下沉。
“我的小姑奶奶,你倒是说句话呀!”他语气急得似要跳脚。
哦,原来这话多的大少爷,很怕人晾着他,不理他。
前世那场冷清清的姻缘,于他而言,实则也很煎熬吧?
梅泠香有些不解,那个时候,他为何没闹着要与她和离?他是腿被打折之后,才毅然离开她的。
“你生气了?因为我叫他老顽固?哎呀,我又不曾这样叫过你爹,你若不爱听,我下回不这样叫他就是了。”章鸣珂望着她,喋喋不休。
泠香回过神,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只是在想,秦夫子会喜欢什么。”梅泠香含笑开口。
章鸣珂不解:“他喜欢什么,也不可能不喜欢银子,我送了,他不收啊。”
“是,没人不喜欢银子,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秦夫子断不会为金银俗物原谅你,否则,当初他便不会执意开除你。”梅泠香已想到送秦夫子什么最为合适,可道歉是章鸣珂自己应该做的事,她不准备越俎代庖,“送礼须得投其所好,才能打动他,你且再好好想想,只要你诚心道歉,自然能想到求他原谅的法子。”
一杯热茶喝完,泠香便放下茶杯,款步绕过他,朝书房走去。
她这般明晃晃暗示,他应当知道该往哪方面去想了吧?
章鸣珂望着她背影,一面回想她所说的话,一面趴在小几上苦思冥想。
少女身影纤柔袅娜,走在廊庑下,以春日庭院为衬,着实赏心悦目。
忽而,章鸣珂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多福,替小爷备马!”
不多时,章鸣珂策马驰过大街,让多福把赵不缺、孙有德两个从家里请出来。
“红袖添香的事,你们比我熟,赶紧拿着这些银子,替我找两位美人,我有急用。”章鸣珂从衣襟内取出一叠银票,放到方桌上。

第15章 美人
赵不缺才在赌坊里输了钱,正缺银子使呢,还想着明日去找章鸣珂出来喝酒,借点银子花花,没想到章鸣珂先来找他们,还这么大手笔。
现成的冤大头来雪中送炭,不好好抓住,简直天理不容。
章鸣珂策马前来,又正为自己能想到这般绝妙的点子而兴奋,俊脸泛红,眸光漆亮。
落在赵不缺和孙有德眼中,便另有一番解读。
他二人对视一眼,暗自神交,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想到以后逛花楼有人付银钱的好日子,赵不缺登时满面红光。
“行啊兄弟。”赵不缺将手臂搭在章鸣珂肩上,拍拍他肩膀,不正经地冲他挤眉弄眼,“那日正喝着酒,你被梅娘子叫回去,我们还当你怕她呢。没想到,短短两日,刚尝到荤腥,你就开了窍!尝到甜头,想偷偷在外头金屋藏娇了?这才对嘛,家花哪有野花香?包在兄弟身上,不出两日,我保证替你找两个盘靓条顺的淸倌儿,保证比你家书呆子温柔解语!”
他们终日里斗鸡走马,游手好闲,整个闻音县稍有令名的女郎,没有他们不认得的。
心高气傲的梅夫子,把知书达理的独女嫁给一个纨绔,也算是轰动小小闻音县的事儿,且他们二人还去章家喝过几杯喜酒,自然知道梅泠香是什么模样。
皆在闻音书院念书,又都曾受过夫子们的闲气,他们很期待看梅夫子一家的笑话。
梅泠香嫁给章鸣珂短短几日,章鸣珂便在外头养美娇娘,这不正是他们喜闻乐见的好事儿?
不等章鸣珂开口,孙有德也挤过来,激动道:“就是,鸣珂兄能想通就对了,看梅夫子那德性,便知他教不出温柔解语的好女郎,木头美人有什么好?等兄弟替你寻摸几位知情识趣的,到时你再自己从里头挑。”
他们一左一右搭着章鸣珂,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不像话。
章鸣珂左看一眼,右望一眼,听他们说自己的小妻子是个木头美人,真是又气又恼,额角青筋直跳。
终于等到说话的机会,章鸣珂抬起手臂,嫌弃地将两位好友拂开一臂远:“谁说我要养小了?早说过我不好那口!还有,我娘子好得很,你们可别误会我,败坏我名声!”
他的话,掷地有声,赵不缺仿佛听到银子长了翅膀飞走的声响,说起话来,便透着些酸:“哟,还生气了,鸣珂兄,就你那好名声,还用得着我们败坏?”
好字他语气咬得格外重。
呸,要不是看他有几个臭钱,谁乐意带着他玩?赵不缺暗淬了一口。
章鸣珂听着,面色陡然沉下来。
孙有德见势不妙,笑着打圆场:“都是多年的兄弟,有话好好说。鸣珂,兄弟们误会了你,给你赔个不是。”
说话间,他躬身向章鸣珂施礼赔罪。
继而扯了扯赵不缺,示意赵不缺也赔了罪。
三人坐下对饮一杯,方才的不快便揭过去,气氛缓和下来。
孙有德耐着性子问:“鸣珂,你既不是自己想要,叫我们替你找美人做什么?还说是急用,难不成是想送人?”
问话的恰恰是孙有德,章鸣珂乜起眼,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笑意:“小爷是为的谁?还不是替你收拾烂摊子。”
“说话要讲良心啊,我何时让鸣珂兄收拾过烂摊子?”孙有德振振有词。
一听这话,章鸣珂笑意顿收,将手中空酒杯拍在桌上:“孙有德,你骂秦夫子,求小爷替你背黑锅的事,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啊?你要美人是送给秦夫子的?”孙有德自知理亏,气势顿时弱下来,绝口不提前事,只问,“好端端的,你又去讨好秦夫子做什么?该不会,你想重新回闻音书院?鸣珂兄,即便是为着哄梅娘子欢心,你也不必如此为难自己,你我都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
赵不缺跟孙有德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自然跟着起哄:“是啊是啊,读书有什么好?要不是家里管得严,怕被我爹打断腿,我和有德巴不得和你一块被开除,省得花心思装病逃学。”
一句两句解释不清,章鸣珂也不想跟他们解释,若让他们知道,他是为了配得上梅泠香才卑微至此,必会被他们笑掉大牙。
“你们别管为了什么。”章鸣珂摆摆手,“只管去替小爷找人,明日这个时辰,我在酒楼等着。”
说完,放下一锭银子:“今日我请。”
他惯常如此,赵不缺和孙有德也就不与他客套。
暮色四合,章鸣珂回到积玉轩。
天边云翳流动,庭院暮霭沉沉,丫鬟小厮正忙着点灯。
院子里光线不算亮,拢在一片清冷色调里,墙根下多出一口大缸,缸边立着一道倩影。
佳人亭亭而立,杨妃色绣梨花的锦裙微微翩动,便是暮色下唯一鲜亮的颜色,轻易攫人目光。
泠香左手掌心摊开一方丝帕,右手纤指从帕子里拈起什么,朝水缸里随手一撒,姿仪秀丽清雅。
章鸣珂望着她,只觉小妻子像极了他回府路上看到的紫玉兰。
那株紫玉兰只微微绽开,他着急回府,便只是匆匆一瞥。
这会子,他有的是时间欣赏。
便曲起一条长腿,斜倚院门,凝着小妻子看得久些。
水缸和鱼儿送进来才不足一个时辰,鱼儿刚一指长,看着鱼儿们张嘴觅食的情景,泠香唇角噙一丝浅笑。
忽而,察觉到一道难以忽视的视线,泠香侧眸望去,那丝浅笑不自觉便淡了些。
“少爷回来了?”泠香轻问。
不知怎的,章鸣珂有种古怪的错觉,仿佛这院子是她自得其乐的一方小天地,他倒像是个闯入她生活的不速之客。
这分明是他的住处,她怎的比他过得还自在?
朝她走过去的时候,章鸣珂渐渐想通他的不快从何而来。
她喜欢积玉轩,把这里当做她的家,他自是高兴,可这家里没有他的时候,她并没有惦着他想着他,章鸣珂心里便不是滋味。
更可能,她站在他们的院子里,心里惦记的是旁的什么人,章鸣珂暗暗咬紧后槽牙。
待他走到近前,梅泠香看出大少爷唇角的淡淡不悦,疑惑问:“秦夫子还是不肯原谅少爷么?你这回送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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