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似鹤归汀(野蓝树)


“我教你换气。”江衍鹤说。
他一点点渡气给她,她似乎连呼吸都非他不可。
有种超生培欲的天作之合感。
两人下颌处像是住了一个水潭。
他惯是一个肆意又锋利的人,擅长笑着看别人永不超生。
哄着谁,小心翼翼地品尝,还是第一次。
礼汀心里甜津津,第一次清醒地被吻,他要什么,她就给予什么。
她明白江衍鹤能看穿她的小心思,看穿她的伪装和勾引。
可他却在一切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并没有闭眼,只是回想起上次和她亲吻的情节。
观赏者她的沉溺和奉送。
那天在浴缸里,她溺水,呼吸微弱,眼睫毛半扇紧紧闭着,仿佛再也不会打开。
他救她,给她人工呼吸。
然后,就是眼前的这一次。
礼汀眼睫毛翕动,像扑火的飞蛾,非常不安的模样,微光照耀到她眼睛上。
那是一双很美,很勾人魂魄的眼睛,微微上挑,但又不像狐狸那种细长带风情的感觉,而是透明,吞噬一些让生命,是它们获得永生的琥珀。
江衍鹤顺走那礼汀嘴角微小的血渍,起身放开了她。
“趁我还有点理智,你走吧。”
礼汀脑袋一团浆糊,她已经缺氧了,也不算缺氧,就是整个人好像喝过了烈性的加冰威士忌,醉醺醺地样子。
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情动。
她深深感知对方的灼热和危险。
就差那么一秒,羚羊就会被狮子吃干抹净。
虽然并没有完全隶属于他,但今晚礼汀身上却密密麻麻是淤青和红痕。
他用尽了各种手段,就差和她到那一步。
就像沙尘暴铺天盖地经过绿洲,但却并没有停驻,只是落了让人涩然的砂石。
最后,他烦躁又暴虐地,拖着被汗湿的浴袍去进了浴室。
搓到手酸也没有缓解。
江衍鹤似乎从来没有搞成这种结果的经历。
他一向倨傲又禁欲,甚至对那种蛊惑他上钩的药物气味,特别排斥。
但却对某种清淡的水生香气,像泯灭掉人性一样着魔。
说不上的心烦意乱。
他没带打火机,只能破坏欲十足地咬着嘴里的烟,淋着热水继续。
真的很烦躁,无法降解。
他感觉都要心里压抑的某些情绪,都要让一向理智的自控能力摧毁,快要疯掉的边缘线。
手指都泡到发了皱。
终于让那种不适的粘稠,混着水流跌进网状的下水道里。
江衍鹤突然发现,浴室的下水道上面,有一缕她的头发。
除了她,绝不可能有任何女人用这个浴室。
她的头发,很黑,细长,软柔,被他捻在手心。
像她本人一样,脆弱,乖顺地,依偎着他的手指。
她喜欢谢策清。
她为了谢策清接近他。
她认错了救命恩人。
她为了谢策清,装不认识他,在众人面前挑衅他
她为谢策清和别的女人的照片,过度呼吸,差点晕厥。
帷幕拉开,干冰喷洒,主演隆重登场。
这场戏,她和谢策清上演的你追我赶的感情戏码。
她误会,他吃醋。
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
她是隔岸观音,不需要谁供奉,端生出清冷端丽的面容,只普渡一个人。
被谢策清从孽海里救起,共赴巫山慈航。
江衍鹤在观众席,扮演一个面容模糊的看客,不被镜头记载。
漠然地抱臂观赏,看情人离合追逐,缘悭情浓。
他是一个彻底的局外人。
谁又来设身处地,意难平他的处境半分钟?
江衍鹤把头发缠绕到无名指上。
连通心脏的位置。
他想起刚才礼汀眼里盈然有光,似是谈论一桩交易。
“你心里有别人吗,我可以代替她,让你好受一点。”
这还真算得上是恩赐,或者说,是他所谓的价值的东西。
他冷哼一声,没来由地哂笑起来。
江衍鹤不觉得需要被任何人怜悯。
这种结局,简直该死地可笑。
明明是拆掉蝴蝶双翼,怎么到最后成了蝴蝶飞来扑灭流明之火。
谁敢用怜悯二字,来心疼他的状况。
一直都是他处于上风,控制每段感情的生死大局。
他向来是个清醒的人,看穿了她的伪装和心机,位于上风。
但却该死地被困顿在泥汀中,永不超生。
况且她现在满心谢策清,对他纯粹是报恩。
就算是再怎么伺机而佛那动,起身狩猎,也没到收网的时候。
今晚他并不想乘人之危。
或许应该找个机会,和谢策清搞个交易。
反正多年朋友。
他最清楚,谢策清热衷的,都是俗媚到近妖的类型,靡靡艳丽颜色。
没把礼汀放在心上,如果从现在开始强行把她据为己有,应该算不上过分。
他可以操纵看不清的丝线,如掐断月老尾指红绳,让礼汀彻底对谢策清死心。
哪怕有一天,她真发现了谢策清是她的恩人,也不会存在为了恩情献身的心思。
江衍鹤把头发揣进兜里,凝视镜子中眉目傲然的自己。
他想,是时候找个理由,和谢策清谈谈。
是不是爱情有什么所谓?
根本不需要爱情,就是玩玩而已。
他要这只破损了翅膀的蝴蝶,永远飞不出他的掌心。
礼汀浑身酸疼,见江衍鹤很久都没有出来.
她脱下下被他弄得不成样子的浴巾,此时像一团破布一样,皱且湿润。
撑起身体,赤脚去他的房间,挑挑拣拣,选择了角落里,江衍鹤高中的校服。
她总对穿江衍鹤的旧衣服,有一种执迷不悟的恋慕。
深深嗅了衣服上类似冰山和树枝的味道。
校服是冬青色,把她的气色衬得很好。
同在京域,礼汀读的是接近女校的封闭式,和江衍鹤所在的京大附中是完全没有交集的。
她裹着他的衣服,回忆起谢策清那张照片,想象江衍鹤高中时候的样子。
然后很得意地微微笑起来。
真好呀,时隔两年,倾覆整个京域的状元,全科满分的神话,震动几个校区的校草。
那个一出生就被厚爱着的天之骄子。
最后还是栽倒她的手里。
不,还不够,绝对不可以盼春风就满足。
而且现在江衍鹤只是被激发起了掠夺欲,并不是爱情。
礼汀穿上校服后,腿还露了半截。
她起身,去露台上,晃动漂亮的腿,搭在上面,借着月光,观赏那个人留下的咬痕。
玫红到深红,深切烙印,他好像真的狂热渴求她到了极致。
仿佛她属于他,是一件人尽皆知的事。
想起几个月前,她躲在不见光的角落,看他和别的女生一起,祈祷他把漆黑眼神转到自己身上。
那个卑微的,从来没有被爱过的自己,好像终于找到了依靠。
礼汀闭上眼,虽然可能这种被爱的蜃景,也会完全消失。
会在哪一天呢?
他完全占有她的那天,还是和真正心仪的在一起的那天。
礼汀不敢去想,这个隐患。
那人的暴虐和问柔是黄沙漫天,终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绿洲彻底消解,不会在水汀这种濒临干涸的泥泞停下。
夜风中,礼汀踱步到另一侧,俯瞰远处官山脚下的芸芸众生。
山下灯火通明,像一片幽光浮动的海洋,唯有风声和鸣笛。
就好像从医院出来那晚,在繁弦急管的京域,夜色遮掩下的安宁和静谧。
就好像那时候,日日下雨,她在阳台清理完漏水,看着已经没有人烟的街道。
礼汀抱着膝盖,没来由地想掉眼泪。
那么多过往,江衍鹤在她经历折些忐忑和无措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完全,完全,两种人生。
刚才,他撑在旁边,像夜游神划过梦里船,质询她有什么心愿。
那一刻礼汀才发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羁绊,无限接近于零。
在这个渺小的世间。
唯有挂在死去母亲名下的慈善基金,是最后放不下的事情。
礼汀想变成更优秀的人,帮助好多好多人。
还有江衍鹤。
唯有江衍鹤。
只有江衍鹤。
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深刻的羁绊。
他三番四次地救下她。
她只是栖居在海中岛屿的岛民,日日面对即将陆沉的危险。
她遇见江衍鹤。
他填海,变旷野。
如果抛下财力和权势,他虽然坏得彻底,清醒到致命。
但他免俗,不被束缚,无所定义,不被规训。
她一次次身临险境,都是他向她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
让她不再害怕,不再孤独。
身后有脚步声。
礼汀并没有回头,她知道是江衍鹤走近,很安心地等待着。
他从后面,包裹似地,揽住她。
他把脸埋在她的侧颈,他鼻梁高挺,压在她耳后,依偎着。
像野兽,嗅她颈背的气息。
之前洗了澡,现在头发已经干透了。
她身上有种极淡的水生调清香,两人挨着几乎过了一夜,难免互相影响。
她阖上眼,懒散的靠在他身上,任他探索地吻她。
略偏头,把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拨弄到一边。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试探性的扶住他环在脖颈的手。
他看出她穿的是自己的高中校服,也没说什么恶劣的嘲讽的话。
从她身后,环住她,任由她把他的旧校服穿得松松垮垮,袖子长过她的手腕。
她实在很依赖他的手指。
伸手拉起来,用舌尖卷,温热湿润,细致地。
留下濡湿的水痕。
他眼神逐渐变沉。
身体一轻。
她被人打横抱起来,是熟悉的怀抱和气息,让她依恋地贴紧着他。
有种流浪小猫被人抱起来摁在怀里,抚摸细软毛发的欣喜。
她从来没有被人宠爱过,心里甜过头了,反而会感到忧虑。
但是已经无法自拔了,想沉溺在他怀里。
礼汀眼神亮晶晶地依偎着他,难以自抑地,仰起头看他。
她的声音轻若涟漪,脸滚烫,依偎着那人的胸襟:“我好像在做梦哦,不敢相信你居然会主动抱我。”
“江衍鹤,谢谢你救我,每一次。特别是海难那天,我像被人治愈了之前十九年的,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你永远不会骗我,伤害我的,对吧。”
“嗯。”
“如果你真的有喜欢的人,没办法在一起的,你要讲给我听,我会走掉的,还有自己很长的一生呢,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的。”
“...好。”
“那万一有一天,我在街上,和你插肩而过。你要好好看着我,目送我的背影,不许装得很冷淡的,不认识我那种。你不能忘了我,你忘了,就没人记得我了。”
“知道。”
--------------------
1,芥川龙之介
2.《受十诫文》

=====================
礼汀没有回房间,抱着膝盖,蜷在二楼的露台里面的沙发上,迟缓地发呆。
沙发极大,她缩成极小的一团,像只柔软倔强的绒毛小猫。
两人折腾一整晚, 第二天是周日。
江衍鹤打算回房间简单地补个觉。
嗓子干涩,他下楼,准备倒点水喝。
拧开瓶盖的动作流利,睡袍的袖口卷起来,小腿肌理紧实,腰带被他拖拽在地上,只露出了一截冷白的脖颈。
喝完水,转身。
瞧见礼汀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地锁着他。
她的眼睛很像小猫的眼睛。
清透又澄澈,专注独极高,似乎下一刻就要伸出有倒刺的小舌头卷他。
江衍鹤被盯得冒火,似有一种作为天敌,应该被惧怕着,此刻却被食物链底层挑衅的不悦感。
“天亮了,不睡觉,望着我做什么,想起我的好了吗。”
礼汀不说话,抱着肩膀,和楼梯下的江衍鹤无声地对视。
周围静悄悄的。
夜露附在叶片上,被虫子抖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江衍鹤不发一言,沉静地看着她,眼下染着点困倦的灰。
“魂丢了?”
“江衍鹤,你骗我,你说帮我追谢策清的,说谎。而且你还说要帮我忘掉他,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他和别的女生手指交缠的样子,我好难过。”
礼汀赤着脚跑下楼,她急不可待的奔下去,在离他两三阶的地方坠下来,像雪片一样降落在他怀里。
江衍鹤安然矗立着。
礼汀不管,用尽所有力气,贴紧他心口。
她拼命圈住他的腰,把脸颊埋在他胸口处,想要汲取他温暖。
“魂找回来了吗?”
“没有,找回来了一魄。”礼汀在他衣料闷声回答。
江衍鹤个子很高。
她赤着脚只到他的胸前,手臂揽紧的地方,能感觉到对方腰侧肌理紧实流畅。
礼汀浑然不觉,只是贴紧他,像流浪小猫被雨淋湿以后躲在救助的人怀里瑟瑟发抖。
她勒得很紧。
礼汀垂眼:“你要赔我,你追别人的方法都是错的。”
“我又没追过谁。”
他无所谓地哼笑起来,心气是浮的,腕骨懒散垂着,也不贴她须臾。
礼汀闷闷地,呼出的热气喷在他心口,她感觉到那人的心跳声和炽热的体温。
她带着轻微地哭腔,发出软软鼻音,发梢磨蹭着他,在他衣袍上擦眼泪:“怎么办,他和蒋蝶在一起了,如果你再不赔偿我的话,我好可怜的。”
“你当我救世主呢?”江衍鹤在她头顶扯起嘴角,轻笑一声。
礼汀动作迟缓地松开他。
紧覆的接触消失了,任谁都会怅然若失。
“那要是我从一开始喜欢的是你,你肯定已经嫌烦和我分手了吧。”她问。
“通常情况,但也有例外。”
礼汀更是魂不守舍,她眼睛水雾朦胧,疑惑地抬眼凝视他:“谁能成为例外?”
江衍鹤没回答。
却在下一秒,狠狠抹走了她的眼泪。
“投注感情就要承受这种下场,清醒点成吗。不准在我面前,为其他男人哭。”
他面不改色,上楼换衣服。
在衣帽间,随意抓了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袖子上两条白色的襟线,没有别的牌子的logo。
他惯常不喜欢标签式的东西。
特别是贴上别人标签的,想要全然占有,只能靠掠夺。
江衍鹤当着礼汀的面,利落地披上,从下往上一拉,系上拉链,整理领口。
她还怔着,软软地靠着扶梯。
江衍鹤绕过她,推开门,单手插着兜,起身往外走。
风涌入,昨夜闷热躁动,变得微冷。
江衍鹤顿了一秒,回头。寡淡地掀起眼,看着楼梯口怔忪的礼汀,似是恩赐。
“过来。”他喉结处微动,散漫地抬起眼皮。
对她招了下手指,指节在清晨光线下泛着冷白的青。
“陪我去酒窖拿酒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我去巡查费澄声他爸遗留的那块地,要来吗?”
江衍鹤安慰人也居高临下。
见礼汀不动。
他站在在门帘处,阴影深隽:“爱情都是招手即来的东西,别为了不值得的人寻死觅活。”
“我才没有。”礼汀鼻尖没出息地酸涩,她闷声说:“你还没说谁能成为例外。”
他轻浮的哼笑,语调漾起:“不是有人上赶着过来,非要代替我心里的人,让我好受吗?”
“我是在报恩,报恩!”
礼汀终于笑了,被他逗弄得,脸烫得不行,迫不及待地去纠正他。
“懂了,我最可怜。孤家寡人,求而不得。”他说。
礼汀:“江衍鹤,你到底喜欢谁呀,你和我说呀,我想知道。”
“我——喜欢——”
他促狭地拖长了调子,慢条斯理地逗弄她。
一副即将说出惊天秘密的模样。
“快讲快讲,是谁呀!”她希冀地瞧他,眼睛里藏着深蓝天幕,有点类似婴孩的蓝。
礼汀眨巴着小鹿眼,认真地看着他,眼角有星点的水光濡湿。
“你说你喜欢谁呀,江衍鹤,我可以让你彻底和她在一起,因为我是来给你实现愿望的,你看过聊斋吗,里面报恩的那种神仙,我宣布从这一刻开始,我是神仙!——你快说呀!”
江衍鹤懒笑了声:“别把你对其他男人那套,用在我身上。”
礼汀又羞又恼,急切的绕过他,准备往外走,熟稔地勾引他:“是是是,你不是其他男人,你是我しゅじん。”
她带了一点天真的戏谑:“那些小孩不是也用他加禄语这样叫你吗?”
江衍鹤凝视远方,目光敛了漫不经心,认真道:“他们上两辈就和江家签了长约,之前山下有个教会办了学校,我也出了点钱,创造个学习环境,他们多读点书,以后出来,靠别的技能谋生也是好事。”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