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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


“陛下。”吴皇后不可能承认失/身一事,哀声道,“罪妾虽一夜未归,却未失/身于淮王。虎毒不食子啊!”
吴皇后成婚不久便有了身孕,原本也不确定是谁的孩子。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她确信承儿就是陛下的孩子。原以为庶妹和淮王等相干人已死,无人知晓当年隐秘,却不想被华贵妃这个该死的贱人攀扯而出。
该死的淮王死都不让她安生,竟藏了她的画像。魏文帝本就多疑,自是深信不疑,将她和太子推入万丈深渊。
都是些陈词滥调,魏文帝不禁面露失望:“不过是你为保司马承的狡辩之词,真以为朕会信?”
说罢,拂袖就走。
“司马朝,为何不信我?”
吴皇后匍匐在地,满目怨憎,冲着魏文帝的背影凄声尖锐道,“当年,你意图谋夺兄嫂,甚至不介意薛长宁嫁娶生子,我不过是成婚前一夜未归,被那淮王思慕,你就要疑心生暗鬼,置我与承儿死地?”
简直可笑。
司马朝竟妄想用薛氏族人和薛长宁次子的命,逼迫薛长宁就范。
而她不过是被迫脏了一次身子,就害得承儿和自己落到这般田地。
魏文帝脚步一顿,转而离去。
几个粗壮的嬷嬷太监入内,将白绫缠绕在吴皇后脖子上,吴皇后看着魏文帝离开的方向,发出疯癫的大笑,凸起的眼球诡异而渗人。
司马朝。
若你敢杀我承儿,我保证,你会给他陪葬?
慈宁宫,佛堂。
太后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不停低诵着经文。
魏文帝进来后,静默在旁,待太后一则经书吟诵完毕,方才开口:“母后找朕所为何事?”
太后对着悲悯慈目的佛祖拜了拜,撑着膝盖缓缓起身。
见状,魏文帝伸手将太后扶将起来,一路扶到外殿的榻上坐定。
太后看着魏文帝,说:“皇帝,康王和太子之争死了太多人。如果不是非死不可的人,皇帝便轻拿轻放吧。”
魏文帝颔首:“朕知道,朕并未连坐。”
真要较真,菜市口的血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干。
太后拍拍魏文帝的手背,语重深长道:“虎毒不食子啊,皇帝也给司马承留一命。”
又是这句话。
魏文帝面色不虞:“他不是朕的儿子。”
太后道:“但他更不可能是已故淮王的子嗣。”
魏文帝诧异地看向太后:“母后如何笃定?”
太后一语道:“因为,淮王没有生育能力。”
沉默半晌,魏文帝道:“废后吴氏不忠是事实。”
“皇帝可曾忘了,自己当年也曾暗中觊觎过他人之妻。就算淮王对吴氏有意,那也是她嫁与你之前的事,她对皇帝的感情忠贞与否,哀家不做任何评判,但你不能诛杀亲子。”
太后缓缓道,“哀家不是让你站在君王的角度考虑承司马承的是非对错,而是以一个父亲的心境,身为父亲会对儿子犯的错赶尽杀绝吗?”
魏文帝忽然道:“母后,当年假传圣旨的人并非您,对吗?”
太后攥紧佛珠,闭口不言。
“看来真是废后吴氏。”魏文帝冷笑一声,“朕当年有心放薛氏族人一马,是吴氏假传圣旨到雍州将薛氏满门诛杀。”
薛长宁才会再无求生欲。
“朕登上皇位,离不开吴氏子弟的扶持,母后不愿朕根基尚未稳固就与吴家生了罅隙,才会替皇后担了恶名,让朕误会冷待母后好几年。”
太后叹息道:“如果皇帝心中对哀家有愧,就听哀家一回吧。”
最终,废太子司马承被魏文帝下令圈禁于西郊别院,与司马睿圈禁于一处。
顾九卿得知宫变结果,面色毫无波澜,只平静地说了一句:
“太子远不及当年的魏王心狠。”
这出父子兄弟相残的戏码,倒也不失精彩。

第101章
太子和康王这场权争谋逆, 导致燕京几大世家迅速落败,诸如吴家、华家、以及废太子妃母族杨家等,死的死, 贬的贬,流放的流放。
不过月余, 钟鸣鼎食的簪缨豪族迅速落败中落,曾经的奢靡不复存在,华屋亭阁依旧,却已是人去楼空。
众人唏嘘不已。
要说最惨的莫过于宣威公府杨家,杨家历经三朝而不倒, 靠的就是从不参与党争,以及无可撼动的忠君之心。也就是不管皇子间如何争斗如何血流成河,杨家支持的始终都是真正坐在龙椅上的君王。
杨家百年清贵名誉毁于一旦, 属实是被废太子妃杨清雅以及族中不争气的子弟坑惨了,老宣威公杨玄蔺和现任宣威公杨慎在杨清雅成为太子妃后,屡次告诫家中子弟,明哲保身,绝不可参与太子和康王的权争暗。
哪知道总有些不安分的,暗中为太子成事策应奔走。
杨玄蔺曾为先帝之师,已至耋耄之年,魏文帝念及劳苦功高, 免除杨玄蔺流放,偏安京师一角颐养天年。说是养老,但如何能与往日光景相比,身边未留一仆, 对于腿脚不便的杨玄蔺亦不亚于流放之苦。
顾显宗坐在圈椅上,端着茶碗的手不住地颤抖:“我们顾家……”
饶是初冬时节, 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幸亏被康王退了婚,也幸亏我这段时间不在燕京。”顾显宗抖着茶碗,感慨不已,“真是万幸啊。”
又一次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场权力倾轧。
自被蒲姨娘下毒陷害以来,施氏对顾显宗就没个好脸:“哼,也不知道是谁巴不得将顾家同司马骁绑在一起,扶摇直上?更不知道是谁为了蒲姨娘那个毒妇之死暗怪女儿心狠?”
蒲姨娘杖毙过后,顾九卿与顾桑便离了京,顾显宗拿顾九卿没办法,就当着施氏的面几次映射女儿太过狠毒,话里话外都是对顾九卿的不满,怨怪施氏为母教养不利。
气得施氏直接开骂,将顾显宗骂的狗血喷头,是半点脸面都不给留。
顾显宗见施氏状若泼妇骂街,三言两语说不到一处,回屋闭眼就是同蒲姨娘恩爱的画面以及蒲姨娘杖毙而死的惨状,心情郁纾,实在不愿呆在家里,就寻了个外出公干的机会,跑到黄河流域巡查堤坝工事。
这不前两日才回京。
回京途中,闻听宫变风声,顾显宗刻意放慢回京速度,准备随时跑路。见真没顾家什么事,才彻底打消跑路的念头,麻利地回了燕京。
想到自己竟生出抛妻弃女逃跑的想法,顾显宗不禁有些心虚,讪讪道:
“夫人说的在理,日后有什么拿不定的主意,我定当请教夫人和女儿。你们虽是妇孺,见识却不比我短浅。不,甚至高于我。”
顾显宗小心翼翼地偷瞄施氏的脸色,状似不经意转了话题,“不知夫人觉得我们女儿是会入齐王府,还是跟六皇子……”
施氏的茶碗重重砸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到顾显宗手背上,烫的他甩手跳将起来。
“你你你,我与你有商有量,你怎……”
施氏蹭的起身,怒红了眼睛,那眼神近乎将顾显宗生吞活剥:“顾显宗,你可知女儿在雍州差点连命都没了。女儿人都还没回京,你就盘算她的婚事,你这个父亲当真是好……好的很。”
命都没了?
顾显宗惊了一跳:“怎么无人告知我一声?”
施氏冷声道:“女儿连我都没告诉,还指望与你说。”
施氏也是近日才得知,还是从二房的书信中知晓顾九卿受伤之事。不过,施氏得知消息时,顾九卿身子已经大好。
想到顾九卿接连遭的罪受的苦,施氏心痛不已:“女儿昏迷了整整八日,方保住性命。”
顾显宗惊道:“这……这怎么会受伤?等等,她不是去麓州探亲吗?怎么又在雍州受的伤,雍州前段时间可不太平,当地州牧和太守合谋叛乱……”
施氏也不知顾九卿为何跑去雍州,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又被刺激得狂跳不适。
就在此时,许嬷嬷兴冲冲地进来。
“老爷,夫人,大姑娘回来了。”
施氏面色一喜,立即就要出去。
许嬷嬷赶紧扶住施氏:“夫人,你慢点,大姑娘刚到门口,不着急。”
施氏沉浸在顾九卿回家的喜悦中,完全没意识到许嬷嬷口中少了一个三姑娘。
施氏在花/径小道迎将上顾九卿,见女儿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身子并无异样,想来伤势彻底痊愈。
顾九卿:“劳母亲思虑不安,是我不孝。”
“回来就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施氏知道顾九卿车马劳顿,不是叙话之机,亦不好苛责女儿转道雍州的事。
顾显宗见顾九卿平安无恙,也着实松了口气,以慈父的姿态关切地问上两句,便有心打探雍州事宜,哪知对上顾九卿黑漆漆的眼眸,莫名就怂了。
顾九卿面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眸底不经意掠过一抹深重的阴霾:“我累了,没什么事,便先回屋了。对了,接风宴什么的一并都免了。”
说罢,转身就往昭南院的方向而去。
施氏看着顾九卿的背影,总算意识到不对劲儿:“桑桑呢?”
顾九卿脚步略顿。
“妹妹被外面的风光迷了眼,等她玩够了,自然就会回家。”
施氏狐疑,扭头转向陌花陌上:“是吗?”
“是,夫人。”
陌花陌上齐声应道。
施氏发愁道:“外面不比家里,万一遇到什么坏人,那可怎么办?”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顾九卿道:“她会平安归家。”
六皇子司马睿平雍州叛乱有功,功在社稷苍生,免受百姓深陷水火,被魏文帝封为秦王。而顾九卿助六皇子平叛几欲丧命,魏文帝感念顾九卿一介弱质女流的胆魄与功劳,意欲成就一段佳话,特为二人指婚,封顾九卿为秦王妃,择日完婚。
至于齐王勤王救驾,免了一场权利更迭,除了锦书嘉奖赏赐下大量田产财帛外,亦被指了一门婚事。齐王妃的母族门第不算太高,与忠毅伯顾家不相上下,乃新晋清流世家张家之嫡女,其父任职翰林院大学士。
张家嫡女张映雪的名声,远不及顾九卿声名远扬。
相比齐王和张映雪的婚事,秦王和顾九卿的婚事可谓备受瞩目。
毕竟关于顾九卿的谈资层出不穷。
被康王退婚,转头就要与新晋的秦王喜结连理。外出探亲,不仅剿匪,竟还在雍州的功劳簿上记了一笔。
任谁听了不得叹一声服气。
顾显宗喜眉笑脸,乐得仿佛钻进米缸的老鼠,毫不在意施氏的冷脸。
“夫人真是教女有方,我们嫡女这般优秀,离不开夫人的辛苦教养。”
施氏瞪了一眼顾显宗,冷笑不语。
顾显宗躬身作揖:“近日诸多登门拜访的女客,烦劳夫人出面周旋。”
此刻,顾九卿站在窗前,沉默地注视着对面的芳菲院。
院子的主人不在,竟比他的昭南院还要安静冷清,全无曾经时不时飘荡而出的欢声笑语,以及那抹映在支棂窗的灵动剪影。她似乎最喜欢在窗前,扒拉开一条小缝,偷偷窥探他院中的情况。
她以为他从未发觉,只是未曾揭破罢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陌花的禀告声,顾九卿方面无表情地回头。
“何事?”
“有关三姑娘的消息。”
顾九卿冷沉的面容浮现出明显的喜色。
随着顾桑离燕京的距离越来越远,往往要好几日才会收到暗卫传回的消息。
当顾九卿看过信件后,脸上的喜色寸寸龟裂。
“还真是……乐不思蜀。”
顾桑一路吃喝游玩,每到一地便慕名寻觅当地美食,赏当地美景,甚至还胆大包天地跑进青楼长见识,去的竟还是男风馆。
若不是有暗卫保护,早就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青筋凸起的手背异常骇人,掌中信纸被化作齑粉,扬了一地。
陌花迟疑片刻,说道:“主子既不放心三姑娘在外,不如着人将她带回京。”
良久,顾九卿才道:“若非自愿,她心里也不得应。”
他不能将两人的关系推入再也无法挽回的地步。
从前能在他面前乖顺讨巧,无事献殷勤,谄媚逢迎,即使被他冷脸相对,她依旧能笑脸相迎。
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心如玲珑,比谁都通透,比谁都有底线。当他触及到她真正的底线,她又比谁都放得下,说离开就离开,独留他在原地懊悔伤痛。
而他放不下仇恨,也无法如她那般洒脱,说将她放下就放下。
他何尝不清楚,那一日,她是故意在他面前自伤,她是笃定了他不会让她死第二回 。
顾桑为了自己身心健康是绝计做不出招男妓的事,她去男娼馆纯粹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以及验证自己对男色心动才是正常状态。
舍了许多银子进去,发现自己吃的是细糠,这些糟粕粗糠简直咽不下去。
一路所见,男男女女的相貌都无人可及顾九卿。
男倌儿涂脂抹粉,像女人一般搔首弄姿,相当辣眼睛。
顾桑觉得有必要洗洗眼睛,但为了气顾九卿,硬是忍着眼痛多瞧了几眼。
古代治安不算好,但她一路都相安无事。经历过银子被偷,又莫名其妙地捡了回来,露宿野外时,分明听到了狼嚎,在她吓得捯饬陷阱自救,恶狼却始终没有出现。
就算有时误入了山匪的地盘,也没遇上山匪拦路抢劫,与她前后脚的行客,却被抢的差点连裤衩子都不保。
她便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平安,定是女主暗中派人跟踪所致。既是监视,又是护卫。
有免费又不碍眼的保镖,保障她的人身安全,顾桑自不会拒绝,权当不知情。游玩赏景,却越发随心所欲,甚至有些肆无忌惮。
这就苦了跟着她的暗卫们,收拾烂摊子的情况就多了起来。
顾桑去青楼溜达了一圈,点姑娘的银子都没给够,还是暗卫自掏腰包,才没让老鸨找她算账。
当然,她也没有久呆,见识过古代能歌善舞的花魁姑娘,给了点银子打赏,便出来了。
一暗卫蹲在屋顶上,看着顾桑大摇大摆地从青楼离开,不禁抱怨道:“流云,再这样下去,我们自己的份例都要折进去了。”
“对啊。”另一个暗卫苦着脸附和道,“她一个姑娘去哪儿不好玩,非要跑这等子销金窟,又看花魁又看男倌,里面的花销高的吓人,就那一杯茶酒,够我在外面喝好几壶的,我看她身上银子应该快花完了。”
“我的钱袋子也快空了。”又一暗卫苦哈哈道。
流云抱着剑,扯了扯自己早就空空如也的钱袋子,幽幽道:“损点钱银算什么,我肩胛骨的长钉至今未消。”
上次被顾桑逼着去了雍州,主子苏醒后秋后算账,让他去领了三骨长钉的刑法。
刑惩完毕,又给了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否则,他将再也没有踏出毒楼的机会。
流云这回是打定主意,绝不在顾桑面前现身,免得又被顾桑拿刀抹脖子威胁,定要坚决执行主子的命令,无一遗漏地禀告顾桑的踪迹所为。
有了对比,其它暗卫对银子的肉痛奇迹般地减轻。
“别跟丢了,我去找堂主领些银子。”流云丢下一句,转头就走了。
杜乘风明面上是杜家的少东家,背地里却是毒楼的堂主,掌管楼里一切花销用度,暗卫们的银子皆从他那儿支取。
杜乘风因擅作主张领了一百杖刑,屁/股烂的十天半月都没法下床。好不容易伤势大好,就听见流云来找他要银子,还是花在顾桑身上。
杜乘风气得不轻,骂骂咧咧地将银票甩给流云:“红颜祸水!”
流云点了点银票,恭敬道:“堂主,主子说此次任务的一应开销全部找堂主报销,属下不知三姑娘过几天去哪儿,沿途恐不方便支账,可否多支取一些?”
杜乘风:“……滚!”

时值寒冬腊月, 北风呼啸,万物凋零。
青石镇位于大燕以北,镇外的河流早就冻上了, 冰封千里,万里飘雪, 这里的天儿比燕京城冷多了。
顾桑几乎冻成了狗。
顾桑穿着厚重的棉袄襦裙,戴着暖和的围脖,外罩长及脚踝的斗篷披衣,整张脸掩藏在风帽里,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 整个人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只要被外面的雪风一吹,仍旧冻得直哆嗦。
顾桑不禁有些后悔, 一时兴起跑到北边领略北国风光。
林海雪景,银装素裹,是挺好看,可架不住冷啊,架不住没有现代暖气。边远小镇,也没有京城时兴的地龙取暖,都是靠炭火和土炕。
到青石镇没两天,就被连绵不绝的雪逼停了脚步。大雪封山封路, 根本无法往回走,往北更冷,那里是大燕的边境,也是最北流放的苦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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