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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


顿了一息,又补道:“幼稚!”
虽然,顾九卿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我的眼中有大姐姐!”顾桑轻声道,“大姐姐真笨,这都看不出来。”
这便是她的回应。
她眼里有他,至于心里有没有,连她自己都搞得不是很清楚。
不得不说这话确实取悦了顾九卿。
那张冷若寒冰的脸如初雪消融,重绽芳华。
那一瞬,顾桑亦被灼了眼。
顾桑倏地侧过脸,也不知是她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唇刷的一下扫过顾九卿的脸颊。
温软的触觉,稍纵即逝。
顾九卿狭长的凤眸颤动了一下,手里佛经应声落地,大掌忽的揽上顾桑的肩膀,略一使力,便将她推倒在了榻上。
顾桑心如小鹿砰砰乱撞,她的手横亘在胸前,既似防御,又似安抚自己狂跳的心。
顾九卿紧紧地盯着她,抬手抚上那一抹朱唇,指尖来回摩挲着,那抹红越发艳丽。他喘气声渐显,低头而下,就在顾桑以为他要吻上她时,顾九卿却忽然起了身。
虽未真正品尝,他也能想象出她的美好。一旦尝到了这种蚀骨销魂的滋味,后续的一切都将失控,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坚守。
顾桑垂眼。
原来矛盾纠结过的,也不只是她。
好吧,心理平衡了。
屋内寂静无声,气氛略有些微妙。
这时,陌上敲响了房门:“主子。”
顾九卿弯腰拾起地上的佛经,平静地坐在窗边翻阅,端的是优雅清贵,仿佛方才险些失控的不是自己:“进来。”
陌上推门而入,将送入静安寺的情报书信递给顾九卿后,便退了出去。
顾九卿放下佛经,随意地翻阅着信件。
以往,顾九卿看这些机密要件时,都会将顾桑打发出去。
这次,他却没有。
顾桑想看看女主背地里都忙些什么,便探头凑了过去,打算悄悄瞄上几眼,一封信随即伸到她面前,顾九卿的声音随之传入耳畔:
“想看就看,何须鬼祟做派?”
顾桑一顿,忙不迭地接过信:“恭敬不如从命。”女主竟然没有避开她,这是不是说明,女主对她的信任更进一步了。
看来,方才‘土味情话’的效果立竿见影。
这封信上写的全是关于东宫太子的动向,连东宫里争风吃醋的琐事皆有。
顾桑扒拉出另一封信,则是关于齐王司马贤的消息。
司马贤不日前突向魏文帝请辞就藩,魏文帝见司马贤言辞恳切,便同意了。司马贤自然不甘心远离权力中心,只是为了避免卷入皇权争斗之中,以便事后渔翁得利。
“齐王就藩途中遭遇了一次暗杀?”顾桑忽然凝眉。
文殊公子被刺杀是吴国舅下的黑手,这回司马贤遇刺,莫不是也是吴国舅的杰作。
顾九卿看她一眼:“你对司马贤的事感兴趣?”
顾桑摸摸鼻子:“只是好奇谁要杀他?”
顾九卿说:“吴国舅。”
顾桑道:“吴国舅不是都重病不起了么,还不消停?何况,齐王目前对太子没有威胁,他不该帮着太子对付康王吗?”
顾九卿将看完的一封密信随手扔进火盆里,嗤了声:“目前,又不代表以后。”
吴国舅想在力竭之前,帮储君尽可能解决一些隐患。暗杀文殊公失败后,便掉头对付齐王,企图让文殊公子失了贤主无用武之地,或是改投太子营帐。
毕竟,良禽择木而栖。与其辅助齐王,还不如辅助太子来的容易。
可惜,吴国舅打错了算盘。
女主好像什么都知道,身在朝堂之外,却对朝堂江湖的动向一清二楚,群臣后院的腌臜事都有所耳闻。
情报工作做的那是相当到位。
顾桑从信件中获取的信息越多越心惊,若非困囹于女子这个身份,女主颠覆整个朝纲怕是轻而易举,女主对整个朝堂的掌握恐怕连皇帝这个正主都要生惧。
等她将这些信件大致看完,才发现顾九卿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这日早上,顾桑如常去寺外采摘了一捧新鲜的小白花点缀顾九卿的房间,回来路过宝相前殿的许愿池时,忽瞥见里面的乌龟王八仰躺在池底,露出白白的肚皮,四只小短腿奋力挣扎,散落在它四周的铜钱被它划蹬出清澈的声响,池底的水被搅腾浑浊,它想要翻过龟身,却怎么都翻不过来。
那模样,既滑稽又可怜。
这是一只老龟,同那棵千年许愿树的历史一样悠久。上了年纪的老龟不同于年轻的小乌龟,行动迟缓,几乎不可能自己翻成四仰八叉的样子。
只能是人为。
顾桑在心里将没素质的翻龟恶人骂了一顿,找来一根长竹竿,准备帮一把老乌龟。
长长的竹竿伸向水中,刚触碰到龟背,一声娇喝突然响起。
“顾桑,这种混蛋事你都干得出来,真叫我大开眼界,菩萨面前的神龟你都敢欺负,也不怕折了阳寿。以后我们许愿不灵了,找谁说理去!”
杨靖儿被人套麻袋黑打了一顿,事后怎么都找不到幕后凶手,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小人。故而听说太子妃到静安寺上香散心,便也跟着过来求菩萨保佑,去去霉运。
熟料杨靖儿刚拜完菩萨出来,一眼就看见顾桑趴在许愿池边拿竹竿戳乌龟,又见乌龟四脚朝上,想当然以为这定是顾桑的‘杰作’,好不容易抓了个现行,怎可能轻易放过此等机会。
这可不是她找事,是顾桑错在先,她占了大理。
杨靖儿挺直了身板,企图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高昂着声音道:“这只神龟已活了上千年,静安寺落成之日便有了,同神兽无异,岂容你肆意欺凌?”
顾桑没有理会杨靖儿,略一使力,老龟便顺着她给的力道成功翻身。
见状,杨靖儿愣了一瞬,心想顾桑铁定是将乌龟翻来翻去的戏耍,随即指着顾桑的鼻子道:“你将寺中的神龟翻来覆去的折腾,弄出了好歹拿什么赔?我定要将此事告知方丈,且看方丈如何处置?”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一点分寸都不懂,这是佛门之地许愿的神龟,又不是家里豢养的小乌龟,怎能随便捉弄耍笑?”
“小姑娘长得挺乖巧可爱,可做出来的事却……啧啧啧,简直让人不敢恭维。”
“也不知家中长辈如何教养的,对佛寺中蓄养上千年深受佛法熏陶的生灵全无敬奉之心,怕是府中下人没少受她苛责谩骂。”
不断围聚过来的香客们,只听信杨靖儿的一面之词,纷纷谴责起来。
杨靖儿底气更甚,抬头挺胸,那张圆饼大脸不无得意地瞪着顾桑。

第58章
顾桑放下竹竿, 随手掏出一枚铜币扔进许愿池,方才不紧不慢地转头看向‘正义凛然’的杨靖儿,那眼神里适时地露出失望, 她摇头叹息:“杨五妹妹,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老爱误会人呢?”
杨靖儿怒:“不要脸, 谁是你妹妹,少跟我攀亲!再说了,谁误会你了,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杨五姑娘。”顾桑立马改口,“我知道你的堂姐是太子妃, 而我大姐姐即将成为康王妃,可太子和康王之间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内宅姑娘可置喙的。但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吧, 伤害寺中灵龟的恶名我可担不起。”
人群中有人听出了端倪,原来两位姑娘的家族是对头,分属不同阵营。
再看骂人的杨家小姑娘,衣着华贵,本该是圆润有福气的脸看上去更为刻薄,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而她嘴里作恶的顾家小姑娘则是淡定从容,即使为自己分辨,说话也是柔声弱气, 那双眼睛纯稚明净,一看就是人美心善的好姑娘。
当然,这只是单纯从两姑娘的面相来看,知人知面不知心, 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还有待论证。
杨靖儿大声道:“你这是狡辩,眼见为实, 我都亲眼看见了。”
顾桑道:“还请杨五姑娘慎言,你看见了什么,看见我将四仰八叉的神龟翻过来,可你看见是谁将它翻成这样的吗?”
杨靖儿撇嘴:“不是你,还能是谁?”
就在此时,一个小沙弥拿着长棒疾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和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眼睛红肿,明显哭过了一顿,正被妇人拎着耳朵数落着:“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我一转身的功夫,你就用棍子给许愿池的乌龟翻了个身,这又不是自家屋里养的普通乌龟,冲撞了寺里的菩萨佛祖,以后不保佑你了怎么办。”
小沙弥看到许愿池边围聚的香客们,以为他们是忧心仰面朝上的乌龟,拨开人群走了进去,看见池底悠然自得的老龟,随即一愣,转瞬看到顾桑脚边放置的竹竿,立马反应了过来。
小沙弥认得顾桑,顿时笑道:“多谢女施主为它解困。”
见此状况,众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都是熊孩子做的。
清澈见底的池底尚留着熊孩子捣蛋的工具——一根不知哪里找来的细长木棍,又有了妇人和小沙弥的话佐证,大家都知道顾桑是好心帮老乌龟翻身,方才附和杨靖儿讨伐顾桑的几名香客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佛祖面前,差点造了口业。如果做好事的小姑娘心里脆弱,一时想不通寻了短见,那可真是造孽了。
率先助纣为孽指责顾桑不懂分寸的中年男子,上前道:“小姑娘,对不住了,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说出那番话,还请你莫要往心里去。”
其他几人也纷纷出来道歉,毕竟佛祖看着呢。
顾桑轻轻笑了笑:“不妨事的,我都习惯了。”
习惯什么了?
杨靖儿瞪大眼睛,凶巴巴地瞪着顾桑。
众人以为是顾家小姑娘习惯了被杨家小姑娘欺辱,一时气愤填膺,纷纷调转矛头为顾桑鸣不平。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是你不了解事情真相就冤枉顾家的小姑娘,你该向人道歉。”
对顾桑道歉?绝无可能的事。
杨靖儿涨红着脸,脱口而出:“我才不要!”好不容易揪住顾桑的小辫子,为自己找补一回,结果还要给她道歉,门儿都没有。
这态度无疑犯了众怒。
“小姑娘,你怎么能这样,知错不改,家里长辈就是这样教你为人处事的么?”
“杨玄蔺老太爷那是多么高风亮节的一个人,为人谁不称道,怎么小辈都是这副德性,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
“看这样子,杨家的小姑娘没少欺负人,想来是跋扈任性惯了,面对寺里的佛祖菩萨都敢违心,也不怕被神明惩罚。”
来寺庙上香的三教九流之辈皆有,不同于权贵世家女,顾忌这顾忌那,不可能将人彻底开罪。即使杨靖儿与人发生争执,是她错在先,自有其他人过来打圆场,事情也就被糊弄过去了。
而今日这些人看似打抱不平,实则爱跟风,跟墙头草无异。前一刻,杨靖儿占了先机,他们便不明真相地针对顾桑。后来发现顾桑才是好的,便又转头讨伐杨靖儿。
虽然,杨靖儿在顾桑手里吃过几次亏,可她还从没道过歉。
让杨靖儿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错误,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滚开。”
杨靖儿气得脸色青红交加,怒视着人群,怒吼道。
人们没有滚开,反而更加言辞犀利地指责起杨靖儿。
“小小年纪怎么好赖不分,我们又没招惹你,你都是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以后嫁了婆家,婆母怕是要在你面前当孙子。”
“说那么远干什么,就说近的,这姑娘在家中怕也是称王称霸的存在,父母生养了她,肯定没少受她气。我家要是出了这种不孝女,乱棍给打死!”
大家太能扯了,都扯到杨靖儿不孝父母的伦常。
顾桑抬眼看了一眼快要气哭的杨靖儿,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杨靖儿想利用旁人的言语打压她,她还给她而已。
她暗叹,这姑娘怎么就不长记性和脑子呢,明明就拿她没办法,每次都要主动撞上来。
这就是书中的无脑炮灰么。
“靖儿,跟顾三姑娘道歉。”
这时,一道温柔却不失威仪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
只见一个美丽端庄的女子立在人群外,芙蓉面,美人妆,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就连美人蹙眉,亦是别有风情。
有人认了出来,惊呼道:“是太子妃!”
众人立时就要跪下行礼,太子妃杨清雅身边的张嬷嬷立即上前,制止道:“此地是静安寺,佛祖面前众生平等,大家不必叩拜。”
众人一听,立马觉得太子妃是个和善的人,身居高位却没有半点架子。
太子大婚之后,因着这桩盛大的皇家喜事,冲淡了烟火事故的不良影响,魏文帝对太子的态度恢复如昔,将修缮水库的事交由太子督导,结果没几天就发生堤坝坍塌压死人的事。而宫中也不甚太平,太子妃的陪嫁侍女投井自尽,据说是侍女知晓太子妃闺阁中的一些隐秘事,太子妃与传闻中的青梅竹马互通往来,才会被灭了口。
诸事不顺。
然后,就有流言传了出来。
太子和太子妃的这桩婚事不吉利,既冲撞了皇家气运,也冲撞了太子的福运。
太子妃深陷流言蜚语之中,心情郁郁。听说静安寺灵验,恰逢今日十五,便到寺中上头香,祈求佛祖保佑太子顺遂安康。一为上香拜佛,二为散心远离宫中的流言。
太子妃只想低调的上完头香,哪知杨靖儿同人起了争执,底下人一打听才知是顾家的姑娘。太子水库的事同康王脱不了干系,而她身上的流言却与宫里的华贵妃有关。
若是平时,太子妃必定第一时间就要站出来制止杨靖儿,她知道这个堂妹的品性。
杨清雅朝众人点点头,随即转向低头咬唇的杨靖儿,不怒自威:“我已大致了解事情经过,此事原是你误会了顾三姑娘,于情于理都该求得顾三姑娘谅解。”
杨靖儿红着眼睛,跺脚道:“堂姐,我不……”
杨清雅冷声道:“靖儿,道歉!”
张嬷嬷拼命地给杨靖儿使眼色,奈何人家就是看不见。
顾桑看了眼为她主持公道的太子妃,又看了眼拒不认错的杨靖儿,屈膝行了个万福礼:
“臣女顾桑见过太子妃。这件事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误会澄清,便算了,五姑娘只是年轻气盛,太子妃就莫要为难五姑娘了。”
见好就收。
大家见顾桑宽仁大度,得饶人处且饶人,更是对她赞不绝口。
杨清雅见她模样生的清纯乖巧,礼仪周全,乍见心中是欢喜的,这样的小姑娘很会讨人欢心,不像杨靖儿只会让她头疼。
然而,那位样样出众的顾九卿即将嫁与康王,而她嫁作太子妃,注定了顾杨两家的姑娘只能对立。
太子妃对康王和华贵妃有怨气,但从小所受的教养让她做不出当众给无辜者难堪的事,而且也不宜对顾桑发难。
杨清雅将手腕上的手镯取下,说道:“这本就是靖儿的错,靖儿被家人娇惯坏了,这个手镯就当本宫替她赔礼了。”
顾桑哪儿受得起太子妃的赔礼,赶紧将手镯推回去:“太子妃,你这是折煞我了,我是万万不敢领受的。”
杨清雅却将手镯径直塞到她手上,声音柔和:“说是赔礼,其实更是奖赏与你的,你助老龟解困,被人误会也不恶语相向,足以说明你是个纯良的姑娘,三姑娘就莫要推辞。”
说罢,便又向杨靖儿斥道:“做错了事而不知悔改,我便罚你抄写佛经五十遍,可服?”
杨靖儿懊恼万分,好歹没有蠢到无可救药,至少知道不能当众跟太子妃唱反调。她跺跺脚,不情不愿地道:“堂姐,我服了。”
反正,让她对顾桑说对不起,那是不可能的。
她宁愿抄写佛经。
赏罚分明,又和善待人,不愧是储妃。太子妃这番处理,轻易就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同是清流杨家人,杨靖儿跟太子妃的气度简直没法比。
太子妃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清容温雅,让人如沐春风。
顾桑低头看了眼手里金镶玉的镯子,暗叹,太子妃当真是大手笔。
太子妃一行人住在远离顾九卿的东面寮房,杨靖儿跟着杨清雅回到歇榻处,正要委屈抱怨时,杨清雅忽的转身,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为何不道歉?”杨清雅厉问。
杨靖儿彻底惊住了。
这是堂姐第一次打她,就为了顾桑?
“回答我。”杨清雅冷眼看着震惊不已的杨靖儿,叱咤道,“我三番两次提醒你认错,为何不认?若真是那顾三姑娘的错,也就罢了,分明是你挑事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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