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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酷炫通灵技能(雪影霜魂)


这时候,马路前方突然有辆救护车飞驰而来,鸣笛声迅速地由远而近越来越响。他顿时知道糟了:她一定会被吵醒的。
急救车尖锐无比也响亮无比的鸣笛声,如一把尖锥般刺入了夏琅的耳膜,让她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咦,已经到了吗?几点了?”
夏琅一边说一边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发现从医院出发回家已经是一个钟头前的事。她无法不惊愕。
“不是吧?这个时候路上还要开一个小时,不可能吧?”
这个问题夏琅很快自己就反应过来了,自问自答地说:“是你见我睡着了所以没叫醒我是吧?”
夏侯冶点了点头:“是啊,见你很累的样子,就干脆让你多睡一会儿。”
这番蕴含着关切之情的话语,让夏琅的心湖荡起了涟漪圈圈。她情不自禁地瞟了夏侯冶一眼,一双剪水双瞳中,盈盈眼波,流动着丝丝情意。
“谢谢你。”
“不客气。”
虽然再简单不过的对话,但无论是夏琅还是夏侯冶,心情都复杂如丝网,系着无数密密麻麻的情意结。
“那我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送你进电梯。”
夏侯冶把夏琅送到电梯口,她站在徐徐闭拢的电梯门内朝他挥手,唇角弯出一弧浅浅的笑。两道金属大门很快就完全关闭了,但他的视网膜中却仿佛依然映着她的笑颜。她微笑的样子,像风吹开了一树玉兰花。
这天晚上,夏侯冶迟迟未能入眠。他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干脆爬起来,坐在窗前怔怔发呆。
幽蓝夜空中挂着一轮满月,几朵薄薄的云彩温柔地簇拥着它,仿佛是一片娇羞的晕。对月思人,他回想着与夏琅结识以来的一切一切,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中……
夏琅这一晚也没有睡好。
警察的工作具备一定的危险性,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但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正摊上甚至是亲眼目睹同事遇刺受伤又是另一回事。
尽管出事的人是俞皓天,但夏琅在这桩事故中其实也受惊不小。回到家洗完澡在床上躺下后,她明明很累却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在梦中再次重温俞皓天受伤时那可怕的一幕。他是如何颈部插着一把匕首鲜血直流地朝自己走过来,吓得她骇叫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折腾了半天后,夏琅再一次朦胧睡去,噩梦也再一次跑来造访她。
这一回,梦中那个受伤的人变成了她自己。一把雪亮的尖刀插在她的喉咙里,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她捂着伤口往楼下逃,想找人求救。但是楼梯却长得无休无止,无论她怎么努力奔跑,一直困在楼梯间里出不去。
血几乎要流光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最终一个踉跄摔下了长长的楼梯。
身不由己地在楼梯上滚落着,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快被摔碎了,疼痛如绞索般牢牢缠绕住她,每一口呼吸都带来尖锐的痛楚。
痛得几乎无法忍受时,忽然有一双手伸过来抱住了她,她终于不再像个皮球似的在楼梯间七磕八碰地滚动着。而沿着那双坚实有力的胳膊看上去,她悲欣交集地看见了夏侯冶的脸——真好,他赶来救她了!
那个漫长得似乎没有止境的长楼梯,在夏侯冶出现后马上恢复了正常。他很快就抱着她跑出楼梯间,叫来医生为她施救。然而,医生的声音却为她敲响了丧钟。
“没用了,她的血都流干了,已经救不活了。”
得知自己即将很快死去,夏琅无法不泪流满面。她努力抬起头看着夏侯治,一边哭,一边试图开口告诉他一件事——夏侯冶,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只是我一直没有说。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想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思告诉夏侯冶。但是喉咙里插着一把刀,让她根本没法发声。
虽然有很多很多想说的话,但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流泪,不停地流泪。泪水一行行,在她脸上冲开了千沟万壑,却冲不出一句爱的表白。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无力地闭上眼睛,夏琅把面孔埋入屈起的双膝之间,身体不自觉地瑟缩着。仿佛身上有水,冷风吹来带走所有热量,整个人如同淹没于深海中。◎
夏琅最后是哭着从梦中醒来的,不只双颊全是湿漉漉的泪水,枕巾甚至也泅湿了一大片。
回想着梦里发生的一切,她犹自心有悸:其实受伤的人也很有可能是我的。如果当初我安排俞皓天留在三楼,自己去了四楼,那么我也未免能够躲开那个精神病的突然袭击。如果我就这样死了……
无力地闭上眼睛,夏琅把面孔埋入屈起的双膝之间,身体不自觉地瑟缩着。仿佛身上有水,冷风吹来带走所有热量,整个人如同淹没于深海中。
俞皓天虽然躺进了重症监护室,但他曾经负责的案件调查不能停。尤其盛德英的遇害案还一点眉目都没有,想要尽快破案的话,警方更不能有任何松懈。
次日上午,几名刑警与鉴证人员再次重返向阳巷,第二次开始了对盛德英家的现场勘查。
然而,鉴证人员在这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里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有提取到的指纹、毛发或其他DNA证物,最终都被确认属于死者盛德英。无论是谁进屋乱翻一气,他都十分谨慎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轻伤不下火线的张扬带领其他队员接着走访邻居们。重点盘问与盛德英同住三楼的住户,他们却都表示不清楚她的事,也没见过她和谁来往。
滨海市人口流动性比较大,这种出租屋里的租客经常有变动。目前三楼的四户租客中,除了盛德英,其他三户都是刚搬来不久的年轻人。每天早出晚归的,与邻居的关系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来往。
倒是二楼的一位女邻居包婧,平时跟盛德英的关系要熟一点。
因为包婧也是一位有孩子的已婚妇女,她的女儿舟舟今年才四岁。因为女儿鞠婷去世后,盛德英每次看到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总是不可避免地会产生移情作用。所以她很喜欢小舟舟,在楼上楼下遇见时,经常会往她手里塞一些好吃的零食。
包婧其实并不赞成孩子老是吃零食,因为那样会影响孩子吃正餐的胃口。但她也是这里的长租客,很清楚发生在盛德英身上的事。所以,她能理解她那份移爱的心情,每次都不说什么。只是交代女儿得到的零食要先交给妈妈,妈妈说什么时候可以吃才吃。
包婧告诉张扬,盛德英最近这段时间有点不太对头,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她一开始还是以为她女儿的周年祭日快到了的缘故,但现在她突然被杀了,就说不好是什么原因了。
“到底怎么不对头,能说得更清楚一些吗?”
“她女儿刚死的那阵子,她每次出门只要看到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都会痴痴地盯着对方看,有时候还会哭起来。后来这种症状好多了,可最近又出现了,而且还变得更严重。她居然拍了一个小女孩的照片保存在手机里,还问我这个小女孩是不是长得很像她。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是病,得治吧?”
“哦,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没说过,我也没问过。应该就是走在马路上遇见的吧。”
包婧提供的信息,让张扬考虑起了一种可能性。
在痛失爱女后,盛德英是否因为思女心切,在见到别人家的孩子时做出了一些失态的举动?而对方父母又是否误以为她是坏人或者人贩子,所以做出了什么过激行为呢?
下午召开的案情研讨会上,张扬把自己的这一看法说出来后,夏琅首先摇头表示反对。
“如果事实真像你所假设的那样,那么盛德英的死就肯定是误杀——或许是对方父母误当她是人贩子,所以失手打死了她。但她的死因是刀伤,身中三刀,刀刀致命,这怎么看都不像误死,而是目标明确地要致她于死地。还有那个装尸体的编织袋显然也是事先准备好打算弃尸用的。所以,她的遇害原因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张扬叹了一口气:“可如果这个原因也被排除的话,那就真是一丁点儿都找不出她被杀的原因了。她的手机电话清单只有跟家人、同事以及单位之间的电话联系,已经排查过了都没有问题。手机的活动轨迹也查过了,在她遇害这个月一切正常,基本上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出事那天晚上十一点过后,手机就彻底关了机。再没有任何信号出现过,估计已经被凶手销毁了。”
夏侯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好吧,既然目前只有这一个线索,你们就朝着这个线索去深入挖掘一下,看能不能挖出一些东西吧。”
停顿了一下后,夏侯冶又问:“盛德英的家被人翻过,这肯定是发生在她遇害后,是凶手拿了她的钥匙去她家找什么东西。从屋里翻得如此凌乱的情况来看,东西有可能被找到拿走了,也可能没有。你们上午在现场搜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几名参与现场搜查的刑警都纷纷摇头,尽管他们很细致地查看了屋里每一个角落,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其中一名刑警还着重询问:“大队长,你所谓的特别的东西具体指什么东西呢?”
“凶手会冒险潜入死者家里找东西,那东西肯定是会暴露他的东西。所以这个东西应该是警方只要一看到,就能想到或推测出盛德英遇害原因的东西。”
“可是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这样的东西呢。她家里除了基本的家具陈设、生活用品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她女儿的东西,小衣服小鞋子都还好好地收着。对了,还有很多她女儿的照片,墙上,桌上、架子上,都挂着摆着大大小小的相框,书柜里还有好几本相册。”
“是啊,我都把所有相册都翻了一遍,全部是她女儿成长时期的光影记录,没有别的东西。更加没有你说的那种一看就能让警方清楚她遇害原因的东西。”
“如果没有这样的东西,说明凶手很有可能已经找到带走了。当然,也不排除盛德英藏得十分隐蔽,他没有找到东西的可能性。张扬,一会儿你跟我再走一趟,看能不能有新发现。”
“好的,大队长。”
案情研讨会结束后,夏琅跟着夏侯冶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看着他问得直截了当。
“你没有叫我一起去盛德英家,是不是担心昨天发生的事会影响到我?”
夏侯冶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昨天在那里发生的鲜血淋漓的一幕,对所有当事人的心理都是不小的冲击。
他相信,无论是张扬,还是夏琅和袁梦,对于昨天的流血事情都还余悸未消。所以他交代技术中队别再安排袁梦重返盛德英家进行相关工作,也不让夏琅过去。原本也想让张扬在局里呆着,另外派人去现场搜查,但是他坚持要带队前行,理由是自己没问题。
“大队长,你放心,我没事。以前在特警队的时候,我曾经见过比这更可怕的场面,所以顶得住了。”
特警队主要负责迅速扑灭恶性刑事罪行和抓捕重刑犯、嫌疑人,比如绑架、贩毒、劫持人质、武装抢劫、武装走私等。
张扬以前在特警队工作的时候,曾经负责过协助禁毒队抓捕一批团队贩毒的家伙。当时毒犯们躲在郊区的一个围村里,警方趁着夜色偷袭了那个村子。毒犯们不甘心束手就擒,拿起武器反击。一阵枪林弹雨,处处血肉横飞,场面只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夏侯冶看过张扬的档案,了解他的工作经历,也相信他说的没问题,所以最终同意了他的带队请求。但是夏琅,他却于公于私都不想点这个头。
“我并不是担心你的工作能力会受到影响,我只是想自己去现场查看一下。你就留在局里帮我处理一些公务方面的琐事吧。”
夏侯治这番话让夏琅没法反对,“那好吧。总之,我没事,这一点你必须要知道。”
“OK,我知道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夏侯冶一边说,一边拿起挂在衣架上的一件风衣外套往身上套。夏琅退后一步让开路,他朝着门口走去时,她忽然呀的一声叫住他。
“等一下,你的衣服后面上有东西。”
夏侯冶那件深灰色风衣的后肩处,沾着一层白灰状的东西。夏琅伸出手去替他拍打干净时,鼻端又嗅到了他身上好闻的薄荷气息,心弦又不由自主地又颤动了一下。
而感受到夏琅的手掌抚在肩膀上的轻柔触感时,夏侯冶的心情也有些微妙的异样。
深呼吸了一下,夏琅看着背对自己的夏侯冶,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正迟疑着,房门被张扬在外头敲响了,他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大队长,可以走了吗?”
“行,咱们走吧。”
回过头朝着夏琅微笑一下后,夏侯冶跟着张扬一起走了。夏琅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满心的怅然若失。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生命可以非常短暂,我们谁都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出事。有时候,一转身或许只是海角天涯;但有时候,一转身或许就是阴阳殊途了。◎
夏侯冶和张扬一起来到盛德英的出租屋。屋里那副乱糟糟的样子,让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思索:翻得这么乱的话,可能是翻查什么东西,也可能是要清理什么痕迹。到底是哪一种呢?
夏侯冶花了不少时间仔细检查着屋里的每一样物品,却迟迟未能找到可以让他眼睛一亮的东西。最后他忽然有所发现地扬起眉头,一边在屋里快速走上一圈,一边视线来回扫视着屋里所有摆放着的相框。
那些相框里全部装着盛德英的女儿鞠婷的照片,从婴儿时期到她长成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各个年龄段的照片都有。
发现夏侯冶的注意力明显集中在了这些照片上面,张扬忍不住开口询问:“大队长,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嗯,我虽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却发现这屋里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
“少了一张照片——更确切地说,是一张装在相框里的照片。”
张扬怔了一下:“大队长,你怎么知道少了一张照片?”
“在所有摆放出来的相框中,有五个相框里的照片都特别注明是鞠婷的年龄照。你看,这张写着婷婷百日留影;这张写着婷婷周岁留影;这张是两岁,那边是三岁,再那边是四岁。但是五岁留影的照片却不见了。”
“会不会是没照啊?”
“绝不可能,盛德英显然是一个很喜欢用照片记录女儿成长的母亲,所以她为女儿拍了那么多照片。尤其是每年的生日留影特别慎重,都是专程去照相馆拍的,一看就知道已经成为了家庭传统。我记得资料上记录着鞠婷的生日是五月份,而她溺亡的时间是六月,所以这张照片一定照了。而且作为女儿最后留下的生日照,一定还是盛德英特别钟爱的一张。不信你可以跟盛德英的母亲联系一下,问问她是不是有这么一张照片。”
盛德英的父母接到女儿的噩耗后,已经星夜兼程地从家乡小城赶到了滨海市。昨天刚去法医科的太平间认了尸,双双哭得伤心欲绝。现在盛氏夫妇就住在南江分局附近的一家宾馆,打算等到女儿的尸体火化后再带着骨灰返回家乡。
张扬第一时间打电话找盛母确认照片的时,而她的回答也证实了夏侯冶的猜测。
“对,是有这么一张照片,是婷婷五周岁生日时拍的,做成了一个八寸的水晶相框。原本是挂在客厅的,但婷婷走了后,德英就把这个相框摆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很长一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要搂着相框睡觉。我劝了好多次她才没有那么做了。”
与盛母通过电话后,张扬一百个想不通地说:“这案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凶手蓄意杀害了盛德英,却又跑进她家拿走了一张她女儿的照片。为什么呀?”
杀害一个人,显然是对他或她有恨意或敌意的极端行为。而拿走一个人的照片,却在某种程度上是喜爱与迷恋的表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为模式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一个人所为,因为实在太过矛盾与对立了。
“大队长,会不会凶手和进屋翻找并拿走照片的不是同一个人啊?”
“有这种可能性,但即使不是同一个人,这两人之间也肯定是有联系的。因为打开盛家的大门钥匙,只能是凶手杀死她后从她身上拿走的。所以进屋翻找的人就不是凶手,也是和凶手关系亲近的人,是一位谙知内情的从犯。但这还是解释不了为什么要拿走鞠婷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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