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体格的大男人独自一人在家里和猫猫讲话,想想也是挺怪诞。
她抿抿唇:“但它总要有个名字罢……”
陆放冷静下了决断:“既然如此,你来就好。”
他半侧唇角微勾,嗓音沉朗,讲出的话却意味不明:“我想,你给它取名,它应该会更高兴。”
闻言,许枝呼吸无端慢了一拍。
真奇怪,不过是个宠物的命名权,怎的就让她产生这即将要成为他们共同照顾的第一条生命的奇妙联想。
她垂了垂眼,思考片刻。
“就叫苹果吧!”
陆放额角突了突,表情难得露出一丝裂缝。
半晌才啼笑皆非道:“是不是有点太草率?”
许枝知道他是在嘲讽她,负气哼出鼻音:“是你让我取的,我能力有限。你要是觉得不好听就自己来。”
陆放无声一笑:“我怎么觉得不重要,它喜欢就行。”
许枝没再理他,蹲下身子将猫猫放回地板上。
她顺了顺它的毛,喃喃道:“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小苹果?”
没有反抗权的喵桑:“……”
苹果就苹果吧,贱名好养活。
于是苹果奋起打了个滚以示它的心情。
许枝被它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半蹲着后撤,不小心踩到拖至地面的长裙边角。
她一个趔趄,眼看就要磕向岛台棱角,陆放眼疾手快向前,护住她的后脑勺稳住她。
但摔了个屁股墩还是难以幸免,许枝下意识挥着手臂想反撑着维持重心。
她不知道陆放和自己的距离,只觉掌心抵到什么实质的依靠,便更加用力想支着起身。
“唔。”
极短促的闷哼。
电光火石之间,许枝好像一窍被打通。
但动作快了反应一步,她青葱的指节忽然微拢,描摹般。
她听见身后的男人急急抽了口气。
几乎是一瞬,她手下有什么正在以可感的速度紧绷,灼到烫人的温度也通过布料燎至她的掌心。
许枝后知后觉,大脑一片空白。
她还愣着不知下一步作何反应,倏然被一阵惊人的力道托举,整个人悬空几秒。
“哗——”,是耳畔传来书本掉落、酒杯在台面推移的噪音。
她从来不知道大理石直接挨到皮肤的触感是这么凉,凉到她大腿表层的皮肤都叫嚣着微微战栗。
她也来不及检查她的长裙裙尾现在是否规整得体,更没时间懊恼出门之前应该换一身更缜密严谨的着装。
她直直对上陆放极近忍耐的面容,喷薄滚烫的鼻息全然洒在她脸上。
在这静谧的夜晚,他的嗓音是如此干涩。
“我原本是想等你准备好,许枝。”
他的眸光暗红着,像即将要张牙舞爪的困兽。
“别怪我——”
听见他话里浓重的情绪, 许枝懵懂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做了什么。
但他丝毫没给自己辩白的机会。
“啪——”
餐厅区域灯光乍熄。
视野暗下的瞬间,许枝被一只带着急切的大掌卡上下颌,算不得温柔的力道掐住她的面颊, 于是双唇也被迫分离。
一切只发生在须臾之间, 在僵硬和绝对被动下,略带粗粝的熟稔触感近乎发狠撬开她的唇瓣。
那道湿热以最深的姿势钻进她口腔, 像要攫取到她胸腔里的氧气, 由上而下毫不留情地吮弄含嘬。
两人力气太悬殊,许枝推向他胸膛的力道完全不够看。
她难以招架,身体不由向后瘫软, 陆放这才松开钳她脸庞的掌, 改握她后颈,死死往自己的方向抵送。
大理石的冰冷直直透过她的皮肤渗进骨缝,她无法自控地颤抖,一双腿接近本能并了并, 无意识微微蹭动。
在他予取予求攻势下,她的唇齿完全丧失主动权, 意识也在缺氧边缘。
模糊中,她未曾注意到,自己的膝盖忽得擦过他薄薄家居服下轻易被勾勒出的形状。
狂风暴雨骤然停歇一秒。
陆放依旧掌她的后颈, 却撤了撤身体,微垂着侧过头隐忍闭眼。
他告诫自己, 她还没准备好。
慢慢来,至少不能吓到她。
许枝从窒息的崖边上岸,单手支撑在台面上大口喘息, 胸腔也跟着起伏不定。
这是陆放第四次吻她——
第一次他在发烧,第二次是被气氛推着走, 第三次他喝了酒。
这次呢?
只是因为她无心对他的撩拔吗?
她咬唇:“你……”
陆放像预判了她的想法,晦沉的眸抬起对上她,打断道:
“刚才的酒是无醇的,你应该能尝出来。”
许枝一滞。
“我很清醒,许枝。”
“是我高估了自己对你的理智,抱歉。但有些事,我们都不需要违心。”
黑暗中,他嗓音沉哑。
说是抱歉,却丝毫听不出自省,反而有种阴晴难辨的咄咄逼人。
但却像施了魔法,爬藤般一寸寸蔓上许枝的心头,蛊惑、击碎她的心理防线。
是啊,他们已经结婚了,这是既定事实。
既然有些事早晚都会发生,她多做挣扎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她就是百分百清白无辜吗?
她否定自己。
许枝偏过红透的脸,呼吸和大脑都乱七八糟:“我没有,我……我就是……有点害怕。”
陆放心脏一紧,随即不可自控的狂跳。
是害怕,不是抗拒。
至少不是抗拒。
他重重舒了口气,嗓音软下几分:“别怕,至少今天,不用那么害怕。”
许枝自顾无暇中投去疑问的眼神。
陆放勾勾唇:“我的婚检报告还没出来,而且……”
他低下脸,欺身在她耳侧,哑声道:“家里没措施。”
说完这句,陆放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掌她后颈的手用力,再度吻了上去。
有了丁点的心理准备,许枝不至于再次陷入完全的被动。
“嗯”得低吟出声,她双手无力地攀上他宽厚的肩膀。
关于他的话,她反应过来的、没完全消化的,羞赧、恼怒、紧张、恐惧……
一切难宣于口、混乱复杂的心绪,全都在彼此交融磋磨的气息里融化。
这次陆放不再一味贪婪,即便他周身被浓烈的荷尔蒙占据,也耐着心引导她。
她仿佛受到鼓舞,舌尖在他的挑动下逐渐笨拙地开始回应。
水声充斥整个餐厅区域。
节奏缓和下来,所以许枝这次真切感受有什么抵在她膝盖。
换气的间隙,她半掀开眼。
当瞥见近在咫尺的异样时,顿时杏眼圆瞪,连瞳孔也跟着涣散一秒。
和刚才被她不小心碰到的,确定……是同一个吗?!
她难为情地放弃并拢想要避开,可靠得这么近,她再微小的动作和分心都无法逃过陆放的洞察。
更遑论,这里几乎集中了他大半感知。
一只手掌绕到她腰后将她更近一步固定向自己,他的吻不再流连她的唇齿间,经过鬓角、耳根、脖颈,留下一阵阵战栗。
许枝今天穿的是挂脖无袖长裙。
太不凑巧,她全然不知自己的裙摆上堆在一处。
又太凑巧,暴露在外的皮肤实在方便他停留作恶。
锁骨处的酥麻直直传向头皮脊柱,许枝难耐抽气,昂起头求饶般:
“别……”
但陆放只停了一息,眸光微闪,却丝毫没有怜悯。
他嗓音低沉,近乎无情地命令:
“抓紧我。”
许枝顺从勾他的脖子,下意识圈箍在他腰侧。
两人的距离近无可近。
陆放再次埋首,但这次,他不甘只在她肩颈锁骨深耕。
当隔着面料若有似无被他温热的吐息浸润,许枝浑身剧烈颤动了下,唇角溢出几声破碎。
与此同时,身体深处有什么涌动而出。
她小心垂目,终于发现自己上移到凌乱的裙摆,还有若隐若现的蕾丝边角。
怔愣的何止许枝一人。
等他垂眼看清自己深色布料上隐隐被洇出的迹象,眸色一震,喉结跟着滚了滚。
“别看……”
许枝急急出声,下唇被她咬到发白。
她难堪地不敢望他,慌乱要松手整理,却被他一只大掌阻拦。
陆放的嗓音带着安抚,又似诱哄:
“枝枝,别怕,交给我,好吗?”
完全是鬼使神差。
许枝半靠在陆放怀里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合时宜地暗暗发誓,如果自己有房子了一定不会修这么个大理石岛台。
“自己抱好。”
陆放声线陡然变了调,陌生的沉冷。
她一抖,心里升起危险的直觉,无法拒绝地照做。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她听见心跳在陆放掌心覆上她的一瞬间开始失律,最细腻处轻而易举因他的恶劣泛滥。
“不要……”
她半咬食指,口是心非地呜咽。
他的房间冷气效果比她那间要好,原先还觉得有些冷,现在竟然黏腻出汗。
“你都这样,确定是不要?”
陆放动作未停,欣赏般看她的表情,凌厉地阐述事实。
许枝顾不上羞耻和他态度生变,难忍拱腰,殊不知,是给他机会找到空隙。
“哒”,排扣被解开的细微响动。
“看着我。我是谁?”
丢盔弃甲间,她又听见他沉声。
所有感官汇聚,她的思绪逐渐飘扬,下意识眯起眼拧着眉、屏着呼吸刻意堆迭洪流般上涌的空白。
她顾不上回答,陆放慢下动作。
她终于肯分出余光看他,开口染了哭腔,眼尾含泪:“陆放……你是陆放。”
像是不忍,又像被面前意乱情迷的人带动到呼吸错乱。
陆放目光晦涩,深深舒了口气,轻咬了口她的下唇,停止变本加厉。
夏夜的空气微微带着咸湿,风卷残云,含苞的花摇曳、颤抖、仰面,头晕目眩溃不成军,最终也抵不过陷落的命运。
等从云端平复下来,许枝一双眸已经湿漉彻底。
她无法心安理得感受余韵,发丝衣襟全然凌乱狼狈,他却全副武装好整以暇,透着耐心的掌控感。
她恼羞成怒,但声音绵软,毫无杀伤力:“你明明说过,我不愿意你就不会……”
陆放停下动作,轻捻濡湿起皱的指腹,淡淡哂笑着反问她:“原来你刚才,是不愿意的吗?”
许枝一噎,无法反驳。
又急又气,她胡乱往下扯了扯裙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砸落。
好不委屈的模样,陆放心脏一阵发软,到底还是败下阵,托着她从台面直起身,顺着她的呼吸有节奏地轻抚她的胳膊。
“好了,好了……”他的话音又变回以往哄小孩的醇厚。
许枝仍不给他正眼,她一个用力,强撑软到无法站直的双腿,脚步虚浮着重新站回地面。
她作势要走,陆放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他拭去她脸颊的泪珠,吻向她的发顶:“用完就丢?”
随即以退为进,低沉道:“看在我忍到这个份上,别生气了,好吗?”
他嗓音很淡,但沙哑掩藏不住。
许枝在他怀里微微扭动,就能感受到戳在她肚子上的存在。
她不敢再挣扎,抿着唇眼神闪躲,语气硬邦邦:
“是你活该。”
陆放深吸口气,眸中匀出无奈:“是是,我玩火自焚,咎由自取,我现在已经在自食恶果了,枝枝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嗯?”
许枝没回答。
她一动不动,好半晌,突然抬起脸,假装自然问:
“陆放,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接吻是,今天这次的出格也是。
岑若若说他是老手,之前她不完全苟同,但现在深有其感。
陆放有一秒怔松。
听她这么问他,竟然比看她方才的一切反应更叫人满足。
他勾起唇角:“你很关心这个吗?或者,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
许枝没被她转移过话题,抬眼观察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反应,轻声控诉:
“我只是觉得你在……你在这种事上,表现出来的样子太过游刃有余。”
还那么凶,完全变了个人。
想起自己先前的临时恶补,陆放恨不得当场为自己叫冤。
他无辜叹谓一声,隐忍地捏了捏许枝的脸蛋,沉声回她:“我查了资料,现在的夫妻都流行试婚。男方能力跟不上导致夫妻生活不和谐,都会被嫌弃。”
“我们跳过了试婚这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我肯定要好好展现自己。”
许枝半信半疑,不自然地挪开眼。
“能让你这么怀疑。”陆放顿了顿,偏过头亲亲她的耳朵,失笑一声:
“枝枝,看来我今天的表现,你很满意?”
身体先一步越雷池, 灵魂竟也反叛要做同谋。
在被感性完全牵着鼻子走之前,她先给这个不安定的夜晚画上句号:
“既然阿姨明天才回来,送完东西, 今晚我们各回各家。”
刚才被欺负狠了, 所以这会不加商量的话都说得底气十足。
实际眼尾脸颊透出淡淡潮粉,颦蹙间掩盖不住餍足后的娇俏慵懒。
陆放看在眼里, 无声勾唇。
他应得顺从, 不忘将她杯子里的起泡酒换成清水,有条不紊递进她手心:“都听你的,先补充点水分。”
他说得坦然, 许枝却心虚到瞬间熟透, 囫囵灌了就落荒而逃。
陆放说话算话,放完东西在她额上留下一吻便绅士地向她道晚安。
他在她衣柜塞了好几套通勤的衣物还有几套家居服,又在她床头柜摆了书,是从岛台上掉在地上的其中几本。
许枝没忍住好奇仔细看了一眼, 《行为金融》《非理性繁荣》,随手翻几页, 密密麻麻都是她不了解的专业名词。
她没细思他看这些是单纯爱好还是另有需求,甚至没来得及腹诽这些书当睡前助眠效果应该会不错,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好梦正酣, 她自然听不见隔壁浴室的哗啦声。
陆放垂首,倾着身单手抵墙, 冰凉的水自头顶冲刷而下,从他壁垒分明的小腹滚落隐没。
目光在右手上停留半秒,睁眼闭眼画面历历在目。
他绷了绷下颌, 不耐将花洒开到最大。
可脑子里的横冲直撞年轻又毛躁,右手扶上自己的一刻, 他顾不上亵渎的背德感,像要将内心最阴暗的破坏欲统统释放,纾解成为唯一本能。
过电的数十秒,他滚着喉结低吼出声。
望着掌心的浓厚,陆放自嘲扯了扯唇。
这段时间,他的忍耐,实在快到反人性的地步了。
说是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要带,许枝还是提前挑了点水果。
她没选包装华丽的果篮,里面大多不应季,口感不会好到哪去,反而把目光集中在一堆其貌不扬的毛桃里。
很久以前她家自建房的后边有一棵桃子树,她被带着会认什么样的好吃,久而久之就有了经验。
不过因为自家种树不打药水,后来这棵树被虫蛀空到坏死。
所以她能认出来,这堆看着坑坑洼洼,实际是真正绿色无害的好果子。
陆放看到她留言的消息找过来,就见许枝拎着塑料袋捧着一束向日葵站在路边。
黑色高领短袖搭配白色牛仔西裤,看着很正式,正式到有点严肃,头发高高盘着,一张脸被晒出红晕。
陆放摇下车窗:“怎么不找个树荫等,快上车。”
许枝先是一愣,等看清金丝镜框下的熟悉面容,才缓缓回过神。
陆放扶着方向盘:“向日葵?”
许枝点点头,答得有板有眼:“向日葵很有朝气,我想着阿姨看见心情应该会好就买了一束……”
又迟疑问:“是不合适吗?”
陆放稍顿:“没有不合适,我只是有些意外。”
疗养院里最高频出现的花是康乃馨,没想到她会跳出这份局限。
担心自己的疑问会给她带去压力,他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妈一定会喜欢。”
许枝点点头,系好安全带。
她瞥了他一眼,轻声询问:“你是近视吗?”
高中那会没见过他戴眼镜,如今这幅造型加上白衬衫和左手无名指上的素圈婚戒,看着和平时的形象出入很大,连硬朗的气质都被削弱几分,反而有种斯文的人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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