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这种没有重型卡车碾压路面的年代,只是路人行走和少许马车经过,完全不会压坏路面。而且下雨天,走在路上也不用担心踩一脚的泥了。
至于修路的银钱,陈云州现在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万一他真的是个冒牌货,这么多钱也带不走,最后估计会被官府没收上交朝廷,还不如拿出来做点实事。
此外,陈云州还决定发动这条路沿线的百姓。
他们是用路最多的人。
这条路建成,他们受益最大,理所应当要出最多的力,所以不发工钱,只每天提供两顿饭。
修路的材料则就近取材,修到哪儿就在附近十来里之内建一座砖窑。
等修完路之后,这些砖窑也可继续为民服务,烧砖卖给百姓建房子。
郑深听完陈云州的计划,惊得下巴都合不拢:“咱们出钱……不,准确地说是大人出钱给河水县修路?”
陈云州咳了一声:“我也是想着咱们两个县相邻,两县百姓不少还是亲戚,这路太不好走了,来往一次多不方便?不如帮他们也将路修好,这样以后咱们县的百姓走亲戚也方便,还可加强两县的商贸往来。当然,咱们只出一天两顿的伙食,其他的事情都由河水县自己负责。”
可从庐阳修到河水县县城,有一百多里,比到庆川还要远一倍,工期肯定会拉很长,所耗费的粮食也不少,加起来恐怕也得花个万儿八千贯钱。
这么多钱撒出去,说陈云州是散财童子都不为过。
陈云州以前虽也不太在乎银钱,可这么大手笔还是第一遭。
郑深约莫猜到了陈云州的心理。他这是担心自己身份有异,打算先将钱花光了再说?
不得不说,这也是个好法子。
这么多钱,换成银子都好几大车,他又带不走。花在河水县博个好名声也不错,万一真的哪天东窗事发,两县百姓出来替他求情,朝廷也要考虑考虑民意。
这也算是给陈云州的未来上了一道护身符。
想到这些,郑深赞同地说:“大人高义,咱们庐阳县能有大人这样的知县,实乃百姓之福。下官赞同,只要河水县那边没意见,咱们年前就开始修,争取在春耕之前将路修好。”
文玉龙当然没意见了。
他老羡慕庐阳到庆川的路了,平整结实,马车走在上面舒坦多了,还能省不少时间。
他也想修,奈何兜里没钱,只能继续颠簸着去庆川。
所以接到陈云州的信,他非常高兴。
不过相较于修从庐阳县城到河水县城的路,文玉龙更想修去庆川的,毕竟庆川府更繁华,两地来往的商旅也更多,对路的需求更急迫。
可谁让出钱的是庐阳县呢。
庐阳县肯定也要考虑自己县百姓的需求,不可能白白出钱修一条跟他们完全无关的路。
所以文玉龙思量片刻,还是没提出过分的要求,同意了一起修路,然后招募沿途百姓,从庐阳县开始,一直修到河水县县城。
这条路,陈云州唯一要做的便是出钱,其他的不用他管。
但他也是有目的的。
他要拥护值,就得让修路的百姓、这条路沿线得利的村民都知道这是他陈云州出的钱,帮助大家修路,这样才能获得他们的认可和感激。
所以,陈云州安排了大刘出公差。
大刘脑子虽不如柯九活泛,但原则性更强,每次都会严格执行他的命令。
陈云州让他拉了两条横幅,路修到哪儿,这横幅就挂到哪儿。
第一条横幅上写着“庐阳河水是一家,修路全靠大家”,第二条横幅上则写着“陈县令出资修筑两县马路”。
因为很多村民都不认识字,陈云州还授意大刘带着几个发粮的衙役跟来领口粮的百姓解释。
不过这个事还没实施,陈云州的拥护值就暴涨了一波。
因为文玉龙的厚道。
文玉龙不知是仗义还是怕陈云州给钱给到一半就反悔,所以一宣布修路就将陈云州这个大善人拉出来好好地夸了一遍,说什么陈云州多讲义气,多为百姓考量,自己掏腰包帮他们修路云云,把陈云州架得老高。
村民们大都很淳朴,听说隔壁县的大老爷出钱给他们修路,那还不感恩戴德。
仅仅一天,陈云州的拥护值就暴涨了五万多,很多都是【+2】、【+3】的,甚至还有【+4】,比当初庐阳县百姓的拥护值长得还快。
陈云州猜测这是因为河水县不属于他的辖区,在他的责任范围之外,所以拥护值更高。
他直接问了小助手。
小助手说:【恭喜宿主发现了拥护值的小秘密。没错,这是宿主职责范围之外的贡献,百姓对你的拥护值会有些加成。】
好家伙,这岂不是说河水县百姓能给他提供更多的拥护值,那预计的十来万拥护值很可能暴涨到几十万?
陈云州不解地问:【那为何我当初铲除了富泉山庄,庆川百姓的拥护值没有加成。】
小助手说:【这个案子本身就是由五平寺一案衍生出来的,所以不算。】
陈云州看着自己十四万的拥护值说:【兑换水泥的配方。】
九万拥护值没了,水泥的配方到手。
水泥的制造方法也不难。
取四分之三的粘土砖块、陶器碎片或是煤灰之类的材料,用四分之一左右的生石灰混合煅烧,再磨细便是水泥了。
如果想调节水泥的凝固速度,可以加入熟石膏。
有了配方,陈云州又在几个砖窑、瓦窑附近建了相应的水泥工坊,以满足百姓的需求。
因为有砖窑、瓦窑的成功管理经验,这次建水泥工坊,陈云州直接引入前两者的模式即可。
水泥一经推出,便受到了百姓们的热情追捧。
古代百姓建房子,最常用的粘合剂是泥土。但泥土并不稳固,而且防水性差。
最好的粘合剂是用糯米汁和熟石灰以及石灰岩混合在一起做成的,粘性非常强,而且经久不坏,很多城墙都用了这个做粘合剂。
但对普通人来说,糯米实在是太贵了,根本不可能这么奢侈地用糯米汁去建房子。
水泥的出现很好地弥补了这点。
文玉龙看到水泥之后更是惊为天人,直呼陈云州神人也。
他是真的佩服陈云州。
不止是佩服陈云州的才华,而且还钦佩陈云州的为人。
从当初帮他们河水县接纳流民到如今替他们河水县修路,哪怕是亲兄弟也未必能做到这份上。
连番承了陈云州这么大的人情,不回报都说不过去。
文玉龙思来想去,河水县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那只能向上面多夸夸陈大人了。于是年底述职上奏时,他特意例举了陈云州对他们河水县的帮助,又将庐阳县好好地夸了一通。
跟文玉龙一样惊叹的还有虞书慧。
这才一个多月,陈云州就折腾出这么多事,虞书慧震惊极了。
她坐在买下的小院中,听着秋碧的汇报,眼底是满满地震惊:“这位陈大人到底还能给咱们多少惊喜啊。不过他最近做事太急了,莫非是我吓到了他?”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好看的脸蛋:“不至于吧!秋碧,你家主子长得很丑吗?”
秋碧一板一眼地说:“当然不是,姑娘是奴婢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虞书慧好笑地摇了摇头,头靠在躺椅上,慢悠悠地晃着,“陈云州太急了,生怕时间不够用似的。莫非他没相信本姑娘的话?”
“也是,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轻易就相信了本姑娘呢?不行,我不能将他吓走了,我得给他吃颗定心丸。”
说到这里,虞书慧蹭地站了起来,叫上了秋碧:“给我梳妆。”
“陈大人,外面有个女子,自称是您的未婚妻。”衙役吞吞吐吐地说。
陈云州咳了一声,差点呛到。
这个虞书慧怎么又来了。
这段时间,她消停了,没在陈云州面前出现,陈云州也就当她不存在。
哪晓得就在陈云州快忘了她这号人物时,她又突然冒了出来。
衙役见陈云州似是不大高兴,琢磨着可能是哪个仰慕大人的女子故意冒充大人的未婚妻,连忙说道:“小的现在就将她赶走。”
“慢着。”陈云州叫住了衙役,犹豫片刻道,“请她进来。”
虞书慧这人古怪得很,性情又不拘小节,衙役怕是打发不了她。
真让她在衙门口大声嚷嚷是他的未婚妻,反倒是让旁人看了热闹。
不一会儿,衙役就将虞书慧带了进来。
虞书慧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浅碧的裙子衬得她肤若凝脂,手腕上戴的红宝石手链随着她行走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显得俏皮活泼。
更活泼的是她这张嘴。
一打照面,她就像只欢呼雀跃的百灵鸟,飞奔到书桌旁,垂眸打量着陈云州,欢快地喊道:“云州,你总算是愿意见我了。”
陈云州放下了毛笔,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虞书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直接忽略了虞书慧的寒暄。
虞书慧撇了撇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陈云州看着她不说话。
依他们俩的交情,答案还用说吗?
二人目光对视,一个饱含期待,一个冷漠淡然。
最后到底还是虞书慧败下了阵来。
她退后两步,自顾自地坐到陈云州对面,不满地说:“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虞姑娘,你这是明知故问。”陈云州淡淡地说。
虞书慧语塞,脸红一阵青一阵,就没见过说话这么不给她面子的家伙。
有那么一瞬,虞书慧真的很想起身走人。这陈云州虽然当地方父母官是一把好手,可对姑娘家那简直是块榆木疙瘩,跟他说两句话都要被气得半死。
可她真要走了,只怕才是如了这人的意。
哼,她偏偏就不如他的愿。
虞书慧重新坐了回去,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云州,你一直不相信我的真心,那咱们直接成亲怎么样?成亲后,你总会相信我吧!”
陈云州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他赶紧拿出手帕擦干桌面上的水渍,然后便发现斜对面的虞书慧在掩嘴偷笑。
得,上了这姑娘的当。
这姑娘明知他不会答应,故意说这种话来逗他。
有那么一刻,陈云州真想打她的脸,答应成亲,看她怎么办。
可想想这姑娘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搞不好她还真的会答应,到时候才是骑虎难下。
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就在陈云州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时,罪魁祸首还故意捂住胸口,一副被伤了心的模样:“云州,跟我成亲就那么让你难受吗?”
陈云州决定用不变应万变。
他翻开桌面上一本上次看到一半的杂记,专心地阅读起来,故意无视了虞书慧,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可虞书慧是那种轻易就会放弃的人吗?
显然不是。
陈云州不搭理她,她也不介意,捏着自己的指甲,盯着陈云州好看的侧脸,乐呵呵地说:“云州,你是担心我爹会反对咱们俩的婚事吗?你放心,我这就写信回京,让我爹给你的考核打优,将你调任为庆川知府,这样你总相信我的真心了吧?”
她当吏部是她家的啊,想给谁优就给谁优,想提拔谁就提拔谁?
陈云州装作没听见,仍旧低头看自己的书。
对付这种自说自话的人,不搭理她是最好的策略。
果然,见陈云州还是没反应,虞书慧有点泄气,干脆将椅子挪到了书桌对面,两只手支着下巴,盯着陈云州看。
这么近,一个人大睁着双眼盯着自己,哪怕是心理素质非常好的陈云州都有些吃不消。
他放下了书,无奈地看着虞书慧:“耍我很好玩吗?虞姑娘,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自忖也未曾得罪过姑娘,姑娘为何要追着我不放?”
虞书慧明艳的小脸当即垮了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陈云州:“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我的真心你还不明白吗?”
又来了。
这姑娘没去戏班子,真是梨园的一大损失。
陈云州揉了揉眉心:“虞姑娘曾帮过我。你我也算是旧识,虽无缘结为夫妻,可到底相识一场,姑娘若有用得着陈某的地方,尽管吩咐。但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我一个大男人倒无所谓,可损害了姑娘的闺誉,那就是在下的罪过了。”
虞书慧见陈云州说得真挚诚恳,顿觉有些不好意思,收起了装出的可怜,嘟囔道:“你这人好生无趣啊。”
陈云州淡淡地笑道:“虞姑娘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很无趣的人。”
哪有人自个儿说自个儿无趣的。
虞书慧都被陈云州给整得没脾气了。
她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说:“好吧,你不待见我,那我就先走了。不过我这人说话一向算数,我要写信回京,向爹爹大力举荐你,庆川知府这个位置很快就是你的了。”
陈云州只当她是在说胡话。
只要这姑娘不再缠着他,她爱怎么说都由着她去吧。
所以陈云州也没当回事,随口就顺着她的话说:“那就多谢虞姑娘了。”
“那我就收下这声谢谢了。”虞书慧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陈云州。
阳光从玻璃窗户照射进来,打在青年坚毅的侧脸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神圣而又刚毅,美好得不似凡人。
虞书慧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飞快地别过头,大步跨出了门槛,急匆匆地跑出了衙门,连郑深喊她都没听到。
郑深看着她飞奔出去的背影挑了挑眉,走进书房,指着门口问:“这位虞姑娘又来找你做什么?”
陈云州无奈一笑:“又来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胡话,当不得真。”
郑深嘴角的笑意加深:“哦,看来今天这位虞姑娘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陈云州只得说实话:“她说什么要向她父亲举荐我,还说要给我考核评优,让我做什么庆川知府。小姑娘不懂官场上的规矩,胡说八道呢。”
这可未必,郑深总觉得虞书慧的来历有些奇怪,如今听了这话无疑加深了他的怀疑。
但他不能说。
因为陈云州现在本来就怀疑自己的身份。
一旦证实虞书慧身份有问题,那陈云州肯定更不相信自己的身份了。
郑深今天过来,就是给陈云州吃定心丸的。他将一叠资料递给了陈云州,笑道:“陈大人实不必担心,我已让京城的人友人查过你在京城的情况,都在这张纸上,你看看吧。”
陈云州又惊又喜,赶紧翻开了资料。
看完后,陈云州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份资料上的陈云州很多情况都跟他现在这具身体对得上,比如五岁起曾习过一段时间的武,君子六艺中的骑射书数都非常精通。
此外,陈云州还通过这份资料了解到了原主的成长经历,曾经做过的最出名的文章,殿试时写的文章等等,甚至连原主的家族关系都例得明明白白。
若是再遇到有人询问原主的情况,陈云州完全能够对答如流,再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这份资料可是帮了他的大忙。
陈云州极为感激,拱手道:“多谢郑大人,有了这些,我也算是对自己的过去有所了解,不至于时常感到迷茫和无措了。”
郑深笑道:“能帮到大人就好。大人才学出众,品行高洁,能帮大人一二是下官的福分。下官也希望大人能够早日升任庆川知府,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相信以陈云州的才华和这片为民之心,在庆川知府这个位置上将能造福更多的百姓。
陈云州摇头轻笑:“大人说笑了,我任庐阳县令还差一个月才到一年,怎么可能升迁这么快,大人别听那虞书慧胡说。”
同一时间,秋碧也在问虞书慧这个问题:“姑娘,您真的要举荐陈云州做庆川知府啊?”
虞书慧侧头看了她一眼:“本姑娘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秋碧小声嘀咕:“奴婢看姑娘是被这个陈云州给迷了魂儿。”
虞书慧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你家主子的坏话。我想让他勾魂,他也不会勾我的魂儿。”
秋碧满脸诧异:“姑娘,您,您不会真看上这个陈县令了吧?”
“瞎说什么呢。我……我就是觉得他认真说话的样子好好看,特别专注诚恳。”虞书慧坐上马车,“别胡说了,赶紧回去给我研墨,我要写信。”
秋碧傻眼:“不是,姑娘,您还真的要举荐陈县令?”
“当然,等他当上庆川知府,就能好好收拾那个整天没事找事的齐项明了。这样,他也不会再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虞书慧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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