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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的马甲又掉了(黑白狐狸)


还是夏峥嵘感觉不对,他猛地站起身,伸手去触碰自己的父亲,结果发现船王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船王死了。
现在,夏峥嵘成为了夏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现场乱了起来,夏峥嵘脸色变了变,红着眼睛,咬着牙,憋了许久,终于低低咒骂了一句:
“临死前还要摆我一道!”
船王在自己的豪华游轮上去世,震惊了港媒。虽然是在半夜,但网上已经炸开了锅。种种猜测纷至沓来。
孙维峰终于达成了长久以来抱容栀大腿的心愿,在夏峥嵘成为船王继承人的这个夜晚,他独家包揽了所有相关新闻和宣传物料的发放,借着这股东风,孙家一跃而成港岛的声音主流。后来,更是在周承书的帮助下,孙维峰得到了内地的认可,并踩着舆论跳板进入政界……不过,这是后话了。
第262章 看不见的手
在船王去世的那个夜里,公海上乱糟糟的。船王的豪华游轮上虽然死伤数量不多,但能与船王共乘一船的,各个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船上一个人的死状分外特殊。
容栀打开房门,默不作声地让江韵和陆泽宇看着眼前的场景。
张应锦的尸体已经僵硬,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枪弹的痕迹,双目圆睁,因为窒息的缘故,凝固的面孔已经变成青紫色。她的面孔下方有一滩呕吐物。
浓浓的酒味冲出来,陆泽宇摇了摇头:“她喝醉了,晕船呕吐,恰逢动乱发生,没人顾得上她……于是她的呕吐物把自己呛死了。”
说着,陆泽宇抬腿走进房间里。
容栀看着张应锦瘦瘦小小地躺在床上,短发末梢可怜巴巴地浸泡在呕吐物里,总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她心念一动,抓住了陆泽宇的衣角:
“等等。”
陆泽宇疑惑地看着她,容栀低声说:“我记得张应锦她吸毒。”
陆泽宇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他停下脚步:“当真?”
容栀努力回忆着船王寿宴上的异常:“那时候,张应锦很瘦,吃得很少,但她精神总是异常亢奋。在船王寿宴上,她竟然不顾场合仪态,冲我大喊大叫……后来医生说她吸毒。”
陆泽宇倒吸一口冷气:“她这种出身,这种家庭,怎么会允许她吸毒?等等,她不是赵家那个赵程的未婚妻吗?两个人都订婚了,赵家怎么能允许一个吸毒的女人和自己的儿子结婚?”
容栀说:“不清楚,疑点重重,所以我在想,你不要淌这趟浑水会比较好。”
江韵一直都没有出声。容栀回头问江韵:“你觉得呢?”
江韵远远打量着面前的现场,却说:“所以张应锦吸毒的事情,多少人知道?”
容栀迟疑道:“除了当时给看病的医生以外,赵程肯定知道。但既然张应锦能和赵程顺利订婚,想来赵家人不知道。我和夏峥嵘都知道,但我从未和别人提起过。”
“也就是说,知情人并不多。”
“是。”
“所以她的死是意外吗?”江韵俯在容栀耳边小声问,“难道不会太凑巧了吗?今晚这场鸿门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是意外,但正好就在混乱的时候,她恰好喝醉了,又恰好大家顾不上她……就这样恰好被呛死。”
“所有的意外环环相扣,这就不是意外。”
船在海面上颠簸,客房里的水晶灯并没有在混战中被打碎,也跟着轻轻晃动了一下,水波样的碎光一环一环荡漾出去,容栀看着床上的女人,陷入了沉思。
陆泽宇着急:“这有什么可想的?江韵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是谋杀!”
容栀捂住陆泽宇的嘴,把他拉到一边:“是!但为什么会有这场谋杀!究竟有多少股势力介入其中?你什么都不知道,贸贸然去动她的尸体,你是不是傻?”
陆泽宇一惊,明白了容栀的意思,冷汗涔涔而下。
“你是说……”
三个人不约而同后退几步,江韵说:“我建议等到夏峥嵘结束他那边,和船王聊聊,再做决定。”
容栀想了想,还是折回来看了一眼。
张应锦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床上,瘦瘦小小的身体陷在丝绵软裹的大床中,枯槁的面孔和金丝银线放在一起,
此情此景,容栀叹了口气,她替张应锦把门关上了。
几个人坐在隔壁的休息室中。没有等太久,夏峥嵘来了。
“你的父亲……”
“死了。”夏峥嵘的面上没有更多的神色,只是双眼有些红。他乏力地靠在墙壁上,颤抖着手抽出一支烟,试着用打火机点燃,几次都没能打着火。夏峥嵘一气之下,将打火机一把掷在地上。
打火机从地上弹起来,打着旋儿跳到容栀的脚下。容栀捡起来,什么都没说,放在夏峥嵘手中。
夏峥嵘的眼睛红红的,恶狠狠地说:“老不死的总算是死了,以后夏家是我的,看我把其他人丢去公海喂鱼!”
他垂下头,总算点了火,烟头一明一暗,随着他嘴里不受控制的用力,缓缓翘起来。夏峥嵘心里烦躁,把嘴里的烟也拔出来,丢在地上,狠狠碾灭。
“早死的老扑街。”他突然落下泪,“临死前还要算计我一道。”
一道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我可以进来吗?”
房间里的气氛一滞,夏峥嵘有气无力地挥手:“你进来。”
他对容栀说:“李泽鸣。”
容栀:“???”
容栀吃了一个大惊,这李泽鸣不是夏启宗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电光火石之间,她脱口而出:“无间道啊?李泽鸣你究竟服务了几个人?”
李泽鸣的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我本来就是船王的资助生,预定了要为船王服务的。”
容栀刚刚调整好表情,李泽鸣就走了进来。他的白衬衫已经布满凌乱的褶皱,血污和灰尘遍布其上。
李泽鸣不再有白得发亮的白衬衫,和容栀记忆中的“李泽鸣”有偏差。
可人是复杂的,总有很多层面并存。再见李泽鸣,容栀的心情有些复杂。
李泽鸣看见容栀的神情,第一句话是:“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做曹院士的学生了吧?”
容栀问:“你一直都知道,曹院士是塞拉维尔?”
李泽鸣坦诚道:“是。拜科学教的势力渗透惊人,我想更进一步。”
李泽鸣的欲望赤裸裸地坦诚在外,众人竟然无法苛责。
江韵说:“那是邪教,你没进入是好事。”
“挣扎在生存边缘的人不在乎道德,只在乎吃饱肚子。”李泽鸣说,“至于没有牵涉进邪教……是我运气好罢了。”
“这世间上的伦理问题,归根结底不过是站队问题,就像历史一样任人阐释,就和政治一样肮脏。所以,我还是比较喜欢钱。”
众人对他的话保持了沉默,并非认同,而是因为无法感同身受。因为无法感同身受,所以不适合发表看法。
夏峥嵘已经恢复好心情,告诉容栀:“糟老头子坏得很,这场争斗,九成九是他策划出来的。”
李泽鸣拉了个椅子坐下,掸了掸白衬衫上的灰:“是,也不完全是。”
第263章 活捉宁逸媛
几个人的眼睛齐齐转向李泽鸣。
“夏启宗是个接受了精英教育的草包。”李泽鸣刻薄地说,“这件事情,塞拉维尔也有插手。因为船王想给夏启宗一个教训,所以我并未提醒。”
然后他看向容栀:“这个人你认识。陈家的人。”
容栀下意识问:“陈立元?”
李泽鸣茫然了几秒,然后回忆起来:“是这个名字。我曾经在华国科技大学见过他。”
容栀总结:“所以,你们说来说去,这件事情的本质是,船王本来就想给夏启宗一个教训,夏启宗也担心船王对自己不利。”
李泽鸣补充:“塞拉维尔通过某些特殊的渠道,知道船王的遗嘱已经定了夏启宗。陈立元是夏启宗的好友,不停地告诉他,只有船王死了,他的位置才能保住。”
“可是船王本来就只剩下半年的寿命?”陆泽宇挠挠头,“他究竟在急什么呢?明明再等一等,就……”
夏峥嵘没忍住,冷笑出声。
“是我。”他说,“我伪造了老豆的体检报告,让夏启宗误以为老豆身体健康。”
“所以夏启宗认定了船王在骗他,才最终激化了矛盾。”李泽鸣看着夏峥嵘,“既然遂了你的意,那你在这里假惺惺的悲伤什么呢?”
夏峥嵘哈哈大笑:“我悲伤?我高兴还来不及!老不死的杀了我的母亲,杀了我的哥哥姐姐,如今他终于死了,夏家也是我的了,我得偿所愿!”
几个人都没有接话,夏峥嵘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就在这时,隔壁放着张应锦尸体的房间里,有什么重物倾倒的声音。
容栀跳起来,直接冲了出去。
隔壁房门已经被打开,有人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容栀当即大喝一声:“谁?”
那人吓了一跳,跑了起来。容栀马上追上去,前方的逃跑的人披着一头打结脏污的长发,瘦瘦小小,一条腿有些颠簸,应该受了伤。她跑得不快,很快就被容栀按到在地。
几个人也跟着追出来,陆泽宇上手按住地上的女人,李泽鸣满脸戾气,大力抓住女人的头发,把她的脸往上拔:
“什么人?”
房内的灯光照亮了女人的面容,几个人的瞳孔都是一缩,看看那个人,又看看容栀。
只有容栀皱紧了眉,看向和自己面容异常相似的女人:
“宁逸媛?”
听到宁逸媛几个字,李泽鸣的眼角狠狠地跳了跳,他难以置信地又看向这个女人:
“宁逸媛?”
他想到了什么:“你整容了?”
宁逸媛被抓住,只是一言不发。李泽鸣想了想,松开了抓她头发的手,宁逸媛马上垂下头,把脸深深地埋在胸前。
后半夜的冷风渐起,海风猎猎,颇有些凉意,而宁逸媛身上的衣衫单薄。她打了个哆嗦。
容栀找了一条床单披在她身上。
宁逸媛一言不发。
陆泽宇站在放置尸体的房间门口,招手叫容栀过来,指着房间对容栀低声说:“你看。”
房间里有个一人高的衣柜,此刻柜门大开。地上倾倒着一个歪斜的木箱子,刚才听到的巨大声音,应该就是这个箱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从现场痕迹来看,宁逸媛是从衣柜里出来的。她一直都藏在衣柜里。”陆泽宇指着衣柜中某处深色的水渍给容栀看。
淡淡的尿骚味。
宁逸媛裹着床单发抖。不知道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容栀把情况告诉江韵、李泽鸣和夏峥嵘,李泽鸣走过去问她:
“张应锦是你杀的?”
宁逸媛听到这个名字,瑟缩了一下。她抬起眼睛,昔日形状好看的圆眼睛此刻写满了惊恐。她的眼中有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容栀直觉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容栀制止了李泽鸣,她蹲在宁逸媛的面前,“你遇到了什么?”
宁逸媛看着容栀,涣散的瞳孔中有了些焦距。她愣愣地看着几个人,终于,仿佛恢复了意识一般,“哇”地大哭起来。
江韵、陆泽宇和容栀在后半夜回到了录制综艺的船上,老宋早已经识趣地结束了所有的工作,并把现场的工作人员和素人都赶回了客房。
好在目前只是拍几名素人女孩的镜头,船上的人并不多,在老宋的刻意遮掩下,没人发现船上少了几个人,大家看了看热闹就回去睡了。
只有老宋一个人看透了一切,心惊胆战地在甲板上吹风,玩玩手机居然还刷到了船王过世、夏峥嵘继承夏家的新闻。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是来做什么的?
老宋浑身发凉,感觉自己被扯进了什么恐怖的巨大阴谋。但转念一想,小夏总毕竟是最后的赢家,就算他真的做了什么,自己也算跟对了人!
没听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老宋给自己做了一晚上心理建设,好不容易等到几个祖宗回来了,小夏总却不见了踪影。
老宋的心哇凉哇凉,他脑补了至少五十部夺嫡电影,然后他扑上来就哭:
“小夏总伤势严重吗?”
容栀一脸懵逼:“?”
老宋抓着容栀的衣角:“小夏总在哪个医院,什么时候恢复意识?我去探望他呜呜呜呜……”
容栀:“??”
老宋抹眼泪:“小夏总一定是英勇救船王才夺下继承权的,用什么换的?一条胳膊?一条腿?”
江韵态度温和姿态坚决地把老宋的手从容栀身上拔开:“你想多了,你的小夏总活蹦乱跳。”
老宋面色一惊,哇哇大哭:“你们安慰我!完啦!我的投资人凶多吉少啦!”
夏峥嵘刚刚从船王的豪华游轮那边过来,闻言,脸都黑了:
“哭丧啊你!”
老宋的哭声卡在喉咙里。
“你不要在那边处理遗产和后事?”
“有什么好处理的?”夏峥嵘面色阴霾,“装什么父慈子孝,省省吧。那边吵死了,李泽鸣帮我接待警察,我过来这边躲一躲。”
说着,他把手上的人提过来:“关好了。”
“宁逸媛?你怎么不把她交给警察?”
“交个屁,警察能知道什么。塞拉维尔快把港岛渗透成筛子了,不如自己问。”
老宋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宋……灿?”
第264章 宋灿?查!
闻言,几个人老熟人纷纷诧异。
“你叫她什么?”
“宋……灿?”老宋说,“她是赵程少爷的那个小情人……”
容栀拧起眉:“她是赵程的情人不假,但你说她的名字叫宋灿?”
说着,容栀用下巴点了点宁逸媛的脸:“你当真认不出她是谁?她只是整了容,不是换了个头啊?”
老宋迷茫:“我应该认识她吗?”
老宋把求助的眼神转向了陆泽宇,陆泽宇轻轻咳了一声:“老宋,她是从前那个童星,国民妹妹宁逸媛啊。”
老宋的眼神更迷茫了:“国民妹妹一年少说有十几个,我怎么记得?是你们韶城本地的小童星吧……国民,好大的口气,营销出来的人气也算人气吗?”
容栀日常比较忙,根本没有追剧看剧的习惯,也从来不大关注娱乐圈的事情,一直听宁绪反复强调宁逸媛是什么“国民妹妹”,这才误以为宁逸媛有一定的名气。
“你的意思是,宁逸媛这个人,在娱乐圈基本上查无此人?所以哪怕她改头换面,人们也不会注意到?”
“当然,娱乐圈出名的就几个,剩下的谁认识。”
容栀的瞳孔一缩:“那是我想岔了。所以……”她转头看着陆泽宇,“宋灿这个名字怎么来的?身份怎么造的?经了几个人的手?查!”
陆泽宇显然也想到了,他转身就走:“现在就查!”
老宋鬼精的一个人,看破不说破,在一旁悠悠补充:“宋灿是宋董事长,宋世任的远房侄女,宋世任带着她,以清纯女星的名义出席了很多饭局,号称拉投资,实际上都知道是宋世任为了自己的事业,用性资源笼络人……以上都是我瞎说的,你们信就信。”
陆泽宇深深地看了老宋一眼,悄悄问容栀:“这人你从哪找的?”
容栀也低声说:“是个见风使舵的聪明人,用好了有奇效。”
陆泽宇从容栀隐晦地比了个大拇指,转身开始打电话。这样的夜晚,不知有多少保家卫国的好儿女要从睡梦中惊醒了。
前几日破获的塞拉维尔活人实验室就像一根圆木一样沉甸甸地横亘在每个人的心头,陆泽宇的半夜突然调查并未遇到太大阻力。很快,暗夜中,万家沉静的水面下,由血肉之躯组成的巨大护卫机器缓缓转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夜更深了。
前半夜还有风,凉飕飕地刮在众人的身上和脸上。等到了凌晨,已经连风都没有了。沉重的夜就像墨黑的沼泽,把所有人都拖了进去。大海就像一口泥泞的井,不知下方有多深,不知这黑暗的深水中有多少张苍白的、仰望的面容。
“真他妈的热。”夏峥嵘烦躁地点了支烟,他的脚下已经布满了烟头。吸了两口,他有心神不宁地丢掉,“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海上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点声响。船王的豪华大船已经被拖走,只剩下夏峥嵘的中型游轮还停滞在海面上。
老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识趣地说:“要我说,咱们的镜头反正都差不多了,等拍好朝阳的镜头,就可以回去接男嘉宾了。”
江韵沉默地看着老宋,突然,他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老宋,你是不是心中有很多疑问?”
老宋吓了一跳,赶忙表忠心:“我哪有什么疑问啊?我就一个拍片的手艺人,靠技术吃饭的,我脑子不灵光,太复杂的工作也担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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