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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嫁(七朵玫瑰)


落胎未成,她死了也是一样的。
众人皆见柳昕云将自己撞伤,自己死了,柳家难逃干系。
她用平和的语气与他谈论生死,胥康感觉她恍若没有心,只是一具行走的躯壳,任狂风大作,任电闪雷呜,她自巍然不动。
一股子怒意涌进胸腔,他近乎是咬牙切齿:“收好你的钢针吧!”
站在门外的曾泽安从头听到尾,吓得浑身似筛糠般发抖。
太子妃这胆子。
也忒肥了。

屋内,柳烟钰动作轻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钢针。
掀帘进来的凝儿惊疑未定地跑近前,“小姐,发生何事了?”
刚才太子走出院子时表情骇得吓人,她光看着就吓得胆颤心惊。
柳烟钰眉目清冷,片刻后才轻声道:“没事了。”
连死都不怕的人,这世间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值得她惧怕和担忧的了。
为免皇后那边先整出什么幺蛾子,胥康抢先一步去了皇上那里。
“父皇,您得为儿臣做主。”
一见皇上,胥康便跪下,脸上写满不甘与心痛。
皇上吃惊,“发生何事了?”
“父皇,今日我与太子妃回门,太子妃庶妹柳昕云竟当面诋毁她,并将之推倒,差点儿导致太子妃小产。其心实在歹毒。”
他也做了回小人,恶人先告状。
“竟有这种事?”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太子妃只怕现在已经小产,”胥康表情沉痛,“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可怕至极。”
“胆敢谋害皇家子嗣,其心可诛。”皇上也很生气。
柳烟钰肚子里的孩子来得很及时,解掉了皇上的燃眉之急,让他不必再为储君之位忧心。
这个柳昕云竟敢谋害?
见皇上发怒,胥康忙道:“父皇,虽然她心肠歹毒,可太子妃善良仁厚,并不想过于苛责她,只是,”他话锋一转,“只是她非良配,儿臣替秦大人之子秦之树不值。”
得把秦柳两家的结盟打散。
“秦柳两家有婚约?”
“暂时没有,但两家有意结成亲家。”
“胡闹,”皇上不悦,“一个庶女,怎配得上秦府门楣?”
皇上还是看重秦家的,秦之树是秦家嫡子,柳昕云区区一个庶女的身份,根本不配。
皇上一锤定音:“柳昕云蛇蝎心肠,不堪正妻之位!”
秦家派出去一波接一波的人去东宫打探消息,可都没有什么具体收获。
回来的人禀报:“自昨日开始,东宫忽然加派了人手,进去很难,之前我们放在里面的小厮也递不出消息来,总之进出都很难。”
“太子哪来的人手?皇上加派的?”
“不是,应该是太子自己新增的人手,一个个武艺高强,身手不凡。”
“忽然如此?”秦大人轻抚下巴,“这就奇了怪了。”
以前的太子不是这样的,虽有凌厉之势,但秦府派出去的暗卫出入东宫如入无人之境,什么时候想进便进,什么时候想出便出。太子的行踪被他们探得仔仔细细的。
突然就严丝合缝,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了?
他这厢还在发愁,皇宫里来了人。
“传皇上口谕,柳德宇之女柳昕云蛇蝎心肠,不堪正妻之位。钦此。”
柳大人心里一惊,接完圣旨后惊疑地问来传旨的太监:“钱公公,这道口谕只给我们秦府?”
钱公公恭顺一笑:“皇上体恤秦大人,所以特意传了口谕,您照做便是。天下女子多的是,您家公子又不是非柳昕云不可。”
秦大人倒不甚在意这个,他对柳家本来也没多少兴趣,无非是柳德宇救了夫人的命,他感念而已。夫人和儿子非要强调柳昕云德才兼备,堪为良配,自己才勉强同意。
现下得了皇上的旨意,都不用纠结了。
秦夫人听闻这个消息,脸上稍显失落,但很快便接受了。她还自我宽慰:“那个丽姨娘瞧着就是个蠢的,一点儿正经事办不成,净给添乱,把好好的柳德宇给祸祸了。”
彼时秦之树在后院搂着小妾翻云覆雨,秦夫人去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才推开趴在身上的光溜溜的小妾,懒洋洋地披上衣衫。
秦夫人不喜,“快要成亲的年纪,成天就知道胡闹。”
“母亲,你知道的,我的身体不宜动脑做事,只能待在后宅里,我不胡闹,我还能做什么?总不能让我躺着等死吧?”
秦之树回京城之后多数待在后宅里,外人鲜少知道他身体情况如何。
他是在外胡混,沾染上大烟,身体垮得不行,需要长久的歇息养护才可以。
可他啥啥没闲着。
秦夫人叹了口气,“刚才宫里来传皇上口谕,说是柳昕云非良配,不堪正妻之位。应当是太子妃回门闹将出来的。”
秦之树咂舌,“多可惜。”
他还以为自己要当新郎官了。
他对柳昕云哪有什么所谓的情谊,是她也行,不是她,也无所谓。
同样的口谕传到柳家,丽姨娘和柳昕云当场就瘫了。
柳德宇大为震惊,久久回不过神,还是太监再三催促他才跪下谢恩。
这道口谕下来,彻底断了女儿的正妻之梦。
不光是官宦之家的正妻做不了,哪怕嫁给杀猪宰羊的粗野农夫,也只有当妾的份儿。
天子之言,柳昕云此生不可做正妻。
柳昕云趴伏在地,嚎啕大哭。
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怎么办,怎么办,我以后可要怎么活?我怎么活啊?”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唰啦啦地往下落。
什么秦府少夫人,什么绫罗绸缎、富贵生活,都成了空中楼阁。
丽姨娘难受得如同针扎,痛彻心扉却无丝毫办法。
若是旁的,你好歹能想出个对策。
可皇上口谕?
板上钉钉。
丽姨娘低头抽泣,只觉乌云密布,再也看不到晴天。
自皇上那里回来,胥康的脸色一直阴云密布,曾泽安拿不准,只能小心侍候着。
晚间,曾泽安依往常安排了餐食。可珍馐佳肴上了桌,胥康却了无胃口,兴致寥寥地吃了几口便停了筷子。
曾泽安内心一凛。
太子今日不太对劲。之前有天大的事情,他也会安静地把饭吃完。尤其是猛虎事件之后。
他曾说过:“吃饱饭才可以做事。”
如果那天他饿着,必然会成为猛虎口中的食物。
可今天,桌上摆的都是太子爱吃的,中午没吃几口,晚上还是。
太子不急,曾泽安心里急啊,他思思量量地上前,小心劝道:“殿下,您中午吃得就少,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然让膳房再做点儿旁的?”
终归不能饿着。
胥康面色冷冷的,“吃不下。”
吃不下?
按说今日之事处理得还算顺畅,只除了太子妃那边。
曾泽安猛地一惊,他小心退了出去,吩咐门口的太监:“去把魏太医叫来。”
接着,他亲自去往太子妃的寝宫。
“太子妃,上午那会儿您说要帮殿下诊治,今天殿下自打从皇上那里回来,便一直没什么胃口。您要不要帮忙看看?”
他话说得含蓄,先点明太子去了皇上那里,再点明没胃口的事实。
果然,柳烟钰好奇地问道:“可是皇上训斥了殿下?”
曾泽安忙道:“那倒没有,太子把柳家的事情向皇上说道了遍,皇上听后大怒,传了口谕,以后柳家庶女柳昕云不堪正妻之位。”
柳烟钰闻言瞪大了眼睛。
这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还以为自己未落胎,这事儿便算揭过了呢。
没想到太子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这种处理方式正合她意。
曾泽安:“太子妃不忍心?“
她瞪着眼睛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让他拿不准。
“怎么会?”柳烟钰淡淡笑了下,“我很开心。”
“凝儿,取我的针具来。”柳烟钰道,“殿下身体不适,我理当去瞧瞧。”
她自己承诺要给他当医士的,自然要说到做到。
把人请到,曾泽安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他头前带路,引着柳烟钰主仆去往太子寝殿。
魏太医已经先到,正给坐在床榻之上的胥康诊治。
搭脉之后,他起身,低声问:“殿下那里可有起色?脉象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仅余下不举这一个难题未解。
但不举之事,唯有当事人最清楚程度如何。
胥康惜字如金,“无。”
一点儿起色没有,魏太医愁得眉头都快紧到一处了。
“这病实在是蹊跷。”
按说中了媚毒,只要和女子亲密接触便可解。太子第二天衣衫凌乱,肯定是和女子亲密接触了,可为何?
他百思不得其解。
包括陈之鹤,扬言自己和女子折腾了快一个晚上,结果眼睛都差点瞎了,现在能打能杀,就是见了女人硬不起来。
甭提多憋屈了。
柳烟钰拿着针灸包进来,魏太医眼前不由一亮,“太子妃所拿,是针炙所用之物吧?”
柳烟钰微微点了下头:“是的。”
魏太医:“是呀,还有针灸之方可用呢。”
皇宫里从来没有什么规定不可以用针灸医病,但因了诅咒之术是用针扎布娃娃,所以太医院从不提倡针灸之术。
太子这病拖延不得,皇上那里可以瞒一时,不可能瞒一世。万一中间出个什么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柳烟钰落落大方走至榻前,“殿下,我针灸技术尚可,允我一试吗?”
一堆针摆在面前,普通人吓得不敢试,她在仙草山就遇过几十例这样的病人,其实针灸可以治疗,但病患死活不敢,便只能做罢。
她可不想担上个“谋杀太子”的罪名。
胥康盯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神色冷冷的说道:“试!”
得到允准,柳烟钰便转过身,背对着胥康,将针灸包摊开在桌上,从中挑选待会儿要用的针,边挑选边说道:“烦请殿下脱衣躺好。”
胥康坐着没动,曾泽安和魏太医面面相觑。
他们俩个都没针灸过,不懂针灸之禁忌。
胥康冷冷扫视两人,那眼神像是要在他俩身上冰出俩窟窿。
曾泽安先反应过来,他用眼神示意下凝儿,轻轻拽着魏太医,几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柳烟钰挑了半天,将选好的银针放在一侧,取其中一支,转过身来,准备下针。
人转过来,她一下就怔在那里。
那光不溜秋的,是太子?

不着寸缕,身姿挺拔地坐在那里。
宽肩窄臀,腰身精瘦,身上肌肤与女子的光滑娇软不同,看起来紧绷结实,柳烟钰立马想到了山间奔腾的野马与树林间肆虐的虎豹豺狼,无一不彰显力量与胆魄。
他垂眸坐着,双手一左一右放置在裸着的大腿上,从柳烟钰的角度,正好挡住了不该看的。
他坐着不动,似乎在犹豫是否躺下的问题。就这么坐着,勉强可以维持下身为太子的尊严,可若是躺下?
他侧眸看过来。
正看得专注的柳烟钰愣了下。
他眼神幽深莫测,眼底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情绪,令人琢磨不透。
也不怪乎她走神。
面对如此俊美的男子体魄,她好奇下也是正常的。
胥康或许冷漠,但长得丰神如玉、品貌非凡,若无隐疾,必定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婚嫁之选。
她敛了下心神,避开他的视线,捏着一支细针走上前,眼睛盯着他的腿,说道:“今晚针灸的穴位在足与腹。”
胥康:“……”
从未针灸过的他,过于听从了她的建议。她让脱衣躺下,他就以为是脱光了躺下。毕竟她是来治隐疾的。他本能地以为哪儿不好针哪儿。
万万没想到……
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眼底浮上一丝愠色,忽地拽了件衣服遮住腰部以下。
身子半躺下去,脑袋倚靠着,正好可以看清她所有的动作。
他有点儿被她编排了的感觉。
除了皇上和皇后,他何曾听过别人的指挥?
可她随意的一句话,他不仅乖乖听了,还服从得有些过了。
就,很气!
她用手背轻抚了下自己的头发,往旁侧迈了步,正好在他躺下,双脚停下的位置。
等他躺好,她左手稳住他的脚,提醒他:“要下针了。”
他声音冷然地“嗯”了声。
她拧紧眉头,找准他脚踝内侧、内踝尖上三寸、胫骨后缘位置,先用左手中一块湿的布棉擦拭了下,眼睛盯准那里,右手银针快而准地下入。
“下针后会有酸、麻、胀的感觉,殿下勿动,有其他不适告诉我。”
她转头,去桌上将摊开的针灸包一并拿到了胥康脚侧,取出另一支针下到他的右脚踝处。
针细细长长的,像是把他钉在了床上。
她下针的时候,他目光如炬,紧迫地盯视着她。浑身则是完全紧绷的,呈现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
说是让她试,可他也不是全然信她的。
这不是寻常敷药或者按揉,这可是往身上扎针。
万一扎到要害之处?
他不能不防。
她下针时表情恬静认真,全副心神都凝结到那尖尖细细的长针上,先是手指摸到穴位处轻轻按揉,再用被药水浸过的布棉擦拭,下针时眼睛会微微瞪大,等针下去之后,眼睫会随之一垂,似乎是下针精准之后的小小松懈。
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这会儿心无旁骛,全副心神都在那闪着细细光芒的银针上。
她这会儿的样子,就是一名全神贯注的医士,聚精会神地对他进行医治。
许是察觉到他炙人的目光,她道:“布棉提前经过药水浸泡,银针也是,浸泡过后放在针灸包里,针灸包第一次启用,不会对殿下身体产生伤害。此次针灸结束,我回去后会对用过的银针用药水擦拭,以保殿下身体安然无恙。”
她现在完全将他当成病患,耐心解释,唯恐他与其他病患一样,恐慌惧怕。
“平和心态对殿下尤为重要,用药和针灸期间忌生冷、油腻、刺激,饮食需清淡,不宜饮酒,”她转头,秀气的眸子看向他,“殿下也切勿找女人尝试效果,切记。”
她一本正经地叮嘱,他听来却有几分不适。
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几时轮到她来指教了?
竟然提到女子?
他阖眼,没有反应。
她瞥他眼,往他身侧移了几步,“下面要针灸的是关元穴。”
她停在他小腹的正前方。
他方才扯过外袍遮住自己,因为不清不楚,关元穴也被遮住了。
她手捏住衣袍一角,刚要动,他倏地抬眸。
身上肌肉突然紧绷。
她亲眼看到他本就紧绷的腰腹又绷紧了些。
近乎虬结到一处。
常年从医的她,知道他是紧张了。
要扯动他衣服的手立时顿住,停了会儿,她淡淡看他一眼,泰然自若地说道:“关元穴被殿下外袍遮住了。”
她不是要做什么不合时宜的动作,就只是单纯地要针灸而已。
紧绷的身体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缓缓地缓缓地放松下来。
见状,柳烟钰轻轻扯动盖在他身上的外袍,当露出关元穴之后,停下。
右手食指轻轻抚上去。
以便确定穴位的位置。
这次,他的身体一动不动的,似冬天冻僵了的蛇,没有任何反应。
门外,进宫来见胥康的陈之鹤见到守在院子当中的曾泽安,问道:“殿下在里面吧?”
“太子妃正在给太子针灸,”曾泽安面露难色,“陈将军现在进去怕是不妥。”
“什么,太子妃在给太子针灸?”
陈子鹤急了,“荒唐。这种时候你该守在旁边才是,万一太子妃欲行不轨,太子岂不是会有危险?”
他到现在可没把柳烟钰当成太子一派,他依然觉得她是潜在的威胁。
意识到殿下可能会有危险,他不管不顾,伸出大掌,毫不客气地扒拉开挡道的曾泽安,一边喊着“殿下”一边不顾礼仪地推门而入。
针灸并非小事,他怕此时太子已经遇险。
曾泽安这心脏扑嗵扑嗵跳,他既害怕陈之鹤所言成真,又害怕陈之鹤此举冲撞了太子,心慌慌地跟上去。
万一有什么事情,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门板巨响。
两人几乎算是冲进了胥康的寝殿。
入目场景令两人目瞪口呆。
胥康用来遮身体的外袍是堆卷到一起,除遮住关键部位之外,其余拢在身侧,柳烟钰站过去之后,恰好挡住了外袍的部分。
从两人的角度看去,便是胥康赤身裸体躺在榻上,而柳烟钰站在他腰侧,身子微弯探头向里。
令人浮想联翩的一副画面。
曾泽安尖细的嗓子扬起,发出一声“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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