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夏油当妈的那些年(机机不修机)

她小心翼翼地拎起了那一袋虾，用两个指头夹起一角，那架势好像她拎的不是一袋虾，而是挥舞着钳子的大闸蟹一样。
说得百川暮都有些想吃大闸蟹了，不过现在不是吃大闸蟹的季节，等几个月再说吧。
百川暮把那一袋虾递给了小夏油杰，小夏油杰下意识接过，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小夏油杰看着手中欢蹦乱跳的一袋虾，小嘴撅着，他倒是没有把这一袋虾丢回购物车，只是默默伸长了手臂，让它离自己远一点。
“小杰，这也是一种历练。”
小夏油杰：……？
“历……练？”
“对！”百川暮连连点头，把坑崽说得大义凛然，“连区区几只小虾米都对付不了，感觉到害怕的话，那还怎么对付更可怕的咒灵呢？”
“嗯！我明白了！”小夏油杰认真点点头，不把那一袋虾拿那么远了，也没提着袋子边缘，用两只小手抓着它。
他的表情严肃庄重，好像被委托了重任一样。
“那个，小杰……”
“没事，妈妈，我可以做到的。”
“不是，我是说……”
“妈妈相信我，我一定能够做到的！”
百川暮抿抿嘴，确实，他们家的小杰很有勇气，力气也很大，就是……再这么下去，虾就要嗝屁了。
“……其实妈妈想叫你轻一点点，我们明天早上要吃它的。”百川暮的语气中透露出无奈。
“……好的，妈妈。”小夏油杰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把虾捏的那么紧了。
零食买的不多，番茄味和原味薯片拿了几包，还有巧克力大福。
水果没有打折，还是好贵，不过百川暮还是忍痛买了一串葡萄，小夏油杰爱吃。
饮品的话……百川暮拿了两大盒椰子汁，还有两板豆奶，这两个都有“-20%”的优惠，不过日期的话，还有两个月左右就过去了，完全可以在保质期内喝完。
“小杰，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这个问题百川暮问过小夏油杰好几次，但小夏油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这次也不例外。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听妈妈的就好。”
百川暮思索了一下，那也差不多，早点回去吧，等小夏油杰吃完咒灵玉，喂他吃巧克力大福和豆奶就好，应该可以压住那恶心的味道。
百川暮路过冰柜的时候，没忍住给自己拿了一瓶可乐，转头看到小夏油杰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也很想喝可乐。
百川暮过去没有禁止小夏油杰喝碳酸饮料，但给他买的次数不多，主要是喝白开水和牛奶，偶尔喝喝果汁。
百川暮想了想，又从冰柜里拿了一瓶小瓶的可乐，普通瓶和小瓶的可乐被她并排摆在了购物车里。
小夏油杰眨眨眼睛，眼中流露出惊喜。
“大人喝大瓶的，小孩喝小瓶的～”
“好！”
小夏油杰看起来很开心，眼睛一直盯着那那两瓶可乐，还哼哼唧唧的。
听调子有点耳熟，好像是在哼儿歌？
但是百川暮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儿歌，不过这不妨碍她觉得小夏油杰哼得好听。
她不由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小孩子的快乐真简单呀。
百川暮拎着一大包东西回到家，那两瓶可乐是由小夏油杰抱着的。
他们的家是一栋比较老旧的筒子楼，附近还有所高中，算是学区房。过道里还堆放着一些杂物，好像是邻居丢这里的，不是垃圾，只是他们暂时用不上，但不想丢掉是东西。
显得格外杂乱拥挤，楼道的氛围也变得压抑。
“妈妈，”小夏油杰指着一个木板，“那里有一只咒灵……不，两只。”
“诶？”
百川暮一愣，向着小夏油杰指着的方向看去，她只能看到被虫蛀的几块木板，还有几捆旧书。
百川暮眯起眼睛，试图看到点什么，但只是徒劳而已。
“一只长得像小狗，黄色和蓝色的皮肤……还有缝补的痕迹？吐着舌头，有三只眼睛，大概……”小夏油杰比划了一下大小，大概吉娃娃那么大，“这么大。另一只是黑色的小鱼，只有巴掌大，它在围着小狗转悠……妈妈，我想要将它们也变成咒灵玉，我该怎么做？”
百川暮想了想，道：“嗯……打败它们……应该就可以将咒灵变成咒灵玉了吧？”
“好！”小夏油杰看起来很亢奋。
小夏油杰将两瓶可乐放在了地上，冲上前去，对着“空气”挥舞着小拳拳，过了一会，他就捏着两团“空气”回到了百川暮的面前，仰着脑袋给百川暮展示手中的两团“空气”。
虽然看不见，但是百川暮还是第一时间夸奖了孩子：“哇～小杰好棒，这下你可以调服三只咒灵了！”
“嘿嘿！”小夏油杰笑得很开心。
然而，这个时候百川暮却很没“良心”地想到，希望你等下吃咒灵玉也能这么开心。
咳，别误会，她是个爱崽崽也很靠谱的妈妈的……大概？

第15章 第十五声妈
百川暮从挎包里拿出了钥匙，她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却觉得很熟悉，几个小时的磨合，她好像和过去的“她”没有什么区别了。
就像是二十三岁的她，忽然接受到了异世界自己十八年的记忆一样。
又或者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三年，然后忘记了一切，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在那边生活了十八年，再次穿越回来，又想起了过去的一切。
她对孩子他爸的记忆很淡，但对小夏油杰的记忆很深……
可能……因为她本来就是为了小夏油杰而来的。
他们家的门牌号是403，位于四楼的最里面。
百川暮和小夏油杰每天回家的时候，还得跨越一些杂物，真是徒增烦恼。
百川暮也不是没有投诉过，物业也前来专门沟通，但是对方根本不听，用各种各样的借口解释拖延，然后不知是起了报复心理，居然还变本加厉了。
真是跟钉子户一样麻烦。
她不由萌生了搬家的念头。
最开始好像没有这么糟糕的……好像从孩子他爸去世后，就成了这样，各种烦心事都堆叠了上来。
百川暮将烦恼都努力隐藏起来了，小夏油杰还把这些杂物堆当成了一个小型游乐场，觉得每次回家都是一次小挑战。
后来小夏油杰还是察觉到了妈妈的疲倦，也对小型游乐场玩腻了，失去了新鲜感，每次穿越杂物的时候，也不觉得开心了。
百川暮现在才意识到，小夏油杰或许更希望自己陪他去真正的游乐场玩玩吧？
过去她没有察觉到……或者已经麻木了。
她这样怎么能够算作一个合格的母亲呀……
等等，那两只咒灵不会是因为我的负面情绪产生的吧？
百川暮晃晃脑袋，但负面情绪压了下去，去想一想开心的事情，比如小夏油杰的笑脸。
果然，这样一来，心情愉快多了。
百川暮嘴角微微勾起，钥匙插入孔洞，熟悉的咔嚓声传来，拎动钥匙，拧下门把上，那个熟悉的家又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个家不是很大，两室一厅一卫一厨，七十二平米，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完全不拥挤，但是稍显空荡。
目前小夏油杰还是和百川暮睡一间房的，她准备等小夏油杰上小学的时候，再把另一间房收拾出来，给他当卧室。
主卧有好几年没有用了，甚至门都怎么开过，百川暮只是偶尔有空的时候，会进去清理一下灰尘。
百川暮把购物袋放在了客厅里，小夏油杰很积极地帮百川暮将需要冷藏的东西放到冰箱里去，虾则拿了一个水盆放点水，先养着。
小夏油杰对虾有点好奇，蹲着看它们在水里游动，现在它们没那么精神了，老实了很多。
百川暮去主卧看了一眼，床头柜上还有一个相框，放倒摆着的，似乎是特意这样的，她拿起来一看，是她和孩子他爸的合照。
她不是很在意，毕竟这成为过去式了嘛。
百川暮把相框摆好，用手指擦了一下桌面，已经有灰了。
大约……一个月没进过这个房间了？
“妈妈，”小夏油杰扒在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来，“我可以吃咒灵玉了吗？”
“你准备好了吗？”百川暮走到门口，揉揉小夏油杰的脑袋，“咒灵玉可是超级难吃的哦！”
“嗯！”小夏油杰用力点点头，很期待得挥舞着小拳拳，手中捏着百川暮看不见的咒灵玉，“我准备好啦！”
“唔……据说像是呕吐物的味道。”百川暮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小夏油杰打个预防针，好让他有心理准备。
果然小夏油杰的脸上的兴奋与开心消退了大半，他看着手中的咒灵玉，脸上的嫌弃清晰可见。
百川暮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有些反胃，拿咒灵玉和中药类比，是不是有点辱中药了?
这简直味觉方面的灾难。
但是小夏油杰没有退缩，反而打起了精神，道：“没事！既然爸爸他也靠吃特别难吃的咒灵玉变强的话，那我也可以做到的！”
百川暮嘴角抽了抽，默默带上了主卧的门，还试图挣扎一下：“小杰，你爸爸他真的是个普通人……”
小夏油杰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最后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妈妈。”
百川暮：？
不是，崽哇，你明白了个啥？
百川暮真的完全不明白，但她已经决定摆烂了。
来看看小夏油杰的剧本：为什么妈妈要坚持称爸爸不是咒术师呢？可能不仅是不希望我走上这条路，妈妈已经说了会尊重并支持我的选择。那么只能是因为是为了保护我！我现在还不够强大，必须要低调行事，防止敌人找上门来。同时也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成长，不被爸爸的光辉所束缚！
最后小夏油杰还要感慨一下：妈妈为了我还真是用心良苦呀！
百川暮：……崽，你开心就好。
现在小夏油杰的面前摆着一个巧克力大福，一杯放了几片柠檬的白开水，还有拧开瓶盖的可乐，可乐之前冰镇过，虽然在常温环境下放了挺久，但还是有一些凉气，上面凝聚了细小的水珠。
小夏油杰把三个咒灵玉摆在了面前，咒灵玉的大小刚刚好可以让他一口吞下去。
百川暮还不信邪，用手指戳了戳据说有咒灵玉的地方，还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小杰，咒灵玉需要先洗洗吗？”
“我洗过啦！”小夏油杰回答道，还给百川暮看了看他干净的小手，“也洗过手啦，妈妈说过，吃饭前要先洗手。”
把吃咒灵玉，称作为吃饭……
百川暮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但是仔细想想，好像说的有些道理，夏油杰吃咒灵玉真的比吃饭的次数还多呀。
唉，可怜的孩子。
“要不抹一点蜂蜜上去？这样味道会不会好一些？”百川暮灵机一动，翻出了还没有吃完的蜂蜜，不过她犹豫了一下，“但也可能会让味道变得更奇怪，唔……怎么办好呢。”
“不用的，这种事情我要学会适应才对。”小夏油杰温柔笑道，“妈妈，不要太担忧，我很坚强的，没有那么脆弱的。”
百川暮闻言，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好，等下你吃完后就赶快拿柠檬水漱口，然后炫可乐和巧克力大福。”
小夏油杰点点头，抓起一枚咒灵玉，有些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没有犹豫太久，他张大嘴巴，把咒灵玉给吃了下去。
咒灵玉入口的一瞬间，小夏油杰的小脸就皱成了一团，这是什么东西，不由干呕了两下，想要将嘴里的咒灵玉给吐出来，但是他又止住了这个念头，努力将咒灵玉咽下去。
第一枚咒灵玉成功吃下去了，虽然咒灵玉没有进入到他的胃里，像是转为了另一种力量，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但是小夏油杰的肚子还是觉得一阵翻腾，很想跑到厕所去趴在马桶上呕吐一番，但他没有那么做，而是抓起了另一枚咒灵玉。
妈妈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咒灵玉的味道超级恶心，就像呕吐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吃一个擦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那令人反胃绝望的味道还卡在嗓子眼半天不下去。
“小杰……要不……”百川暮声音微微颤抖，她不由握紧了拳头，上身前倾着，忐忑不安地看着小夏油杰，她很想说，崽，要不我们还是别吃了，但是百川暮又决定支持小夏油杰的决定，现在制止的话语还是说不出口。
小夏油杰挤出一抹笑容，安慰道：“没事，妈妈……还好。”
说完之后，他立刻把剩下两枚咒灵玉给吃了下去，有了一次经验之后，小夏油杰解决掉另外两枚的速度更快。
“唔……”他的脸色很难看。
虽然小夏油杰吃咒灵玉很决然，但那恶心的味道不会减轻半分。
百川暮赶快将柠檬水递给小夏油杰：“快簌簌口！”
小夏油杰接过柠檬水，含了一大口，在嘴里咕隆咕隆，微酸但带着清新香味的气息与那恶心的味道相制衡，他翻腾的胃部好像平息了一些，那种想要呕吐的欲望也消退了许多，他嗷呜一口将嘴里的柠檬水吐在了准备好的盆里。
他还不小心喝下去了一点点，酸酸的，小夏油杰不太爱吃酸味的东西，但现在他有些喜欢上这味道了。
小夏油杰刚刚把用来漱口的柠檬水吐出来，百川暮就把巧克力大福塞到了他的嘴里，有了刚刚微酸的柠檬水对比，这甜味好像更明显了，甜腻腻的味道让他有些想不起来刚刚吃了什么，只觉得嘴里的巧克力大福浓香可口，特别美味，不仅是嘴里，鼻尖也都只有巧克力的甜蜜气息。
他只咀嚼几下，就狼吞虎咽地将整个巧克力大福给吃了下去，吃得太急，差点噎住，不过百川暮没有忘记递给小夏油杰可乐，那一小瓶可乐被他屯屯屯一下子给喝完了。
“嗝～”小夏油杰还打了一个惬意的饱嗝，打完嗝之后，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感觉巧克力大福……很好吃，可乐我也很喜欢。”
百川暮这一番操作，让小夏油杰差不多把咒灵玉给抛到了脑后了。
百川暮也注意到小夏油杰不是强行装出来的当然，而是真的利用甜食忘却了咒灵玉的味道，她眼眶中隐约有泪花，不由发出感慨：“真是太好了！”
其实不光是因为甜食让小夏油杰忽略了咒灵玉难吃的味道，也因为他有妈妈的关心，百川暮帮分担了这一份“苦”。
他看到了妈妈的焦急，和对他的关心。
所以小夏油杰明白，他不是一个人。
他便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小夏油杰笑得很开心，露出了缺了一颗牙齿的牙床，“真是太好了！”
妈妈能够陪着我，真是太好了。

第16章 第十六声妈
自动打开的鞋柜里，一只米色毛绒拖鞋飞了出来，它离地大约十厘米左右，悬浮在半空之中，然后摇摇晃晃地向着百川暮飘来，“啪叽”一下，丢到了百川暮的面前。
百川暮：@o@哇——！
百川暮一脸呆滞地看着面前的歪着摆放的米色毛绒拖鞋，心中感叹道，好神奇，好像在看魔术表演。
小夏油杰气鼓鼓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面前的空气，教育道：“不可以把拖鞋丢掉妈妈的面前，这样没有礼貌的，重新捡起来，摆好。”
“那个……不用的，我可以自己来……”百川暮弱弱说道。
不过她还是说慢了一点，那一只米色毛绒拖鞋又再次漂浮起来，然后在她的面前摆在。
小夏油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过猫猫狗快去帮帮小眼睛和小鱼，它们两个力气太小了，搬不动另一只拖鞋。”
百川暮好像幻听到了一声“喵呜”或则“汪呜”声……也可能不是幻觉，因为小夏油杰在利用他的咒灵帮她拿东西。
事情起因是她说今天晚上有点冷，还是穿棉拖鞋吧，正在试验咒灵的小夏油杰自告奋勇的帮忙，不过不是自己去拿，而是驱使调服成功的三只咒灵去拿。
小夏油杰还积极地为百川暮介绍了三只咒灵。
小眼睛，有小夏油杰拳头那么大，是一个眼球，背后有着指甲盖大小的半透明翅膀，会飞，有一张小嘴巴，像只胖胖的小蜜蜂。
小鱼，由一大一小的黑色菱形组成，巴掌大小，脑袋很尖锐，和一张纸差不多薄，眼睛是两个白点，有点像涂鸦画。
猫猫狗，和吉娃娃差不多大小，但圆滚滚的，腿很短，可能更贴近柯基？像是蓝色狗狗玩偶和黄色猫猫玩偶缝补在了一起，有三只眼睛，一只绿眼睛，两只蓝眼睛，还吐着小舌头，叫声像是猫叫和狗叫杂糅在了一起。
作为从来都不敢看恐怖片，胆子小小的的百川暮，觉得小夏油杰的描述，咒灵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丑萌丑萌的……甚至有一点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