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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关系(白绛)


他不敢去预料他的心情怎样,他现在什么状态,只是看到这张苍白的脸,他想那不是什么好的答案,靳泽快步走向房门,拽住云肴的手腕,把他朝地下室里带去。
他带他走进那个不被允许进入的房间,他把房门摔上,把人抵在门板,他摸到冷冰冰的双颊,低头含住同样毫无温度的唇瓣,他火热的舌尖在他唇腔攻陷,仿佛要融化一座长年的冰山。
半晌,云肴终于有了反应,抬起的拳头抵在靳泽的胸膛,他在他怀里颤抖,在他的热吻里哭泣,他有几分窒息,低下头还未多喘一口气,就被抬起脸,裹住湿热的唇瓣。
“哭什么?”靳泽在他耳边低语,他的双手护着云肴的脸颊和后脑,一遍遍,好像要把他揉碎得不甘,“这么多年都没哭。”
也许他哭了,但是他看到的,只有这一次,这么多年了,他不记得云肴的眼泪,他不记得他掉眼泪的模样,分手那一回他都没哭,一度让靳泽误以为,他是铁石心肠。
云肴在他怀里,不知道还有没有神智,热泪划过面庞,他不断重复,一句句颤声掉进靳泽的耳朵里:“我害怕……我害怕、我害怕……”
他怕什么?好多好多的事啊,他怕报复,怕靳辰回来,怕靳辰要杀了他,怕今天这一切都只是梦一场,怕天一亮,他仍在靳辰的气息里醒来,怕下周一的订婚会如约而至,怕去现场,也怕不能去现场……
靳泽将人扣进怀里,他吻云肴颤抖的身体和耳垂,吻他湿热的泪,吻他紧握的拳头,吻他失神的脸,“你什么也不用怕,舆论与恶意,都不会穿过我,再抵达你的面前。”
“云肴,”靳泽压着他的发顶,失而复得也好,如获至宝也罢,他的感受无限放大,让他也恐惧这一切只是幻想,靳泽收紧双臂,似要将这切实的感受刻入骨髓里,“谢谢你抵御住精神的攻击,也请你记住,靳柏川永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加爱你。”

夜深人静的时候, 靳家的屋子安静了下来。
天气渐渐冷了,佣人也体贴地给每间房换上了保暖的被褥,靳泽提了提被子, 掩在睡着的人身上, 他灭了强光,留下的是不会刺眼的微弱光晕。
靳泽凝神盯着那张苍白的脸,他的手掩在云肴的脖子里,轻轻用指尖触碰他的肌肤, 他终于可以不用担心,明天他醒来会要逃开他的束缚, 会跟他拉开距离, 会跑去别人的身边。
会用淡漠疏离的目光看着他。
三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思念这个人, 可是现在,云肴就在他的身边,在他能触碰到的地方,在他的眼下,心里那种慌乱感却莫名的无法消散,它们荡在靳泽的心尖,让靳泽不敢移开目光, 以这种方式来确定这一切是真实的,云肴就在他的面前。
是属于他的。
敲门声不适时地响起,对方也很是明白, 没敢用太大的力道, 声音很轻, 靳泽传了一声微小的“进来。”
万叔走进房间, 朝床上看了一眼, 他在门口听着,没谁比他更清楚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那些质问言犹在耳,他心里五味杂陈,对面前的两人,也对那个胡作非为多年的二少。
“家主,”万叔低声道:“二少那边……”
他没顺利说完一句话,便看见靳泽抬起的手,万叔知趣地闭了嘴,在一旁耐心等待着。
他看见靳泽盯着床上的人几秒钟,才缓缓站起来,迈步走出房间,万叔紧跟着,两个人来到了卧室外面。
“说。”靳泽的眉眼沉了下来,今晚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他的心情高涨不起来,失而复得固然是一种极致的喜悦,但伴随着的还有云肴的不幸与伤害,失而复得可喜,但过程并不可贺。
万叔这才说道:“是二少,他不肯乖乖服软,打伤了几个人,看在他的身份上几个人没敢动手,只是这样也没法子,一直僵持着……”
“他有什么身份?”靳泽丢过去凌厉的眸色,“该进局子的东西,谁不能打他?不肯就范就动手,打到他动不了为止。”
靳泽现在在气头上,事情刚刚发生,他那就是杀了靳辰都没关系的火气万叔自然是不能当真的,不过他也不会挑明白,火上浇油,便说道:“好,我知道怎么做了,但是二少说他想见你……”
“不见,”靳泽冷漠地抽出一根烟,他的手有点发麻,分不清是抽靳辰的时候用力过猛,还是被云肴压的,靳泽活动了下五指,低头点烟,“跟他说,服刑期结束了自然能出来。”
服刑期……
那个地方虽然不是监狱,但关进去的人何曾有顺利走出来的?老实说,不如把靳辰送进监狱里,就是留下案底,也比被关进疯人院强,他一个正常人,进去可不就是服刑?还是酷刑,和一群真正的疯子关在一起,衣食无忧的少爷怎么撑得下去?万叔想想就胆寒。
他知道靳泽和靳辰的关系一直都是表面和谐,几年前争位置那事就闹得挺难看,靳辰是个野心颇大的人,迫切地想要得到认可,但继承者在他们出生时就注定好了,凭借今晚他对靳辰透彻的了解,万叔不得不怀疑,如果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真的是靳辰,他会不会滥用职权,用他的身份地位去做出一些违法犯罪的事,他已经在这么干了。
他今天晚上彻底认识了家里这个二少爷,也彻底认识了他们的家主,说得上是真正的凉薄了,对他的亲弟弟,竟然能下得去这样重的手。
靳辰脸上的伤万叔看了都脊背发凉。
就算他为了给云肴做主,为了让他看见他的“爱”能有多深刻,把靳辰关进监狱里,已经是罪有应得的惩罚了,用得着这样狠的做法吗?
疯人院那个地方,靳辰再出来,神智还能清醒正常吗?
凭靳家在京州的地位,就算靳辰真的违法了,靳泽也能保他无恙,万叔并不是支持他滥用私权,支持违法犯罪的行为,他只是觉得……正常人,不对自己的亲弟弟包庇就不错了,送进疯人院,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的处置。
万叔真不敢想,云肴在靳泽的心里,到底是怎么一种地位。
命令已经下了出去,各方面都联系好了,万叔不奢望靳泽能手下留情了,心中慨叹,手里也没法子,应了声:“好。”
下去通传前,万叔又想到了什么,他在靳家工作多年,太明白当下的局势了,万叔提醒道:“夫人回来后……问起来该怎么办?”
刻意支走靳夫人和家老,万叔就知道,靳辰这次必死无疑了,他才没有浪费口舌去为他求情,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哪里还能是开玩笑的?
靳泽吐出一阵烟圈:“我的事,您不用操心。”
万叔抿了抿唇,轻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靳泽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直到抽完手上的烟,屋子里静得吓人,闹剧的夜晚,注定不能只用一个晚上的时间了结一切。
他靠在椅子上,脑海里播放着三年来的点滴,播放着花乐言辞义正的控诉,告诉他这三年,云肴不比他受到的折磨少,于是那一腔原该对云肴的爱恨,都变得微妙,都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他并不公正,给靳辰的处置,有多少又是因为自己的不甘?
不甘这三年和云肴的分道扬镳,不是因为命运捉弄,而是人为干预。
三年听着很短,可如果没有这一切荒唐事,这三年,他和云肴又要度过多少个温暖长情的夜晚。
他们错过彼此三年的生活。
旋灭了手上的香烟,靳泽的手握成拳头,发出“咔哒”的骨节声响,订婚宴的消息依然在外面流传,下周一的客人仍会到场,该怎么收场,这是他现在的难题。
难点在于……他不肯让云肴成为话题。
第二天一早,靳夫人和家老都回来了,靳泽只把他们支走一天,这件事并不是拖得时间越久越好,恰恰相反,他母亲闹过之后才是一切稳定的开局,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处理,他母亲这里是最难的关卡,只有稳定了他母亲的情绪,靳泽才有心思做其他事。
那个一向未曾失态的女人终于见了狼狈模样,靳夫人雍容华贵了一生,却没想到晚年遭此劫难,而带来劫难的靳泽,不为自己辩解什么,任他母亲责怪为难逼迫,也仍旧表现得冷漠,不可动摇。
“川儿,川儿……妈求你了,你让阿辰去坐牢吧,你不要这样折磨他,那地方不是人待的,川儿我求求你,你让他去坐牢,得他应得的惩罚,妈不多说一句话,好吗?”靳夫人泪眼汪汪,原先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有污点,但比起疯人院那种地方,监狱要好几百倍!
这也正是靳泽坚持把他送进疯人院的原因,监狱?靳家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拥有靳家人身份的,无论钱还是势,他们总能动用上关系,和狱警“沟通”,并不是他这个哥哥做得太狠,他只是觉得那样的惩罚,配不上他这个疯疯癫癫的弟弟。
配不上云肴这些年的苦难。
“妈知道,川儿他是有点胡来,都怪我从小太纵容他了,妈跟你发誓……妈会好好跟他谈谈,会好好管教他的,妈让他跟云肴道歉,行不行川儿?”
“妈,”靳泽冷眼道:“你觉得你这个儿子,是道歉能纠正回来的吗?他天生坏心肠,正常人救不了他,也许在疯人院待几年,他就能学乖了。”
“川儿,你这是让阿辰去死啊!”
“我就是真的让他去死又有什么不合适吗?”靳泽抬步上前,他很想跟这个女人好好沟通,但是为母心切,暂时任何的沟通都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表明透了决心,等他母亲慢慢接受这个不能接受的结果就好。
“他是你儿子,我不是吗?云肴不是别人的孩子吗?”靳泽咄咄逼人,即使面对他尊敬的母亲也不能冷静,“我一身恶疾怎么来的?云肴这三年怎么过的?您菩萨心肠,蚂蚁都不舍得杀,我当着您的面解剖一只猫给您看看,您又是什么心情?”
靳夫人语塞,只有眼泪还在掉着。
“您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他当年发疯砍人的事,我滥用职权保过他一次了,我没做好当哥的责任吗?我推开工作,我去请求别人的原谅,我替他给人家赔付,里里外外他的事我推给外人做了吗?我还没诚意吗?!”靳泽怒道:“他怎么回报我的?让我爱的人跟我分手,让我对自己产生质疑怀疑还被恶疾缠上,最后还把他带回来,告诉我他要跟我爱的人结婚?您这个儿子好狠的心啊,也许他真的成为了一个疯子,我还能原谅他,但他是清醒时做的这些事!三年,三年!他谋划三年,害我三年!他把我当哥了吗?!”
极少失态的靳夫人,也极少看见靳泽的失控,她哑口无言,所有的心软都变得不能多言,靳泽说的没错,两个都是他的孩子,这三年她也不是没看见他的苦难,自相残杀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有时候她自己也不懂,靳辰并没有受到什么重大打击,家里人对他虽不如靳泽那般的重视培养,可也没什么偏见,只不过所承担的责任不一样,重心会稍微偏向靳泽一点而已。
都是从她一个人的肚子里出来的,难道真应了那些人说的话,所谓的“天生坏种”,真的存在……
靳泽竭力收住自己控诉的欲望,万叔是知情人,一看见靳泽有作罢的态度,他立马迎上来扶住了似要倒下的靳夫人:“夫人,这事不是一句话说得清的,我知道您伤心,但二少这次……我看着也是玩过了,您理解一下家主,他能做的都做了,二少自己不成长,这样下去……也只是会害更多的人,夫人您心善,您想想被二少砍伤过的人。”
万叔的劝阻起了作用,靳夫人面色难堪,她是伤心极了,可万叔提起的事……她也记得清,靳辰不是第一次了。
万叔低声道:“听我一句劝吧夫人,让家主休息一会,二少那边不会有事的。”
这就是云肴不敢告诉靳泽的原因,这就是靳辰胡作非为的底气,知道他母亲会这样闹,知道那个气昏厥的家老如果在,他一定不会有事,进不了监狱,也进不了疯人院。
因为一家人不会允许。
万叔将靳夫人扶走了,看着母亲的背影,靳泽没来由的心躁,他的拳头紧握,正欲发泄间,注意到那个站在楼梯边的人。
云肴醒了。
也许早就醒了,他站在楼梯上,就像昨晚悄无声息地站在书房门前,不被注意,不被发现。
靳泽的拳头松动了下来,他疾步走了过去,把人往房里牵,抚摸着云肴的脸颊问:“什么时候醒的?”
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像是没睡好,也像是生了病。
“夫人进来的时候就醒了,”云肴低头说:“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没有,我没什么可为难的,不要有这种思想,”靳泽说:“我妈只是一时不能接受,她会明白的。”
会吗?靳夫人刚才的眼泪,都要掉在云肴的心尖上了。
云肴轻喘一口气,他站在靳泽的房间里,白天也是在靳泽的房间里醒来,他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上来的,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这一觉很沉,他现在感到头重脚轻,有些站不稳。
幸好被人扶住。
“云肴?”靳泽看他脸色不对,“你怎么了?”
云肴抬头看他一眼,他总觉得这么不真实,他总觉得,自己踩在柔软的棉花里,根本站不稳,他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完。
“不知道,”他语气轻轻,想不出原因来,摇摇头,五官痛苦:“不知道,我不知道……”
靳泽一把将人抱紧,他扣住云肴的后脑,指尖却很用力地挤压他的头皮和发丝,靳泽滑动喉结,语气急促:“什么也不要想,别想,别想了。”
靳泽的语气是慌乱的,也是疼惜的。
能接受这一切折磨的已非常人,云肴有着一般人没有的韧性,若是普通人,早已经被逼疯,他如何坚持到了今天,如何在残忍的谋划里走过三年?如何遭遇外界的精神攻击,还能站在这里,靳泽根本不敢去想象,那是怎样的韧性。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云肴的状态给他心慌意乱的感受,当一个人有了极大的改变,便能证明那些事的影响有多深远。
可靳泽的不安不是没有缘由的。
被抱紧的云肴没有了声音,靳泽的拥抱很暖,靳泽的胸膛结实,云肴却觉得很柔和,气息也很熟悉,他贪婪地向里面躲紧一些,像一只鸵鸟,把头埋进了沙土里。
云肴抬起手臂,在长久的拥抱中,他抓住靳泽的胳膊,闷闷地说了句:“川哥,阿辰什么时候过来接我?”
靳泽一愣,他低下头,错愕道:“什么?”
云肴抬起头看着他,满脸的天真和期待,那般认真地说:“我要结婚了,川哥,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第71章 回应
靳泽顿时警铃大作, 他松开拥着云肴的手,一双眼睛似要把人盯穿了,对方脸色苍白, 神色混沌, 好像被他的反应吓到了。
“怎么了?”他竟这样荒唐地问他。
靳泽的手上下游移,却不敢触碰云肴,他慌神道:“云肴,我是谁?”
不要告诉他, 云肴忘记了,不要告诉他, 一切就要尘埃落定时, 这个人的精神开始出现问题,天底下哪有这种荒唐事?!
云肴受惊般, 松开手,不敢再触碰靳泽,小心翼翼地说:“你是川哥啊。”
他认得自己,他明明知道他是谁,又为什么说自己要跟靳辰结婚了?
靳泽抬步顶上前,握住云肴的脸,平复着心情, 为他解释:“云肴,一切都结束了,你不会跟他结婚, 你没有要结婚。”
云肴双眼迷茫, 他不能明白, 靳泽的手盖到他的头顶, 摸到虚热的薄汗, 他心中猜到了什么,但不敢草率肯定,靳泽盖着他的额头说:“你睡一觉好不好,川哥陪着你,你睡一会。”
“我不想睡觉,”云肴抬起头说,“我才刚醒啊。”
“川哥困了,”靳泽抱住人,心下惶恐,闭上眼道:“你陪川哥睡一会,好不好?”
云肴没有说话,靳泽把他带到床边,蹲下身,给他脱了鞋子,掀开被褥,让云肴钻进去。
云肴说不想睡觉,但是躺在床上好一会,在和靳泽的对视里,逐渐闭上了眼睛。
就在云肴刚刚睡过去,靳泽的温柔神色顿时消退,他开门走出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许蔚被联系的时候也很惊讶,提着那个医药箱就过来了,不过他弄错了一点,这次要治疗的不是靳泽。
他在路上时还好奇,已经情况稳定的靳泽怎么又会给他打电话,许蔚治疗靳泽多年,距离上次联系已经过去了大半年,靳泽的病情也已然稳定,没道理再联系他,直到到了靳家,才发现他要看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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