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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后认错夫君(卧扇猫)


阿姒说不上来。
这数月里,她为他的温柔乱过心,亦享受相互试探的趣处。
喜欢肯定是比之前多。
但远称不上爱。
但她知道他们会平安,遂给自己留了余地,便说:“或许只有良心不安,或许良心不安是因为喜欢。”
晏书珩静静立在阿姒面前,他亦在回想对她是何感情。
起初是享受捉弄她的趣处。
不知从何时起,披着羊皮欺骗绵羊的狼,竟也向往羊的信任。
他曾想过坦白。
不过此刻,他打消了念头。
这份窃取而来的感情,如同借着支架生长的幼嫩树苗,树已开始抽条,此时抽去支架只会功归一篑。
他俯身,替阿姒把垂落的发拨起:“阿姒,从你钻出柜中唤我‘夫君‘’、牵住我袖摆那一刻起,我便无法再像从前那般,当你是陌生人。
“我亦有事瞒了你,这点利用相较于我应付出的代价实在微不足道,今非昔比,我巴不得被利用。”
阿姒眼里茫然。
什么像从前那般当她是陌生人?
什么今非昔比。
他们认识才数月,何来往昔?
发间忽而一散,是青年抽去她发簪,将她长发拢在手中,重新绾成一个髻:“阿姒既会心软,说明其实你已经动心了,对么?”
这心软不止因着她对江回的内疚,更脱不开他这些时日的陪伴。
阿姒默了瞬,有意做戏讨好时,她能把三分情意夸大成十三分,但当真要认真论起,她反而会把三分喜欢削减成半分,最终只说:“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你人那么温柔,真心待我好时我很难不动心。我只担心我的情意,没到值得让你赌上安危的地步。”
晏书珩只是笑,兀自替她盘发,用玉簪稳稳别住。他好似忘了他们在讨论的事情,绾好后,温声道:“阿姒伸手摸一摸,我的手艺是否尚可?”
阿姒摸了摸,他盘发的手艺出乎意料的好:“从前绾过?”
青年笑意温融:“是初次。”
阿姒显然不信他的说辞,轻嗤:“在我这儿是初次吧?”
他笑得更愉悦了:“醋坛子都翻了,还说没动心?”
阿姒从不甘做情感上的败将,但这次她稍稍让步:“你说动心,就算动心了吧,但不要高兴得太早,若你让我受委屈了,我的心随时能收回去。”
晏书珩俯身,拥住了她:“有便好。从无到有难,但从有到多易,我心性偏执,无论你是否喜欢我,我都不会放手,我可以等你彻底爱上我。”
他又拥紧了些,下颚搁在她发顶,方才绾好的青丝倏然散落。
青年笑了笑,拾起落在她身后的簪子:“现在阿姒相信我是初次替女郎绾发了吧,可还醋着?”
阿姒回他一个嗤讽的笑。
两人恢复如初,但似乎比从前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至于少的是什么,多的是什么,说不上来。
紧接着,晏书珩告诉阿姒他和殷犁之间的约定。
阿姒听罢放下心,紧搂他胳膊,像只狸奴般脑袋在他肩头轻蹭:“太好了,我们不必做对泉下鸳鸯了。”
她往他怀里缩了下。
晏书珩亦搂住她,像一对在冬日相互依偎着取暖的雀儿。
她的眼睛生得美,长睫如鸦羽衬得双眸更显澄亮。眼尾上挑的弧度恰到好处,无辜又妩媚。
青年眼底盈笑,不得不说,她的确有些勾人的天分。
两年前他就曾被她蒙骗了一回。
彼时十五岁的她蹲坐桃树下,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抱抱她。
方及冠的他心软了,俯身拥住那小女郎,却在事后才发现是她用眼泪给他撒了一张网。
如今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重逢后,撒下网的人是他,但收网的却仍是她。
晏书珩不由去想。
未失忆时,她也是这般黏着那即将与她议亲的陈氏九郎?
神思游走间,阿姒忽地抬起脸。
“依你看,谁会赢啊?”
晏书珩回过神:“必是殷犁。”
阿姒细品着他的语气,笑道:“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好似在说,哪怕宜城城主想赢,也得输掉。”
明知她看不见,晏书珩依旧宠溺地对她笑了:“知夫者,莫若妻也。”
打杀声持续了整夜,似胜负难分。斗室内一双人安静地守着彼此。
凌晨,叩门声笃笃响起。
“是我,
“你们输了。”
身边郎君只是轻叹,而门外的汉子赢了却仍语气沉重,步子动了动,当是欲转身离去但有所犹豫。
阿姒忽而有了个猜测。
对一个志在驱逐胡虏的人而言,赢了外敌才值得欣喜。若轻易赢了自家人,还是个和自己一样有着报国之志的人,岂不比输了更为难受?
基于此,她故意问身边人:“我见过骄奢淫逸的历城城主,那样的人是酒囊饭袋也不足为奇,可李城主体恤民情又有报国之心,这样的人难能可贵,为什么会输呢?”
晏书珩深深地看她。
他知道她这话并非出于困惑。
她总能在不经意间恰到好处地替他添把柴火,说些若经他说出会太过刻意的话。上次宜城如此,这次亦如此。他解释道:“有心者,不见得有力;有心又有力者本就千载难逢。”
门外,殷犁沉默片刻,忽而大笑:“小两口一个比一个能唱戏!”
笑过后,他肃然道:“李壑颇通兵法,与他共事倒不失为件乐事。但我的寨子还有用,只会隐匿起来不会散。另,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成为另一个殷家,休怪我不念旧情!”
晏书珩郑重道:“好。”
殷犁应了声,离去前利落地扯下锁:“你可以带你妻子走了。”
山风吹来,门“吱呀”开了。
屋内霎时明亮起来,阿姒宛如得见天光,她不敢置信道:“夫君,殷将军这是答应招安了么?”
身边人应道:“是。”
这分明是件好事,可他却安静得出奇,阿姒问道:“你怎么好像并不开心?难不成真想留下当三当家。”
晏书珩回过神。
虽说他的确有抵御胡奴之心,只他不如叔父晏时,他达成目的所利用的是李壑和殷犁的赤诚之心。那出于为自己及家族考量的私欲,在二人这份赤诚面前显得尤其可笑。
可抬眸见到阿姒笑盈盈的眼时,阴霾一扫而空,他笑道:“是啊,没能给阿姒挣个压寨夫人,深感遗憾。
“下次罢。”
到驿馆后,晏书珩当起甩手掌柜,将事情交给幕僚。
自己则抱着阿姒进房。
他们二人骑马,脚程较快,竹鸢和阿晟等人还需等待马车,还需几个时辰才能到驿站。
阿姒一身尘埃,浑身发痒,不等竹鸢回来,叫了桶水,要去浴房洗漱,刚起身,被晏书珩拉住了:“你手心有伤,我来帮你沐浴吧。”
阿姒慌忙手从他手中抽出:“只是小伤罢了,已结了痂可以碰水,再说夫君也累了,我……其实我倒是不急,反而是夫君你,你之前又是滚下山,又是淋了雨,得好好洗洗!”
越说越觉这像是在暗示什么,她忙此地无银三百两般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怕你不舒坦。”
晏书珩含着笑,凝视她。
暗笑他当初是妒意上了头,竟把她的羞涩当成欲说还休,看她如今窘迫的模样,哪像经了人事?
他并非迂腐之人,不会因为她与他人有过亲密而气恼。
不过是嫉妒罢了。
嫉妒有人比他和她更亲密,嫉妒他们曾有过的亲密。
晏书珩放过了她:“那便我先洗。”
他进浴房后,阿姒焦急等待竹鸢,不料外头竟下起雨来,她心道不妙,竹鸢不会要留在寨中过夜吧?
直到浴房水声停歇,她都未曾等到,沐浴后的青年身上散着澡豆清香,人还未至,气息已先拥来。
他手搭在她肩头,弯下腰柔声道:“不如我先替阿姒沐发可好?手心有伤时,碰到头发会很难受。”
阿姒心想沐发又不是沐浴,她乐得享'受,便点了头。
晏书珩端来水,让阿姒躺在榻上长发垂在床边。温热的水浇上头顶,阿姒禁不住舒服地哼哼了声,上方郎君停下,低声问:“水太烫了?”
她不愿承认自己是舒服得不由自主哼出声,假装没听到。
晏书珩不拆穿她,玉白修长的长指穿过她发间,在她头皮上轻轻揉按,边按边问:“力度可还舒服?”
阿姒心不在焉,极轻地“嗯”道。
他便继续抓揉,手自额际揉到头顶,湿热的指腹滑过她的耳垂及脖颈,阿姒肩膀微颤,顿感他的手无处不在,仿佛要从后颈滑入领口。
她是头一回让男子帮忙沐发,紧张得拧紧眉心,长指抓紧被褥。
“放轻松。”
晏书珩轻道。
阿姒慢慢松开手,时间越久,她渐渐适应了,舒坦得险些睡去,连他替她沐完发用巾帕拧干都浑然未觉。
直到被从榻上抱起,阿姒才骤然清醒:“你要带我去哪?”
晏书珩淡道:“去沐浴。”
阿姒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啊不不用了,我自己来便好,都是小伤,并无大碍的。”
晏书珩轻叹,笑中蕴着淡淡调侃:“我该说你是胆大还是羞怯呢?在山洞中压着我索吻时理直气壮,如今是我要服侍你,你反而退缩了。”
阿姒心中嘀咕,她是个瞎子,他却双目清明,究竟是谁吃亏?
他步履未停,已将她抱至浴房放在长凳上,温柔地替她褪下外衫,宛若有读心术般温声揶揄:“你是我妻子,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更何况还有了洞中那夜。”
说得好似他们那夜怎么了一般,阿姒咬牙道:“你真孟浪!”
晏书珩不再逗她:“若实在难为情,不如将我双眼覆住?擦洗时,也会隔着巾帕,不直接碰你。”
阿姒思忖再三,亦认为不必太过见外,他们迟早会成为真正的夫妻,再说是他服侍她,她得好好享受才是,威胁道:“总之你可别趁人之危啊。”
“原来丈夫为妻子沐浴,也算趁人之危?”晏书珩笑了,取来阿姒蒙眼的绸带,系在自己眼上,带着她的手摸索确认过后,低道:“可以褪衣了。”
阿姒警惕地背过身去解身上的衣物,又摸索着去寻浴桶,逃也似蹲入水中,双手不慎碰到热水,痛意传来,她飞快把手提上来甩掉水分。
伤虽不大,但沾了水真似钻心的痛,罢了,让他来吧。
晏书珩微叹着转身,俄而她肩头覆上一块巾帕,那块叠成几层厚的帕子像刷锅的丝瓜瓤,在她身上擦洗。
阿姒咬着唇,双手僵硬地搁在桶沿,心想她此刻的姿态定然很滑稽,幸而他蒙着眼,否则不定会笑她。
思绪集中在被水沾湿的伤处,阿姒无暇顾及别的,他的手随粗糙的巾帕猝不及防擦到一处,水面荡漾,阿姒头皮发麻,脱口而出一声低呼。
青年后知后觉,意识到巾帕之下附着的是为何处。
他倏然收手:“抱歉,我轻点。”
巾帕绕开她身前,来到平坦的背部,二人皆暗暗放松。
阿姒泡在水中的身子崩成一张弓,巾帕停在腰后,许久不动。
她戒备地回头。
“怎么了?”
即便晏书珩眼上蒙着布看不到她的神情,也能猜到她此刻必然窘迫又警惕,不只是她,他亦陷入了为难,手中巾帕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问:“还要往下洗么?”
阿姒身子绷得更僵,忙并紧双腿道“不必”,为了颜面又补道:“……水有些凉了,再泡就又该病了。”
“也好。”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这叫阿姒坦然了些,并非她一人不自在。
半斤八两罢了。
“我要起来了……”
水声哗啦,阿姒习惯性地像往常一样,双手撑着桶沿出来,一只脚刚迈出,手心被桶沿硌得一阵刺痛,阿姒脚下一打滑,惊呼着往前摔去!
晏书珩利落地伸手捞住她。
浴房昏暗,他又蒙着眼,只能循声而动,不留神便勒错位置。
更要命的是,他刚放下擦洗的布巾,手上毫无阻隔。
出于情急,手心还抓得死紧。
阿姒脑子里嗡嗡作响。
晏书珩亦是。

晏书珩倏地松手。
他将人扶稳, 摸到一旁架子上的宽幅干帕将她裹住, 甚至连绸带都未揭下, 凭着感知便把阿姒抱出浴房。
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把阿姒放在榻上时,晏书珩取来驿馆下人送来的女子衣物, 像在洞中那日一样替她穿上。阿姒满脑子都是被他抓住时的酥'麻, 等他替她穿好中衣才反应过来:“得先穿贴身的。”
晏书珩记起在洞中时他们之间隔着的那层薄布, 他摘下缚眼绸布去取衣服,手碰上那片布料时,方才匆忙一抓的触感再度鲜活。他把那件抱腹递给她。
阿姒手忙脚乱地穿上:“剩下的我自己穿就好。”
晏书珩照做了。
目光望着纱帐而不是她:“你先穿着,我出去唤人送些吃食进来。”
他走后, 阿姒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住,卷着被子在榻上打滚。
亲也亲过, 抱也抱过了。
在洞中甚至未着寸缕地相贴取暖,可也没适才这般难为情啊!
他误抓过的地方似还隐隐发紧,阿姒伸手去揉, 不能自抑地想着他掌心厚茧擦过那一瞬……
似乎有些怪异的舒适?
阿姒飞快缩回手。
她抓过被子蒙住脸:“天啊,我在想些什么啊……”
晏书珩出了房门,靠在门上平复稍许,这才踱下楼。
穿云破雾忙上前。
见到晏书珩时,二人稍愣。
依旧是那个如明月清风般的长公子, 身上散着沐浴过后的清香,神色淡得像天际的浮云, 可耳垂却是通红。
长公子害羞了,这可真是稀奇事!
几人到了一处厢房,晏书珩兀自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
穿云抬眼偷觑晏书珩,长公子这会正经得反常。手放在茶盏盖上,指关微微屈紧,像在克制着什么。
晏书珩问起江回。
破雾道:“那日我们的人去追时,来了两个汉子前来接应,我们人手不足失手了。”
晏书珩笑笑:“了无牵挂,目的也达成,自不会回来。找个会鲜卑语的幕僚传信给晏家在北燕的人,查查慕容凛的家眷及下属,我要知道江回的真实身份和他来宜城的目的。”
提到江回,难免想到与他有关的人,喉间一阵干燥。
晏书珩饮了口冷茶。
掌心顶到杯盖时,青年眸色黯了黯,旋即不由攥紧杯盖。
他把江回给他玉箭交给破雾,“让张幕僚确认这可是祁家之物,并暗示他我对江回的话半信半疑。”
那幕僚是祁氏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祁氏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动作,与其惹其忌惮,不如借线人之口,让祁家知道些他想暗示他们的事。
晏书珩又提笔给祁君和去信,在信上说尽管刺客拿出了证据,但他信任祁家,话虽如此,可字里行间却仍透着满满的无奈和悲凉。穿云略不忍:“祁郎君为人正派,只怕会为难。”
青年笑了笑:“我能猜得出是离间,子陵如何猜不出?”选择让祁家的线人传达他半信半疑的态度,却写信给子陵诉苦,是要暗示祁家父子——因有证据在,他的确怀疑了,但仍希望继续交好。
祁家父子眼下正处风口浪尖,又逢陛下重用颍川陈家,在此当口他们不愿被晏氏怀疑,落得腹背受敌,便会在不触及根本利益时给晏家让利,甚至促成此事以表诚意。
这正是那日他暗示江回时所说的对他有利的供词。
江回是个聪明人。
这点他们倒是很有默契。
想必他一早就想过搬出祁家,若他晏书珩信了,则算成功离间;纵使自己不信并要借此达成目的,江回也乐意见南周因此番动作而动荡。
穿云拿着信出去,晏书珩则独自坐在厢房中,对着茶盏蹙眉。
一护卫来报:“长公子!李城主在山匪中抓到那郑姓郎中了!”
青年正靠着椅背阖目养神,手中转着一杆细细的狼毫笔:“让他们把人带来,明日我会会这位‘老丈人’。”
随即他回了楼上。
困乏了数日的阿姒已然入睡,晏书珩坐下,长指在她发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惹得女郎不满蹙眉,他笑着在她后背轻拍了下:“脾气挺大。”
晏书珩躺下,自身后揽住她,两人身量本就悬殊,阿姒睡觉时爱蜷成一团,缩在他身前如大碗套小碗。
他顿时喜欢上了这将人拢在怀里,严密契合并且牢牢掌控的感觉。
宛若身上的缺口得到了填补。
亲昵且带了些占有的意味。
晏书珩生出一股满足和踏实感,拨开阿姒长发,齿尖在她后颈惩罚般一下一下地轻咬,咬出女郎低低的娇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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