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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只画皮鬼(张多乐)


她当下沉浸在发现另一面沈先生的巨大震惊中,全然忽视了周遭又起了喧哗。
这次却不是在桥上,而是在桥下。
桥下的血池生起了波澜,猩红的血水不断翻滚成人形的模样,不断拍打着岸上、桥头,无数只畸形的断臂、断手往桥上扒拉人。
一道血水翻滚而成的、依稀能看出女孩儿模样,她在咆哮着,哭泣着:
“二哥哥……二哥哥是你吗?玉陶听见你的声音了,是你来接玉陶了吗?你终于……终于记起玉陶来了……玉陶错了,玉陶不该擅自出宫的,玉陶不该不听你的话……”
“玉陶错了,玉陶真的错了……”
“二哥哥你在哪儿?玉陶等你等得好苦呐……二哥哥……”
女子的声音回荡在奈何桥上,本就熙攘的幽魂们又开始骚乱起来,不少幽魂被那血池中的断臂残手扯进血池中,哀嚎声起此彼伏。阿圆依稀听到鬼差大声呼喊着:
“血池池底幽魂又暴动了,快去请池头夫人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鬼头攒动,倏然她和沈易交握的手便被撞开了,幽魂们又再次将他们冲散,这次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沈易四目交接,紧接着便从桥上坠了下来!
在她自己都尚未发觉的情况下,那血池中飞出的断臂已然扯着她堕进了血池之中。
毫无预料的,耳畔忽然回响起半瞎李的话:
【这奈何桥下,血池浑浊的很,翻滚的是红尘三丈和孽海情天。幽魂过了这奈何桥,淌过这海海人生,这一生才算到了头,了却了凡缘。这桥上熙熙攘攘的,王上可得小心别栽了下去。】
在被那断臂扯进血池的最后一秒前,她看到一条白龙呼啸着向她俯冲而来,很快,她便没进了猩红的血池之中,滚滚红尘、前尘往事呼啸而来,好似在她脑海里炸响缤纷的烟花。
有的是灰色的,褐色的,好像那没有尽头的黄河十八里坡。有的是绚烂的、夺目的,她在其中看到了时雨姐姐、月儿、空师父等等许多人的笑颜。还有的炸响的不是焰火,是冰凌,是无尽的寒霜。
她看到了冰封万里,永夜难明,也最终看到了霞光漫天,姜母轻啄着她的脸侧,轻声哼着歌哄她入睡。
最后,繁华落尽,一地余烬中她看到了遍开曼珠沙华的黄泉深处——
卧龙盘旋,巨大的白龙将娇嫩的曼珠沙华护在身下,它垂眸,跟天道说,亦或是跟自己说:
【我本自混沌而生,无人教我欢喜,无人教我忧愁,时光如白驹过隙,日夜交替、东升西落。千万年时光便这么过去了,直到……遇见了她。】
【方才知道,原来还有这种活法。】
【我愿意以万世自由换她一世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一双猫似的瞳孔剧烈收缩,下一秒白玉似的鎏光跃金的龙尾卷着她的腰肢将她从血池中捞了出来!
甫一落地,沈易便化作了人形,在他怀中同样是一脸苍白的阿圆。
沈易一张俊容异常的苍白,细看之下浑身抑制不住的战栗着。凤眸好似盛了漫天破碎的星光,他轻颤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好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瓷器一般,轻扶着阿圆的双肩,低声、嗓音沉而喑哑地唤着她,一遍又一遍:
“阿圆……阿圆……”
“阿圆你看看我,阿圆……”
而少女好似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双目失焦的盯着虚空,没有任何反应。
沈易脸色煞白,指尖狠狠嵌进皮肉内,死死盯着少女同样苍白的容颜,眼尾染上了一抹殷红。倏然他将自己的指腹狠狠咬下一道伤口,血珠沁了出来,他正要将血珠抵在少女眉心的彼岸花印记上时,少女木愣愣的双眸忽然动了。
她缓缓地、僵硬着转动着琥珀色的眼珠,终于视线落在了青年一张惨白的俊容上。
张了张唇,许久才发出声音,茫然道:
“死……死书生,小白虫?”
霎时,青年瞳孔剧烈震荡,许久许久,才低低的笑了出来,又像在哭又像在笑着,对着少女一张恍如大梦初醒一般懵懂的、苍白的面庞,扯开一丝笑,哑声道:
“是我。欢迎回来……阿沅。”
随着话音一道落下的是他的唇。
他淡色的薄唇贴在了那张他肖想已久的、跨过山海,淌过万丈红尘、海海人生的朱唇,少女在刹那怔愣之后,消失的气力终于回笼,两手紧紧的、紧紧的抱住青年的脖颈。
一丝呢喃哽咽着从贴合的唇缝中流了出来:
“是啊……我回来了。”
我回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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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甜的后记就告一段落啦,本来想写小季的单人番外的还没想好就先推后吧,下一章是之前定下的貌美小狐妖X闷骚腹黑大乘天才,写完这个然后就是小季个人向的番外~
大家元宵节快乐呦!

第172章 小雪狐回家记(1)
阿沅是在长剑入胸, 距内丹仅仅三寸的距离不得不松开了青年的咽喉。
真可惜,她想。
只要再多一点点时间她就能将这厮的咽喉咬断。
真可惜。
真是太可惜了。
她松开了口,登时七八人涌上前架住了她, 乌泱泱的人一拥而上, 青年向来挺拔好似出鞘利刃般的身体如破布般跌落在地, 流了周身骇人的血,尤其脖颈那块鲜血淋漓,瓢泼的血止不住往下流。
“大师兄你怎么样 ?!”
“快!拿止血丹来!”
“快把医师请来!”
阿沅舌尖舔了舔虎牙上的血渍,隔着人群对上了青年苍白的英俊的、淡漠中藏着震怒的眸子无声笑了笑。
下一次, 若有下一次, 她一定会把这厮的咽喉生生咬断的。她发誓。
青年似有所感,瞳孔微微一缩, 最终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阿沅看着青年被扶着送去医治最终看不见人影, 恨恨吐出一口气。
这人叫玉宵, 凌霄派首座弟子, 青年才俊,为人也温润尔雅,钟灵俊秀, 人人交口称赞的年轻一代出类拔萃的人物。
可阿沅却知道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大变.态。
她本是一只生长在香雪海平平无奇的雪狐, 每年初春,万物复苏的季节各门各派会派年轻一代入灵山修炼。那年凌霄派入的福地灵山是香雪海, 那年同样也是阿沅修成人身的第一年。
万物有灵何况香雪海是有名的福地灵山,入灵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修炼圆满者不可带走灵山一草一木, 否则会遭来山神的惩罚, 然而玉宵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居然敢冒着天谴的危险用捆仙绳将她捆了带回凌霄派, 挑断她的脚筋,将她日日囚禁于洞府中不说,居然还想将她炼成炉/鼎!
何其羞辱!
她和这厮有仇,不共戴天的大仇!!!
她筹划许久,假意迎合这厮就是为了找到机会诛杀他,没想到终究差了一点,明明只要一点点时间,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能咬断那厮的咽喉的!
阿沅恨恨将口中的残血“呸”了一口吐了出来,霜白的一张小脸全是郁色:“要杀要剐随便吧。”
她倦了,也无所谓了。
在她面前的是一位仙风道骨般的人物,蓄着美髯,鹤发童颜,她认出了是玉宵那厮的师父,扶桑真人。
她被玉宵囚禁日久,逃跑不成便伤害自己,玉宵震怒之后居然将她变作了一枚玉佩日日携带,是以她见识过扶桑真人是如何疼爱他的首徒的。
怎可能放过她?
果然扶桑真人盯了她许久,面容冷沉道了句:“带走。”
她本以为她会被诛杀于山脚下亦或是投入炼丹炉里炼化了事,没想到却是将她带上了琼崖山顶。
那里只住了一个人,当世修仙第一人,季陵。
那是真正惊才绝艳,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就连眼高于顶的玉宵也将其视作不可逾越的高山,年纪轻轻便臻入化境,七天前引来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举世为之震惊,本以为羽化登仙的人物此刻居然……就在她眼前。
榻上之人姿容无双,如高山之巅叫人望而生畏,微蹙的眉间又将这抹凛冽压了下来,一秒由仙入凡,俊容染霜,好像陷入某种迷障某种噩梦般不肯苏醒。
不过与她何干?阿沅不解的看着扶桑真人,不知他是何意。
扶桑真人沉着脸开口:“孽畜,你重伤我凌霄弟子本是大罪,我应当将你挫骨扬灰才是…”真人瞥了眼她身后毛绒绒的长尾,沉吟道,“不过念在你是初犯,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阿沅心中冷笑,正待反唇相讥这些虚伪至极的所谓名门正派,又听见他说,“宵儿甚机敏,不是轻易受皮相所惑之人,你能叫他重伤,看来你也有几分手段。都说你们有九条命……”
阿沅忍不住打断:“那是猫。”
扶桑真人恍若未听见,自顾自道:“所以你,是入虚元镜的最佳人选。”话落掌心出现一枚巴掌大的铜镜,掌心一扬,铜镜落地居然有成人那么高。
“这便是‘虚元镜’,蕴养七魂六魄的绝佳神器。季师弟历劫失败,神魂受创,借此镜疗愈身体最好不过……”
阿沅不耐打断他:“你直说想我怎么做?”
扶桑真人脸上倒没有什么被打断的不愉,只微微眯眼后,盯着她:“那不过是对外人的说法,真正原因是季师弟他……失控了。”
少女蓦的一愣,牵动胸口上的伤,脸色更白了一分,咬着牙问他:
“什么意思?什么叫……‘失控’了?”
扶桑真人却无论如何不肯再说了,只见他眉头倒竖,脸色极不好看,阿沅猜测他肯定在这虚元镜中、在他那位季师弟手下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扶桑真人都搞不定的事,她能行么?
她当然不是怀疑自己,而是怀疑扶桑真人。
怀疑这该死的老道故意让她去送死呢,还美名其曰“给她一次机会”?这种事他们所谓的名门正派做的还少么?
扶桑真人瞥见阿沅脸色狐疑的神色,褶皱的双眉抚平了下来,安抚道,“不必多虑,我之所以将师弟送入虚元镜中,皆因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伤了他的根基。你的要做的很简单,伴着他,待他恢复了神识,虚元镜自然无攻自破,我师弟自然也得了自由。“
扶桑真人顿了下,眸色深了些,”你也是。”
阿沅长睫陡的一颤:“说得简单,如果他一直恢复不了神识呢?”
扶桑真人淡淡道:“我师弟孤身入镜难免孤寂,你若失败便生生世世于虚元镜中伴我师弟,也是你的福气。”蓦的一顿,“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那么我便会按规矩将你投入炼丹炉内,魂消魄散。”
阿沅冷笑:“说得好听,有我选择的余地么?”
扶桑真人当真摇了摇头:“无。”
阿沅:“……”
忽然一道修长的身影踉踉跄跄撞开山门,居然是脖颈缠着绷带,面如金纸,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玉宵。
玉宵隐晦的看了她一眼,对着扶桑真人跪下来道:“师父非是她伤的弟子,是弟子……是弟子一时糊涂,走火入魔,与她无关,师父莫要怪罪于她,一切都是弟子咎由自取,望师父责罚!”
阿沅像看鬼一样莫名其妙看着玉宵。
他在……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扶桑真人盯着自己的爱徒许久,盯到玉宵苍白着脸一脸羞愧的低下头来却仍是固执的不肯改口,扶桑真人眯了眯眼,却是看着阿沅道:“ 恭喜,你又多了条路。吾不欲夺人所爱,你自可继续当我那乖徒的灵宠、娈.童。”
最后两字真人说的尤其的轻,浑不在意,阿沅却是嫌恶的小脸都拧成一团。玉宵双眸陡的锃亮:“多谢师……”
话未说完,一角衣袂径直走向竖立的铜镜之中,玉宵一怔,瞳孔剧烈一缩:“站住!不准去!”
“阿沅!”
抢扑上前却连一角衣袂也未捉到,那人竟头也不回的走进虚元镜中,消失不见。
玉宵怔怔的看着,颈上的伤口又迸裂出鲜血也浑然不觉,俊容惨淡一片。
一旁扶桑真人却是狠狠拍了下额,疾步走到铜镜旁,对着镜内大吼:“老夫忘了说,我师弟因生心魔而历劫失败,心魔定会趁机作乱……”
镜面如平静的湖水,纹丝未动。
扶桑真人捋了捋美髯,若有所思:“罢了罢了,时也运也命也,求不得。”
“师父,师父……”玉宵居然冲扶桑真人磕头,一下又一下,顷刻额头血肉模糊,昔日人之骄子般的少年犹如丧家犬一般,慌不择路的喃喃着央求着,“师父我知错了,我求您救救她,救救她……”
扶桑真人终于舍得将目光放在爱徒身上,眯了眯眼淡淡道:“你知道进了虚元镜便没了回头路。”
玉宵仍一下又一下磕着头,脖子上的布条被红色浸染,双目也是红的,机械道:“师父,宵儿从未求过您任何事,求您救她,救救她……”
扶桑真人的回答是一脚当胸踹了去,直将人踹去三丈外,漠然丢下一句便走了:“没用的东西,去思过崖面壁十年再来找我!”
玉宵一口污血喷出,他吃力的抬眸看去只能看到铜镜的一角渐渐如水面泛起波纹,镜面之中渐渐浮现人影,他吃力地睁大双眼欲看的清楚些终不敌胸口剧痛,沉沉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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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阿沅完全是被扶桑真人激得入得虚元镜,尤其身后还有玉宵那厮灼灼的、几乎要把她烫出个洞的视线,愣是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进,到最后紧闭着双眼,强咬着牙关一脚踏入虚元镜中。
甫一踏进镜中,迎面而来的是裹挟着寒霜冰凌的飓风呼啸着刮过面庞,她陡的打了个寒颤,抱紧了自己。狭长的睫毛震颤着,犹犹豫豫地正欲揭开眼帘,忽而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喑哑,恍若在烈阳暴晒下的沙砾中滚了一遍又一遍的声音传来,仿佛带着一串电流,哑的不像话。不难听,却让人莫名觉得耳朵痒痒的,其意却比迎面的寒风更冷,冷到骨子里那种:
“不想死…就滚。”
与这道声音同时出现的、是落在少女身后恍如野兽般滚烫、炽烈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
少女登时浑身一凛,寒毛直竖,耳后的肌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属于狐族天生的应激反应让她陡的露出一双雪白的属于狐族的尖尖耳朵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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捋了下纲发现大师兄实在不是个光明磊落的好东西,改成玉宵比较合适,小季比较贴表面禁/欲高岭之花内里真疯批的天才小师叔人设,至于小沈卖个关子~后面小沈和摩柯都会出现哒!

“……猫妖?”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那立起的小小耳朵上,雪狐一族天性耳朵敏感,白色的细小绒毛被那暖风一扫根根竖了起来, 不过更让阿沅炸毛的是他的话。
她堂堂天地精华孕育而生、世间难有的雪狐一族, 怎可比作家猫???
她倏然睁开双眼, 一时竟忘了害怕,转过身看向面前人:
“看清楚了,我是雪狐,不是猫!”
话音未落便陷进一双血雾弥漫的漂亮的过分的桃花眸里, 来人曲起一条长腿, 背靠着石墙,颓唐的坐在地上。因冰雕般的俊容过分苍白, 愈显得一双桃花眸殷红、嗜血。
仿佛在世修罗, 沉沉盯着面前仿佛玉人似的, 又仿佛一道乍泄进来的光一般的少女。
虚元镜内景以境主心境幻化而成, 季陵的世界怎样的寒风料峭怎样的黯淡无光暗无天日,这个乍现的少女就怎样的华光盈身,她俏生生的立在他眼前, 似乎连料峭的风也偏爱她,飓风迎面陡的柔了下来, 拂过她的面庞只卷起鬓边的几缕乱发。
只见她一双琥珀色的猫瞳呆愣地盯着他,似乎被骇住了。
季陵一双凌厉的眉峰无声拧了起来, 再次出声时,更冷也更无情:
“趁现在,滚出去。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话落, 血雾弥漫的眸光隐晦的在那鸦羽般长发上两只立起来的小小尖耳上逗留了一瞬, 那小小的尖耳覆着白色的细小绒毛, 其内却隐隐透着粉色,小小的毛茸茸的好像一只小猫的爪子在他心上抓挠了一下,他蓦的一顿,偏移了眸光,快的不留下任何痕迹,谁也不曾发觉。
少女却还是木愣愣立在原地,季陵眉头更拧紧了一分,周遭裹着霜寒的飓风随着他的情绪波动更加的凛冽汹涌,阿沅被身旁骤降的温度激得连连打了三个喷嚏终于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眸望着季陵,却不是害怕,而是惊奇,或者可以说是……熟稔,诡异的熟稔。
“你这是……要入魔了?啊…原来如此……”少女盯着季陵的眸光异常明亮,亮到慑人,碎碎念着,“难怪……难怪会有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你,我说呢,我就说自古以来哪有修道者要历劫八十一道天劫的,顶了天了三十六道天雷……即便你天纵奇才又如何,也不过肉体凡胎,天道不至于发这么大火。什么‘心魔’,什么‘失控’……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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