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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娇笼/嫁给反派世子后我一刀一个(任欢游)


卫益清再见郁诗容时,她的身子已僵冷得如寒冰一般,面色暗青,十分骇人。
“怎么回事,王妃怎会突然薨逝?”
身穿比甲的中年妇人跪在地上,低声道:“王妃她因吸闻安神香,以至对此物生了……”
话还未完,中年妇人便被飞来的茶盏打断。
“误事的蠢材。”
啪一声,瓷碎飞崩,吓得那妇人再不敢多言。
卫益清额头青筋狰狞,双手死死扣在茶几边角,忍耐再三终未能忍下心中怒火。
茶几猛然掀翻,断裂木茬划破妇人面颊。
“王妃身后事交由你来处理。”
丢下一句话,卫益清愤然离去。
他心中计划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如何能让人甘心情愿?
彷如郁诗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卫益清避之不及,连她的尸身都未看一眼。
江月楼站在一旁,看着死相恐怖寒酸的郁诗容,长长叹了一口气。
“侧妃娘娘……”
那中年妇人欲言又止,面露为难。
她早年本是王爷身边丫鬟,后被送至卫铎身边,待卫铎年岁大了,又被世子送到了锦韵堂。
虽伺候在王妃身侧,可王妃性情不定,她难以靠前,也打探不到什么,便很少出现在王爷以及世子面前。
早先郁诗容被安神香折磨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时,她便曾寻王爷想要禀告此事,哪里知晓王爷并不愿听半句与王妃相关之言。
那时世子又重伤昏厥,她无人可寻,只能将一切告知了江月楼。
“王妃这几日瘾重,日日吸闻那物件儿,想是过了量以至突然暴毙。”
“此事王爷无心追究,可要奴婢告知世子?”
江月楼站在郁诗容尸首旁,沉默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后,久到那妇人以为江月楼未曾听见自己的话,她方幽幽开口。
“世子之命可是让你事无巨细,皆禀告于他?”
那妇人先是一愣,忽而了然。
往日唯有王妃做出什么可动摇王府根本的事,世子才会听上几句,若其他与王妃有关的,世子并不耐听。
王爷与世子……
皆被王妃所做的混事儿,伤了耐性,淡了情分。

“世子那边,奴婢要如何回复?”
没有王爷命令,郁诗容的尸首还放在地上无人挪动。她仰着头死不瞑目一般瞪着天,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她死相虽丑陋不堪,但还算安详,想来走的时候已心无牵挂。
江月楼看着,突然向后踉跄一步。
“侧妃娘娘……”
秋苓上前搀扶,却被江月楼推开。
“我这一生,虽未诞子嗣,但我也算是半个做母亲的。”
卫锒长于她手,她自问不比寻常母亲差在何处。可郁诗容死在此刻,却不得不让她动容。
哪怕郁诗容一直吸闻那上瘾的东西,她也不信对方会无缘无故,突然加重到致死剂量。
选在此时此刻,说是无心,她怎会信?
“可怜天下父母心……”
江月楼自问,怕是做不到如郁诗容这般。
“王妃何时加重剂量的?这安神香又是谁人送到王妃身边的?且加重剂量前,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那妇人道:“禀侧妃,世子重伤后,未做接骨木十几日前,王妃房中开始烟雾缭绕,奴婢猜测应是那时候王妃改了习惯。”
“这东西,是表小姐送到王妃身边的,也一直都是由表小姐亲手做给王妃的。”
“郁妩流?”
江月楼似有诧异。
“她……”
若她所想为真,郁诗容真是存了用孝期给卫铎争取时间之心,那便说明她知晓此物妨害性命,用量过度可暴毙身亡。
江月楼看向秋苓,秋苓茫然摇头。
二人皆猜不准此事是郁诗容授意,特地让郁妩流做了含毒的物件儿,还是郁妩流对她姑母生了歪心,拿了要人性命的东西给王妃吸闻,王妃顺势而为。
江月楼想了片刻,无心去理。
无论真相如何,郁诗容都是知情人,这都是她自己所选。
再开口,江月楼道:“世子那边,不要提及安神香一事,便说王妃是因为……”
“积郁成疾,以至心肺受损,春日里突然病亡。”
“那安神香的事,府中再不可提。另外寻人去王妃房中将此物尽数销毁,府中下令,这等致人成瘾的东西,往后一律不准带入王府。”
“违令者,杖三十。”
“奴婢知晓。”
侧妃此令既保全了世子颜面,也护住了王妃清誉。
毕竟吸闻成瘾之物致死,若是传出怕会引起朝中哗然。
王妃已令世子丢尽颜面,万不能临死前再让世子心寒了。
那妇人虽看着卫铎长大,亦算是忠心,可她知晓江月楼的安排再妥当不过,这般处理已是最好的结果,亦是世子想要听到的结果。
略一思索,那妇人行礼退下,转身去了秋水居。
而江月楼却是一直站在院中,看着众人将郁诗容尸首抬走,随后又清扫了锦韵堂。
不过片刻,院中便恢复如常,仿似一切不曾发生过。
“娘娘,王妃的死可是有什么蹊跷?”
若无蹊跷,她家主子也不会询问先前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搀扶着江月楼走进锦韵堂,秋苓站在她身边低声询问。江月楼却是魂游天外,一直不知在思索什么的模样。
在秋苓再度开口询问后,她方缓缓点头:“是有蹊跷,但不必说。”
一个母亲,为了孩子前程以命相抵,虽行事粗暴了些,却令人心生敬佩。而此事,她无心让他人知晓。
卫益清若知晓,只会厌恶郁诗容更甚,死了亦不足以平他怒火。
若卫铎知晓,怕是会心存愧疚,痛苦难忍。
想必郁诗容也不想让卫铎知道,方绝口不提自己因安神香而身心俱疲,甚至妨碍了寿命的事。
她二人虽斗了半生,也曾恨对方入骨,但郁诗容人都去了,她无意作践已死之人的一片慈母心肠。
“可是……”
秋苓语气犹疑:“王妃亡故需上折圣上,若当中有蹊跷日后被圣上所知,恐会引起圣上不满。”
“无妨,碍不着谁。”
“娘娘……”
秋苓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江月楼挥手打断。
“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
看出她心事重重,秋苓点头转身离开。
江月楼坐在锦韵堂正中,耳边听着代表亡故的钟声,一人怔怔出神。
她从未想过自己看见郁诗容身亡,会是当下这等心情。
从惊讶至疑惑,从了然至唏嘘,独独没有喜乐。
甚至在见到郁诗容躺在院中的尸首时,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似躺在那里的人,是她自己。
夜深人静时,她不敢去想多年来放弃一切伴在卫益清身边是对是错,是悔是过。
可往日不敢想、不敢细究的事,在今日终于有了答案。
江月楼捧着脸,失声痛哭。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郁诗容的存在欺哄自己。她骗自己卫益清与她不能夫妻同心,皆是因郁诗容横亘其中,阻拦二人。
可今日郁诗容死,她无半点痛快欢喜之意。
她心里分明清楚,郁诗容从不是威胁,甚至不足为惧。
自己放弃一切,甚至是为人母的权利嫁给卫益清,却自始自终不曾得到他的真心,与任何人无关。
唯那人不曾爱过她半点而已。
江月楼捂着面,哭得凄惨:“这些年,我究竟都做了什么……”

江家乃太后母族,兴旺五代,曾出宰相十一人,七房旁支横跨文武,皆有建树。
江月楼乃江家嫡女,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风光无限。
三五岁时,她便常被太后接入宫,似珍似宝捧在手中。她与湘王一起长大,自牙牙学语、学着认人识物的年岁,便对湘王情根深种,满朝皆知。
那时的卫益清翩翩年少,模样清俊,为人又温雅雍容。且他生了双多情眸子,看人时好似万分深情,常让人误以为自己与别个儿不同。
江月楼想,若她不是在那般小的年纪就遇见了卫益清,或许这一生,便不会如今日这般,落得个日暮途穷,索然无味的下场。
擦了面上泪,江月楼看着被下人摘下的红色灯笼,怔怔出神。
灯笼内的烛火熄灭,鲜亮的红缓缓黯淡,随即似被虚空吞没,隐入夜中。
满地鲜红一点点褪色。
白色灯笼亮起,下人自远而近替换,红与白光晕绞缠,映得满院子清冷,和一丝莫名的阴森鬼气。
红光堙灭,那些个往日看似光鲜的大红灯笼,在阴沉清冷的白光照耀下,白日里瞧不见的污秽和破败,渐渐显露,颇为刺心刺目。
江月楼站起身,倚在锦韵堂正门前的廊柱上,眸色不明。
她爱慕卫益清多年,世人皆知。她从不怕他人知晓自己心意,亦不怕世人说她轻佻浪荡。
少女情怀炽热滚烫,藏不住亦难以掩饰。
世家宴上,常有其他贵女出言讥讽,可若被卫益清知晓,多会寻到那些人父兄那里去,一一帮她讨伐回来。
想到往昔,江月楼面露笑容。
忠勇侯家的嫡长女最瞧不惯她,明里暗中不知为难过她多少次,若被卫益清知晓,他便会寻忠勇侯家的幺儿去郊外捶丸,常常一群人策马而去,却抬着那人兄长而归。
有几次,甚至闹到忠勇侯夫人一怒之下跑到宫中告状。
太后知晓,就会禁足卫益清,让他在寝宫抄经罚站。
她则被太后留在身边,谆谆教导。
思及此,江月楼抬手抚在廊柱上,支撑着已然无力的身体。
今儿她才想明白,太后口中的那些个语焉不详、欲言又止是个什么意思。
太后不仅了解朝中局势,亦了解卫益清的性子。
那人,就是个风流博浪、冷心冷肠的。
一阵凉风袭来,面上泪被吹得冰冷,江月楼伸手抹去,忽而轻声道:“若你知晓我做了什么方能嫁给他,你定会笑出声来。”
额边碎发随风卷起,江月楼喃喃道:“及笄之前,江家为我相了一门亲事,经年之后再看,那人是极好的。”
“那人的夫人如今儿女双全,家中虽有一二妻妾,但都是他夫人做主抬进门的,好似是两个自幼照顾他的房中人,一个是他夫人陪嫁。”
“嫁给那人,过得应当是很轻省的日子。”
“可惜我那时眼中看不见别人,你知道的,如你一般。”
“那样一个鹤立鸡群的人物,有了他,便再瞧不见其他。”
江月楼看着满院子白灯笼,微微抿唇。
“我不喜这门婚事,便在家中哭闹,父母兄嫂无法,只能送我入宫希望太后可以劝我。”
“可彼时我谁人的话都听不进去,寻了机会偷偷跑去见那人。”
“我已记不得那人的模样了,只记得他见我哭得厉害,还不等我出言,便忙将责任揽了去。”
“他说他准备去边疆参军,未得胜回朝前不敢娶妻,怕误女子佳期。”
“我听信他的话,喜不自胜回了江家。”
江月楼哼笑:“后来那人去江家寻了我爹爹,推了这门亲事。我那时才知说什么参军全是借口,他就是一个连马都骑不上的文弱书生。”
“虽文弱,但那人倒也是个君子,从不曾对任何人说出我当年寻过他的事。”
“我不似你,我明明还有其他路可走的……”
往日她不敢说悔,可今日郁诗容的死好像一把利刃,突然就剖开了她一直以来遮住心、眼的虚无假象。让她再不能借一个空空占据王妃之位的人,遮掩卫益清从不曾将她放在心上过的事实。
“那人退了婚,江家还在为我寻未来夫婿。我百般推拒,却无济于事。”
“无奈下,我去寻了卫益清。”
江月楼苦笑:“那么多年同进同出的时光,我以为我二人两情相悦、情意相当。”
“可卫益清却告诉我,他从未想过要娶我。”
她语气哽咽,说完这句忍不住再度落泪。
“你瞧,他就是这样,他不会说不曾中意我,他只会说从未想过娶我。”
若当日卫益清说的是不曾中意过她,她或许……
也就选了其他路。
以江家和太后的恩宠,除了卫益清,她嫁予谁人都可过神仙一般的日子。
她悔不悔?
她是悔的。
“少年时以为站在爱人身旁,与他一起就可抵挡世间一切风刀霜剑,便是饮醋嚼蜡亦是甘甜。”
“所以我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从未想过娶她。
江月楼如今还记得,卫益清坐在御花园的假山上,玩世不恭道:“有什么为何?我娶你会让天下人生猜忌我之心,我无意令皇兄为难。”
“你的身份,江家的地位,都不适合。”
他若娶她,便会被先皇、和当今圣上猜忌。
她还记得自己听见这话,仰着头,笑得天真问卫益清:“若有一日,我嫁给你也不会让你被太子猜忌,你会娶我吗?”
“会吧。”
卫益清利落翻身,从假山上跳下站在她身旁:“许是会的。”
他那日漫不经心一答,便引她入了歧途。
先皇寿辰,四皇子逼宫,宫乱时她趁乱挡在卫益清面前,替他受了腹中一剑。病榻上,她伤重未愈,想到那人一句会娶她,就顺势让秋苓为她抓了副绝子药。
“我啊……”
“说是聪慧,也不聪慧。”
江月楼鼻中一酸:“众目睽睽下替他重伤,这份情他得承,皇家得承。”
“一碗绝子药下肚,江家也无回旋余地,我父兄只能认命。”
“没了子嗣,江家的一切不会凭白交给其他女子的孩儿,所以我有用,也无用。”
没了子嗣,她不足为惧,这点子容人雅量,当时的太子、如今的圣上总还是有的。
“我腹上有伤,那一碗绝子药下肚,当夜鲜红血液流淌了满床。”
“秋苓吓得晕死在地上,我却半点不曾惧怕。”
她不怕的呀,熬过这一夜,日后便朝阳,她怎生会怕?
想到白日卫益清那句误事的蠢材,江月楼哭着笑出了声。
“这天下的蠢材,不止你一个。”
这件事,除了为她抓药的秋苓,世上再无人知晓。
她伤重许久未愈,满朝的御医都瞧不出问题。许是有看出问题的,却又不敢置信。
说出来,也会被当做什么疯言疯语。
“伤重半年,他去江府探了我四次……”
江月楼哼笑:“那时我想着,我二人有幼年之情,我于他又有救命之恩,他既爱慕于我,又怀愧疚之意。”
“如何,这日子都不会差的。”
话音落,江月楼再度落泪:“我二人谈婚论嫁时,先皇有意赐婚,江家地位超然,便是我不能为皇族诞下子嗣,也不该沦至一个侧妃。”
“来日府中抬了妾室,将庶子记在我名下也无人会置喙。”
“是卫益清来寻我,问我可不可以屈居侧妃,他不愿让太子对他生了疑心、忌惮。”
“他兄弟二人……”
想到卫益清前段时日联络郑肃琮,江月楼啜泣:“他兄弟二人一母同胞,手足情深是真。”
“所以当年我哪怕心有怀疑,也点头应下。”
她自诩聪慧,在卫益清问她愿不愿放弃王妃之位时,就已察觉不对。
可她能如何?
路已至此,她一双脚磨得鲜血淋漓方走到眼下,难不成还能半路折返?
而如今呢?
如今他私下联络郑肃琮,又非当年兄弟情深的时候了?
江月楼苦笑:“可我还是应下了。”
“我不仅应下做一侧妃,还亲自去先皇和太子面前,自轻自贱一番,将王妃之位让出。”
“先皇赞我贤德,圣上却是不愿。”
“圣上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他说女子……”
话语一顿,江月楼眼前被水幕遮挡,看不清眼前。
狠狠眨去眼中泪,江月楼继续道:“圣上说色衰爱弛,女子无名无势,老来多凄惨。”
“中馈,是当年圣上私下寻了我兄长,让我兄长出面与卫益清商谈。”
“永安伯府,是江家寻的人选,你亦是被我拉进此局。”
“如今想想,他当年让我放弃王妃之位,怕是心中已有湘王妃人选。”
“只是这些年,我不敢细思,不敢深想。”
身上无力,江月楼侧过身,背靠在廊柱上,望着夜中飘忽烛火出神。
“只好在他生性风流博浪,那一个想要娶的人,怕也如当年你我一般,湮没在岁月中。”
将面上泪擦干,江月楼语气平缓:“你是个安分的,我知晓。”
“初嫁入王府,你不曾起心动念,是他……”

第128章 莫负
他那样一个人,不曾对她动心都让她交付自己一生,更何况他真的曾对郁诗容动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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