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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娇笼/嫁给反派世子后我一刀一个(任欢游)


云纤垂着眸,冷淡开口:“事实如何你心知肚明,与我多说无益,不妨将此事告知王爷,请王爷来定夺。”

“千万不要。”
郁妩流抱着云纤的腿哭求:“王爷对姑母没有真心的,你将这东西拿去给王爷,只会让王爷觉得世子妃多管闲事。”
“王爷可没有帮姑母讨公道的心思,说不得只将我打发出府便罢了。”
“世子妃没有必要为此讨王爷的嫌。”
云纤看着郁妩流,嗤笑出声。
无论王爷对王妃是什么心思,他都不会容许有郁妩流这等心怀不轨之人在府中。
打发出府?她想得倒轻巧。怕到时她除了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再无其他选择。
可郁妩流这话也不算全然无用,倒是让云纤知晓了她的心思。
云纤笑道:“我终于知晓你为何背叛王妃了。”
“在你心中,比起丢了性命,被赶出王府更令你恐惧。”
郁妩流一愣,这方发觉她宁愿死,也不愿丢了湘王府表小姐的身份。
“世子妃,求你不要将我赶出王府。”
郁妩流哭着道:“你在王府中也无帮手,留下我,我可帮你做许多事。”
“只要将我留在王府,无论什么事我都可以做。”
“你能做什么?”
云纤笑道:“你不见得能比银玉、促织更得用。”
说完,云纤站起身准备离去。
可就在脚步即将踏出房门时,她又道:“王妃七七之前,我不会赶你出府,这段时间你若能证明自己于我有用,说不得我可以留下你。”
“我会的。”
郁妩流站起身:“世子妃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白日我去锦韵堂,发现王妃朝服凤冠上的粉色东珠丢失。”
云纤头也未回,似不经意道:“锦韵堂的下人什么模样你也知晓,我不耐烦一一细查,这事儿便交予你。”
“我知晓了。”
郁妩流抹了泪,浅浅一笑:“世子妃放心,我定将此事查个清楚。”
侧妃病重,如今世子妃掌权,这期间她不能容许府中有任何事发生。王妃凤冠上的东珠丢失,此事说起来可大可小,但若张扬出去都是麻烦。
朝服乃宫中御赐,东珠丢了多是治家不严的体现。
这等纰漏,万不能出现在世子妃掌家期间。
“三日后我定将东珠奉上,除世子妃与我外,绝无他人会知晓今日事。”
云纤闻言冷哼一声:“你先找到再说。”
说完,云纤离去。
回到房中,卫铎正捧着一卷手札册子,静静查看,见云纤回来他道:“阿妩来秋水居,可是有什么事?”
云纤摇头:“没什么大事,倒是你手中这是什么?”
“你初嫁入王府时,做了些引我对傅家生疑的事,这些是我查到的一些东西。”
将手札递给云纤,云纤翻看一遍并未发觉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看不出问题,待我将傅家事说给你听后,你再与我说你查到的那些。”
坐在卫铎面前,云纤吩咐了银玉若无事不要打扰他二人,这方细细思索该从何处说起。
“便从上次那句傅家并非只有一个傅知禾说起吧。”
云纤看着卫铎,低声道:“我本唤清月。”
“你不是傅家人?”
“我是傅家人,但我……是也不是傅知禾。”
她这话令卫铎有一瞬困惑,云纤垂眸,遮挡眸中神色:“傅家男丁多无建树,前几代出了位傅家女入宫为后,傅家因此而发迹。”
“应是这位中宫皇后,让傅家吃到了女子高嫁的红利,傅家这几代便将念头都放在这上。”
“你与傅家打过交道,应该知晓傅家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之徒。”
说到这,云纤哼笑:“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在我及笄时,送去一个嘲意满满的金算盘。”
“算盘?”
卫铎不解:“什么算盘?”
云纤皱眉:“那手臂长的金算盘,不是你送来嘲讽傅家卖女满身市侩的?”
“不曾。”
卫铎垂眸:“纵然我对傅家千百般不满,但与你已是夫妻,便不会在这等小事上令你难堪。”
“既已同意与傅家的婚事,我如何会做这般小家子气的嘲弄?平白失了君子风度。”
卫铎说完,二人皆沉默不语。
这金算盘若不是他送来的,便只能是湘王妃,且这行径也像是湘王妃会做的事。
二人相视,又默契将此话抛开,再也不提。
“总之傅家看出女子高嫁的便利,便在后宅之中设立了一座巨大绣楼。他们将所有流着傅家血脉的女子皆送入这里。”
“培养我们学习琴棋书画,扫洒进退等事。”
“你们?”
卫铎凤眸微眯,听出一丝不寻常的地方。
“是我们。”
云纤看着卫铎,淡淡道:“傅知禾,就好似是一件作品,她并非一人之名,而是无数女子共同完成的一个作品。”
“朝凤当中,同辈中人只有一个可活着离开。”
“胜利者便可拥有傅知禾的身份,而我,就是朝凤那个最终活着走出的人。”
“那些个……”
卫铎嗓音喑哑:“那些个傅知禾,是从何处而来?”
云纤垂眸,思索良久,琢磨该如何与卫铎讲述自己身世。

虽云纤笃定卫铎已对自己生情,可她了解卫铎。
对方乃天之骄子,骄矜清高,哪怕有一颗尚算良善的心,却也是说出商贾工技乃贱流的人。
如卫铎这等贵胄,他是无法体会亦多难忍受脏污的。
傅家那满院子血脉混杂,罔顾人伦丧行败德的事,她可说却不能说尽。
尤其如老祖宗,麦秋……
卫铎这等人,虽知晓世间污浊,却不见得可忍受这等污浊。
看着一身光鲜洁净的少年,云纤垂了眸。
“傅家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此话为假。”
“傅家后院里,不仅有一座巍峨绣楼,还有一处西院,这院子临近街尾,很是隐僻。”
“院中尽是些出身平凡但姿容出众的女子,那些女子为傅绍山兄弟诞下许多孩儿。”
卫铎惊讶:“那你……”
“我母亲是傅二夫人。”
卫铎未表露喜悦或庆幸之色,但云纤猜想他心中大抵会舒坦不少。
她母亲是傅二夫人,在卫铎心中,她便与“傅知禾”无异。
“如我这样的傅家女,朝凤中有很多。”
“每两个月朝凤会有一场考校,胜出者便会被其余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继而被群起攻之。”
“我最终能走出朝凤成为傅知禾,并非我如何厉害,而是……”
云纤侧过头,躲避了卫铎目光。
“而是我一路有人相帮。”
平缓了情绪,云纤继续道:“傅家女八岁入朝凤,十岁开始考校。虽从无人说过让我们互相残害,可规矩是明明白白告知,最终只有一人可成为傅知禾。”
“我性情软弱,天资亦算愚钝,皆是因为其他人一路相护,才走至今天。”
云纤垂着眸,想起她与麦秋最后一夜,对方烤火时候与她说的话。
“在朝凤中,大多数人都比我聪明伶俐,她们要么棋艺出众,要么琴技悦耳堪比当世琴师,可这样优秀的人多锋芒毕露,早早折在朝凤里。”
卫铎叹息:“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云纤未答,继续道:“先前两年我们是同进同出的姐妹,十岁生辰过后,便要以死相抗,互置对方于死地,我承受不来。”
“我们当中有个出挑的,她行事果断局做得精妙,一场棋艺考校赢了三人……”
“性命。”
卫铎皱眉,欲张口却又无言。
“这当中就有我。”
云纤站起身,似有些烦躁:“可我那时年岁还小,我不想死。”
“我怕,我还未见过朝凤以外的世界。”
“我们读了许多书,可我不知黄杏、杜鹃,不知春山秋雨,我未见过,也不曾感受过。”
“我死死抱着三楼的廊柱不松手……”
“可赌输不认是不成的,贪生怕死也是不成的。”
“维夏……”
“她替我赴了这一场黄泉约。”
卫铎猛地抬头,见云纤眼眶微红,他眉心紧锁。
先前不知晓傅家事时,他以为不过是内宅倾轧,刁仆欺主父兄漠视等事,却万万想不到傅家还有这种内情。
“维夏死后,我被迫成长,被迫接受朝凤中生存规矩。我整日小心翼翼,却还是……”
“一年冬,大雪纷飞日,我被人哄骗去了院中,被人推入枯井。”
“是仲吕,顶着风雪前来寻我。”
“我很怕,深冬雪夜的枯井你可曾独自待过?”
“仲吕见我怕,毫不犹豫跳下来陪我,可我们不过是十几岁出头的丫头,如何能从那枯井中爬出?”
“大雪封山的日头,仲吕将身上衣物都给了我,她抱着我暖了我一整夜。”
“我哭泣、哀嚎,我求不远处,在绣楼里烤着火的姐姐妹妹们救救我们,可无一人……”
“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云纤走到卫铎面前,直视他的目光:“知晓白榆被杖毙,你可心痛?”
卫铎眼皮一跳,云纤道:“可仲吕是在我怀中一点点僵硬,一点点没了声息的。”
“你可知我是如何从那枯井中爬出来的?”
“一夜过去,仲吕的尸身冻得如冰坨一般僵硬,我是踩着她的尸身一点点爬出枯井的。”
“即便到最后,我也险些未能从朝凤中走出。”
“那里头……”
想起麦秋,云纤长长叹息:“那里头有个算无遗策的,她聪明却没得人性,那人从入朝凤起便算好了每一步。”
想起槐序槐月,云纤突觉一阵鼻酸。
“朝凤里有一对双生姐妹,二人长得十分相似,我们在一起生活许久的人见了,都不好分辨。”
“那双生子中的妹妹性情跳脱,她阿姐与她不同,是个沉稳乖顺的。”
“因为需要所有姑娘身高样貌相同,所以朝凤中定期会有嬷嬷来为我们抻骨。”
“那妹妹不耐忍受这种痛苦,便偷偷在鞋子里塞了东西佯装姐姐。”
“她阿姐温柔宽容,又一向疼爱妹妹,便顺势而为,替妹妹去了抻骨嬷嬷那里。”
寻了处柔软地儿,云纤坐下道:“谁承想那日出了事,姐姐受伤腰下瘫痪再不能动,而妹妹也就顺势成了姐姐,护了想护的人直到双双身亡……”
“而我先前说的算无遗策的姑娘,一步步将我们这些个有累赘、天资愚钝的都留在了最后。”
卫铎震惊,喃喃道:“那你又是如何胜出的?”

巳月那一声快走在耳边浮现,云纤眨了眨眸掩去水雾。
“我本已经败了,是几个比我还傻的姑娘以命换我生机。”
“世人所知的傅家女,皆是由十数人甚至更多共同铸就而成,所以他们说傅家女君子四艺样样精通,说傅家女规矩礼仪学得精妙。”
“可这些在外传颂的美名,皆是那些个天真姑娘家用血肉铸就。”
“你可知晓,傅家那贤德碑的涤贤池,里面白骨累累,几乎满溢。”
“说不得再过几年……”
想到巳月,云纤呼吸一窒。
她沉默良久,方道:“自嫁入王府后,我处处做些不合规矩、引人疑窦的事,其实是为了引你对傅家生疑。”
“离开傅家时,我曾答应过漫天冤魂,将百鸟还与林。”
云纤坐在卫铎身旁,红着眸子浅笑:“所以你如今,还想与我做夫妻吗?”
“傅家着实不堪,我亦……”
卫铎拉住云纤的手,笑得磊落:“你不曾因我伤重而未将我做夫婿看待,我又怎会因为傅家事便不认你这结发妻?”
“怪道你说世家大族暗昧事繁多,虽我也曾听过不少大家秘闻,但顶多是些权色财欲等纠葛,如傅家这般灭德立违,用心险恶的,着实不多。”
“你是想借王府之力,掀翻傅家那座名为朝凤的绣楼高墙?”
“并非借王府之力,是借夫婿之力。”
云纤抹去面上泪珠儿,满眼委屈,撒娇一般看着卫铎。
少年气盛,若她说卫铎是自己唯一依靠,这人多会将此事放在心中,力显男儿血性。
而若说她想借王府之力,卫铎多半会先将目光放在争取王府之权上。
而她已经……
不耐等了。
云纤面颊微红,卫铎不甚自在地将手边札册递给她。
“我当时曾让璟棠去查傅家,他倒是查出不少事情。”
听闻李玉蘅之名,云纤长睫微眨,又很快掩饰过去。
“傅家内宅的确查不出什么,可你父亲傅绍光,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云纤道:“我困于内宅,十岁后只见过父亲数面,对他并不熟络。”
卫铎点头:“我对傅家家主了解不多,但傅绍光年轻时做得一手锦绣文章,且才情出众又是个胸中有丘壑的。”
“以他能力,去朝中捞个一官半职并不算难。”
卫铎皱着眉:“且他当年做了许多感怀士不遇的牢骚酸诗,瞧那模样绝非自愿放弃仕途。”
“我当时想了许久,找出两个有可能阻拦他入朝为官的人选。”
云纤一愣:“你莫不是想说陈老夫人?”
“陈衡山乃当朝右相,又传此人很是孝顺,若有人可阻拦傅绍光入仕,怕是只有这等身份方可以。”
卫铎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
“只是我当时想不出缘由,因女子母族强盛对外嫁女亦是助益,所以我不能理解陈老夫人的做法。”
“可今日听你说了傅家内情,我想许是陈老夫人多与那些个一路护你而行的女子一样。”
“那一座绣楼,困了太多人,你想颠覆,想将百鸟还林,说不得也有其他傅家女跟你有相同想法。”
云纤怔愣一瞬,心中激荡。
若卫铎是湘王,颠覆傅家可有七八成把握,可卫铎是湘王世子,且还是正在孝期、病中、地位不稳的湘王世子。
只靠卫铎一人之力,此事困难重重,可若陈老夫人也对傅家,对朝凤厌恶至极呢?
她阻拦傅绍光入仕,是否可说明她对傅家充满敌意?
云纤双手微抖,脑中忽然浮现巳月、甜春尚带稚嫩的坚决面容。
银霜、柴霜一生未能走出那座宅子,至死方算解脱。
槐序从容赴死,痛饮牵机潇洒决绝。
半大年纪笑得满眼天真的花朝,那些个白发苍苍,日复一日困在绣楼里不得见光的教棋先生、琴艺先生……
还有被困在傅家后宅,生生将一身骄傲折损,鲜活灵动泯灭的傅二夫人。
那一抹水红帕子,那一曲曲婉转小调儿,皆被生生逼至褪了颜色。
她曾说麦秋未走出朝凤,原来自己也一直未曾走出去过。
她竟不知,在朝凤里的短短半年时间,于她脑海中鲜明得如昨日一般。
“若陈老夫人真如我一样,对那些流着相同血脉的傅家女有半点怜惜,她应当会出手的。”
“既她已遏制傅家男丁多年,不让他们在朝中有所建树,发展势力,想来她也曾对朝凤百般痛恨。”
“说不得她也如巳月柴霜等人一样,想将那笼罩在朝凤之上的黑色乌云,挥剑劈开,还那些个无缘得见天光的姑娘们,一个名字和逍遥自由身……”

“我知你心中焦急,可也不好急中出错。”
牵着云纤的手,卫铎道:“此事需从长计议,待陈老夫人来王府吊唁那日,我与你一起前去,探探此人心性。”
“我替朝凤中人谢谢你。”
云纤捏了捏卫铎手掌,心绪复杂。
少年掌心纤薄,最近一段时日实消瘦不少。本一个天之骄子如今眼下却隐见青黑,满面疲惫。
“你伤重未愈,又逢王妃过世,我不该在此时以傅家事令你心烦。”
卫铎摇头,语气温柔:“有事可烦也算幸事一桩,总好过我日日困在房中胡思乱想。”
“若真那般,我反觉度日如年,难熬万分。”
云纤闻言喃喃:“我知你是在安慰我。”
她拉着卫铎的手轻轻摇晃,小女儿的娇姿柔态展露无疑。虽然卫铎曾做过许久的京中纨绔,见过不少欢场女子,可如云纤这般往日坚韧却偶露脆弱的姿态,方令他心荡神驰。
少年反手握住云纤,忽而心动不已。
“并非安慰,只是我知你心中向往。”
“你在血亲姐妹帮助下逃出牢笼,如今恢复自由身自然希望可救那些个身陷囹圄的人,予她们生机。”
“是你心存善念,热血未凉。”
卫铎浅浅一笑:“我是你的夫,为你排忧解难理所应当。”
“且便不为你,男儿见世间不平事,力所能及下也应出手相助,如此方算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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