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顾平章脖子,轻轻亲吻他的唇:“顾平章。”
顾平章眸子一深,浑身绷紧,他收手,将人压在身下,仿佛雪原上的狼,牢牢禁锢自己的猎物。
两人唇齿交缠,水渍相闻。
陶姜抚摸他的脸,解开他的腰带,触碰她想触碰的。
朦胧的灯晕下,陶姜衣衫凌乱,满头墨发披散在枕间,雪白的脸晕出桃粉,薄唇沾满水渍,一双狐狸眼迷离娇媚,声音柔软,渗入骨髓。
顾平章浑身气息乱了。
他紧紧箍住眼前的人,箍得陶姜发疼。
她鬓角被汗打湿,额头上都是细汗,软软地喊疼。
顾平章将她揽进怀里,紧紧相贴。
陶姜迷迷糊糊中,感觉顾平章在亲自己的脸,没过一会儿,亲到了肩膀,然后是胳膊,手腕,指腹……锁骨,胸口,肚脐……一直到脚踝……甚至是脚。
意识到的时候,她迷蒙的脑子猛地一颤,倒吸一口气,羞耻得浑身发烫。
刚一挣扎,大腿那里疼得厉害。
她“嘶”了一声,抬头去看,脸色霎时涨红。
她一身雪白的皮肤,磕碰一下就青紫。
此时透过天光,浑身青紫可怕,尤其腿间……
顾平章蹙着眉,正抓住她的脚,冰冰凉凉的药膏抹上去。
“别动。”
陶姜咬牙,将脸埋进枕间,浑身发烫,如同烫熟的虾子,泛着红晕。
她难耐地哼了一声。
顾平章握了握她脚踝:“抱歉。”
他继续抹药,冰冰凉凉取代了红肿发烫。
陶姜咕哝:“也不怪你。”
她看见了顾平章身上的牙印,抓挠痕迹。她下手也不轻。
想起昨夜,她捂住脸。
一开始,她馋人家脸,馋人家身子,使劲浑身解数。
后面顾平章如同刚出笼的狼,任她怎么哭都不放过。
她没脸见人了。
“还难受?”顾平章将她捞起来,抱在腿上,亲密无间。
两人还没穿衣服。
陶姜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脸色羞红。
她奇怪:“什么时辰?你怎么还不去上朝?”
“今日休沐。”
顾平章抱着她不松手。
陶姜看了看天色,总觉得时间不早了:“下人怎么不来叫我起床?”
以前每日都要喊她起来吃饭的。
“昨晚叫水了。”顾平章道,“两次。”
陶姜眼睛睁大,脸色一下子涨红。
她想起来,昨晚在浴桶里……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扑进顾平章怀里,一动不动,装死。
等他们起床,时间又过去很久。
陶姜是被顾平章抱出去的。
她这人,人菜瘾大,还不服输。
现在连走路都疼。
下人眼观鼻鼻观心,松了口气。
终于和好了。
他们脚步轻快地送来各式吃食,看着他们家大人抱着夫人,非要一口一口喂。
夫人不愿意吧,他就蹙眉。
那张脸,蹙眉简直是要了命了。
陶姜:命都给他!
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乖乖接受投喂了。
下人们看着他俩黏在一起,一天就没分开过。
晚上的时候,顾平章涂完药,将浑身红成虾子的陶姜抱进怀里。
“顾平章?”
“嗯。我在。”
“你喜欢我?”
“喜欢。”
顾平章亲吻她的眼睛。
他低垂了眸子,吻她的时候,让她觉得很痴情。
“我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办?”
顾平章眼睫一颤,遮住疯狂的情绪,继续在唇上流连。
“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陶姜觉得他手臂箍得发疼,不由好笑。
她揽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亲那双漂亮的眼睛:“我喜欢你。”
喜欢他的脸,他的身子。毕竟,这个世界里,没有人比顾平章更完美。
顾平章眸子一深,猛地将她压倒。
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梨花颤颤巍巍被雨吹打了一夜,终于耐不住从枝头掉落。
天黑麻麻的,陶姜脑子里一团浆糊,困得难受。
她浑身被车碾过一般,疼得厉害。
有人在替她涂药。
脚踝被握在手里,腿间抹上冰冰凉凉的药膏。
陶姜循着熟悉的味道,抱紧那个怀抱,哼哼撒娇。
“没事了。不疼了。”顾平章轻轻吹了吹。
陶姜睁开眼,吓了一跳。
顾平章表情严肃,蹙眉看着她身上青紫,凑近吹了吹。
“你,你在做什么?”陶姜嗓子哑得厉害。
“抱歉,吵醒你了。”顾平章将她抱进怀里,拿过一杯温水,凑到她唇边。
陶姜乖乖喝了下去。
“吹一吹就不疼了。”
“啊?”
“你说的。”
陶姜脸上一片恍惚。
她依稀想起来,第一次去牢里见顾平章,他浑身伤。奄奄一息。
她上完药,习惯性拿出哄侄子那一套,在他伤口上吹了吹。
“那是哄小孩的。”陶姜道。
顾平章看了她一眼。
“你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呢。可怜巴巴的。”陶姜哈哈笑。
“没想到一眨眼十年都快过去了。”陶姜抚摸着青年的眉眼,怎么看都看不够。
顾平章看着她眼中迷恋,眸子里情绪深不见底。
他将陶姜放进被子里,亲了亲她的唇。
“你要去上朝?”陶姜瞧见他身上红色官袍。
“嗯。”顾平章戴上官帽,看了她一眼。
陶姜察觉他身上充满了不舍。
不想离开。
“等一下。”陶姜打了个哈欠,斜倚在褥子上,雪白的小脸,脖子上露出来的肌肤布满青紫。
她伸出柔软的手臂,手臂上也全是痕迹,甚至蔓延到手腕,到指尖。
顾平章回头。
“你过来。”陶姜笑眯眯招手。
门外传来小厮催促的提醒。
顾平章大步返回床边,低头看她:“怎么——”
陶姜伸出赤.裸的手臂,揽住他脖子,撬开唇齿,彼此纠缠。
顾平章呼吸一重。
门外催促愈急,呼吸愈沉。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
陶姜脸色涨红,因缺氧而抱紧顾平章,眼睛里弥漫着水雾,春雨梨花,美得近乎妖。
顾平章抱住她,浑身肌肉用力到发疼,心跳鼓动,他眼睛里漆黑一片。
“等我回来。”
他将她放进被子里,起身大步离开。
陶姜眼神迷离,摸着心跳,半天才缓过来。
“可恶。”又输了!
她以后一定要勤练吻技,赢过顾平章!
不知顾平章抹的什么药膏, 陶姜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浑身除了痕迹看着吓人, 倒是一点儿也不疼了。
腰和腿倒是还酸。
连着两日夜里偷偷下雨,外头天蓝云白。
陶姜推开窗户,下人正在清理满地梨花。
园子里土壤湿润, 花草一夜之间焕发新生, 借着春雨窜高了好几截, 陶姜都快不认识那株前两日还发枯的白玉兰。
只见满园绿色中, 白玉兰亭亭玉立, 开出莹白的花儿, 像是突然绽开的云朵。
每一朵花都白得纯粹、圣洁,温柔又平静。
“小娘子, 可要摘一瓶放屋子里?”
侍女见她盯着瞧了半天, 不由建议。
“不用。”陶姜摇着扇子,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风轻轻地拂过, 带着春的气息,泥土的味道, 草木的清香……
她深深吸了口气。
“小娘子,孟小娘子送了封请帖,邀娘子去参加赏花会。”
陶姜接过来, 就着仰躺的姿势, 举着请帖。
上头写着今日下午。
“何时送来的?”
“前日。”侍女低下头。
前天。陶姜心虚。
前天她被关了禁闭。昨天跟顾平章胡闹了一天。
今天才看到邀请。
忘记仔细问顾平章关于孟庭湘之事了。
她阖上请帖, 递给丫鬟:“收拾一下, 我去。”
明日吴国公府众人便要问斩, 顾平章今日去宫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她正好去外头瞧瞧。
以她接触的孟庭湘来看, 是个很聪明,很有主见的女子。
跟书中没有什么差别。
她特意穿了身竖领对襟衫,遮住脖子。
侍女红着脸,低声道:“小娘子,耳朵——”
陶姜小脸一红,立即起身:“好了。”
孟庭湘约在城外,那处园林在城东南处。
请帖里写明了,从东边新郑门出,不要走南熏门,南熏门外通往园林的道路尚在修整,马车无法通过。
顾剑抱着竹剑跟上她。
陶姜登上马车,顾剑扬鞭,马车动了起来。
“你怎么还跟着我?”陶姜磕着瓜子。
“主子让我寸步不离。”
“还有什么危险?”
“防患于未然。”
“好吧。”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庄子前,陶姜远远便瞧见了站在园子门口的孟庭湘。
她看见顾府马车,紧走两步。
陶姜出来,她明艳的脸上才露出笑容:“顾夫人。”
“孟小娘子。”陶姜颔首。
孟庭湘穿桃粉色上衫,百蝶戏花织金缎面裙,头上应景地插了一朵粉牡丹,端的是明艳高贵,大方美丽。
陶姜也应景地簪了花,她簪的是白玉兰。
但她那张脸不知是受到了怎样的滋润,如果说原本美得令百花失色,今日则美得失魂夺魄,连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心惊。
“顾夫人今日要艳压群芳了。”
“我来赏赏花,看看景,今日你们才是主角,别笑话我了。”
一行人进了园林,孟庭湘向她介绍园子里的景色。
这座园子确实修得漂亮,重楼雕刻,百花杂树,一步一景,陶姜看得津津有味。
正驻足欣赏框中海棠,一个小丫头莽莽撞撞,不小心将茶水打翻,湿了陶姜的裙子。
孟庭湘教训了小丫头一顿,忙让人带她去换衣裳。
陶姜出门至少带三套衣裳,为的便是这种意外。
当下也没说什么,让家里带来的丫头跟上。
她顾及身上的痕迹,让丫头将衣服放下,在外头等着。
顾剑非要寸步不离跟着,这下也跟小丫头一起等在外头。
陶姜的鼻子很灵敏。
她能闻见顾平章肌肤上淡得几乎闻不见的冷香,也能透过门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她拿起新衣物的时候,闻到屋子里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非常非常淡,常人根本闻不到。
她以为谁在这里受过伤,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蓦地,她突然觉得身后有什么。
非常奇怪的直觉,但她就是感觉到了。
刚回过头,脖子一疼,她眼前最后的景象,是太阳洒下门窗,屋子里一片春光灿烂。
陶姜醒来的时候,身处黑暗中,手脚被紧紧绑住,绳子嵌进肉里,血腥气涌满鼻腔,她疼得眼睛发红。
嘴也被塞住了,说不出话。
未知的恐惧令人害怕,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蛇,悬在头顶。
她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使劲转着眼睛,试图弄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身下是粗糙的砂砾,她脸颊贴在地上,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在一个山洞里。
应当还在城外,离孟庭湘的庄子不远。
她的眼睛被蒙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也没有人说话。
黑暗增加了恐惧,她呼吸不上来,额头满是冷汗。
她喉咙里发出嘶吼,因恐惧而颤抖。
压抑,害怕。
眼泪不停流下。
她像一只案板上的鱼,苟延残喘,不知道猎人的刀什么时候落下。
大脑混乱中,她仿佛看见了遥远的场景。
“救救我。”稚嫩的声音奄奄一息。
黑暗的柜子里,躺着一个小女孩。
她穿着粉色公主裙,头发不复整洁,乱糟糟的,躺着一动不动。
眼睛无力地翕合着,死亡爬上她的身体,凝视着她。
“救救我。”小女孩无力地呐喊。
然后,她听见柜子上的锁掉在地上的声音。
轰地一声,柜门打开,世界明亮灿烂。
陶姜猛地回过神来。
对黑暗的恐惧渐渐散去。
那个向她泼茶水的丫头是故意的,换衣服的房间也是刻意安排。
是孟庭湘吗?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这中间可以做的手脚太多。
在黑暗中等死的感觉很糟糕。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伤害。
如果有人要一刀一刀割她的肉,她也只能任人宰割。
害怕令她浑身发抖。
寒冷顺着冰冷的地面渗入肌肤,渗进骨髓。
她缩在地上,冷得打颤。
她醒来这么久,弄出了细碎的动静,却没有人出声。
她身上的血腥气太重,已经闻不到那个带着血腥气的人了。
陶姜有种直觉,那个人还在盯着她。
这让她脚底涌上寒意。
不知道顾剑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不见了。
洞壁上水滴一滴一滴砸在石头上。
陶姜数着,数到了五千多下的时候,她已经冷得麻木,手指僵硬,快失去知觉。
一道脚步声,缓缓向她走来。
她没猜错,一直有人看着她。
她脸色煞白,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
她被人抱了起来。
她害怕地打了个哆嗦。
这次,除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她终于闻到了屋子里那股血腥。
这个人一定杀过很多人,陶姜想。
他的血腥气不是衣服上沾染的。
而是从骨子里,从肌肤里透出来的。
就像顾平章身上那股带着冷意的清香。
这人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陶姜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什么地方去,带去做什么。
既然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杀她,那说明她还有点用处。
她身上的好处,一是钱财,二是顾平章。
如果为钱,没道理不让她说话。
是冲顾平章来的。
她抿唇,心沉了下去。
山洞很深,抱着她的人每一步都很稳,仿佛丈量过脚步。
陶姜感觉到了一股近乎严苛的精准。
她有种直觉,这个人,是个很厉害的杀手。
突然,他停了下来。
陶姜感觉他身上肌肉紧绷,硌得骨头疼。
空气极静,水滴落在山石上,“滴答——”
突然,“仓啷——”一声!
长剑相交,寒气四溢,刀光剑影。
陶姜还没反应过来,又是极快的“当当当”刀剑相撞的声音。
她第一次感觉到杀手的心跳。
他在紧张。
对手很强。
是谁?顾剑吗?
顾剑不会不出声。
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人质。脖子上随时会架上一把刀,威胁顾平章。
蓦地,漫天的寒意刺破空气,拂动碎发,光是剑气,便刺得人皮肤发疼,仿佛在流血。
“当啷——”杀手的剑脱了手。
电光火石之间,陶姜被人猛地挡在身前。
那柄刺来的剑丝毫没有改变方向。
陶姜只觉得寒气四溢,被杀意锁定,与死亡对峙。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会死吗?她眼前闪过顾平章的脸。
她听见长剑刺破血肉,鲜血喷涌的声音。
血腥气弥漫,令人窒息。
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她满脸温热,血,好多血。
腥臭发烫,冰冷的身体烫得发抖。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又因为嘴被封住,只能发出难听的嘶吼。
她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
她死死贴在他身上,喉咙里尖叫不断。
“没事了。”顾平章带着焦急的声音贴在耳边。
他手忙脚乱抓着她的手,那双手颤了一下,仿佛对着伤口无措。
手脚得到自由,陶姜扑上去,紧紧抱住他脖颈不放。
她的眼睛看不见,嘴张不开,世界一片黑暗,脸上全是一个死人的血。
她能想象到,血从他的脖颈喷出,洒在她脸上。
他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顾平章,顾平章?是你吗?”嘴巴得到自由,她立即贴上去。
“是我。我来救你。”顾平章紧紧抱着她,脸贴着她的脸,仿佛看不见那些血,“抱歉,是我不好。”
他眼里闪过后悔。
方才不该急着杀他,让血溅在陶姜脸上。
相似小说推荐
-
继承亡夫遗产后(予乔) [古装迷情] 《继承亡夫遗产后》全集 作者:予乔【完结+番外】晋江VIP2020-12-12完结总书评数:1128 当前被收藏...
-
非常规恋爱脑(竹中萌) [穿越重生] 《非常规恋爱脑[快穿]》全集 作者:竹中萌【完结】晋江VIP2024-3-8完结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65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