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夸一句墨行歌眼光好啊。
就这样一位传奇人物此刻站在越相深的背后,不是为凌天宗站台,只是为越清桉撑腰,更显得越清桉是多么贵为珍宝的人物了。
而且听庐阳刀客说,玉泉剑尊打算站在越清桉这边,让他继承宗主之位。
他很了解自己的老友玉泉剑尊是个怎样的人,剑心通明,从不插手别的宗门的事情。
他想不通玉泉剑尊到底为何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玉泉剑尊不管上面乌烟瘴气的事情,他割下眼前烤全羊上最肥嫩的羊腿部分,将其送到柳若烟面前。
柳若烟左右拿鸡腿右手拿糕点,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一边吃一边喊谢谢师父,倒是看起来很忙。
“是啊,越宗主怎么看起来被虐待了一样?他怎么不说话呀?”有人发现了端倪,急忙问出来。
越清桉不慌不忙站起身来,来到越相深身边,蹲下。
“宗主最近喉咙不太好,说不出话来。”
越相深肩膀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越相深慢慢点了个头。
“今天开这个宴席,主要的目的是向九州宣布,凌天宗即将换任,宗主他身体不是很好,以后需要多休息。我作为少宗主,将于宗门大比结束之后正式继位凌天宗宗主之位。”
越清桉一边说着,一边淡然看着越相深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浑浊,覆盖了一层黄色雾气,瞳孔在剧烈震颤,像是要大声呼喊——不是的!越清桉想要杀死我!
他勾起嘴角,伸手握住了那宛若鸡爪的枯手,声音温柔,眼里冰冷,“父亲,我会让你安享晚年的。”
大众唏嘘, “看来越宗主是真的病得很严重了。”
修士们七嘴八舌讨论着换届之后的事情,也有细心人问宗主这是生的什么病。
越清桉回:“宗主前不久想要突破至大乘——”
他这么一说,大家恍然大悟, “先前春山派的掌门不也是在渡劫的时候死的嘛!哎呀, 修仙之路险恶无比, 哪怕是贵为凌天宗宗主, 也难以逃脱呢。”
大家已经帮他找好了理由, 越清桉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悠然站起身来, 垂眸, 双手认真整理了一下宗袍的褶皱,而后与墨行歌对视一眼, 微微颔首, 坐回至高之位。
目光无意落到胡吃海塞的小姑娘身上, 他心间轻松一笑。
前几日总是围绕着他, 对他的一切都极其关注的人此刻却颇有些没心没肺了, 完全没有在意他讲了些什么吧。
不过,下一秒他就怔住了。
柳若烟瞧见了他的目光, 放下自己手中的鸡腿,用油乎乎的手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好不容易将嘴里的东西吞入腹中, 她扬起灿烂的笑容。
笑吟吟的眼睛此刻眯成了月牙状,让她明艳张扬的脸蛋显得乖巧许多。
即便无言,他也能看得懂她眼睛里面的话语。
她此刻是真心真意为他而高兴。
一缕金色的阳光刺破了蔓延在心中许久的阴沉乌云
被那目光温暖抚慰着, 他眼里笑意如小石子落入静谧的池塘, 像水波一样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大众没有了疑问, 安安心心坐下来,天南海北聊着。
就在墨行歌要将越相深推入帷幕时, 大殿外面冲进来了十二位凌天宗长老。
“宗主!”有几位长老面色着急,看到越相深如今凄惨的模样,想要直接冲上去救宗主于水火。
但是被首席长老给拦住了。
他面色沉沉,忌惮地看向墨行歌和越清桉,不动声色瞥了眼越相深,突然微微一笑,“少宗主,你这继任并不符合从古流传至今的门规,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为好。”
越清桉藏在袖子中的手指慢慢摩挲了几下,他徐徐掀起黑沉的眸,薄仞的唇轻启:“不知长老你说的门规,是何门门规?”
“自然是凌天宗的门规。”首席沉声,负手而立,“少宗主若想继位,总不至于直接掠过我们几位老家伙吧……自十二长老堂创立以来,十二长老就接下了守护凌天宗的责任——”
“停。”越清桉压手,声波快速散播出去,强盛的威压蔓延。
大殿外的雨铃被震得不停晃动,发出叮铃咣啷的清脆响声。
场上的元婴修士那一瞬心惊肉跳,血管一缩,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众人心中一惊,越清桉不是才元婴吗?怎么感觉不止元婴修为呢……
这就是神凤血脉带来的至强战力吗?
越清桉不欲再听,他从位置上站起来,目光紧紧盯着首席长老,面上没什么表情,嘴唇微动,道:“长老,这两天夜里睡得还安心吗?”
首席长老眼皮一跳,想到自己满门幕僚一夜之间死于非命,牙都咬碎了,用密音回:“少宗主,你到底将她带去了哪里!她是我们凌天宗的过去,也是我们凌天宗的未来,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越清桉沉着脸,许久没有说话。
等对方密音再次传过来的时候,他嫌恶地敛起了眼。
“少宗主,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大局?何为大局?
他不懂,也不明白。
他只知道,自己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无论是越星流还是柳若烟。
长长吁了口气,他猛地抬眼,眼中闪过刀锋似的冷光,“今日,除了要宣布继任事宜外,我还要——”
后面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来,后山祭坛突然传来了一束极其明亮的光芒。
由上而下,数十丈宽,从天上直通到幽野山林,好似一条通天之路。
在巨大光束的周围,有无数的灵鸟聚集飞翔。
驭兽门的赤游凤也不听主人的话了,扑棱着翅膀飞向那光。
落日之下,山风凌冽,鸟鸣悠扬。
所有的修士面露疯狂,看向天上漏下来的光——这是什么上届和修仙界打通了一条缝隙吗?
人人皆想修仙,可百万年来,又有多少人真的飞升成功呢?
没有一个人真的见过所谓的飞升成功的神仙。
突见如此神迹,大家马上如翻涌的沙丁鱼一样,御剑飞行至凌天宗后山查看情况。
柳若烟手里的鸡腿都吓掉了,“这是什么鬼啊?”
天破了?
她左思右想,“同人文里面也没这样的剧情啊。系统,后山那东西是什么?”
系统咳了两声,【说出来,宿主你可能会不信。但是,这是宿主你当初说的那难以实现的第三条路。】
柳若烟:!!!
“神凤神女啊?”她回头瞧了一眼面色淡定的越清桉,踌躇一下,“我当时说第三条路纯属口嗨,神凤神女那个淡泊寡淡的性子,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形式作风,怎么可能会真的指定越清桉当——”
后面的话她吞回去了,按照这本同人文的尿性,剧情基本就是她做什么事儿都倒霉,她说什么话都要反着来。
她还是不乱说,省得等下打脸。
“她怎么突然下凡了……”柳若烟轻声嘀咕。
【是越星流将神凤神女给召唤下凡。】
“越星流清醒了?”柳若烟挑眉,中午的时候她去看越星流,那个时候她还痴傻状态呢。
【宿主唱安眠曲的那晚她醒了,她让越清桉唱安眠曲,越清桉没有唱,她就认出了那不是她的爹爹。】
柳若烟蹙眉,确实哎,后来也没有听越星流再喊越清桉爹了。
那她为什么一直没有与越清桉相认呢。
在古老的祭坛上,破烂的番旗飘扬。
光芒万丈的光柱之中,越星流跪在地上,仰着绝美的脸颊,喘着冷气,放出自己身体里的血。
她看起来虚弱无比,可是眼神坚毅,嘴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咒语。
北柠跟在她身后,被隔绝在光柱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师哥将他的娘亲交给他保护,结果他不仅没法保护,还眼睁睁看着对方放血。
完犊子了,等下怎么给师哥交代啊!
瞧着越来越多的人过来,他心中自恼,恨不得把刚刚一时心软答应陪越星流来后山的自己给一掌打死。
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师哥,他垮起苦瓜脸,默默转过头,不自觉站直。
越清桉来到了他的跟前,淡淡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心惊肉跳。
北柠尬笑道:“师哥,你别光看我,你看那光柱!”
越清桉已经将光柱里的一切都收入眼底,余光之中,无数修士围成一个圈,也在看那光柱。
“越夫人。”越清桉低声喊。
北柠在他旁边提醒,“这个光柱旁人进不去,只有她才能进去。”
他的手在墙壁一样的光柱上滑过,而后看到师哥径直跨进光柱内,目瞪口呆。
不是,凭什么师哥能进他不能进哇!
柳若烟从师父的剑上跳下来,拍拍北柠肩膀,“原来你在这里啊,咦,你师哥进去了?”
她也抬手去拍那光柱,发现光柱虽然透明,却不能让身体穿透过去,她迷茫瞪大眼睛。
北柠架起手,失衡的心理逐渐消失,他调侃:“哎,你居然也进不去”
下一秒,柳若烟也一个踉跄跨了进去。
北柠:……
凭什么他们俩人能进!他不能进!
柳若烟站正后,看到越星流跪在她的血中,越清桉立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做法。
这大概是这个世界自己衍生出来的细节,柳若烟不太懂越星流念的是什么咒术,但是她明白,神凤神女为她降下了神光。
“阿娘,阿娘……求求你帮一帮我吧……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帮我了……”越星流无声念着,泪珠从眼角滑落。
“爹爹死了,哥哥也死了,我被欺负了好多年,我的孩子也被人欺负,没有人来帮我,阿娘,我求求你来帮帮我……”
神凤神女若是想来帮自己的女儿,十几万年的时间,都可以来。
可是她没有,神仙无情。
越清桉抿唇,不顾洁癖,蹲在她的血中,静静看着越星流漂亮的眼睛,淡声:“越夫人,求人不如求己。”
越星流脸色苍白,摇头,将他推开来,继续祈祷念咒。
“这不是都降下神光了吗?神凤神女怎么还不出来?”柳若烟看着头顶的金光,有些睁不开眼。
【对于神仙来讲,想要以真身下凡也很困难的,再等一等。】系统回。
忽而,一声尖锐的凤鸣响彻云霄。
天边降下大片的鲜红流火,擦过无数的流云,肆意燃烧,照亮了凌天宗脚下的碧绿江水。
在光柱之中,一只火红的凤凰盘旋而下,而它的背上,站着一位风姿卓越、身着飘逸轻纱的女子。
她生得明艳又大气,宽阔的眉眼中间点缀着一颗红色的小痣。
那痣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并没有刚好长在眉心正中央,而是偏向左眼一些,将本应慈悲的气质衬得邪气。
她本人倒也压得住那红痣,一身懒散气质,面上是懒洋洋的笑容。
瞧见了越星流,她眼睛亮起来,“哇,你居然还活着?”
柳若烟:哇,您这出场台词可真别致。见到自己的女儿你问现在还活着?
“我以为我睡了一觉你们都应该转世轮回好几百遍了……”神凤神女笑着从凤凰上跳下来。
她伸手轻轻擦去越星流的眼泪,漫不经心挑眉看了一眼越清桉和柳若烟,而后温声问:“喊娘亲做什么啊?我把这唤我的法子教给你爹,没想到居然是你来喊我。”
“阿娘,帮帮我……帮我杀了他们!”越星流指着外面的十二长老,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恨意。
虽然,十几万年来害她的不止这些人,可是,目前活着的只有这些了。
正是这一代一代相传的长老堂掌控住了她的生死,欺辱过她一次又一次。
这光柱可以隔绝声音,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似乎飞下来了一只凤凰,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哎呀,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不太好吧。”神凤神女本还是笑着,可当她的手接触到越星流的脑袋,感触到里面千万年间黑暗的、痛苦的记忆后,瞬间变了脸。
她手猛地一挥,光柱瞬间落下。
电掣风驰间,十二根尖锐的凤凰翎羽从她手中飞速射出去。
一根一根,直直命中十二位长老的眉心。
十二位长老,或是化神期或是炼虚期,没有一个人来得及躲避,硬生生被刺穿了头颅。
山里的寒风一吹,他们脑门上的翎羽幽幽燃烧起来。
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消失在十二团火焰中,所有的一切都无影无踪。
场上静悄悄的,看热闹的修士默默往后退了两里,有些还开启了防护盾。
众人泪眼婆娑,这个神仙脾性也太暴躁了吧……一言不合就杀人哇!
神凤神女收了手,温柔揉了揉越星流的脑袋,“我走的时候,越灵玉说会照顾好你们的,他那个浑蛋自己死得那么早……该死的,有机会我去地府打他一顿。”
“阿娘,这不是爹爹的错。”越星流眷恋地将脑袋放在神凤神女温暖的手中。
“你用血召之术,就只是让我来帮你杀人吗?”神凤神女问。
柳若烟偷偷问系统血召之术是什么。
【就是血液相近或者心灵相通的人之间可以用的召唤术法,需要用血为引,当然也要建立在她召唤的人想要见她的情况下,这个术法才能实施成功。】
她似懂非懂点点头。
越星流摇头,眼角流着晶莹的泪珠,“还有两件事情,我想让阿娘帮帮我。”
“何事?你最好说快些,我没有多少时间停留凡间。”神凤神女道。
“第一件事情,请您指定他为凌天宗的宗主。”越星流指着越清桉道。
越清桉微微愣住,长久望着越星流悲伤的眼睛。
“第二件事情,请阿娘去给爹爹上柱香。”
这下,轮到神凤神女愣住了。
飞过几座高大山峰, 踩在茵茵野草上,柳若烟跟着她们一起来到越家墓园。
暮色渐沉,直到夕阳坠入山下, 金色的云霞才慢慢消散。
在这一处寂静而渗人的墓地里, 柳若烟不自觉地双手环顾上自己的手臂, 吸了吸鼻子。
温度冷下来得太快了, 她隔着衣服揉搓自己的皮肤, 走过无数的墓碑, 仰头往顶峰看去。
在最高峰, 有一座合葬之墓,墓前立着青灰色的石碑。
上面写了一些修仙界的古文, 柳若烟认不太全, 但大概猜到这里面躺的就是越灵玉和神凤神女的凡人身躯。
柳若烟敛起眸, 掩盖住桃花目中的惆怅, 她轻轻叹口气。
到底还是越灵玉太痴情, 明明知道神凤神女与他不过是渡情劫的情分,神女已经回到了神界, 他还要守着对方的凡身尸体,最后死也要与尸体葬在一处。
他知道的,神凤神女淡薄寡情, 心从来没有给过他。
所以,即便知道如何召唤神凤神女,他也从来没有召唤过一次。
他愿意放手, 让她去追求她所想追求的一切。
他甘愿自己一个人在苦海中沉沦, 最后死前, 望着空荡荡的天空,眼角划过冰凉的泪水。
柳若烟不知如何评价这段感情, 这两人一个潇洒不羁无情无性,一个用情丝将自己从头至尾裹住,最终的受害的人是他们的后代。
她侧过头去看了一眼越清桉,发现他正在脱外面的宽大袍子。
下一秒,她陷入了温暖的衣服中,看着对方拉着衣服的长手,她怔住——他怎么知道她冷啊?
神凤神女上下打量了一眼清清冷冷的越清桉,她从越星流的记忆中瞥见过这个少年,年少沉稳,气度非凡,而且看起来很想保护越星流,还算不错,不枉费她刚刚当着众人的面指定他当凌天宗宗主这一举动。
而且,按照凡间的说法,他身上还流着她的血,虽然她将血缘这事儿看得极轻,可莫名的,她觉得越清桉很合眼缘。
越星流见娘亲在看越清桉,轻声道:“阿娘,你还记得爹爹吗?他和爹爹长得有几分相似。”
“呃……”神凤神女尴尬一笑,急忙辩解几句:“记得,当然记得。”
柳若烟悄咪咪撇嘴,记得个头啊,您老在仙界潇洒肆意这么多年,能记得当年下凡为渡情劫利用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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