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流抿唇,抬起修长的右手,指尖落在她的耳朵上,大拇指则轻轻擦拭着她的左眼眼皮。
缓慢地,一寸寸擦拭过去,手指上因为练剑生出来的茧子蹭过她滑嫩的皮肤。
虽然不用力,没有任何的痛感,但是柳若烟心中猛地咯噔一声,手里的糕点霎时落到了地上。
他他他!他怎么会看到?
他还误会是她喝醉了……对!就是她喝醉了!
下一秒,她虚弱无力地扶着自己的额头,“师兄,我确实喝多了酒,现在还有些头疼,我先躺回去再睡会儿。”
她晃晃悠悠走到床边,摔到被窝里,紧闭双眼,装作困顿不已的模样。
萧楚流帮她盖好被子,轻声道:“那师妹早些睡,我守着你。”
静静看着柳若烟,他眼中柔情蔓延,余光中却有一样白色的东西吸引他的视线。
细细望去,他看到一件衣摆绣满了金色莲花的白色外袍乱糟糟藏在床边一角。
这件衣服怎么会在这里?
他心绪又开始乱了。
第二日,越清桉醒来,发现自己院子里的枯树上挂了一件衣服。
有人在他睡眠时,于他的地盘来去无影。
他收起衣服,眸色深了几许。
宴会结束后,九州修士并没有着急离开这里。
接下来是十年一次的宗门大比,今年刚好轮到天下第一大宗凌天宗作为主客场。
等宗门大比结束后,就是凌天宗新宗主的继任典礼。
众人颇有兴趣留了下来,不仅仅想看看如今修仙界的小辈哪家比较厉害,更想亲眼目睹神凤神女亲自选择的新宗主越清桉继位。
宗门大比的赛前准备如火如荼展开。
北柠终于卸下了身上无数麻烦事儿,安心被墨行歌拎着耳朵去特训了。
他泪眼婆娑大喊:“老墨!老墨你轻点儿!这是人耳朵,不是你昨晚宴会上吃的下酒菜猪耳朵啊!”
“你瞧瞧你,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瞎混点什么,报了金丹组的比赛,你才金丹中期,你能打得过金丹后期的谁?”墨行歌恨铁不成钢,就差指着他鼻子说他不争气了。
“昨天玉泉剑尊告诉我,他大徒弟比你大一岁,已经金丹后期了,关键人家还是个杂灵根!你个纯种火灵根你好意思吗?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
北柠揉着自己的耳朵,笑嘻嘻道:“人嘛,往前看多累啊,我肯定能打得过金丹初期的弟子啊,你叫我像萧师兄看齐?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凶残,在无主秘境里持一柄玉剑,在兽潮中恍入无人之境。”
“我的亲传弟子可就你一个,你要是敢输得太难看,回去我让你进火谷再练四十九天。”墨行歌似乎也听说了萧楚流的威名,知道自家的这个真的不是人家的对手,叹气摇摇头。
有这样一个没什么志气的弟子,御火门怎么可能重现当年辉煌呢。
墨行歌虽然表面上没有说过再重振御火门,可是心底总是有这个念想。
北柠嘟囔了一句:“师哥不也是你的徒弟嘛,他这次也报名了比赛,师父要是嫌弃我丢人,去看元婴组的比赛嘛。”
墨行歌:“他也比赛?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他对这种比赛有兴趣……
“他赢了,关你屁事儿!你赶紧练,御火第八重声波火球你到底耗了几个月了,居然还练不出来,你知道小桉只是随便练练就熟练应用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别念了,我现在就练!”
北柠和墨行歌来到练武场上。
北柠发现了两个熟人也在这里,他瞅了一眼师父,见师父注意力没在他这边,立马屁颠屁颠跑过去。
“你俩也来特训?”
柳若烟在这里已经练了有一个时辰,她浑身都是黏糊糊的汗,喘着粗气点头,“我报名了筑基组的比赛,可是现在才筑基初期,甚至还不太会御剑飞行,到时候赛场上连逃跑都没法。师兄说教教我御剑飞行。”
“练得怎么样?”北柠笑着问。
“还可以!”柳若烟当着他的面飞了一小圈,只是最后落地的时候不太稳,跌落下来。
萧楚流一抬长臂,将她稳稳捞在怀中。
北柠夸了几句真不错,赢得了柳若烟的笑容后,他才神秘兮兮对萧楚流道:“萧师兄,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帮忙。”
萧楚流见他挺会说话,轻声“嗯”了一声,问:“你尽管说。”
“就是啊,我家老墨怕我比赛比输了太丢脸,我想了一下,如今修仙界的金丹弟子能让我‘太’丢脸的,你是独一份了。万一咱俩遇上,你可要手下留情,咱都是老交情了,帮帮忙!”北柠眨巴下眼睛。
萧楚流点头,温和而笑,“没问题。”
“靠谱!”北柠转过头又夸了几句柳师妹天赋真好,成功在萧楚流脸上看见灿烂的笑容。
“我师妹一向领悟力不错的,杂灵根从来不是废灵根!”萧楚流骄傲夸了起来。
夸得柳若烟不好意思了,她反复问:“真的吗?我领悟力真的不错啊?”
北柠微笑,陪着萧楚流一起点头。
师哥啊,对不住了,你的感情自己去抓吧,我是没办法帮你去抢了,毕竟……萧师兄即将有恩于我啊。
算了,最后再帮师哥一把。
北柠道:“我师哥报名了元婴组比赛,你们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
柳若烟诧异,越清桉报名了宗门大比的比赛?
前一世他可没有参加啊,原著中第二世他也没有参加。
怎么在这里,他突然参加了……
不过,按照他的灵力深厚程度,拿个魁首应当没问题。
宗门大比是按照修为等级划分小组进行比赛,一共有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四组,除了这些正式的比赛外,还有一个趣味赛,可以越级挑战。
理论上来说,这个趣味赛“趣味”的点就是一方虐爆另外一方,一般都是上级虐下级,偶尔会有几个不一般的选手逆袭。
任谁也不会不长脑子去越级挑战越清桉的,越清桉的实力又在同级中处于第一名的绝对位置——
“北柠,我想问一下越级挑战怎么报名啊?我想杀了,哦,不,我想挑战你师哥。”
萧楚流无所畏惧笑着,手轻轻摩挲着玉剑,眼中是一股坚韧不服输的劲儿。
柳若烟瞬间石化在原地, 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不敢置信看向萧楚流。
不是啊,他突然发什么疯?
【大师兄有危机感了, 怎么算发疯呢。】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促狭调调。
它播报着救赎进度线, 【萧楚流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与宿主情感关联更加深刻了, 救赎进度线前进5%, 目前40%。】
柳若烟本来还想劝一劝师兄别上去找虐, 但是听了系统的这话, 她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人麻了,为什么萧楚流的救赎进度这么奇奇怪怪, 总是和她连在一块儿……
总归, 对她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儿。
她欲言又止看着大师兄微微扬起的下巴, 小声提醒:“师兄, 越级挑战你小心一点!”
萧楚流温柔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意气风发道:“别担忧,七级妖兽我都打过, 元婴期修士……想来也差不了太多。”
他向来不畏惧挑战艰险,越是有挑战性的事情他越有动力——更何况这事儿和师妹有关。他恨不得趣味赛今天就召开。
柳若烟眨眼,乖乖点头。
不过, 她觉得大师兄赢的概率不大。龙傲天的气运再好,宗门嫡子越清桉也不是吃素的。
都是修仙界的天之骄子,都是主角, 不同修为境界, 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为了鼓舞萧楚流, 她还是弯着眼睛笑道:“那我在观众席上给你加油!”
两人相视而笑。
旁边电灯泡北柠挠头,总感觉自己给师哥帮了倒忙。
“柳师妹你不帮我师哥喊加油吗?”北柠悄咪咪问。
柳若烟歪着脑袋, 天真无邪道:“你师哥不是有你嘛,我师兄有我呀!”
萧楚流用剑柄抵着北柠的胸膛,眯着眼,语气淡淡,挑眉问:“北柠,你什么意思?”
北柠立马憨笑摆手,“我、我也给萧师兄喊加油!加油!”他一边说一边快速跑远,跑到墨行歌身边去特训了。
午后,骄阳似火,漫山绿涛翻涌。
院子中,柳若烟躺在阴凉角落里的躺椅中,脸上盖着霜断诀,正在迷迷糊糊睡午觉。
她刚刚是自己一个人吃的午饭,因为萧楚流得师父的命令,去山下灵药铺中购买一些两心叶。
劳累了一上午,她睡得正香呢,一个低沉的男音猝不及防刺进她的耳膜,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嗯……这里没人……文心,你身上好香啊……”
“别这样……嗯……才一见面,你就要干这事儿,不能等晚上?”
柳若烟一脸黑线爬起来,她知道一墙之隔的外面是一个视线死角,平日里没有人会去那个墙角。
现在是有人准备在那里白日宣淫?
她大声咳咳两声,故意弄出大的声响。
墙外的两人听到了,估计是被吓到,那个被唤作文心的女生恼怒地打了一下对面的男修,“快走啦!”
男修嘟嘟囔囔,“烦死了,我去你家提亲那么多次,要不是你身上有那什劳子的婚约,我俩早就能名正言顺在一起了。”
“你烦我不烦?天晓得我爹爹有什么病,非不愿意退婚,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何对萧家那么执迷不悟!我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他居然想让我嫁给一个家中亲人全部惨死的穷小子,我才应该烦好吧!”齐文心翻了个白眼。
“萧楚流萧楚流,最近全天下都在传他的名字,什么九州第一金丹,我呸!一个破落户,除了一身修为外,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要家世没家世,要资源没资源,也就玉泉剑尊看他可怜收留他。文心,你可以一定要劝住你爹,不能把你推进火坑啊!”男修面上是一片担忧。
院中狂风渐起,风卷起枯叶,划过柳若烟紧蹙的眉眼。
她紧紧咬着牙,脸绷着。
两人的话语像是干柴,直接点燃了她心中的怒火。
【宿主,外面的这两人,女修是萧楚流的未婚妻,中原三大修仙世家之一的齐家家主唯一的女娃娃。男修则是春山派大长老的孙子,现在春山派大长老掌权,他风头可不小呢。】
本想直接赶走这两人,可是现在,柳若烟现在改变主意了。
她一个飞身,站上墙头,于骄阳下睥睨着这苟且的两人,眼中满是不屑。
“我当能说出九州第一金丹我呸这样的话的人起码也得金丹级别吧……没想到,也就筑基。你说我师兄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这样的辣鸡连和我师兄同台比试的资格都没有,还想在这里当跳梁小丑,您可省省吧!”
外面的两人没想到墙里面居然有人,那男修被柳若烟说得脸色涨成猪肝色,齐文心也沉着脸。
“你是萧楚流的师妹?”她横眉冷眼。
齐文心长得很漂亮,身上有一种嚣张跋扈的美感,然而那男修长得并不出色,甚至在修仙界遍地俊男美女中,他属于丑的那一列。
柳若烟嗤笑一声,“是,我还没骂你呢。你说你找了一个这样式人丑心也丑的男人,别人顶多可怜你眼睛瞎了。可你要捧他踩萧楚流,那可真的是良心坏透了啊。师兄是全家惨死,是穷,那是他的错吗?你凭什么将所有的错处判到我师兄头上!”
齐文心被怼得语噎,“我自然会和萧楚流解除婚约的!不过,你凭什么骂我俩,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眼中划过狠厉之色,示意男修动手,要狠狠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男修也蠢蠢欲动,他从小到大都过得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人敢违背他,更何况当着他的面骂他人丑心丑,是个辣鸡。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手中青铜剑一挥,十字剑气向着柳若烟扑来,六合八荒的气息蔓延。
柳若烟脚下踩着灵动的步伐,在狭窄的墙头上飞快躲闪,身轻如燕跳到了地上,念起了最近刚领悟到的第三重霜断诀。
她眼神坚毅,任由长发随风吹起,手起剑出,快若闪电。
几十个回合下来,她竟然也能抵挡住两位筑基期修士的联手攻击。
不过,她的体力与灵力正在飞速消散。
毕竟才刚刚进入筑基,根基还不稳固,怎么比得上对面筑基多年的两人。
当十字剑气狠狠打到抵在她胸膛前的流云剑时,她胸中剧痛,气波震荡,踉跄着后退,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
不拘小节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她默默看了眼自己的位置。
现在逃跑跑进越清桉的院子,越清桉应该会救她吧?
齐文心看见她想逃,直接打开了随身带着的法器,将柳若烟固定在原地。
“萧楚流的师妹……那也就是玉泉剑尊的弟子喽,也不过如此!”她慢悠悠走到柳若烟面前,冷笑着勾起一边的嘴唇。
“你说我眼睛瞎,我不觉得,我还是能看出来你长着闭月羞花的模样的。你说说,要是我在你脸上划上一刀……”她正比划着,就看到柳若烟落下了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她微微愣住,这怎么还没威胁两句,小姑娘就哭了?
下一秒,闻到了风中淡淡的清香。
不似海棠花那般浓郁,是一种衣服上的熏香味道。
身上的法器不知道为什么,刹那间融化成了铁水,将她的法衣烫出了一大片的焦黑之色。
一个白影闪过,捞走了柳若烟,无形的大火湮灭空气,向她蔓延。
男修与她,震惊看着白衣男子的清冷绝杀目光。
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而对方又出了杀招,她俩连身份都来不及报,屁滚尿流滚远了。
柳若烟缩了缩鼻子,将自己用在大师兄身上的招数如出一辙用在宗门嫡子身上,她捂着胸口,泪眼汪汪:“越清桉,我好痛。”
越清桉转过身来,掏出一块帕子,垂下头,细致地将她唇角的血迹擦干净。
他眸光淡淡,视线落在她捂着胸口的手,轻声:“这里,我不能帮你擦药。”
柳若烟:……
她缩了缩肩膀,脸颊一寸寸红了起来。
这种荒诞至极的话,是怎么从如此正派的越清桉嘴里说出来的啊?
越清桉察觉到她的别扭,抬眸,眸光清亮,神色认真:“要杀了他们两人吗?”
到、到也不必。
大师兄的剧情,让大师兄自己去走吧。
柳若烟摇摇头,眨巴下眼,目光不可避免落到了他薄仞的唇上。
他唇形很好看,上唇虽然薄,但是唇线分明,衬得唇沟禁忌而诱惑。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就浮现出了昨晚月下他吻她的画面。
她装作毫无异色,慢慢将视线移开来,委屈巴巴揉着胸膛,“那人的剑术好厉害,打得人身上好痛。”
“春山派弟子李罗,修习的是六合八荒术,那术法比普通术法霸道。”
“这个我知道!春山派还有一门秘术,是六合八荒纵横之术,这个现在只有李燃衣在修习是不是,好像说这世间只有她有这个天赋。”柳若烟洋洋得意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越清桉点头。
他进了柳若烟的院子,帮柳若烟祛除了她体内混乱的剑气。
当柳若烟感到身上没有什么不舒服感觉,开心睁开眼睛时,发现越清桉正静静看着她。
用那种说不上来的眼神,好像深情,又好像虚无,安静凝视着她。
本来想将亲吻那件事情糊弄过去,她却脑子抽了,问了一句:“昨晚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越清桉看了她许久,没有讲话。
室内幽静,外面大殿传来了恢弘的钟响。
柳若烟回过神来,摸着鼻子,尴尬笑笑,“昨天我俩都喝醉了,你肯定和我一样记不得了。你以后少喝点酒,不然还和这次一样,记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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