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不问参商)


如今他身负重伤,难以走动,恰好有用得上这小子的地方。
“……是。”陈云起的身体似乎因为畏惧而轻轻颤抖着,他垂下头,让人看不清神情如何。
许久,陈云起踏上杏花里的青石路,身体沐浴在阳光下,心中却一片冰冷。
梁叟令陈云起回杏花里药铺,取几味草药供他疗伤。
那些药草虽无甚灵气,总也聊胜于无。
陈云起在药铺门前遇到了牵着毛驴正要离开的玉琢。
“我要走了。”玉琢看着眼前木讷少年,轻声道。
不思归将要开启,她不能错过师父好不容易为她争来的机会。
陈云起低低地嗯了一声。
看着他神情沉郁,玉琢眼睫颤动,又道:“陈云起,你没做错什么,别自责。”
他没有做错什么。
只是他是个凡人,所以什么也做不了。
陈云起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突兀问道:“修士也有要害吗?”
玉琢被他问得一怔,还是回道:“自然是有的,不过因为修行功法不同,身上命门也就不同。”
“不过,”她指了指陈云起眉心和丹田,“这两处,是修士身上最重要的地方。”
“谢谢。”陈云起的目光随着她的手移动,最后道。
说完这句,两人便都沉默下来,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玉琢骑上毛驴,对他扬起一个笑:“我走了。”
陈云起点头。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陈云起,好好活着。”
别做傻事。
玉琢猜到了陈云起有报仇的心思,但她不知道,陈云起已经遇到了那个害死吴青阳的凶手。
陈云起看着毛驴上回头的少女,挤出了一个有些别扭的笑。他实在很少笑。
无论如何,谢谢她。
至少在她眼里,他们这些凡人的命不是微尘。
回到家中,姬瑶仍旧坐在檐下竹椅上,未曾有苏醒的迹象。
陈云起走入房内,看着那只快装满钱的扑满,良久,将之高高举起。随着一声脆响,铜钱顿时落了一地。
当年为了给陈稚治病,陈云起卖掉了父母留下的三亩良田,一直到临死前,陈稚还惦念着这件事。
等她的病好了,赎回那三亩田,再买头牛,她和阿兄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
陈云起记得这件事,所以在陈稚离开后,他小心翼翼地攒起每一枚钱,想将那三亩田买回。
如今只差一点,便够了。
陈云起蹲身将铜钱装起,出门时看着姬瑶,将竹椅抱起,放在厅堂中。
至少这样,她不至受风雨侵扰。
陈云起带着所有钱去了杏花里唯一一家酒肆。
他买了三只烧鸡和一坛好酒,去了药铺,走进药铺时,双眼通红的吴郎中正翻着医书,犹自不肯放弃。
柜台上堆着两三百枚铜钱,见陈云起看过来,吴郎中哑声道:“里正送来的,大家凑了钱,说好歹给他买副棺材。”
杏花里中乡民,都只是寻常凡人,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陈云起将烧鸡和酒放在了桌上。
吴郎中忽地笑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他向来是一文钱不肯多花的。
陈云起没说话,沉默地打开一只烧鸡,狼吞虎咽地咀嚼了起来。
在乡野间,烧鸡算得上最难得的美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吴青阳平时最馋的也是这样一只烧鸡。
只是如今陈云起为他买来,他却已经什么也吃不下了。
“六婶的烧鸡果然是一绝。”吴郎中见状也不客气,抓起另一只烧鸡,吃得满手流油,还不忘揭开酒封,抱着酒坛痛饮一口。
陈云起不喝酒,这坛酒自然是为吴郎中准备的。
直到将一只烧鸡吃得干干净净,陈云起才看向吴郎中,开口道:“吴叔,我走了。”
吴郎中已经喝得半醉,他抱着酒坛,应了一声,没留意陈云起从药柜中取出了什么。
钩吻草是世间至毒,寻常难见,这几株还是吴郎中之前进山时无意发现的,对吴青阳再三叮嘱别乱碰,吴青阳顺口将这事告诉过陈云起。
就算有许多神通,修士也是人,钩吻对他们应该也有些效用。
陈云起将剩下的铜钱尽数放在了柜台上,这些钱,应该足够买两口棺木了——如果他还能留下尸首来。
最后,他站在矮榻旁,看着吴青阳心口那道凹陷的掌印,和他记忆中老者的手再次比对。
没有错。
陈云起腰间别着那把砍柴刀,抬步走出药铺,神情是异乎寻常的冷静。
陈云起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到头来,他救不了自己的妹妹,也救不了吴青阳。
但现在,他至少还有一件事能做。
陈云起当然怕死,这世上有几人能做到不畏惧死亡?
好在他已经没有牵挂了。
他没有父母,没有妹妹,现在,连唯一的朋友也将没有了。
小小的杏花里为什么突然涌入了这么多了不得的大人物,在这些大人物面前,他们什么也不是。
可陈云起不明白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活下去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依照市井流传的故事,这种时候该有个游侠出现,惩恶扬善。
但故事终归只是故事,除了吴郎中和陈云起,没人会在意吴青阳的生死。
陈云起想,没错,他的确是只是个卑贱低微,不值一提的庶民,但匹夫尚有一怒。
陈云起还有一把刀,一把原本用来砍柴的刀。
日头偏斜,午后的阳光越发刺目,空荡的陈家小院内,少女睫羽颤动,终于睁开了双目。
沉睡时发生的种种自眼前闪过,姬瑶张开手,那枝碧玉桃花落入了她掌心。
她眼中现出一点兴味。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花。
也是因为这枝碧玉桃花,姬瑶才会提早醒来。
微垂下眸,桃花消失在掌心,她看向了院外。

第十四章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脸上还残存着几分醉意的吴郎中急得满头大汗。喝完那坛酒,他醉得不轻,睡了一个多时辰才悠悠转醒。
等发现柜台上多出的铜钱后,他心中立刻升起不详预感,陈云起这臭小子要干什么?!
素日最是抠门的人,怎么突然这样大方了?
吴郎中来不及多想,一路狂奔到了陈家小院。
门被突然打开,吴郎中身形向前扑了一扑,踉跄几步才站稳。
“云起?!”
他没有找到陈云起,只看见了厅堂竹椅上的姬瑶。
“是你……”吴郎中认出了姬瑶,喃喃道,“你还没死?”
怎么会,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他承认自己医术不精,但不会连那么明显的伤势都诊错。
不过现下他无暇探究此事,如今更重要的是陈云起的下落。
“云起呢?你可知道云起去哪里了?”吴郎中也只能向唯一在陈家小院中的姬瑶发问。
姬瑶望向远处山林,淡淡说了句:“去送死了。”
吴郎中怔愣在原地。
姬瑶未曾再说话,她没想到,自己沉睡两日,杏花里中却是生了不小变故。
即便她如今仙骨俱碎,此间发生种种在她眼中仍是无所遁形。
所以她也能看到,陈云起快死了。
他将姬瑶带回家中,让她得以避开日光,不至神魂寂灭,所以姬瑶还他一命,用两枚杏果修复他被人暗伤的丹田。
因果本已两清,但现在,陈云起还不能死。
姬瑶要做陈稚,陈云起便最好活着,因为他是陈稚的兄长,是姬瑶维系陈稚这个身份最好的选择。
所以陈云起最好活着。
姬瑶缓缓从竹椅上站起身,她的动作很慢,僵硬得像是一具被人操控的木偶。
吴郎中看着这一幕,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她……
被放置在一旁的油纸伞飞上前来,浮在姬瑶身旁,吴郎中惊惧地退了一步。
姬瑶没有理会他,向前踏出了一步。
下一瞬,她的身形便出现在日光之下,同一时间,油纸伞蓦地撑开,浮在半空,为她遮蔽住上方日光。
玄黑披风下,姬瑶脸上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也不见任何情绪,她再次抬步,身影已经消失在院中。
吴郎中愣愣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许久,咬牙追了上去。
杏花里外,山林深处。
老者盯着陈云起,阴冷目光让人有不寒而栗之感:“你回来得太晚。”
陈云起低着头,姿态难掩畏怯,他低声回道:“我对山路不熟……”
这句话当然是假的,他在这山里砍了快十年的柴,对这片山林的了解,绝不亚于杏花里中经年的猎户。
不过这件事,梁叟当然不会知道。
他冷冷地扫了陈云起一眼,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随后抬手一抓,陈云起手中盛满汤药的木碗便落入老叟手中。
若是陈云起在汤药中下毒,那他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以化神修士的感知,汤药中若有异常,如何瞒得过梁叟。
一旁,陈云起缓缓抬起头,盯着眼前瘦弱阴沉的老者,那双眼中压抑着汹涌波涛,似乎随时要将人吞没。
他只有一次机会,陈云起的手握住了别在腰间的砍柴刀。
就算梁叟深受重伤,难以起身,也不是一个凡人轻易能斩杀的,陈云起早就从玉琢口中了解了五境修士的可怕。
他清楚,自己将要做的事,或许和蚍蜉撼树,螳臂当车没有分别,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凡人或许是蝼蚁,但蝼蚁,也有出刀的权利。
陈云起的手握紧了刀。
山风刮过林间,古树参天蔽日的枝叶中投下微末日光,周遭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就是这一刻,陈云起拔出了刀,少年的身体高高跃了起来,刀锋落下的方向正是闭目修行的老者。
那是他出过最快的一刀,如白虹贯日,刀锋携雷霆之势,落在了修士最为重要的黄庭之处。
鲜血自伤口涌出,梁叟猛地睁开眼,对上陈云起满是仇恨的双目。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凡人,竟有胆子向自己挥刀。
这一刀出得太快,加之他本就在调息镇压水精,猝不及防间竟让陈云起得了手。
干瘦如树皮的脸因为愤怒更显阴戾,梁叟含怒拂袖,落在山石上的陈云起便倒飞而出,身体撞上地面碎石,接连滚了几圈才止住去势。
手中砍柴刀滑落,在方才梁叟随手一击下折断为几截,陈云起余光看见似乎并无大碍的梁叟,心中升起一股绝望。
心血翻涌,他感受到五脏六腑都传来剧痛,口中因此呕出大量鲜血,连爬起身的力气也不剩。
他没有机会了。
陈云起的刀成功伤了梁叟,但也仅此而已。
一把砍柴刀,又怎么可能真的杀得死五境修士?陈云起清楚这一点,所以他选择在刀刃上涂上剧毒。
可惜这也不能将梁叟如何,只带给了他些麻烦。
钩吻的毒性,即便是修士,也不能完全免疫,何况梁叟体内本就有残毒未清,此时钩吻入体,又激起了余毒震荡。
梁叟飞快封住自己周身几大穴窍,阻止毒素蔓延,低头看着腰间伤口,心中怒火越发高涨。
他竟然为一个凡人所伤?!
梁叟看向陈云起的眼神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碎尸万段。
他伸手再一抓,原本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少年落在他手中。
梁叟掐住陈云起脖颈,看似枯瘦老朽的手轻易将他举起,陈云起像是一尾离了水的鱼,在窒息中徒劳地挣扎着。
“既然侥幸化解了老夫在你丹田留下的灵力,便该感谢天道庇佑,是谁给你的胆子,还敢向老夫出刀报仇?!”梁叟以为,陈云起是在为自己报仇。
他不记得自己在争夺杏果之时曾随手重伤一个凡人,也不会相信,有人会为了这个凡人,不惜自己的性命,向他挥刀。
陈云起也是此时才知,原来他丹田险些被毁,也是眼前老者所为。
他看着梁叟,被血脏污的脸上,那双眼黑得发沉,却不见多少畏惧。
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梁叟鹰爪一般的五指缓缓收紧,他眼中闪着阴戾残忍的光:“看在你方才帮老夫取药,今日,我便留你一个全尸。”
如果不是现下境况不佳,他不会让这凡人轻易死去,定要让他尝尽世间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要杀他?”
少女空灵缥缈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梁叟瞳孔一缩,目光循声望去,只见树荫尽头,少女站在树下,一把纸伞浮在上方,隔绝了日光。
梁叟并未因眼前只是个羸弱少女便放下心来,他心中惊疑不定,她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甚至没有感知到任何她出现的迹象,难道她的修为,比自己还高?
这怎么可能?!
姬瑶向前踏了一步,于是转瞬,她已经到了梁叟盘坐的那块嶙峋山石前,玄黑披风扬起一角,她神情漠然如初。
梁叟心生不妙,擒住陈云起脖颈的手一松,将他向前一扔,随后纵身而起,尽全力向少女拍出一掌。
纸伞飞旋着,伞下,姬瑶抬眼,恍如深渊。

第十五章
就在这一瞬,周围时间好像就此静止,梁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都停滞在半空中,连脸上神情也为之凝固。他望向姬瑶,眼中是难以形容的惊惧之色。
怎么可能?
他可是已经步入化神境的修士,即便是六境修士,也不可能将他压制得像如今这般,连反抗之力都无。
难道她有七境甚至八境的修为?!
纵观整个上虞,修为能达七境以上的都寥寥无几,均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无一能与眼前少女对应。
他当然不会知道,姬瑶并非什么七境甚至八境,她曾经的修为,更在人间九境不朽之上——她曾是仙人境。
姬瑶指尖微动,梁叟隔空飞出,重重撞在了树上。滚落在地,他狼狈地咳出一口血,正想起身遁逃,却有无形威压笼罩全身,像是有一座山当空压下,让他五脏六腑翻腾不止。
为对抗这股压力,他额上青筋暴起,却还是无法挪动一分一毫。
死里逃生的陈云起看着这一幕,不由有瞬间怔然。在他面前仿佛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的梁叟,原来也会像挣扎求生的蝼蚁。
他知道姬瑶不是常人,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强。
“你到底是谁?!”梁叟看向姬瑶,几乎目眦欲裂。
在这小小乡里之中,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人物?!
姬瑶没有回答,她出现在梁叟面前,玄色披风下,那张脸上看不见丝毫情绪。
眼见她靠近,梁叟一颗心不由狂跳起来,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会是眼前少女的对手。
“冒犯阁下是我之过,我愿将全副身家献上,还请阁下饶我一命。”他向姬瑶挤出一个近乎谄媚的笑,再无方才在陈云起面前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姿态。
像梁叟这样的人,最清楚什么时候该低头。
可惜姬瑶对他的全副身家并不感兴趣。
指尖再动,梁叟的身体再度被震飞,在空中伸展开的古树枝桠刺穿了他的心口,他不由发出一声哀嚎,像是垂死的鬣狗。
“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杀我?!”梁叟脸上满是怨恨,他修行近数百年,用尽手段才有了如今修为,如今却都成了泡影。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你有此等修为,为何要欺我这低境修士?!”
对凡人动手时,他未曾想过自己是在恃强凌弱,如今在姬瑶面前,却是有底气问她为何要杀自己。
陈云起本以为姬瑶不会说什么,但她抬头,对上老者满是怨恨不甘的目光,淡淡道:“我如今,是陈稚。”
陈稚是谁?梁叟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叫陈云起。”姬瑶缓缓又道,“陈云起,是陈稚的哥哥。”
“你要杀他,我便杀你。”
话音落下,梁叟心脏轰然炸裂开来,鲜血四溅,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仍旧残留在脸上。
他到死也不明白,陈云起不过是个凡人,为何会有个这样修为的妹妹。
是啊,陈云起的妹妹原本已经死了,只是她本不该死的,所以才会有姬瑶代替她的身份。
一切好像早在冥冥之中就已注定。
重伤濒死的姬瑶跌落人间,为求生机,不思归中先天道韵受她引动,流入了她坠下的不思归。
但天道要抹除她这个错误,于是姬瑶的面貌退化为幼时,敛去生息,未被她吸收的先天道韵最后落入了杏花里已有灵性的老杏树内。
而捡回了姬瑶的陈云起,与她有过接触的吴青阳,吴郎中都因此为机缘青睐。随国公子宋复月催生老杏树结果引发数名四境五境修士相争,以除去夺取大夏龙雀的阻碍,吴青阳因此性命衰微。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