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当家：茶农赚个小郎君(非一)

话音刚落，牙婆子看着沈慕瑶眸底等待的神色，这才察觉，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对沈慕瑶透露这么多了，但是，她都还没答应要不要救她呢！
想着，心底顿时多了几分警惕，眼前这个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得小心应付才是。
“只要你能救我一命，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沈慕瑶看着牙婆子，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你好像也没眼瞎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现在都自身难保吗？”
她说出这话，倒是也不怕牙婆子会因此觉得沈慕瑶救不了她，从而不会告诉她有关沈曦的下落。
因而，想着宋楼之前在马车上说的那句话——你都不知道县衙给你开了几次后门了，她觉得，这句话就是自己的依仗。
最重要的是，她也想从牙婆子的口中套出有关庄氏与秦氏之间的事情，万一她是知情的呢？
而牙婆子闻言，果然，眸底闪过了一抹疑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果然是不知情的。实不相瞒，庄氏死了，我这才被抓了进来。”
“庄氏？”
一时间，牙婆子还没想起了她说的到底是谁。
“庄芸。”
“她？你婶子？不，应该说是你之前的婶子。她怎么死了？”
沈慕瑶便把昨晚说的事情大概地说了遍，随后道：“你看，我现在也涉嫌杀人，才被抓到了这里来。所以你想让我救你，只能说你报错了希望。”
牙婆子闻言，却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并问道：“只有你自己被抓来了？”
“是的，因为我的嫌疑最大。”
秦氏等人以为沈慕瑶被抓，是因为她嫌疑最大，而他们一家人没被抓，则是因为他们是无辜的，但是，牙婆子可不是秦氏那等没见识的人。
相反的，她甚至觉得，县衙这么做，可能是想着放长线钓大鱼。
因而，她当下便劝道：“人又不是你杀的，你肯定还会出去的。”
闻言，沈慕瑶有些意外道：“你信我？”
牙婆子闻言，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算是你杀了人，也不会定你死罪的。”
“眼下没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所以现在，可能我得一直被关在这里了。”
“你对我说这些，就不怕我不告诉你沈曦的下落？”
“那如果我对你说，我能救你，你的命我能做主，你就会信了？”
牙婆子看着她，突然笑着道：“你要是我的徒弟，我肯定会好好栽培你，你肯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不，我不想被别人唾骂，而且我更不想日日睡不着觉。”
沈慕瑶直言道。
“你是不是认为，我做了许多的恶事，所以眼下所遭受的，都是我的报应？”
她是要给自己洗白吗？
沈慕瑶当下便道：“我说了，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你的罪过，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但是只要你想救我，我就能活。”
牙婆子说着，死死地抓着沈慕瑶的手腕。
看着她脏兮兮的手，沈慕瑶并未挣脱，只是道：“你觉得我能怎么做？”
如果在最初的时候，沈慕瑶就直接答应会帮她给县衙的人说情的话，牙婆子还信不过她，但是眼下，沈慕瑶交根交底，虽然看似她自己的处境也比较艰难，但是莫名的，牙婆子却觉得她就是能够救自己！
因而，她当下便直言道：“我之前拐卖人口，都是别人自己卖给我的，严格算起来，我没犯错，至于山匪的事情，我也没参与，说到底，我也只是受害人，你只要说明这一点，那就能救我！”
沈慕瑶看着牙婆子放着亮光的眸子，当下并未拒绝，只是问道：“你先把我弟弟的下落告诉我，否则，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紧接着，沈慕瑶才知道了当年事情的始末。
当年沈曦去后山找沈慕瑶，的确遇到了豺狼，但是在被豺狼咬死之前，却被山匪给救下了。
至于救下他的原因，因为沈曦是个哑巴，而且还年幼，山匪自是把想沈曦给培养成自己的人。
可是没想到，半路上，沈曦却丢了。
山匪找了一圈没找到之后，也就放弃他了，只认为他是自己跑走了，说不定已经被野兽给吃了。
但是，当年沈曦的胳膊上却留下了被狼咬伤的印痕。
这也是牙婆子无意中从山匪那里知道的。
后来牙婆子无意中在县城看到过一个人的胳膊上有被狼咬伤的痕迹，只是当时那人是坐在马车上的，胳膊露在了外面，而当时，她也只看了一眼。
“只是看了一眼，你怎么知道那就是被狼咬伤的的痕迹？再者，又怎么能确定那就是小曦？”
“被狼咬伤，可不是被狗咬伤，是连皮带肉都被扯下来一块，这种疤痕自然是很好认的，再者，我也说了，就是给你提供个线索。”
沈慕瑶才不信她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线索全部说了出来，毕竟，这可是她用来交换自己性命的筹码。
想着，她当下便道：“你罪孽深重，就算是死罪可免，也是活罪难逃的，你可能会被流放到荒地去做苦役，路途遥远且艰苦，就你现在这种情况，有没有命能到达那种地方都未可知，你确定，你还想活着？”
“活，为什么不活着？常人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人就这一辈子，我自然想活着。”

第146章 ：前后矛盾
“如果我有机会见到县令大人，会把你的话转述给他的。但是，到时候，你必须把剩下的线索全部告诉我。”
见她已经猜测出了，牙婆子当下也不再隐瞒，只是道：“你说到做到，我一个老婆子自然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随后，牙婆子便起身，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没过多久之后，已经有狱卒前来送食物，却没给沈慕瑶一份，只给了牙婆子。
沈慕瑶见状，也没伸手去要，毕竟，宋楼应该不至于要饿死她。
果然，在狱卒离开之后，宋楼果然前来，说是县令要提审沈慕瑶，便将其给带走了。
说是提审，但是宋楼并没有带沈慕瑶去公堂，而是去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房间床榻、桌椅齐全，像是间小卧室。
而他们前去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一桌子的美食。
沈慕瑶正好有些饿了，在问宋楼是否给自己准备的，见其应声之后，便顿时坐了下去，大口吃了起来。
宋楼见状，立刻道：“慢点吃，比噎着。”
沈慕瑶夹菜的间隙，还不忘翻他一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把我饿这么久！”
宋楼闻言，顿时提高了声音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你现在可是杀人嫌疑犯……”
沈慕瑶立刻抬手，制止了他的话，随后道：“宋大哥，现在也没外人在，你就不用再说这些官腔话了，如果人真是我杀的，我不会不承认，但是你看我的脸，这一脸纯良的样子，会像是杀人的样子吗？我已经把线索告诉你了，去找庄氏手中握住的有关秦氏的把柄，这就是按键的突破口。”
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面上多了分黯然道：“方才我试探了那牙婆子，她好像对此事也不知情。不过，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暗中帮忙监视秦氏他们，我就不信他们不会露出马脚。你们要是不放心把我送回去，要不然，你们也暗中派人监视着我，或者直接给我服毒药，用以控制着我……”
“闭嘴！”
宋楼瞪了她一眼：“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知道派人监视你了，那还能暗中吗？再者说了，这可是县衙，我们可是有公职在身的人，行事那自是最为光明磊落了，会做出你说的那些阴暗手段之事吗？”
沈慕瑶闻言，总觉得今日的宋楼似是有些不对劲，当下便不动声色地四下看了看，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尽头，只是，距离她不远处，有一道屏风，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屏风上绣的郁郁青山，色彩比较重，像是一幅幅油彩画，因而整个屏风都像是一面小型的墙壁，从沈慕瑶的视线望去，根本看不到屏风后的任何东西。
而此时，宋楼已经问道：“你与那牙婆子之间说了什么？”
宋楼既然安排她们见面，那么对于她们之间的话，即便她不说，他也不会不知道，再者，沈慕瑶也想知道，宋楼此举的用意，便把她们的话都说了出来。
“宋大哥，你想让我做什么事情，你也该提前告诉我的，但是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不知道该问牙婆子什么，所以也不知道我与她的话对于你有没有什么价值。”
沈慕瑶突然道。
宋楼闻言，眸底快速地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后道：“胡说什么呢？我能让你做什么事情？而且，我这是在帮你，你看不出来吗？”
“帮我什么？”
沈慕瑶一脸疑惑的表情。
“那牙婆子可是知道你弟弟的线索，现在你不就知道线索了吗？”
“竟然是这样啊。”沈慕瑶恍然，却又道：“那不如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呗，你直接让牙婆子把剩下的线索也告诉我吧，否则，这大海茫茫的，我怎么去寻找我弟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我徇私放了牙婆子？”
沈慕瑶闻言，登时声音比他还高道：“你既然知道你不能徇私，那你还说什么是在帮我？我又没那么权利去答应牙婆子的一切事情，所以她会把我弟弟的准确线索告诉我吗？你还觉得你此举是在帮我吗？”
面对她的质问，宋楼顿时怔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一句话，然而，此时，蓦地，一声布谷鸟的叫声突然响了起来。
听着那声音，沈慕瑶神色微顿，他们这个地方，布谷鸟只有在春天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怎么会出现这声音？
而就在这时，宋楼也已经放下了筷子道：“与你这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的人说不通，你赶紧吃，吃好了赶紧走。”
“去哪？”
宋楼却给了她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还能去哪？”
随后便不再理会她了。
沈慕瑶见状，只是向那屏风的方向望了眼，随后还是道：“我知道你们事务繁忙，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费神了，实在是我的过错。”
“但是，庄氏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我所为，想来你们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秦氏说，庄氏是被我用石头砸死的，而且现场你们也发现了那件‘凶器’，那你们可以对比下，那是不是砸死庄氏的‘凶器’，如果是的话，庄氏比我高半个脑袋，也比我壮实，就算是我从背后偷袭，又怎么可能直接砸碎人的最坚硬的脑壳部位？”
“而且你们在现场有发现打斗的痕迹吗？反正我前去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只看到已经死去的庄氏被塞到了柴火垛里。你们可以仔细搜寻一下现场，看看有没有被遗漏的蛛丝马迹，若是没有的话，那就证明，庄氏可能是被一击致命的，这么说来，杀死庄氏的，不是很有力气的成年男人，至少也是有身手的。”
“还有，那秦氏只是个乡村妇人，却一口咬定是我杀了庄氏，这件事情的确有些奇怪，你们可以对她反复询问，就算是她早就想好了说词，但是你们多问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问的多了，总能发现她前后矛盾的地方。”

第147章 ：像你这种人
不知不觉中，或许连宋楼自己都未察觉，他已经被沈慕瑶的推理给陷入了进去。
眼下见她不说了，还下意识地说道：“你接着说。”
然而，此时，再度响起了一声布谷鸟的叫声。
这声音顿时让宋楼回过神来，立刻拍桌子道：“你这个嫌疑犯，是在教我们破案吗？用得着你教？还是说，你只是在误导我们？”
面对他的质问，沈慕瑶的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有条不紊地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并且擦了擦嘴巴道：“大人英明，一定会还我青白的对吧。”
宋楼腿一软，下意识地向沈慕瑶望去，几乎以为她已经发现了什么，然而见她表情平静，没看出丝毫端倪之后，虽然心底狐疑，还是带着她向外走去了，并且交代道：“回去之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清楚。”
“可是我不清楚啊。”
“那就把你嘴巴闭紧了，什么都不要说。”
“……”沈慕瑶有些无奈得看了眼宋楼：“你们要是想从牙婆子嘴里再问出什么，可以先和我通个底，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你最好把你这个心思给我收起来！否则连我都保不住你！”
宋楼压低了声音告诫了一句。
沈慕瑶听了，却只是暗暗撇了撇嘴，说的好像他现在就能保住她的，那为何还要把她继续送到牢房去？
虽然已经猜出了此事，但是见宋楼对这件事情甚至有些谈之色变的感觉，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参与的，再者，她也不想卷入到与目前的自己无关的事情中去，当下便闭口不言了。
与此同时。
方才沈慕瑶吃饭的那间屋内。
宋楼前去的时候，桌子上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徐县令正坐在桌前品茗。
“大人。”宋楼立刻快步上前，恭敬开口。
“秦氏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任何异常。”
“嗯，那就不要再盯着了，直接抓捕秦氏吧。”
宋楼颔首，却又道：“对了，大人，沈慕瑶那边……”
“秦氏被抓捕后，直接把她无罪释放。至于那牙婆子，按照律法发配蛮荒之地。”
宋楼闻言，想了想，最终还是斗胆开口问道：“那此事，要不要事先让沈慕瑶知道？”
只有这样，她才好有所准备去问牙婆子有关沈曦的下落。
徐显闻言，却只是抬眸看着宋楼。
看着他深沉的眸光，后者顿时垂下了脑袋，但是面上的表情却并未有什么变化。
就在他以为，徐显不会答应此事，而他也准备退下的时候，徐显却已经开口道：“你告诉她也无妨。”
回想方才沈慕瑶所说的那些话，表面上是说给宋楼听的，实则，更像是说给他听的，他几乎可以肯定，当时沈慕瑶一定猜测到了，他当时就在屏风后面，否则那声“大人”又是在叫谁。
虽然她的聪慧，让人觉得她没那么简单，从而不得不堤防，但是她毕竟是水渐亦身边的人，而且还是他信得过的人，那她应该与那些事情无关。
既然如此，只要她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自然用不着一直盯着她。
且说沈慕瑶回到了牢房之后，牙婆子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她身上。
沈慕瑶身上的寒毛都被她盯的竖起来了，当下便看向她道：“你想问什么？”
“他们何时会放了我？”
沈慕瑶闻言，白了她一眼，随后看向牢房外面道：“你刚才是没出去，没看到外面的天，灰蒙蒙的，把人的眼睛都给遮住了，这样一来，视线哪还能清晰。”
宋楼刚到牢房，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这沈慕瑶啥意思，摆明了是在含沙射影他们眼里看不到青天、看不到真相，做不到明镜高悬是吧？
想着，他已经上前，看向沈慕瑶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清楚？”
刚把她送进来，他就来了，莫不是要把她给放出去了？
沈慕瑶顿时小跑上前，笑的有些狗腿道：“我说县衙的都是明辨是非，黑白分明之人，是不是已经查清楚我是被冤枉的了？”
“快查清楚了，估计也就是晚上的事，或者明早的事。但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杀死庄氏的凶手就算是被抓到了，上报的话也是有个流程的，我可是听说，皇上最爱的宠妃快生了，到时候等出生了，皇帝一高兴，再来个大赦天下，搞不好凶手就要被释放了。”
说着，叹息了一声之后，宋楼当下便离开了。
沈慕瑶还在回味着他的话，他不会前来之后，莫名其妙地扯到这件事情的。
而不过瞬间，沈慕瑶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必，这话是说给牙婆子听的。
果然，牙婆子已经蹒跚着走到了沈慕瑶的面前道：“沈丫头，你就别瞒着我了，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打算放我出去？”
宋楼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虽然沈慕瑶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还想从牙婆子身上得到什么，但是既然宋楼决定给她这个人情，沈慕瑶自然不会不要，因而便问道：“你真不知道，秦氏为什么要杀死庄氏？”
“可能就是对庄氏积怨已久吧。”
牙婆子随口道。
见她似是对此事根本不在意，沈慕瑶便道：“你刚才也听到了，最晚明日就能放你离开，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那我弟弟现在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