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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喜欢一秒(岁乞)


“昨天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那我就再说一遍,我不会去京大,也不会跟你在一起。至于前几天在黎青,我承认我很开心,但我希望我们就停在这儿了。
“我没想到你今天还会来找我……陈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是这么死缠烂打的人?”
夏樣手心快要被自己掐出血,“我这么说,够清楚了吗?”
她每说一句,陈勉的眼眶就湿一分,甚至觉得灵魂下一秒就要抽离身体。
十七八岁的少年,心比天高。
他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我知道了。”
少年隐匿在光影里,垂着头,落寞又悲怆,好像风一吹就会碎掉。
“不好意思啊,这段时间,打扰你了。”
陈勉回到酒店房间,钱粤,陆应淮和宋昕萝三个人正在吃外卖。
看到他来,钱粤问,“勉哥,我们打了夏哥电话,通了没人接。你打试试?”
想起夏樣说的话,垂眼,一副颓样,“毕业旅行她不跟我们一起了。”
钱粤这才察觉他的异样,“吵架了?”
宋昕萝觉得这次事情没这么简单,“怎么了?”
陈勉有些烦躁,但还是尽量语气平和地回答了宋昕萝,“我也不知道。”
“……”
当晚,他们就把去成都的票,改到了第二天一早。
毕业旅行半个月,这半个月陈勉绝口不提夏樣,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主动提起。
这半个月,陈勉吃喝玩乐一样不落,有时候兴致来了,会半夜把钱粤和陆应淮拽起来,去酒店附近的球场打球。
他好像对任何事物都很感兴趣,有一些钱粤并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时候,他会痞里痞气的挑眉,扬着音调,“真的超有意思,你没觉得吗?”
而钱粤始终不明白——
在动物园对着猴子自言自语;同时用两根吸管喝柠檬水;在水族馆给两条牛角鱼编狗血爱情故事……
这些事到底怎么有意思了。
半个月来,陈勉都像没事人一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旅途中的一切见闻,他都想和夏樣分享。
只想和夏樣分享。
想和她交换每天的日升日落,分享在各类交通工具上拍到的t z风景,以及在绿皮火车上吃到的泡面。
哪怕是街道,路牌,红绿灯,小水坑,旧书店……他都想拍下来发给她看。
每天他都无数次告诉自己。
是她先放手的,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他以后还会遇到新的人,发生新的故事。
反正天总会亮。
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的想她。
从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起,日复一日。
从未停止。
他越想把她从生活中剥离,她的存在感就越强,像丝丝缕缕的风,不动声色地,占据他生活的每一寸。
某天夜里,他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手机响个不停,上面全是夏樣发的消息。
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
他从梦中惊醒,抓过床头的手机,手机安安静静,一条新消息都没有。
这一刻他意识到。
天总会亮,每天都会有新的希望;人也总要接受爱而不得的遗憾,然后满眼释然地往前走。
这些都没错。
可如果夏樣不在,天亮只是天亮。
他根本就没兴趣认识新的人。
更不想。
以后发生的故事,都与夏樣无关。
毕业旅行的最后一站,是云霖市。
他们恰好遇到当地的火把节,当即买了具有当地特色的服饰,加入了这场晚会。
火堆炽烈地燃烧着,穿着民族服饰的人们手挽手围成一个大圈。不知道哪根木头被烧断,火堆动了一下,万千的火星子立刻窜上天。
人群欢呼的音浪一阵高过一阵。
周围热闹,喧嚣,欢欣四溢。
陈勉却面无表情地,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
和身边的一切格格不入。
耳边是火堆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风从身边掠过,他伸手虚握了一瞬,好像想抓住什么东西,张开却手心空空。
盯着围着火堆跳舞的人群,陈勉忽然低喃。
“没劲透了。”
夏樣不在,一切都没劲透了。
他忽然意识到。
他这一生,已经非夏樣不可了。
陈勉望着不远处的篝火,偷偷在心里许了一个愿。
旅行结束回黎青,陈勉回家的第一件事是冲个澡。
他头上顶着白色毛巾走出浴室,随便擦了几下,就把毛巾扔到一边。上身赤.裸,漂亮的人鱼线蜿蜒着,没入黑色运动裤。
胖胖跑过来蹭他,他蹲下给它喂了根猫条,喂完下了楼,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罐啤酒。
走到床尾,用随意懒散的姿势坐下,面对着落地窗,看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他猛然灌了一口酒。
而后起身走到衣柜前,随手拿了件卫衣套在身上,跑出门。
五个小时后,他出现在连渝的柏浦路。
在那晚和夏樣分别的地方,来回踱步。
风一直没停,他的心就一直乱着。
点开通讯录,几次想拨出电话,却又停下。
他面前是一家婚纱店。
周围的店铺已经关门了,只有婚纱店的橱窗是亮的,里面摆了一套婚纱,被暖橘色的壁灯光束包围。
而一身黑衣的少年,蹲在橱窗前,整个人被橱窗里的灯光照亮。头微微垂着,左手虚搭在后颈。
犹豫良久,还是拨出了那一串号码。
他也不知道夏樣会不会接,心里默默计时,数到第九秒,电话接通。
谁都没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樣很轻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没什么事,就挂吧。”
“别挂。”陈勉连忙出声,“有事。”
又是一阵沉默。
陈勉看着橱窗里倒映的自己,唇瓣翕动,说了和那天一样的话。
“夏樣,你出来。”
“你在哪?”
夏樣从家里赶到柏浦路,远远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陈勉。
傍晚的时候下了雨,这会儿地面湿漉漉的。
路灯下细蚊和飞蛾交缠着飞舞,地上拓印着少年的影子。
她走到他面前,喊他:“陈勉。”
少年抬头,眼尾泛红,头发被揉得有些乱,也因此,他身上的棱角被虚化了些,冒出丝丝缕缕的温柔。
此刻的他,看起来可怜又柔软。
夏樣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胖胖的时候。
瘦瘦小小的一只,由内而外透着无助。
夏樣走到他身边:“找我干什么?”
“想见你。”
“……”
反正都这形象了,陈勉干脆可怜到底,语气软巴巴的撒娇:“夏夏,见不到你,我会哭的。”
“……”
再看他的时候,她发现他真掉了眼泪。
愣了两秒,夏樣一脸淡定的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勉勉乖,勉勉不哭。”
这下轮到陈勉愣住了。
这姑娘哄人的时候,笨拙又可爱。
他放任自己笑,头埋进膝盖里,肩胛骨微颤:“行,听夏夏的。”
“……”
等他笑够了,才道:“夏樣,有什么理由,让你非说那些话不可。”
见夏樣还是不想说,他叹了口气,“如果,我今天还是那点破骄傲占上风,没来找你,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会彻底止于那个晚上?”
夏樣没回答这个问题。
陈勉压着火,声音颤抖着,“夏樣,如果我们就此形同陌路,你真的——不会遗憾么。”
“还是你觉得,即使遗憾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很重要。”
“反正,你在人生的下一个路口,就会把我忘了……”
空气像是凝固住。
夏樣垂着头,唇紧抿。
陈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手紧张地握成拳,想尽快得到一个答案,又怕答案把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扯越远。
一颗心七上八下。
盯着地上的影子,陈勉觉得有些挫败。
他好像,从来都猜不透她。
夏樣也盯着影子,挣扎良久,抬头看向街对面的医院大楼:“我要出国了。”
沉默半晌,夏樣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我妈妈的病,很严重……医生说,建议换一个新的环境。
“她为了我,坚强地撑了很久,这一次,我想保护她。”
陈勉偏头看她。
女生穿了件棉质短袖,手细得好像稍微用点力能折断。整个人看起来很单薄,手往前搭着,依稀能看到蝴蝶骨的轮廓。
思忖片刻,他说,“夏樣,我也能申请国外的学校。”
“不需要。”夏樣停下玩树枝的小动作,神情严肃,“我们都不需要为对方做出任何改变或是牺牲,你的理想是京大,那你就去京大。你,我,都是独立的个体,这个世界上人和人遇见的几率才多大?我们有幸遇到,共同朝着一个目标走过一段路,已经足够了。至于以后的路,就交给以后。
“你说,祝所有女孩子,都活成自己想要活成的样子。这句话我也送给你。
“……陈勉,祝你所得皆所愿。”
晚间的凉意四面八方的袭来,婚纱店橱窗的灯光打在夏樣身上,为她镀了一层光。
陈勉想,这个单薄的姑娘,有压不弯的脊梁,优秀,独立,即使被推进昏暗的角落,也能成为自己的光。
这束光,也照在他身上。
陈勉忽然咧开嘴笑:“你还回来吗?”
沉默半晌。
“会回来的。”
他笑得更厉害:“那你那么决绝,说得像咱俩这辈子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一样?”
“……”
陈勉:“去哪?”
“那个钟表做得很棒的国家。”
“什么时候走?”
“等填完志愿,拿到清大的录取通知书。”
夏樣知道,他们在来连渝之前,就已经买好了明天去成都的票,“暂时先不要告诉他们,我会舍不得。
“我前不久才知道,其实我妈之前偷偷去看过心理医生,后来因为费用昂贵,就再也没去过,所有情绪都自己熬。今年开春的时候,医生找到我,跟我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心理治疗还是得继续,换个环境治疗可能要好一些。四月底的时候,我就偷偷报名了德语C1考试。快考试了,这段时间都得全身心准备,可能不能随时联系了。”
陈勉一愣。
她早就计划着要离开,而他,似乎永远不在她的计划里。
“陈勉,对不起。”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我没怪你。”
叹了口气,他问,“德语考试,来得及吗?”
“来得及。”
她说得从容又淡定。
陈勉的记忆在此刻苏醒。
王璇除了给他们放过不少电影,法语德语英语的原声电影都放过,好些电影夏樣好像不用特意看字幕,也能大概看懂。
有时候一起去图书馆,她随手抽到的德文小说也能流畅地翻看。
他看着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小姑娘挺厉害呀。”
夏樣扬起下巴,骨子里的傲气和明媚在此刻通通展露出来,“我知道。”
夏樣:“对了,什么时候回黎青?”
“明天。”
“几点走。”
“早上九点。”
夏樣:“明天我去送你,有东西给你。”
陈勉半挑着眉,故意逗她,“现在送我不行么。”
“在家,我得回去拿。”
“那明天就在这见吧,别去车站送我了。在车站,我怕自己忍不住把你拽上车。”
“好。”
“对了。礼尚往来——”陈勉说着,从衣兜摸出一串手链,“我也送你件礼物。t z”
手链由几个简单的几何图形构成,款式很特别。
但做工粗糙,不像是买的。
短暂的轻松打诨过后,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或许是灯光暧昧,他心底忽然生出,亲吻她的想法。可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又松开,终究什么也没做。
他不敢。
不敢向她索要承诺,也不敢跟她说,自己会一直等在原地。
这一刻。
甚至,连一个安慰的拥抱都不敢给。
他想让她毫无负担的走。
漫天的爱意,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藏进了风里。
不知道过去多久。
陈勉伸出手,只说,“夏樣,照顾好自己——”
停顿两秒。
“这是新的约定。”
夏樣也伸出手,同他拉勾。
有那么一瞬间。
她希望时间就此定格。
半夜时下了一场大雨,万籁俱寂,整个世界只听得见雨声。
夏樣走之前,让他也早点回酒店休息。
他没听话,就在原地,站了个通宵。
第二天夏樣早早醒了。
和陈勉约的时间还没到,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几分钟后,决定现在就出去等他。
天还没亮透,风凉森森的,夏樣套了件厚外套,拿着礼物去了柏浦路。
以为自己还得等一会儿,没想到他已经到了。
街道只亮着几盏灯,除了早早开门的早餐店,没几个行人。
礼物被包装得很精致,陈勉一刻也等不了,“我现在可以拆开么。”
“可以。”
里面是一本书,被翻得很旧了。
是他在沙井巷那见到她时,她手边摆着的那本Die unendliche Geachichte。
章锦出院后,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夏樣为了准备考试,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三餐倒是规律。她在有限的条件下,履行着和陈勉“好好照顾自己”的约定。
高考放榜,夏樣不负众望,是连渝一中的第一,也是苏省的理科状元。
但她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
好不容易打听到,是清大的建筑系争取到了这位小状元,没多久又听说,小状元申请了R国的学校。
夏樣根本无暇理会外面的纷纷扰扰,和章锦踏上了去R国的飞机。
飞机上。
夏樣坠入梦魇。
梦里黑云翻墨,世界荒芜,万物凋零。
她跌入黑暗,忽然被一只手拉住。
忽而出现星光,借着微光,她看见少年右眉处的两道断痕。
他把她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天虹横亘,花叶扶疏。
醒来,轻轻抚摸着那枚彩虹胸针,偏过头,在万米高空,她真的看见了一道彩虹。
我把万物梦得凋零,谢谢你依然在我梦里。
作者有话说:
PS:“我把万物梦得凋零,谢谢你依旧在我梦里。”改自
我把万物梦得凋零,他依然在我梦里。——余秀华《白》
校园篇写完噜~
都市篇的情节我要捋一捋,23号更~
📖 莺时·枯木逢春 📖

◎“谢谢你,如约而至。”◎
日历翻到二〇二三年秋天, 盛夏的热烈却绵长持久,热气笼罩在城市上空,京北市仍暑气未消。
正值多雨的季节, 傍晚时, 声势浩大的雷阵雨说来就来, 毫无征兆,跟控制不住的喷嚏似的。
没下多久, 又不声不响地放晴。
出发去机场前, 陈勉加了件外套。
这几年, 他只要空闲,就会飞往黎青, 去沙井巷或者南洋公园走一走, 甚至只是回去, 在郁洲花都住一晚。
大二那年,钱粤凭着一档素人音综进入大众视线, 短短一年,成为炙手可热的乐坛新星。
档期排的很满,忙得脚不沾地。
两人虽同在京北, 却很少有时间能聚。
今天钱粤要去黎青赶一场活动, 和三个月没见的陈勉, 才在这趟航班上相遇。
还挺巧,俩人位置挨的挺近。
钱粤在陈勉旁边坐下, 卸下偶像的光环,整个人透着疲惫之色, 瘫在椅子上, “去黎青?”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毫无意义。
飞往黎青的航班, 陈勉总不能中途跳伞。
陈勉挑眉, 睨他一眼,懒洋洋地笑,“不是,飞机中途靠站的,我随机选个地儿下。”
“……”
钱粤没理他的嘲笑,眼阖着,“不是我说你,你家里生意在京北,亲人朋友事业都在这,你总往黎青跑什么劲儿?那位都走好几年了,有你这么睹景思人的么。
“这几年,她的消息寥寥无几,在群里一年也说不了几句话。你看看我们这群人,阿淮,小萝卜,我,甚至你自己,哪个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夏哥人品我倒是相信,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会乖乖保持好距离,等着跟你公平竞争?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哪,直接飞过去呗。”
钱粤眼皮掀开几秒,看着陈勉这副沉默的样子,又重新把眼闭上。
就在他以为陈勉不会搭理自己时,他听见一句。
“我不确定,她需不需要我。”
从机场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
黎青大概也是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树叶亮的像被上了一层釉,空气又冷又湿,风也有些凉。
刚下飞机,陈勉就和钱粤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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