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裁春枝(伴君独幽)


倘若朱丛只是好胜心作祟,那便一切都好解释,毕竟昨日他也曾救了自己。
难道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
慕容怀恩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当即让人跟踪朱丛,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想到几日前朱丛告诉他的消息,他心中仍有些踟蹰,摸不清楚朱丛的路数,一切还是等兽医回来之后再作决断。
当日,兽医来报,先送入马场的一百匹突厥马中的确出现了‘族蠡’症,虽不严重但已有蔓延的趋势。
看来,朱丛所言都是真的。
经历了昨日之事后,哥舒跶便隐隐察觉出不安,他想快些将这批良马脱手,以免夜长梦多,随即便以探病为由,打探慕容怀恩的口风。
谁知慕容怀恩当场就拒绝了当初的购买协定,甚至暗讽他以病马充良马,居心叵测。
气急败坏的哥舒跶当场翻了脸,回到自己营帐后又追悔莫及,将朱丛叫来一番诉苦。
“我千里迢迢将这批战马运来,耗资颇巨,若是一无所获地运回去,咱不说这路上的花费,便是可汗也会要了我的命,这可怎么办呐?”
“这有何难?”朱丛走到哥舒跶对面坐下,道:“早在几日前我便瞧出慕容王子心有不诚,那时我便为你想好了对策。”
哥舒跶凑过来,诚恳求教道:“什么对策?”
朱丛不紧不慢道:“我打听到尧城有一支粟特商队,是西域最大的商户,他们每年都有大批货物辗转至诸国间。”
“那又如何?”在突厥也有许多的粟特商人,甚至有不少还得到了可汗的青睐。
朱丛笑了笑,继续道:“昨日我已让人在尧城内外张贴了榜文,声称哥舒大人组建了一支马队,可低价运送货物往来诸国,就在一个时辰前已有粟特商人找来了。”
哥舒跶初时还不解其意,垂下头微一思量便知晓了意思,他惊喜道:“如此我将马匹运回西突厥便不费一分一毫,甚至还能赚一笔运送费。”
朱丛摇了摇头。
哥舒跶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朱丛无奈道:“除了吐谷浑难道就没有别的买家了吗?吐蕃此时正从南面攻入大梁,且对西突厥的战场渴慕已久,你可借着运送物资之际,将战马尽数售予吐蕃。”
“对,对对!”哥舒跶高兴地跳了起来,他用力拍了下朱丛的肩膀,大笑道:“哎呀,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朱丛微微笑了笑,缩了缩肩膀,后退了一步,垂眸时眸中掠过一丝痛苦之色。
他将与粟特商人交涉之事交给了哥舒跶,并嘱托他尽快离开吐谷浑的营地,以免生出变故。
回到营帐后,魏枞便扶着肩膀,虚弱地走向角落里放着的药箱。
他本就没有好利索,昨日又因为救慕容怀恩旧伤复发,此刻肩膀与腰腹伤口都已溃烂,倘不是他意志坚定怕是早就昏倒在半途中。
勉力翻出药箱,却因为手臂无力,药箱掉在了地上,各种药瓶滚了一地。
魏枞弯腰去捡,却又扯动了腰间的旧伤,双眼一黑险些昏了过去。
斜刺里伸出一只红肿的小手,快速替他捡拾起地上的药瓶,收拾齐整后放在了桌案上。
“你怎么在这里?朱光灿怎么放你过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紧张、担忧无法遮掩。
永嘉不说话,兀自伸手扒他的外衫。
魏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抓紧了衣襟,却被永嘉望来的一眼,惊得松开了手。
她的眼中有湿意,轻掠过他明晰的轮廓,好似一只沾满了墨汁的笔,明明是想将他的眉眼尽数刻画,可落笔之时却因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浓稠的一塌糊涂,只余那一点默默无声的水渍。
永嘉轻轻揭开他的衣衫,见包扎伤口的纱布上已有鲜血渗出,不由红了眼眶。
一点点拆下纱布,仔细为他清理伤口。
魏枞的目光则落在她生了冻疮的红肿双手之上,心底又是心疼又是心酸,是他没有照顾好她,她从前那样娇气,却为他受了这般大的委屈。
她的动作也比以往娴熟了许多,伤口处理完后又妥帖地为他披上外衫。
魏枞无声而又执着地望着她,待她收回手时陡然握住她红肿的手指,颤声问道:“疼不疼啊?”
永嘉红着眼圈望着他,连日来的害怕此刻悉数化为委屈。
“疼,真的好疼啊,魏枞,你怎么来得这般迟……”泪水滑过脸庞,她闭上双眼,放任自己落入温暖的怀抱,仿佛是陷入了一场松软得像是云朵一般的梦。
他的大拇指蹭过她的额头停在鬓边,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温热的唇蜻蜓点水般蹭过她的额角,略带沙哑的声音擦过耳迹,“对不起,是我的错……”
突然,一滴滚烫的泪珠砸落在她的手背。
接着被人紧紧拥入怀中,接二连三的泪珠滚入后颈,烫得她不知所措,却原来他比她还要难过与害怕。
他差点就失去了她。

◎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外面日头落了大半, 粟特商人与哥舒跶早已商定了买卖,哥舒跶也不打算在军中逗留,他遣人告知慕容怀恩之后, 便打算与这些商贾一道儿离开。
带来的两百匹战场也要带走, 只是一行人将将动手, 未及离开营地便被慕容怀恩的人拦住了去路。
哥舒跶看到骑兵中姗姗来迟的慕容怀恩,忍不住问道:“二王子, 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怀恩冷笑一声道:“我军中出现了大梁的细作, 你们此时恰好离开, 照例我是不是应该搜上一搜?”
哥舒跶听后眉头紧锁,他看着慕容怀恩道:“二王子, 我们此次前来, 只是为了做些买卖, 并不参与战事。更何况我们与大梁间并无任何关系。”
慕容怀恩显然不信,他淡淡地看了哥舒跶一眼, 道:“有没有关系,得搜过才知道。”
哥舒跶虽然心中不服气,但毕竟是在吐谷浑地盘上, 只能任对方作为。
随着慕容怀恩的命令, 士兵们开始对哥舒跶等人进行搜查。粟特商人们个个长着胡人模样, 即便如此还是被士兵们按着肩膀一阵摸索。
哥舒跶带来的二三十护卫也都是身材壮硕的成年男子,根本无法伪装。
慕容怀恩一一将人看过去, 确定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那名身材瘦小的女奴,
也示意手下打开马匹的驮鞍, 让士兵们查验。
搜查进行了半个时辰, 虽然士兵们翻遍了每一个角落, 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哥舒跶看着慕容怀恩, 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慕容怀恩不得不放他们离开,只是队伍刚刚动身又被他叫住,他纵马行至运送草料的马车,厉声道:“搜——”
远远站在人群外的魏枞不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士兵纷纷抽出佩刀,狠狠插入草料堆中。
“回禀殿下,什么也没有。”
整整t z二十车草料什么都没有搜到,难不成那女奴仍然留在军营中,他下意识回头朝着朱丛所在的营帐望了一眼,恰好与他四目相对。
魏枞笑了笑,甚至冲他远远行了一礼。
慕容怀恩收回目光,冷冷道:“放人!”
直到马队离开几里外,趁着众人不备,马群中一匹马腹下悄悄爬出一纤瘦的身影,接应马队的人也适时赶来。
卫延将永嘉带入自己的队伍中,一直到了客栈二人才说上话。
“公主,您受委屈了。”卫延急忙为永嘉倒了杯热乎的茶水,让人去准备饭菜。
永嘉藏在马腹下的一路并不好受,倘使卫延再来得及迟些,她怕是不暴露在哥舒跶面前,也要被马群践踏而死。
可是当她嘴唇刚刚挨上杯盏,蓦然惊醒,“你叫我什么?”
卫延抿了抿唇,沉声道:“公主。”
她被册封为陈国公主的诏书是随着赐婚诏书一起颁下的,他既知自己是公主,那么赐婚之事,魏枞……是不是也知道了。
永嘉闭了闭眼,仿佛一瞬间跌落深渊。
卫延察觉到永嘉的情绪,赶紧又补充道:“主子并不知晓您、您与大将军的婚事,侯爷命我等不许将此事告知主子。”
永嘉狼狈地睁开眼,苦笑一声:“能瞒一时是一时。”
卫延心中同样不好受,他知道公主殿下有难处,可自家主子伤情至此,上次知晓公主死讯时,将自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封闭了自己整整三年,好不容易走出来,缘何二人又是这般结局。
倘若主子知晓了真相,他要怎么活下去?
永嘉稍稍平稳了心绪,轻声问道:“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魏枞什么时候离开吐谷浑大营?”
离开之前她劝他许久,他却不肯走,
永嘉知晓他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自己留下来只会拖累他,可他身上旧伤未愈,又单枪匹马,一旦身份泄露必死无疑。
“主子有自己的打算,您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卫延又看了看外面,低声道:“属下也有任务在身,这几日只能委屈公主扮作下人,待事了之后属下便送您回京。”
“什么任务,是关于那匹战马吗?”永嘉不是傻子,既然粟特商人是魏枞的人,那这批战马必然不能错过。
卫延点了点,并未详说。
永嘉也并未再追问下去,只是话锋一转,又问道:“旬阳城情况如何了?”
“不太好,城中已断粮一月有余。”
在这句话出口的转瞬间,永嘉脑海中浮现出诸多不好的画面,她想起自己这颠沛流离的一个多月,没有冬衣没有吃食,每日里都饿着肚子,但好歹她活下来了。
可城中有十万官兵和数万百姓,这么多人要靠什么活下去。
少时在书中看到的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的画面在脑中久久不去,袭上心头的是无穷无尽的悲哀与无力。
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想了想,她让人拿来纸笔,写了一封信嘱托卫延送回京城。
只望皇兄看到这封信,能及时调兵解除旬阳城的困局,但她心底隐隐知晓三面作战,朝廷怕是已无可调之兵。
也许魏枞正是看到了这样的困局,才不得不铤而走险留在了吐谷浑军中。
哥舒跶离开的当日,慕容怀恩便借机搜查了魏枞的帐子,甚至还借着吃茶功夫将水泼在了魏枞身上,借此查袖箭之事,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待魏枞重新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出来,慕容怀恩再次致歉,声称自己方才是无意之举。
一同而来的朱光灿道:“二王子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丛儿亦非气量狭小之人。”
接着便拿起酒碗招呼二人饮酒,慕容怀恩有伤在身,便以茶待之。
饮罢,朱光灿顺势提起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他奉突利可汗之命来吐谷浑的确有要事相商。
“当初西域联军定下盟约,突厥从北面进攻,吐谷浑势吐蕃则从西面与南面展开进攻。原本这都是约定好的,只是突厥在北面牵制了大梁主力,致使西南面兵力薄弱,贵军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下大梁城池,可汗对贵军大加赞赏……”
朱光灿此话一出,慕容怀恩面上便生出几分不悦,以他此言之意,好似吐谷浑的胜绩全仰仗他突厥协助,若没有他在北面牵制大梁主力,吐谷浑便不可□□一般。
慕容怀恩冷笑一声:“可汗谬赞了。”
朱光灿知他心中不爽快,但话不能不说,他看了慕容怀恩一眼,斟酌用词道:“可汗希望贵军能分出部分兵力攻入玉门关……”
他话未说完便被慕容怀恩打断,“笑话,打仗岂有不进反退的道理。更何况,旬阳城不日便可破,待我军拿下旬阳城便以此为据点,渡渭水、过潼关,大梁国都指日可破。而且梁都陷入危局,围攻在北面的大梁主军难道不挥师南下救援,突厥之困自然可解。”
朱光灿岂不知慕容怀恩说的有道理,但突利可汗就是不想让吐谷浑与吐蕃率先攻入梁都,这才让朱光灿来当说客。
“呵呵,二王子说得甚是有理,只是我听说潼关有十万大梁精锐,又有天堑据守,而且守城之人正是二十年前曾大败吐谷浑的晋王,你如何就能确定可以攻入梁都?”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听到晋王的名字,慕容怀恩的确愣了愣,此前他调查过晋王,听说他自王妃死后便出家做了道士,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了潼关。
朱光灿瞧见了慕容怀恩眼底的惊慌,面上带了几分笑意,淡淡道:“哪儿来的消息也别管,但消息的确属实。”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魏枞,听到晋王的名字同样愣了愣,因为这晋王不是旁人正是永嘉的生身父亲,当今陛下的亲爹,不过从他记事以来这人都一直生活在道观里,不管是在朝堂还是京城都很少听到他的消息。
慕容怀恩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你自己也都说是二十年前的旧事,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兵法有云,水无常势,如今的晋王不过是个修仙问道的神棍罢了,我有何惧? ”
朱光灿早料到慕容怀恩不会轻易就范,他起身为慕容怀恩倒了杯茶,不疾不徐道:“可汗听说你父王身子日渐不佳,大王子侍奉前后,老汗王已有立储之心,倘若二王子不愿与我们可汗合作,那我只能去问问大王子的意思了。”
他说罢就站起身,对魏枞道:“我们走。”
魏枞刚刚起身,就听慕容怀恩道:“慢着,此事容我想一想。”
“王子还需尽早给在下答复,只怕我等得你,你的父汗等不起。”朱光灿说罢便与魏枞一道儿离开了。
待走到人烟稀少之处,魏枞忍不住问道:“吐谷浑乌俾墨可汗的身子不行了吗?”
朱光灿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方才叹息道:“魏将军,我沙陀已还了您当初的救命之恩,将您带入吐谷浑营地已是冒了天大的风险,接下来的事儿希望您不要插手。”
当初东突厥灭国之时,沙陀被要被全族诛灭,是魏枞出手救了他们,沙陀酋长对他感激不尽,因而才有了沙陀酋长义子朱丛这个人。
朱光灿此次带来的都是亲信之人,且无人识得魏枞,但魏枞的身份实在过于敏感,一旦泄露必定会有沙陀招来灭族之祸。
魏枞知晓他的难处,也并未再继续为难他。
只是他从两人的对话中觉出了旬阳城的生机,只要吐谷浑分兵出去,旬阳城也并非无药可救。
慕容怀恩招来心腹幕僚商议此事,被独自留下的宋宁玉趁着枝儿进来伺候她的功夫,用含糊的声音将消息传给她,要她想办法离开这里,将消息传给梁军。
尽管二人都知晓此事千难万难,但枝儿并未开口拒绝。
离开大帐后,枝儿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她去了从前最深恶痛疾的红帐,方才走近便有士兵发现了她,那人搓着手坏笑着将她拉入怀抱,用古怪的中原话与她调笑。
枝儿忍着恶心,甜甜笑着,“度吕将军别急嘛——”
度吕哪儿能不急,他早前便喜爱这细皮嫩肉的汉人女子,甚至动了要将其讨要为妾的想法,不巧的是这人竟被二王子夺去了,他失落了好一阵儿。
今日见到了可不得好好折腾一番,度吕说着话就将手伸入了枝儿的裙摆下,
男人身上的臭味让她胃中泛起一阵阵恶心之感,面上却又言笑晏晏,眉目间尽是风情。
度吕看得眼睛发直,从前他与她亲热时,她如死鱼一般任他如何折腾都不吭声,今日竟主动来找他,甚至还对他笑了。
“你真是太美了!”他喘着粗气将人拦路抱起,随手掀开了一间帐子,恶狠狠将里面纠缠的男女赶了出去。
一把将枝儿丢在毡子上,饿狼一般扑了上去,对着枝儿的脖颈便是一阵啃。

◎在你死前,你会知道我的t z名字。◎
枝儿死死抓着身下的毛毡, 眸中掠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她就收敛了情绪,笑吟吟道:“将军早前不是说要讨了我, 还要带我回伏俟城给你生孩子嘛, 怎么迟迟不见你向王子开口呀?”
度吕此刻哪儿有心情谈论这个, 不多会儿的功夫他已将自己衣衫脱了干净,上手便要扯枝儿的衣裙, 却被枝儿死死拉住, 水汪汪的眸子瞪了他一眼, 娇嗔道:“将军是忘了吗?”
“没忘,我怎么会把你忘了, 只是你现在是二王子的人, 我哪里敢要。”度吕说着又欺身压了过来。
枝儿立即不乐意了, 站起身便要走,又被度吕拉住手腕大力扯入了怀抱。
“你们吐谷浑人便是这般言而无信, 亏我还惦记着你,你还说要带我去军营外的那处温泉泡澡,看来都是哄我的……”枝儿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度吕身子一阵阵发紧, 连忙讨饶道:“这个简单, 我明日便带你去, 绝不食言。”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