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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春枝(伴君独幽)


永嘉俯下身掐着她的下巴,嗤笑道:“你以为你还有出去的机会吗?”
她从来不屑于痛打落水狗,但她务必要确保这落水狗永远不会有上岸的那天。
“你要做什么?”程玉珠这才意识到永嘉今日来的目的不仅仅是看她笑话。
永嘉站起身,用帕子仔细擦拭了双手,随手将帕子丢在地上,云淡风轻道:“还记得李充容吗?”
提到这个名字,程玉珠下意识地抬手抚摸上额角的疤痕,那里其实已经浅淡地看不出痕迹,但李充容这个人她怎么会忘记。
永嘉不再看她一眼,回身朝着殿外走去,边走边道:“她可是想念你的紧,不过没关系你待会儿就能见到她了。”
“不,不要,永嘉你放我出去!”程玉珠此时方觉后怕,这里的宫婢没有人敢害她性命,但李充容被她害得没了孩子,那女人敢杀她一次就敢杀她第二次,她不要关在这里。
程玉珠发疯似的朝门口奔去,然而那扇朱红大门却在永嘉踏出殿门的那刻重重阖上。
身后传来疯狂的拍门声,永嘉却是充耳不闻,大步朝着院外走去。
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她会一一打败,将她们狠狠践踏在脚底。

皇后被打入冷宫, 程党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便是秦孟元也有些忧心忡忡,生怕程家就此落败,然而程戈却一巴掌拍在他脑门, 叱道:“交代你办的事儿都办妥了吗?”
“啊?”秦孟元愣了一瞬, 方才回过神来, 立即道:“舅舅放心,突利那边已有成效, 只得舅舅一声令下。”
“好!”程戈冷笑道:“真以为我程家人好欺负呢!立即通知突利前往岷州。”
承平十一年夏, 吐谷浑入寇凉州, 诏令凉州都督徐维昌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统辖诸军, 往讨吐谷浑。
另有五人为行军总管, 分道并进, 魏枞不久前被任命为岷州都督,此次征讨吐谷浑诏为赤水道总管。
五道皆由徐维昌统管, 令朝臣们震惊的是此次五路人马竟无程戈嫡系将领,群臣私下揣测程家是否就此败落。
七月十二,赤水道行军总管魏枞率轻骑袭击吐谷浑于环湖地区, 夺取其良马, 突厥大将见梁军来势汹汹, 竟驱马逃遁,魏枞属下将领段暄睿追击残部至悬水城。
魏枞率中军赶至悬水城途中, 迎面与段暄睿的人马撞上,对方驱赶着数万头牛羊得意洋洋地纵马而来。
见着魏枞, 仰着下巴道:“魏将军来迟了, 此时赶去悬水镇怕是连汤都没了, 哈哈……”
魏枞纵马看了一圈后, 蹙眉道:“俘虏呢?”
“杀了!”段暄睿甩了甩手中的马鞭道:“这些胡人反复无常,不如杀了省事。”
魏枞调转马头,直面段暄睿道:“城中百姓呢?”
段暄睿面不改色,冷哼道:“也杀了!”
魏枞面色陡然大变,手中马鞭直指段暄睿的脸,怒斥道:“杀降非仁,取财非义!段暄睿谁给你的狗胆屠城的?”
段暄睿不服,抽取腰间佩刀,冷嗤道:“你个毛头小子,以为攀上了大长公主就能指挥老子了!你他妈的找死!”
魏枞也毫不示弱抽出长枪,二人很快缠斗在一起,几个回合之后段暄睿被一枪挑下马背,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尚未起身,魏枞的长枪已架在他颈上,冷声道“陛下亲封我为赤水道行军总管,你便是不服也得憋着。”
他调转枪头,重重击在段暄睿的胸前,回身对众将士道:“段暄睿违抗军令,擅杀百姓,夺去其行军副总管之职,押解回京,听候发落。”
段暄睿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冷笑道:“魏枞,我与你打个赌,不出一月我必能重回战场,你信不信?”
魏枞不再看他,冷喝一声:“押下去!”
终是不放心,魏枞带军来到悬水城,未及入城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入城后只见满目疮痍,所过无不残灭,屋庐焚毁,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婴儿均遭杀害,零零落落的头手脚到处都是……
魏枞不忍再看,命士兵收敛尸体,焚烧殆尽。
屠城多的后果便是原本有投降意愿的百姓纷纷坚壁清野,仗也愈来愈难打。
而此时的京城内同样围绕着一片阴霾之色,上至皇族下至百姓纷纷传言,皇帝陛下的长子是妖物,朝臣虽不敢妄言,但纷纷将目光投至几日后的满月宴。
魏昭仪之子乃梁帝长子,按照惯例这满月宴势必大肆操办,然而临近日子宫中也未有大办的意思。
朝臣们纷纷猜测传言兴许并非空穴来风。
直到七月半,众命妇入宫向太妃请安,魏昭仪赫然在列。不仅如此,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奶娃娃。
孟太妃年纪大了,对这重孙很是喜欢,抱在怀中爱不释手,不少命妇都上前看了孩子,那孩子生得玉雪可爱,四肢健全,且甚是爱笑,任是谁见了都心生欢喜。
“要我说陛下就不该将他藏着,这般漂亮的孩童哀家还从未见过。”孟太妃逗弄着怀中的孩童,满眼的喜爱。
魏紫知她说的是之前的洗三和满月宴,便道:“近日战事吃紧,陛下下令裁减宫中开支,臣妾没有什么能帮得上陛下,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为陛下分忧解难。”
孟太妃欣慰地拍了拍魏昭仪的手,对其大加赞赏。
而朝臣们也从自家妇人口中得知了皇长子的样貌,此时宫中谣言一改从前,说起那日稳婆昏倒乃是因体力不支,梁帝也因此处置了一批散播谣言的内侍,此次再无皇长子是妖物的传言。
满月宴也只在宫中小办,当日陛下亲自下旨册封魏昭仪为贤妃,统御六宫,而武安侯府也因此水涨船高。
魏家门槛差点被祝贺之人踩断,相较之下程大将军府就显得门庭冷落,他称病半月有余,来探望者除去亲信外,寥寥无几。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七月底的一纸战报传来。
吐谷浑、吐蕃、高昌、龟兹等诸国联军三十万军队,气势汹汹出现在大梁边境线,并于八月初同时寇掠沙洲、肃州、凉州、甘州、河州、岷州等地,诸线告急。
而早该死掉的突厥可汗突利率军东侵庭州,相继攻陷了金岭和蒲类县,杀掠数千人而去,那些早已归降的突厥众部先后杀害大梁官员再次谋反,重回突利帐下。
朝廷征讨吐谷浑的计划被全盘推倒,大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谁又能想到这危机的导火索仅仅是一次失败的和亲。
一夜之间,四面楚歌,大长公主府彻夜明灯,宰相们进进出出,个个面容冷肃,朝堂之上更是吵得不可开交。
有不少朝臣提议由程戈大将军重掌三军,再派遣使节游说诸国撤军。
无论是大长公主还是陛下都对程戈重掌三军之事缄默之言,直到半月后边关传来噩耗,安西失守,安西都督阵亡。
西海道行军总管徐维昌的密函也在此时悄然送入大长公主府。
长宁将折子看过,勃然大怒道:“竖子!竟罔顾家国趁火打劫!”
陈至不明所以,长宁也并不顾忌,将徐维昌多的折子递给陈至,陈至一目三行看过,亦是心惊胆寒。
堂堂陛下亲封的行军大总管竟无法调动边关将领,这些程戈的直系将领不仅以诸多理由拒绝出兵,甚至在西域联军寇关之时消极应对,致使徐维昌束手束脚,无法展开全面反击,以致边关数城失守,梁军更是损失惨重。
依照长宁的t z性子,这些悖逆之臣杀掉便是,但如今大敌当前,阵前杀将不仅动摇军心,甚至会进一步激化各军之间的矛盾,导致内乱不休,最终亲者痛仇者快。
陈至蹙眉思忖片刻道:“不如以陛下的名义遣太医为程大将军看诊,顺道探探他的口风。”
长宁却想得比他更长远,她微微抬眼,目光锐利如刀,“你说程戈与西域联军究竟有没有关系?事情为何就这般凑巧?”
早先毛仲一案中,便有御史弹劾他私通突利,再加上此次突利的死而复生实在令人怀疑。
“这……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糟糕,程戈称病无非是想要重新夺回三军主帅之权。”陈至却不敢做这样的猜想,程戈毕竟是大梁的官员,倘使他真的与西域联军勾结,攻打自己的母国图的又是什么?
长宁冷哼一声:“所谓不破不立,我不相信他盯着的只是军权!”
常年浸淫于权势之中的长宁,对权力欲望有着敏锐的嗅觉,她目光沉了沉,道:“让人好好查查,就从突利入手。”
突利被困吐谷浑,没有人援手不可能轻易离开。
当日迎亲慕容晞光送来的突利头颅是假的,整个事件中慕容晞光更像是受害者,与程戈勾结之人必定是吐谷浑贵族。
至于程戈,只能先试探过后再做定夺。
“明日你随太医一同去探望程戈。”交代完后,长宁又召见了宰相与兵部尚书,她已有数日不曾合眼,眼下淤青清晰可见。
陈/至知晓劝说无果,只得让人备了些吃食缓解她的疲惫。
边关的加急文书一封封送入宫中,紫宸殿内梁帝亦是彻夜未眠。
翌日,翰林院编修裴度为身在伏龙观的永嘉带来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坊间已有谣言散播,将此次西域联军的矛头指向当初和亲的升平公主,言称当今陛下的胞妹永嘉郡主便是协助升平公主逃遁之人,说她才是导致大梁四面楚歌的罪人。
“请郡主尽快回宫,微臣上山的途中已遇到不少义愤填膺的百姓,倘若谣言持续扩散,您定有性命之忧。”裴度眉眼间尽是担忧之色。
永嘉有些心惊,战报传入京城才不过三日,坊中百姓便有如此传闻,必然是有人在暗中散播谣言。
雪衣听罢亦是紧张,劝道:“既如此郡主还是快快下山离开这里。”
永嘉望着远处巍巍青山,双瞳之中一派清明,中宫落难之后程戈一直未有动作,如今坊间的流传倒更像是针对她的报复。
正在此时,观中的小道童急匆匆跑来道:“有不少士子往观里来了,他们正在询问您的住所,师傅叫我带你从小路离开,请您即刻跟我走。”
依照百姓对于皇族的畏惧,在尚未触及自身利益之前她们必然不敢正面与皇族产生冲突,而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永嘉并未迟疑,匆忙跟着小道童朝山下走。
在山腰处听到有士子在半山亭谈论此事。
“永嘉郡主这些年兴建学院,拿自己的家资铺贴学子们家用,她这般深明大义又怎么做出有损大梁之事,我不相信她会帮升平公主出逃。”
“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吧?”
“我听说当初吐谷浑本要求娶之人是永嘉郡主,是郡主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将升平公主的画像送入吐谷浑王子手中,这才有了后面的悲剧。”
“作为皇室郡主受万民供养,从小锦衣玉食,为国家的和平做出些许贡献本就是她们应该做的,更何况和亲又非是送死!”
“张兄说得是,倘若只知索取而不肯付出,那与蠹虫何异?”
山风鼓荡,发丝遮住眉眼,裴度看不清楚她的眉眼,只听得一声迷茫地诘问:“他说的是对的吗?”
相比于这些书生的无知,裴度要懂得更多,和番公主和亲对象多半是胡人,为合慕夷礼需遵从收继婚习俗,父死妻后母,兄弟死即取兄弟妻为妻,这样的婚姻习俗在大梁看来是□□悖逆之举,让一个自小受礼教熏陶的贵族女子承受这般的屈辱,更甚于死,而除此之外还要面临着殉葬、媵婚、被抢、被杀等各种危险。
所有的一切都被两国的和平而美化,她将一生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裴度摇了摇头,坚定道:“郡主,你别怕……”
他未说完就听到身旁女子低低地呢喃:“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般自私,和亲本是我应该做的。”
裴度面露哀伤之色,他不想让永嘉郡主因此自责,正欲规劝,忽听得耳畔一声轻笑。
永嘉转过身看向裴度,精致的眉眼间尽是嘲讽之色,她勾了勾唇:“以为我会这样说吗?太好笑了,只有懦弱的男人才会选择牺牲女人来换取和平。”
她嘴角的笑容寡淡而通透,有世间女子少有的睿智。
走到今天这一步,永嘉早已没了退路,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而她与程家势必只能存活一个。

◎皇兄,我好疼。◎
一早陈至便拿了牌子入宫请了太医一道儿去大将军府, 几人在厅堂内等了许久,管家方才引了太医入内。
“将军这几日病得愈发厉害已不能下床,还望陈内监海涵。”管家满脸愁容, 态度却是不冷不热。
陈/至担忧道:“可知将军患的何病?”
管家摇了摇头道:“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 药也吃了大半月总不见得好, 没人说得出是何病症,兴许大人得的是奇症。”
太医进去许久出来后各个都蹙着眉, 问是何病没人说得出个所以然。
“诸位医官既不肯明言, 那不如随我一道去公主府复命。”
陈/至此话一出, 诸位医官都急了眼,大长公主性情古怪, 一言不合心意便能要了他们的命, 太医署的院判立即上前道:“陈内监别急, 我等商量过后会给您一个确切答复。”
得到陈/至允准后三位太医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半晌,而后院判大人上前道:“程大将军得的是头疾, 下官这就写医案开方子。”
闻言陈至心中泛起一股冷意,这帮子孙子倒是精明。
陈/至在管家带领下入了内室,一进门就听见程戈的痛呼声, 见到陈至还“哎呦哎呦”个不停, 半转着身子道:“陈内监大驾光临, 恕在下不能远迎。”
“将军快躺下,您的身子要紧。”陈至连忙上前搀扶程戈。
自始至终程戈未有起身的意思, 管家上前接过侍从手中的扇子在旁亲自为程戈打扇。
程戈满脸痛苦,“哎哟, 我这身子怕是好不了了, 劳公主殿下忧心, 臣愧对殿下厚爱……尤其近日臣听闻边关告急, 恨不得马上披甲上阵,奈何我这身子不中用啊!”
陈/至幽幽一叹道:“殿下命我前来一是探望您的病情,二是问问您西域联军可有破解之策,您是咱大梁的战神,战场上不能没有您。”
程戈自是从他话语中听出了示好之意,然而他却是“哎哟”一声捂住脑袋,管家立即从桌上的药匣内取出药丸喂入程戈口中,好半晌程戈方才恢复生气,虚弱道:“臣愧对陛下啊,每夜恒思边关间事,及至夜半不寐,至今未有应对之策。”
陈/至见问不出所以然,便也不再滞留,趁着告辞之时衣袖擦过打开的药匣不动声色地将一颗药丸收入袖中。
待回到公主府唤来医官,对方将黑色药丸端详过后,放在鼻端一阵嗅,面色很是古怪,迟疑道:“这……这不是黑芝麻丸吗?”
陈/至仍有些不信,将药丸拿到手中轻咬了一口,随即变了脸色,冷嗤道:“岂有此理!”
天色渐暗,星垂平野,天幕银河贯带,地盖白沙万里,本是极为壮观的景色,而城墙内外的人们却无一人仰头观望这番美景。
刚刚结束了一场战役,士兵们忙着打扫战场,墙垛处多有损毁,硝烟弥漫在各个角落,一具具尸体被抬了下去,伤兵靠着墙垣休憩,手边依旧放着兵器时刻准备着迎接下一次攻城。
“将军,急报——”
正在擦拭长枪的魏枞,长枪在手中打了个转重重磕在地上,他站起身道:“何事?”
“八十里外出现五万突厥兵正往尧城方向来。”
魏枞立即便意识到这路人马是来支援吐谷浑大军,两路军队一旦汇合尧城根本就守不住。
半月来,吐谷浑十数次攻城,虽久攻不下,但尧城内已是强弩之末。尤其在周边数城陷落之后,尧城更是腹背受敌,倘使再没有援军,尧城很快便守不住了。
副将周丰劝道:“将军不如弃城退守宁城,待援军一到咱们再打回来,夺回尧城!”
魏枞心知肚明,短期内不会有援军到来,尧城乃险要之地,一旦失守关内道危矣,他思虑良久道:“我带领三千精锐赶在突厥援军之前守住骆谷关,此处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守住此处援t z军便过不来。尧城交给你,按照原定计划,吐谷浑必然会在三日内退兵。”
“三千对五万是否太过凶险,请将军慎重!”
在魏枞看来,战争的胜负并非人数决定,以骆谷关天险,如果运筹得当,胜算起码是五五分,他立即下达军令,随即点选了三千精锐,轻车简从连夜赶往骆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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