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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世界都会瞎(桃花如昨)


代真开玩笑地说道,“山腹中的位置就这么大,就算霍休没有躲在那里,我们一定也能有所收获,说不定会是好几间屋子的金银珠宝呢!”
金银珠宝找到了,同时找到的还有四个老人。
他们闯进的一间密室中,堆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还有一捆捆的红缨枪、鬼头刀。
聂旭的目光最先放在那些锋利崭新的武器上,神色莫测。
陆小凤的目光则放在那些疯子身上,这四个老人都是一样的打扮,穿着滚龙袍,围着玉腰带,脸色苍白,神情癫狂。
代真听了花满楼的形容才知道这四人是什么样子,她暗想,这下霍休是活不了了。
有个老人发现了闯进密室的四人,背着手迎上来,厉声喝道,“尔等是什么人,怎么敢闯进孤的寝殿?!难道你们都不怕死吗?”
除了这个老人,余下的三位老人表现皆异于常人,一位老人拿着算盘蹲在地上拨弄着算盘珠子,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位老人正坐在金龙雕的椅子上默默地望着远方;还有一位老人对着铜镜数着自己的白发。
陆小凤环视四周,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道,“寝殿?难道这里是皇宫吗?那你又是什么人?”
老人背着手睥睨他们,回道,“孤为金鹏王朝第十三代大金鹏王。”
大金鹏王?他说他是大金鹏王?
还不待陆小凤反应过来,“大金鹏王”这四个字像是什么暗号,一下子吸引了其余三位老人的注意。
他们冲到陆小凤面前,抢着说道,“你别信,他不是大金鹏王,孤才是真的大金鹏王,他是假的……”
四个老人挤在一处,各执一词,争吵不休。
配合着密室内成堆的珠宝与兵器,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花满楼已拉着代真穿过密室,在四周的墙上敲击着,按照他们来时的经验,这件密室说不定还有别的入口。
他们很快就找到一扇暗门,然后四处摸索着机关。
门开之后,那边又是一条甬道,花满楼牵着代真,陆小凤与聂旭也很快跟了上来。
这条甬道与外面那些四通八达的甬道不同,直直的一条,没有任何岔道。
走到尽头时,那里出现了一道门,这一路唯一的一道门。
门后坐着霍休。
他面前摆着温酒的红泥小火炉,空气中的酒香馥郁迷人,不必亲尝已足够醉人。
大家默契地把话语权交给陆小凤,向朋友追寻答案,是他的权利。
也许霍休知道自己已到了穷途末路,也许这些事情压在他的心头已经太多年。
他可算得上坦诚地将自己的所知的大部分事情都和盘托出。
代真由此知道了外面那四个冒牌大金鹏王的故事,也知道了金鹏皇族的秘密——他们的皇族都有六根足趾。
她想通了很多事,脑海中渐渐出现一根清晰的线,等她听到陆小凤竟然对霍休的话信以为真,打算去验证他们一开始遇到的那个大金鹏王有没有六根足趾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的笑让霍休黑了脸。
霍休冰冷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她,语气也同样的冰冷,“你笑什么?”
代真仍然在笑,笑得眼角溢出几滴泪水,她不得已伸手抓着花满楼的手臂借力,才让自己笑的发痛的肚子缓了缓。
见到她狼狈的模样,聂旭也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像打哈欠一样被传染了。
良久,代真点了点眼角的泪滴,尽力憋着笑,“抱歉,这样的场景太难得了,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没想到一笑起来就止不住了。”
“不过,短时间内能见到陆小凤被骗两次,很难让人不笑出来。”
陆小凤的脸简直要跟铁锅底下的黑灰一样黑,眼神针扎一般盯着代真。
“好了,讲故事的时间结束了,接下来——霍休,跟我们走一趟吧,你涉嫌组织群体犯罪、包庇朝廷通缉犯、杀害山西富商阎铁珊等数项罪名,有什么冤情,到了六扇门再细细陈来。”
听了聂旭的话,霍休第一反应竟然是去看陆小凤,陆小凤恰好也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
霍休的眼中有对陆小凤的怀疑、期盼、探求。
陆小凤却只有平静。
一开始他确实相信了霍休,虽然有些事情暂时没有明了,但总有办法验证。
可代真和聂旭的反应说明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比起霍休,看起来贪财却会为病人免除医药费的代真更加可信。
有代真在,他们倒是不必和霍休大动干戈,因为霍休现在只剩下的走路的力气了。
接触到外面湿润温暖的空气时,代真觉得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代真问陆小凤,“霍休这件事给了我们什么教训?”
陆小凤怏怏不乐,片刻后才答道,“行走江湖对外人要保持戒心……”
代真摇头,“那个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不可以骄傲哦。霍休老头一定知道了关于我的那些流言,但是他不放在心上,他觉得我的药没有多厉害,是西门吹雪名不符实,事实证明,把年龄当成经验是非常愚蠢的一种想法。”
“年龄大的人面对年轻人时总有一种‘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的优越感,其实吃盐多只会得高血压。”
陆小凤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代真的“说教”,好像从他相信霍休开始,代真就处于一种十分亢奋的状态,难道他被骗是这么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吗?
但是他还有一个问题,“‘高血压’是什么?”
“肝阳上亢。”说完,代真就打算下山了。
虽然经过火炮轰击,山腹内部建筑却没有太多的损伤,但为了防止里面还未被发现的财宝被埋,当地官员带领匠人开始了修复加固的工程。
代真后来听聂旭讲了一嘴,好像是这地方的地理位置实在优越,地形多变,易守难攻,虽然已经是个半公开的地点了,却还是有贵人看中了这里,预备作为训练场所。
这时的代真已经回到了青江县,过上了日常生活。
但与以前有一点不同,慕名而来求医的人越来越多了,也有许多人求药。
躲在花满楼的小楼时,代真彻底醒悟了一个道理,“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名医都有各种各样奇怪的规矩了,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就会早早被病人烦死。”
花满楼听了她的话,很是赞同地点点头,“就算不被烦死,也是要累死的。”
代真叹了口气,“我不想被烦死,也不想累死。”
这之后,代真就很少去药铺了,她开始更多忙于武德司的事务。
青衣楼覆灭之后,聂旭凶名远播,武德司也多了许多来求庇护的落魄江湖人。
他们秘密地来,秘密地去,悄悄将武德司的枝桠蔓延出去。
“今年的午门外,怕要被血染成红色了。”闲下来后,代真也会因为青衣楼那么多被判死刑的人感到可惜,但他们有今天又是自己作的孽。
花满楼道,“人们都走在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当他们举起刀对着别人时,就该知道有一天,这刀会架在他们自己的脖子上。”
“我伤心的,是明明有机会做一个普通人,很多人却偏要铤而走险,他们不是被逼无奈而举起屠刀,是贪欲所致。”
花满楼的目光落在窗外开的正好的兰花上,微风吹过,那朵花微微弯下腰,他忍不住想起那天,代真抓着他手臂的力道。
嘴角不知不觉就勾了起来,他突然说道,“我为你簪一朵花吧。”
代真疑惑地“啊”了一声。
花满楼温柔地看着她,“我院子里的墨兰开花了,这种兰花又被称为报岁兰,象征春天的到来,我觉得和你很般配。”
代真仍然疑惑着,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了花儿上面去,正想再问问时,五方从外面冲了进来。
“姐姐,有一个叫金九龄的人找你,他说他不是来求医的,是你的朋友。”
花满楼脸上温柔的笑意淡去,挂上他一贯面对外人时礼貌的浅笑。
“金捕头?”代真“看”向门口方向,“难道又出现了什么大案子?”
金九龄脚步一顿,脸上热情的笑容转换成一种无奈,“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难道一定要有案子了我才能来找你么?”

月明花满楼22
小楼里种满了各种植物,每个季节几乎都有盛放的花朵,这些花朵的香气在空气中相互融合,组合成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陆小凤曾玩笑似的说道,花满楼这楼里的香气足以称得上“天下第一香”,女子沾染了这样的香气,哪怕貌若无盐,也会惹得男人心旌摇曳,不能自已。
这样的浪子标准发言惹得当时正在摸书的代真扔过来一块砚台。
这样香气浓郁的地方,会影响代真的嗅觉,但今日金九龄进来时,她还是嗅到了他身上奇特的香气。
以前的代真是不认识的,最多认为这是一种熏香,如今她知道了,这种香气带着青楼的味道。
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体味,这是生理性气味,是人体自我代谢过程中产生的味道,也有人把它叫做荷尔蒙。
不同年龄不同群体的人们会出现类似的气味,所谓的“老人味”是人年纪大了以后代谢出现问题,加上内脏老化出现的烂苹果的味道。
人的体味受到很多方面的影响,饮食、年龄、健康、环境、香料及女性的脂粉等,人的体味不是一成不变。
代真脑海中闪过“原来六扇门的人也免不了去青楼”这样的想法,很快又挂上有些生疏的笑容。
不等她客套两句,就听金九龄继续说道,“不过我手里确实有一桩棘手的案件。”
代真:……好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花满楼笑着瞟了代真一眼,已猜到她在心里不会对金捕头太客气,引着人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落座。
花满楼歉意道,“金捕头若是来找陆小凤,怕要白跑一趟了,我已经十余天未见他的身影了。”
正说着,他提起泥炉上“呜呜”叫着的水壶,用沸水烫了一个茶杯,慢条斯理的从茶罐中取出一匙茶叶,沏茶、倒茶。
花满楼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端着茶杯略躬身道,“请用茶。”
就算是一向自傲的金九龄也不得不承认,花满楼身上的优雅雍容的气度足以让任何人折服。
眼见金九龄吹拂着茶杯中冒出的热气,咂了一口滚烫的茶水,花满楼打开折扇微微笑了起来。
放下茶杯,金九龄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听说江湖中那个绣花的男人?”
不等二人回答,金九龄就自己接上了,他看着代真道,“魏大夫的出身,江湖中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此来拜访,是想知道武德司是否有此人的消息。”
当然有!
金九龄说的这个男人在传闻中穿着红鞋子和棉袄绣花,他更加擅长绣瞎子,加上昨夜才收到的东南王府江重威眼瞎的消息,江湖中一个月内就多了七八十个瞎子。
代真十分坦诚,“我们这边收集到的几乎都是受害者的消息,关于那个绣花男人,他留下的痕迹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
金九龄烦闷地叹了口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似乎要借着茶水把心口汹涌的火气浇灭。
顿了顿,他又道,“被绣花男人伤到的人中,不乏有江重威、常漫天这样的高手……”金九龄有些难以启齿,眼神瞟向别处,“不知我能不能从你这儿求些药?”
代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金九龄有“天下第一名捕”的称号,被人认为六扇门中三百年来的第一高手,聂旭的名声都被他稳稳压着。
其中虽然有聂旭处理的案件大多隐秘不为人知的缘故,金九龄的本领也可见一斑。
不料这样的高手也来向她求药,倒不是她这药有多金贵,而是她认识的朋友几乎都是高手,高手有自己的骄傲,哪怕技不如人以至身死,也不肯借用外物。
代真的药大多给了聂旭,自己也留用一部分——她知道自己是高手,却往往懒得出手。
金九龄红了脸,知道自己的做法大概不太光明,又欲盖弥彰地解释一句,“……是给我那些徒子徒孙准备的,免得他们遇到绣花男人……”
代真微笑道,“给谁用都可以,大家也可算是同僚,这药若能在抓捕匪徒时建功,也是好事。”
金九龄笑了笑,少了几分局促,他又抿了一口茶水,好奇地问道,“你的迷药有没有解药?毕竟这药撒出去,在场的人当然都无法避开,若是双方同时中药,该怎么办呢?”
代真知道他的顾虑,但她还真没有解药,“……我自己能抵抗药性是因为我常年与它们打交道。药粉被封在蜡丸中,捏碎后随着风向撒出去,几息内就能使人暂失内功,肌骨无力,等到药力散尽,自然就恢复力气了。”
金九龄道,“如此说来,这药岂不是无解?”
“不算无解。”代真道,“撒药后尽量屏住呼吸,清除身上沾到的药粉,症状能轻一些,但不能完全避免,因为药粉也可透过人的肌肤进入身体。”
金九龄总算又笑起来,十分感激地看着代真,“多谢解惑。说起来,我来之前还担心你这里的药专供聂捕头,不肯给我呢,没想到是我小人之心了。”
这话听起来很坦诚,细思却有些不对劲,还不等代真想明白其中的关窍,金九龄突地站起来,朝他们两人拱手告别。
“我来这里的目的都已达到,便不多留了。”
花满楼和代真也跟着站起来拱手。
花满楼看了眼天色,挽留道,“金捕头不用一餐便饭么?”
“案情紧急,容不得我消磨时光,待到此案告破,我定还来拜访。”说着,金九龄已大步走了出去。
三人在门口又再留再拜。
坐在桌前用饭时,代真突然道,“他变了。”
花满楼道,“人总是会变的。”
代真叹了口气,道,“可有些变化是不好的。”
花满楼笑道,“虽然有些事使人怅然,倒也不必为此为难自己。”
金九龄此次前来,花满楼一眼看到的,是他的扇子,价值千金,身上的衣料配饰也都价值不菲。
思及他的身份,不能不让人有些不堪的联想。
“不怪聂旭总跟我说他的不是,他自己就不是个爱惜羽毛的性子,就算擅长辨别古董和相马,他的花销恐怕比他过手的古董和相过的马都加起来还要多!也就骗骗那些没眼力见的!”
此时的代真只以为金九龄借职务之便收受贿赂,恨铁不成钢的同时还在心里默默决定,等绣花大盗的案件了了,她要和聂旭好好查一查金九龄,丝毫不知道,她曾经观感不错的朋友背后隐藏了怎样狰狞贪婪的面孔。
深夜,代真查阅前几日送来的档案,里面写到绣花大盗穿着红鞋子坐在烈日下绣花。
她的手反复在“红鞋子”三个字上摩挲,疑惑这个“红鞋子”是不是公孙大娘的那个红鞋子,又怀疑这个男人会不会是女人假扮的。
这两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翻滚着,折磨得她无法休息。
突然,她想到上次聂旭跟她说的话,“……我们作为官府中人,得出的一切结论都必须有证据支撑,臆测在我们这里毫无用武之地。”
“如果什么都要证据支撑,这绣花大盗的案子根本就成了一颗榴莲,扎手!”代真不服气地想到。
现在跟那时候还是不一样,那时候阎铁珊的尸体都摆在他们面前了,现在他们连绣花大盗的影子都没见到。
代真试图静下心来分析绣花大盗的动机。
首先,这个大盗表现出来是个男人,偏偏又穿着红色的棉袄和十分女性化的红鞋子,以他高频的作案次数却没有被他们抓到马脚来看,肯定不是个疯子。
相反,他的脑子非常聪明,那他的装扮就有意思了。
要么这是他的怪癖,要么他那样打扮有他的用意。
也许他是想靠那身打扮将他的罪名嫁祸给其他人,因为有一个人简直完美契合他表现出来的形象。
正是代真在追查的公孙大娘,那个女人标志性的红鞋子、擅长易容、武功高强……
那个大盗武功非常高强,又明显不是个淡泊名利的性子,铤而走险抢劫那么多宝物,总不会是因为好玩,所以他一定就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
如果能再多些线索就好了,代真睡前迷迷糊糊地想到,只是,她送去京城请示行动的密信还没收到回复……
次日清晨,代真被“咕咕咕”的叫声吵醒,等她清醒后,意识到是京城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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