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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世界都会瞎(桃花如昨)


于是一个人默默地难过,又默默地劝解自己。
“如何?”看到代真收回手,花满楼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问道,那期盼是渴望得到心仪之人响应的希冀,那双曾经无神没有落点的美丽眸子,将花满楼的心事坦诚地铺陈开来。
可惜,代真看不到。
因而她只是很平淡地整理着药箱,带着面对每一位痊愈的病人会有的欣慰,和为朋友开心的喜悦,“你的身体底子很好,眼睛已可算得上痊愈了。”
花满楼眼中的希冀瞬间黯然,代真的话打破了他那点微弱的幻想,他仍然温和地笑着,“这都是你的功劳,日前我接到家中来信,高堂俱已知晓这个喜讯……”
代真轻快地笑道,“我毕竟受了花伯父许多关照。”
花满楼也笑。
夜色逐渐暗沉。
后半夜,陆小凤被人引了出去。
他本就是个好奇心极盛的家伙,加上来找他的是个俊秀苗条的年轻女子,这样的人哪怕不来找他,他一旦见到也会像闻到腥味的猫咪一样凑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掠过大半个城市,那女子远远地吊着陆小凤,后者也并没有紧追不舍,轻飘飘地在黑暗的屋脊间穿梭,享受着吹拂在脸颊的凉风。
年轻女子仿佛到达目的地,静立在房顶上等着他。
走近了,陆小凤才发现另外三个人。
同样是美貌的年轻女子,四人穿着一个样式的衣裳,细窄的衣服衬得她们腰细腿长,又各有风韵。
陆小凤骨子里那点属于风流男人的劣根性就被引了出来,他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以前要是有人跟我说,我能一夜见上四个貌美如花的美女,我是怎么也不信的,因为真正的美女就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少,一次见一个已经是幸事。”
他明亮的眼中似有万千情义,看着人时温柔又多情,很少有女子能抵抗得住这样的目光,可惜今日这四个女子也都很少见。
打头的女子一双威严的凤目冷冷地盯着他,“陆小凤的风流我今日也见识到了,只是我们姐妹可不像你以前碰到的那些蠢女人!”
陆小凤笑道,“我当然知道,峨嵋四秀夜半三更引一个男人出来,不会是因为仰慕他,也许看他不顺眼想要将他抛尸荒野的可能性更大。”他已经猜出了这四人的身份。
“你既然知道,就乖乖地回答我们的问题。”外表文静秀气的女人冷冷道,“也许就能免于暴尸荒野。”
陆小凤认真的看了她半晌,“这位杀人不眨眼的莫非是石秀云?”
石秀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马秀真笑道,“不错,这是我四妹。我是马秀真。跟你一起的那个女人,真的是金鹏王朝的公主上官丹凤吗?”
陆小凤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以他的原则,清醒时不会骗人,尤其是女人。
“这有什么难回答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孙秀青冷冷道。
陆小凤苦笑一声,“可惜的是,我不确定。”
马秀真问道,“什么意思?”
陆小凤道,“我一开始也以为她真的是金鹏王朝的公主,可是后来发现她还有另一个名字,我不能确定到底哪个是真的。”
孙秀青问道,“大金鹏王还活着?”
陆小凤叹道,“既然公主的身份不确定,那国王的身份自然也存疑。”
“也就是说,大名鼎鼎的陆小凤一问三不知?”孙秀青讥讽道。
陆小凤伸出两根手指,“你才问了我两个问题,离三不知还差一个。”
孙秀青问道,“听说你那个瞎子大夫朋友抓到了西门吹雪,你知道她用的是什么药么?”
陆小凤摊了摊手,“现在我是三不知了。”
石秀云道,“她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对她的事情当然知之甚深,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陆小凤是个对美女有问必答的浪子,他有那么一些原则,比如说,不会出卖朋友。倘若你问他他的银子藏在哪里,他会毫不隐瞒地说出来,可要是问到他的朋友,他就只能说——”陆小凤多情的目光注视着石秀云,嘴角含笑,像是面对自己的爱人,又像是面对不懂事的孩子,“我不知道。”
马秀真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能在陆公子的口中得到一些答案,没想到却陷入了更深的迷雾。”
陆小凤似有所指,“有些东西可以伸手,有些东西却最好看都不要看上一眼。”
马秀真看着他,没有答话。
突然,这四个从见面起就没有给过陆小凤好脸色的女人整理过自己的衣衫,朝着陆小凤拜了下去。
马秀真道,“峨嵋弟子马秀真、叶秀珠、孙秀青、石秀云奉家师之命,特来邀请陆公子明日午间便餐相聚。”
陆小凤为难地挠了挠头,实则心中已乐开花,这不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么,他刚刚还在烦恼怎么见那独孤一鹤一面。
随即他又为难的蹙紧眉头,“明天就见?我就是长着翅膀也飞不到峨嵋去!”
马秀真道,“倒也不必一定长着翅膀,家师他老人家,现下就在珠光宝气阁等着陆公子的大驾。”
阎铁珊死后,考虑到他的地位,聂旭做主让霍天青把他的尸首运回珠光宝气阁办丧事。
陆小凤的脸色变得极难看,他想到代真的话,想到他私下拜托西门吹雪做的事。
峨眉四秀离开后,代真从陆小凤身后走出来,“现在相信我的话了。”
“现在要赶去珠光宝气阁吗?”
“那到不必。”代真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的摇摇头,“聂旭赶去了,这样的时刻,他的身份更加便利。”
陆小凤心头出现一丝不快,“你更相信六扇门和朝廷么?”
代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应该说,这种事只有他们能做主。”
陆小凤问道,“大金鹏王会怎样?”
代真指了指京城的位置道,“这要看那位怎么想的。”
知道金鹏王朝往事的,多少都是几十年前逃到中原来的当事人,这么多年,为了复国,这些人没少私采矿石铸造兵器,这是灭族的大罪。
不知道便罢了,如今找到了这些人的小辫子,当然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皇帝不是慈善家,也不是侠客,会因为那些人可怜就放过他们。
代真也不是,她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江湖人不一样,凡是不在中原管辖下的小国,她都没有抱着好意,那些人有利用价值就尽其用,没有利用价值就按照律法处决。
在她尚存的记忆中,深刻地记得那些受尽中原恩惠的国家是如何联合别的强国限制骚扰她的母国。明明从他们这里得到了更多的利益,却因为他们的宽容转头向别的国家摇尾乞怜,遇到困难却又厚着脸皮来寻求帮助。
这片土地上,只有一个朝廷,一个皇帝。
狗也只有一个主人,不认主的狗就该死。

人与人、人与国家之间的关系,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迷茫。
大家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却很难在二者发生冲突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
因为怎么选择都是对的,也都是错的。
选择就会有伤害,就会有辜负,就会有遗憾。
但代真认为,遗憾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后悔。
她能够坚定地选择国家,即使封建时代的朝廷黑暗多过光明,即使被人认为是朝廷鹰犬,做出的事情被大众所诟病。
她愿意维护一个还算清明的朝廷,却也不想违背本心。
而陆小凤,他看起来是个浪子,其实骨子里非常清高,不屑世间的黑暗,富有同情心,所以对朝廷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影响他和朝廷的人交朋友。
陆小凤长叹一口气,天空不知何时开始落雨,雨滴又细又密,带着春日的寒意。
他自由惯了,到处流浪,爱管闲事,很多事背后都有他的影子,这次金鹏王朝的事件,他却全程被人牵着鼻子走,即便如此,只要好玩,他的好奇心就会推动他参与进去。
可临了了,他猜到幕后人可能是自己朋友,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让他心里落差很大。
代真和那个叫聂旭的捕头隐瞒了一些东西,可能是接下来他们的抓捕计划,陆小凤猜测着,却不能做什么。
他看不起朝廷,又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得罪朝廷。
代真今日透漏给他的消息,其实是不想让“随性”的陆小凤打扰到他们的行动。
若他猜的不错,聂旭恐怕已经把独孤一鹤带走了。
“雨越下越大了,咱们还是回客栈吧。”陆小凤转身向着黑暗深处走去,“不管怎么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大夫也一样。”
代真跟在他的身后,在心底描绘出一个雨夜中落寞游荡的背影。她心软了,陆小凤一直都是骄傲的小公鸡,何曾在她面前露出这样失意的模样。
两人一前一后在细雨中行走。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代真还是忍不住说出口,“只要不说出去就好了。”
比起案件相关,陆小凤更想知道的是别的东西。
雨已停了,微微的轻风吹来,因为湿意带来阵阵寒意。
陆小凤脸上满是困惑地问道,“其实我更想知道,代真为什么要帮朝廷办事。”
最初大家成为朋友,是因为感受到灵魂的契合,代真有对朝廷的尊敬,但没有愚忠,甚至对于朝堂上很多习惯成自然的事情带着不屑,这样的一个人,和陆小凤有着相似的灵魂,所以他们很容易成为朋友。
后来知道代真可能为某些大人物办事,陆小凤也没放在心上,江湖中人谁没有个苦衷呢?何况陆小凤交朋友只看人从不关注身份。
如今他们共同陷入一个案件,两人完全不同的处理方法让陆小凤疑惑又难受。
代真沉吟着,“我知道你现在很不舒服,你觉得我和你一样是江湖人,处理事情应该遵照江湖人的行事准则,怜贫惜弱,义字为先。我以朝廷以律法为先的做法违背你的本意,对吗?”
好像是这样,陆小凤“嗯”了一声。
代真轻轻笑了,“陆小凤,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像你一样,不杀人不放火。你是个随性的人,随性到哪怕是一个杀人犯,只要你喜欢上他,和他成了朋友,你都会包容他所有的缺点,视而不见他犯下的罪。这是对的吗?”
当然是不对的。陆小凤脸上涌现羞臊的红意。他的朋友上至六扇门捕头,下至贩夫走卒,其中当然有那么几个通缉犯。
以前他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今朝有酒今朝醉,交友不问身份来历,只看心情。
“我为皇上办事,是因为他在为了天下百姓做事,若有一日他变得昏庸无道,我自然也不会再听从他的命令。就算是现在,我也不会完全顺从于他,我会执行我认为正确的命令。”
“其实我们的分歧不在于我是不是为皇帝办事,而在于更看重什么,你看重朋友情义,一切行为都出于让自己无愧于心的目的,倘若证实了幕后黑手是霍休,你必定不会徇私,会送霍休去到他该去的地方。”
“可我和聂旭都不敢让你去冒险,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小凤歪头看着代真,“怕我打草惊蛇?”
“不错。”代真道,“有些事情你未必想不通,只是你不愿意去想。霍休一人伏诛什么用都没有,我和聂旭要的是整个青衣楼无人逃脱。这样的毒瘤存在于世,简直是我心头芒刺,不除之不能得安宁。”
“陆小凤,你记住,在我眼中,霍休的性命与路边的乞丐是一样的宝贵。江湖人视人命如草芥,如果有一天你也成为其中一员,那我不会念旧情。”
陆小凤沉默地走在前方,他抬头看天,墨色深沉的天空中无数繁星闪烁,他蓦地笑了,“那你也要一直像现在这样,遵守本心,否则,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和你成为敌人。”
人每时每刻都在成长,陆小凤在这个夜晚第一次感受到官家的力量,第一次感受到国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国家——是即使存在许多黑暗,也有人在不断为了它变得更好而斗争,朝廷并非都是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仍有那么一些为民请命的家伙存在。
不能自主行动,听从上级命令,压制自己本性——这是陆小凤不喜欢却试着去习惯的一种感受。江湖,本就在朝廷的治理之下。
这一夜,聂旭靠着代真赞助的药粉放倒了独孤一鹤,在珠光宝气阁将其抓捕归案。
之后又过了三天,利用皇上手令调动附近驻军秘密围困珠光宝气阁后山。
太阳挂在半空。
数千甲兵安静地伏在林中,这一片的鸟兽都被惊走,陆小凤和花满楼都跟着代真来到这里,他仍然不甘心,想见霍休一面。
林中有几十位普通打扮的百姓,那是聂旭手下的心腹,早在月余前,他们就已经在此流连蛰伏,摸清楚外围的地形。
除了他们,还有十来位工匠打扮的男人,趴在地上演算着什么。
问过聂旭,才知道他们是为了破除青衣楼机关来的。
说到机关,陆小凤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的好友朱停,可惜聂大人不信任“体制外”的妙手老板朱停,连问都没有问一问。
陆小凤满脸的遗憾,“天下间说到机关术,朱停说第二,绝没有人敢认第一,不请他,聂大人怕是要走许多冤枉路啊,要是被人困在山里头,可就难看喽。”
聂旭平淡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走过来,“大人,准备好了。”
同时,有一小队人拉着一个盖着黑布推车费力地上山。
陆小凤注意到那推车留下的车辙印十分清晰,说明他们推的东西很重。
聂旭道,“劳陆大侠关心了,但我相信我们的匠人,区区青衣楼,难不倒他们。”
陆小凤好看的眉皱起,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像是终于计算出了结果,那几个匠人拿着手中的绸布走了过来,对聂旭道,“大人,我们已计算出几个合适的落点。”
之后的事情出乎陆小凤的意料,聂旭带着这些匠人不是来破解机关的,而是要他们计算火炮落点。
之后,有令官朝着山体宣读官府喻令,等过了一刻钟,青衣楼内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聂旭便和代真找到军队主将并当地官员,下达了发射火炮的命令。
火炮的轰隆声中,大地都颤抖起来,山石滚落,树木摧折。
陆小凤不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觉,面对军队,无论多强大的高手都如尘埃一般不值一提。
一脸三发炮弹击中目标,等到大地平稳下来,又由匠人们领头挖掘山体。
这之后,完全被军队火炮吓破胆的青衣楼楼众在军队的扫荡下不堪一击。
将青衣楼中聚集的打手们关押起来,聂旭便要带着代真继续搜查霍休的身影,陆小凤和花满楼不放心地追随。
山体内的甬道错综复杂,又被火炮破坏了一部分,聂旭担心会让霍休找到机会跑出去。
又一次走过相似的转角,聂旭心浮气躁地把拳头狠狠砸在砖墙上,“这样找下去,没有个几天是转不完这座山的,以霍休那老头的身手,恐怕早就跑出去了。”
代真的手从断裂的砖石截面上拂过,同样思考着破局之法,没有人愿意在最后时刻放跑关键人物。
花满楼细心劝慰道,“外面还有军队在巡视,霍休想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小凤道,“我们想找到他同样不容易,甚至更加困难。军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
正说着,他们身旁就有士兵押着蓬头垢面的男人经过,后面还有士兵抬着一个个的木箱经过。
陆小凤眼见人走出自己视线,才回过头,“我猜那箱子中总不会装满了衣服!天下第一楼的富庶真是名不虚传啊!”
这么一出之后,应该不会有紫禁之巅了

“天下第一楼名不虚传的不仅是它的富庶,就连它的神秘也同样不打折扣。”
在这样密闭的空间中,代真的听力能够发挥到极致,但这里太乱了,她很难从四面八方混杂传来的声音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花满楼注意到她的不适,忍不住伸出手牵住了她的。
代真不明所以的朝他的方向歪了一下头,黑暗中花满楼红了脸,强作镇定地解释道,“这里太黑了。”
代真不明白这和牵手有什么关系,但她对花满楼的包容要多一些,也就随他去。
花满楼是几人中最平和的,因为他既不必忧心抓捕罪魁祸首,也不必向友人要一个答案,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代真身上。
随着他们靠近山腹的中央,代真总算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她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选择带着大家往东北方而去,“山腹中是空的,我们目前在的位置应该接近山腹中央,从那边过来时,越往这边走,动静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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