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谢他隆恩?
“你现在想不出要什么,也无妨,待你想到了,你随时来找他们,直接吩咐他们做事便可。”夏炎雳说完,对两位洋人摆了摆手,“你们退下吧。”
“是。”两位洋人毕恭毕敬地应道,然后退了出去。
景玓也是没想到,他竟然能收域国的人当伙计!
不得不承认,这事还真有点趣头。
突然,她面前出现一张摊开的大手。
她不禁拧眉,不解地看着他。
“本王今日生辰,贺礼呢?”
“……”景玓差点吐血。
她有说要给他庆生吗?
“本王昨夜给了你请柬,你不去钰王府便罢,贺礼难道也没准备?”夏炎雳板起了脸。
“王爷,你给了我时间准备吗?”景玓抱臂,真要被他气笑了,“半夜三更的,你叫我去哪准备?”
“本王不管,既然邀请了你,而你也接下了请柬,那就必须给本王准备贺礼!”
“我……”景玓深吸一口气。她能送他一个耳光吗?
就在两人为贺礼起争执时,影风出现在门口。
夏炎雳不满地瞪他,“做何?”
影风禀道,“王爷,老夫人差人来请您回府。”
闻言,景玓又忍不住拿看怪物的眼神看他,“王爷,你不会是丢下宾客偷跑出来的吧?”
夏炎雳也给她瞪了一眼,“你当是谁造成的?”
景玓把头扭向别处。
突然又听他询问,“你去否?”
她头也没回,“不去。”顿了一下,她又接着道,“既然来了聚福楼,那我得好好转转。”
夏炎雳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没再说什么,随即便带着影风离开了。
他们一走,景玓便往那铺着波斯毯的大椅上一窝,望着屋里各处的精致与奢华,非但没有惊艳之感,内心里反而涌起一股茫然感。
她又起身,打算去楼下转转。
就在她刚拐角下楼梯时,隔壁屋子里传来两道异语声——
不,对她原身来说是异语,可在她听来,那就是英语!
两个洋人交谈不说,声量还一点都不遮掩,很明显,他们是料定了没人能听懂。
景玓也不走了,就背靠着扶梯听着。
只是听着听着,她眉心先是蹙起,接着脸色难看。
两个洋人用英语交谈的内容是——
景家是皇后的亲戚。
要想办法从景家大捞一笔。
听到后面,她已经听不下去了,于是朝那间屋子走去。
“二位好啊!”她假笑着招呼,“不知二位在谈论什么,如此兴奋?”
俩洋人是真的满脸兴奋,就连看到她突然出现也丝毫没变色,只是语气变了,也不再用他们的语言了。
“回景六小姐,我们正在讨论一件艺术品。”
“是啊,景六小姐喜欢艺术品吗?不如同我们一起探讨探讨?”
在他们面前摆着一件高大的玉珊瑚,两人说话间,还忍不住对着玉珊瑚比划。
景玓走近,仔细地瞧了瞧玉珊瑚,然后抬头冲他们微微一笑,“It is beautiful!”
她语音一落,只见俩洋人脸色瞬间变了。
可不就是见鬼了嘛!
这大蜀国就他们两个万里而来的域国人,他们敢指天保证这里没人能听懂他们的语言,突然间出现个人,不但能听懂他们的话,还字正腔圆的说他们的语言……
这如何能不让他们震惊?
“景……景六小姐去过我们国家?”左边的詹姆斯试探地问道。
“你们是哪国人?”景玓不答反问。
“……”詹姆斯无语地瞪大眼。不知道他们是哪国人,那她怎么会说他们的语言?
“景六小姐如何会说我们的语言?你的老师是何人?”右边的史密斯突然笑了,一口大白牙笑得特别亲切。
景玓看着他们,先前这两人商量着要通过她去捞侯府的钱,这会儿就像两个要哄她糖吃的怪蜀黍,阴阳婆的脸都没他们会变!
她红唇朝一侧轻勾,故意笑得有些诡秘,“My teacher呀?Up there!你们要见吗?我送你们去?”
闻言,两个洋人再一次变了脸。
如果说刚才的白脸是因为震惊,那此刻他们的白脸就是有些恼怒了。
景玓美目突然眯起,娇俏的脸庞上再没有一丝笑意,语气也骤然转冷,“敢打安启侯府的主意,上天堂那都是便宜你们了!”
俩洋人又相视了一眼,紧接着都低下了头。
他们当然明白,先前他们说的话全都让她听了去,且还都听懂了。
这会儿被人当场拆穿,不低头还能怎样?
景玓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朝屋外而去。
她也没心情待在聚福楼了,径直回了安启侯府。
而她没有发现的是,当她在房里与詹姆斯和史密斯说话时,门外不知何时立了一抹黑影,黑影屏息敛气将他们的对话全听了去,一直到景玓放狠话震慑詹姆斯和史密斯,黑影才闪身离去……
钰王府。
今日钰王生辰,并没有大操大办,但来的客人并不少,且都是各大家族中到了适婚年龄的妙龄少女。
不过,这些女子并非夏炎雳邀请来的,而是夏炎雳之母、太师夫人袁甄安排的。
用袁甄的话来说,这大儿子成天在外风流无度,实在不成样子。奈何帝王把持着大儿子婚事权,又迟迟不肯为大儿子指婚,她实在没法,只能先给大儿子挑挑侧妃人选。
虽然兰昭舒这个侄女已经被她内定了,但依她对大儿子的了解,一个女人哪够啊,她多挑几名优秀的女子,待大儿子迎娶正妃后,便把这些女子全接进府里,她就不信,一群女人还降不住她这纨绔的大儿子!
只是,今日的‘相亲宴’让她有些意外。
她请来了那么多贵女,整个钰王府如同百花盛开,如此多姿多彩的场景,可她那一向风流倜傥的儿子却像丢了魂儿似的,要么一个人喝闷酒,要么对空皱眉。哪怕一群贵女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也当她们不存在似的。
袁甄有些纳闷了。
她请的贵女可都是姿容上乘的,要说一两个瞧不上眼那还情有可原,可十几个婀娜多姿的人儿,总不能一个都没看上吧?
但今日她是打着自己的名号邀请那些贵女前来钰王府游玩的,遂也不便当着那些女子的面询问大儿子的意见,所以对大儿子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憋着。
再说今日的正主钰王爷。
的确,今日的他完全没心情搭理任何人,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给他气受的女人。
特别是看到府里这群女人想尽各种办法博他青睐时,再对比景玓给他的冷脸,他心情那更是沉到了谷底。
老方丈要他好好珍惜那个女人。
可他心意表了,礼也送了,那女人非但没有感动,反而越发与他有了间隙……
“王爷,影韵来了。”突然,影风到他耳边低语。
“嗯?”夏炎雳眉心拧紧。
影韵的职责是守卫聚福楼,突然回钰王府,要么是聚福楼出事,要么便是那个女人有事。想到这,他丢下一堆正在吟诗作乐的女子,快速去了书房。
书房里,一名黑衣女子正笔挺地候着他前来。
女子虽五官标志,但眉眼冷肃,并没女子该有的娇柔之气。特别是一身黑色男式夜行衣,更是让她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女人味儿。
“主子!”见夏炎雳出现,女子肃色中立马多了一份恭敬。
“何事?”夏炎雳语气也罕见的严肃。
女子随即便将聚福楼里发生的事禀出。
听完,夏炎雳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她会说域国话?”
同自家王爷一起进书房的影风在听完之后也惊异不已,“影韵,你没听错吧?那景六小姐也算是同王爷一起长大的,又没去过域国,怎可能听得懂域国话,何况还会说?”
影韵看了他一眼,随即很肯定地向夏炎雳回道,“主子,属下不敢撒谎。”
影风还想说什么,但夏炎雳突然说道,“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影韵应声后,很快离开了钰王府。
等她一走,影风就忍不住开口,“王爷,您不觉得此事很诡异吗?”
夏炎雳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影风皱着眉道,“王爷,景六小姐不可能会域国话,如果会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定是被妖魔附身了!”
夏炎雳没接话,坐在大椅上的他突然垂下眼帘沉默起来。
他记得弘恩禅师同他说过,她来历非同寻常……
来历……
非同寻常……
“王爷。”影风突然将头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可是被吓到了?”
“……!”夏炎雳抬起头,黑着脸朝他斥道,“本王有那么胆小吗?”
“王爷不是胆小之人……”影风忙改口,但还是忍不住替他紧张,“王爷,自景六小姐出嫁之日起便性情大变,如今想来着实太不寻常了,依属下看,您还是离她远些好。”
夏炎雳不满地剜了他一眼,“可弘恩禅师说只有她才能化解本王所遇的劫难!”见影风还想说什么,他随即又道,“管她是人是妖,只要对本王有利,就算她是妖魔鬼怪又如何?何况那两个域国人背地里多有不安分,本王正愁无人能听懂他们说话,如今有了景玓,不是正好替本王解了忧虑?”
影风听他这么一分析,如醍醐灌顶,立马咧开嘴角笑了起来,“也是!”
夏炎雳勾起唇,又恢复了邪魅的笑,“还别说,跟那女人在一起,确实挺有趣的。兴许是矫揉造作的女子见多了,她那不冷不热的模样倒是对极了本王胃口。”
影风暗掉黑线,“……”
这也是王爷喜欢的理由?
王爷怕不是有什么癖好?
安启侯府。
景玓刚回府就听门房向她禀报,说大公子回来了。
这是原身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对她原身疼爱有加,跟她在二十一世纪的亲哥比起来,这位兄长是很让她有好感的。
就在她准备去见一见这位‘兄长’时,没想到这位‘兄长’竟先来找她了。
“玓儿,你跑哪去了?听说你去了庄子,我派人去接你,结果听说你同钰王离开了。这才多久,你怎么和钰王走那般近?”一见面景炫就板着脸追问。
面对眼前的男子,景玓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丰眉邃眼,身如玉树,很是英俊不凡。最重要的是他才二十七八的年纪,身上就有一种让人压抑的沉稳的气息。
“大哥。”她像原身一样甜甜地叫他。
“走,回你院子说话。”景炫扫了一眼四下,明显有话要同她讲,不想让任何人听见。
景玓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香杏还在庄子里没回来,福妈和柳妈见到他们,赶紧忙着为他们煮茶上点心。
兄妹俩在花厅里坐下后,景炫沉着脸先开口,“你与杜元然的事我都听爹说了。你做得对,那样的男子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景玓微微低着头,语气充满歉意,“大哥,我知道曾经的自己很傻,为了那样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伤了爹爹和你的心。大哥,我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傻了。”
景炫神色缓和,抬手伸过茶几,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你能说这些,说明你是真懂事了。”
景玓又甜甜一笑。
不过景炫随即便皱起眉,又板着脸问道,“你与钰王是如何回事?”
景炫赶紧解释,“大哥,你别误会,我能同杜元然解除婚约,多亏了钰王。因为欠着他这点人情,故而最近才同他走得有些近。”
景炫脸上的严肃并没有减退,“我们侯府同他有些来往,要你完全避着他也着实难办。只是他生性风流,绝非良配,如果他花言巧语接近你,你定要多加防备,更不可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去了,知道吗?”
不得不说,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
景玓笑着应道,“大哥,我知道钰王的为人,杜元然纳小妾我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钰王那种视女人如衣物的男子,你和爹爹就放心吧,我会同他保持距离的。”说着说着,她突然露出一抹伤感,叹道,“经过杜元然的背叛,我现在对男女之事已经心灰意冷,若无可靠的良缘,我是不会再为谁动心的。”
任谁都知道她和杜元然有十年的情意,此刻见她伤感,景炫不免心疼,遂赶紧转移话题,“听爹说你把两大米行的旧米都卖完了?我是真没想到,我家玓儿竟然有如此经商之才。看来把你困在闺房中属实有些屈才了,你要是愿意,往后就同大哥一起打点外面的生意吧!”
景玓一听,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于是赶紧应下。
兄妹俩正谈得高兴,突然见香杏从外面跑了进来。
见景炫也在,她赶紧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福身行礼道,“见过大公子。”
景炫沉着脸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香杏下意识地朝景玓看去。
景玓立马就猜到了一些,随即便对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用隐瞒。
香杏这才向景炫回道,“回大公子,自从六小姐与杜将军解除婚约后,杜将军多有不甘,一直纠缠着六小姐,试图挽回六小姐的心。今日六小姐去庄子,杜将军也找去了,还在庄子外长跪不起。本来我们也不打算理睬他的,但他在烈日下跪了多时,突然晕倒了。”
闻言,景炫忍不住朝景玓看去。
景玓瞧他反应,明显是在担心她会心疼杜元然。
她心下好气又好笑。气的是杜元然死不要脸,笑得是这大哥太过敏感。
“大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说了与他再无可能,便不会再与他有任何交集!何况是他自己要跪的,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他那体魄,你信他会因为跪几个时辰就体力不支吗?”
景炫蹙紧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
不过,他也厌恶道,“这杜元然实在欺人太甚!辜负你多年付出,如今竟还有脸再作纠缠!”
“大哥,他已经是我心中的过去了,我都不再为他难过,你也就别为他置气了。为这种人置气,不值得。”
“依我看短时日内他是不会死心的,你留在京城只会受他打搅,回头我与爹说说,送你去别处避避。”
闻言,景玓摇了摇头,低声道,“大哥,我出去避了,但你不知道,杜元然如今也是有些本事的……我在外面那些时日,遇到了不少训练有素的杀手,害得我从悬崖上跳下才逃过一劫……”
“什么?!竟有这事?!为何我没听爹说?”景炫从座怒起,激动得语气都拔高了。
“我是怕爹担心所以就没说……”
“该死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景炫怒得忍不住咒骂。
“大哥。”景玓起身,拉了拉他的衣袖,“我知道是他做的,但没证据。此事还是不要声张的好,待我们想别的办法暗中对付他。”
闻言,景炫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门房来人,向景玓禀道,“启禀六小姐,抚远将军府来人,说是杜将军被送回府后一直胡言乱语,杜老夫人担心杜将军犯心病,便想邀您去一趟抚远将军府。”
景炫听完,本就火大的他更是怒不可遏,“他人是死是活与我们有何相干?叫他们滚!”
香杏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景玓盯着那张凶恶的怒脸也有些直愣。记忆中,这大哥严肃归严肃,但也是稳重的,很少这般对人大吼大叫。
回想起另一个世界自己的亲哥,只会为了外人冲她发火。说了都不怕人笑话,活了两辈子,她现在才体会到被哥哥保护的感觉,心里一湖冰冷的水像是注入了暖阳,暖得让她想哭。
“大哥……”她又拉住景炫的衣袖,“别为那种人置气,不值得。”
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景炫抬手摸着她的头,语重心长地道,“你性子温软,我真怕你会放不下他。如今见你这般冷静,我也总算是放心了。玓儿,你记住,你是景家的嫡女,是我们捧在手里的明珠,不是谁都能拥有的。曾经你不懂事,我们理解,如今你长大了,不但要学会冷静,还要学会心狠。如此,将来不管你嫁给谁,你都不会落人下风。”
“我知道!大哥,你放心吧,我会改变曾经的软弱,让自己变得坚强勇敢,不让任何人欺负,更不让你和爹爹再为我担心半分!”她坚定的表态。毕竟这也是一个契机,能让她摆脱原身的包袱,真正做回自己。
“大哥信你!”景炫欣慰地点着头,但紧接着他眉心蹙起,始终有些不解气,“只是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好好教训杜元然才是!”
闻言,景玓笑了。
“大哥,他如今百般求我原谅,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怕我给他使绊子,怕他被打回‘原形’么?这些年来,他对我的利用已经成了习惯,只要我不回心转意,他便会惶惶不安。对他那样的人,最大的报复就是让他求而不得。我越是高高在上,他越是自卑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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