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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不理解(沉夜生梦)


而天枢十一似乎沉默了一下,他没有质疑这道声音的身份,也没有多问什么。
血肉之墙中,慢吞吞飘出一颗几乎全白,只有中心一点,如同凝缩着的针尖大小的血色眼球。
那颗眼球飘到花盛妙身边,低沉道。
“这是我的眼身,请尊上尽管驱使。”
花盛妙陡然有种自己是强行夺人所好的恶霸预感:“若是你真的不愿……”
“我没有不愿。”
天枢十一的瞳孔直直注视着她,瞳眸里的神色竟然不是反感,而是极力压抑的,生怕她有所察觉的兴奋与激动。
“能有机会跟随在道祖弟子身边,我感激不尽。若是您愿意……多说些您了解的道祖旧事,便是为您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敢情这位天枢阁下,还是道祖的迷弟啊?
花盛妙突然感觉自己眼中镇祟司的神秘滤镜,碎了一地。
她还有心情问道:“你想听哪位道祖的旧事呢?”
花盛妙甚至忍不住恶趣味地想到,如果她把天鬼爱变成妖形,玩抛接球的事情说出来,这位道祖迷弟该不会也心碎一地吧?
然而吸一口,她陡然听到天枢十一掷地有力的回答。
“扶光道祖。”
“我倾慕扶光道祖久矣。尊上是否知晓与扶光道祖有关的旧事?”
花盛妙:……为什么她看热闹,最后看回了自己的身上?
“……这个……”
感觉到身边来自大师兄的目光,花盛妙努力斟酌着说辞。
“其实,我对扶光道祖的了解,也不太多。不如我们说点与镇祟司有关的事情吧?”
天枢十一的红色血眼,肉眼可见地浮现出如同小狗没有咬到骨头般沮丧的神色,他的瞳孔甚至因此回到了正常的大小。
“尊上想问什么?”
他又回到了先前公事公办般的冰冷声色。
然而花盛妙感觉自然了许多,她认真询问了诸多与镇压邪祟有关的事情后,慢慢摸清楚了一些思路。
镇祟司镇压邪祟,一是通过定期消除邪祟的心核,降低邪祟的实力,二是通过特殊的布置,将实力较低的邪祟,安排到侵染之力较为恐怖的邪尊邪域附近,这样可以让邪祟之间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但是第二种布置非天枢经过十数次筹谋计算,很难达到较为稳定的平衡,所以镇祟司内的玄荒二狱,多半是采用第一种镇压之法。只有在极为稀少的天监地监,才会动用第二种布置方法。
花盛妙又询问了天枢十一,邪祟的心核如何处置的问题。
天枢十一平静道:“自然是交由镇祟司。”
“镇祟司?”
天枢不是已经是镇祟司的最高层了吗?

◎“还是师妹,现在已经厌烦我了?”◎
然而看着花盛妙的不解神色, 天枢十一再自然不过地抛出一枚惊雷。
“尊上可能有所不知。镇祟司,本身就是一处邪尊。我们称之为司仙,而我们所修的器物之道,就是从这位司仙心核中感悟而来, 所以我们的道身, 会日益接近这位尊上的器物模样。”
镇祟司, 竟然是活的吗?
想到那堵厚实的血肉城墙, 和她在镇祟司里听到的心脏跳动之声, 她在震惊过后,突然也觉得这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你们不担心,那位司仙的真身会苏醒作乱吗?”
按理来说,镇祟司内的天枢接触过这么多邪祟,应该最知道邪祟的危险,怎么还敢用邪祟作为自家的大本营呢?
然而天枢十一再肯定不过地说道。
“不可能。因为这位司仙, 是道祖曾经留下的仙蜕中的一部分。”
花盛妙心中陡然浮现出浓浓的不祥预感。
这又和她的哪位师兄有关?
“敢问是哪位道祖?”
天枢十一的红色眼眸中,陡然绽放出格外明亮的光彩。
“虽然这位道祖没有留下一言半句的记载,但是这位尊上, 肯定与扶光道祖有着极大的关联,他甚至可能——”
天枢十一压低着声音,几乎可以称得上鬼鬼祟祟道。
“暗自倾慕扶光道祖久矣。”
花盛妙原本好奇的神色,被仿佛塞了一口不想吃的馊瓜的麻木所取代。
“不造谣, 不传谣。没有根据的传闻, 就不要乱猜了。”
“这猜测绝不是空口无凭。”
然而在这件事上, 镇祟司高层之一的天枢十一,却格外固执地坚持道。
“越是修炼器物之道, 我们与司仙真身的联系就越发紧密。而越是接近司仙的本源, 我们就越能通感到司仙的情绪, 甚至能读到他的记忆碎片。”
“在这些记忆碎片中,总会出现一个女子模糊的身影。”
天枢十一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来。
“有时我们甚至会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与那位尊上一同追寻她的身影。我们会在这些记忆碎片中达到人生中的极乐,但这些记忆都会变得模糊,再也记不清楚一点。而最后,那人永远会消失在一道门后。”
“那位女郎,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扶光道祖吧?”
天枢十一哀伤地看着她,然而那股哀伤之色,却无法掩盖其下如同暗流冲刷着礁石般的疯狂与执拗。
他喃喃自语着。
“有时我甚至觉得,器物之道修炼到了极致,我会忘记本我,真正的成为那位司仙的一部分。越来越多的我成为祂真身的器物,而当祂真正苏醒,祂就会去寻找那位扶光道祖。”
天枢十一望着日光,竟然怔然地落下泪来。
“若是我这具眼身还留在司内,或许,我也能融入司仙真身中,真正见到……扶光道祖一眼。”
花盛妙原本认真听着天枢十一的叙述,还以为这位天枢是在向她寻求摆脱司仙控制的方法,结果听到最后,她的神色顿时变得一片怔愣。
这位镇祟司的天枢,真的是镇祟司高层,而不是什么痴汉粉丝吗?
为什么见不到道祖一面,值得哭啊?
不过一想到他们可能只是修炼器物之道,修炼得走火入魔了,又被道祖的仙蜕影响感染了神智,花盛妙只能安慰道。
“我不会强留你太久的。等我问完了想要知道的事,就会放你回去的。”
听到她这句话,天枢十一似乎恢复了清醒,他似乎有些迟疑地看了她一眼。
“我没有不愿留在尊上身边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尊上给我的感觉,竟有些像是作为司仙的器物时,见到的那位扶光道祖。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打赢其它天枢,来到尊上身边。”
花盛妙:……这群镇祟司天枢,怎么听起来越来越不靠谱?
天枢十一直勾勾地盯着她,血色眼球中的瞳孔越来越大。
“或许我此问有些冒昧,尊上与扶光道祖,真的没有什么血脉联系?”
她听到前半句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的马甲要掉了,直到听完整句话,她的心才慢慢放下。
“我是个种子长成的花妖,不知道自己的血脉来源。”
花盛妙熟练地推着锅:“若是天枢阁下有好奇,不如直接问问我们仁剑门的的赤曜师祖吧。”
天枢十一眼中的光慢慢暗淡了下来,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那个问题何其荒谬,便不再追问。
花盛妙一边继续打听着镇祟司内的邪祟镇压之事,一边快速传音问向剑鬼。
“师兄,那位司仙,到底是哪位师兄的仙蜕?不会真的把镇祟司里的修者全部感染成自己的器身吧?”
剑鬼轻描淡写地给出了一个回答。
“他们分出的化身,失控变为怪物后,容易侵染修真界。我索性将他们的尸身都融在一起,炼成一整具为我所用的邪祟。现在我也不记得那些司仙里,谁的尸身占得最多了。”
花盛妙沉默了一下,隔了许久,她才轻声问道。
“师兄,现在我们已经重逢了,你,还有其它师兄,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剑鬼的声音像是很冷静,然而这种诡异的冷静中,又充斥着一股比天枢十一更深沉,也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执念与温柔交缠。
“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永远留在师妹身边。”
“还是师妹,现在已经厌烦我了?”
剑鬼师兄的回答宛如将自己低到尘埃之下,花盛妙只能连连安抚,就差赌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赶剑鬼离开的想法。
然而应付完剑鬼后,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又被大师兄牢牢牵紧的手,花盛妙迟疑了一下。
脱离了在幻域里的时机,现在的她好像找不到拒绝大师兄的时机。
而且,她的拒绝,真的能让大师兄改变心意,从此和她保持师兄妹的正常交往吗?
一想到师门中一个比一个不正常的师兄,师尊,师祖,花盛妙迟疑了一下,最后破罐子破摔地决定。
算了,就这样吧。她现在也没有和大师兄纠缠情爱的心思。
等回到师门,她还要和大师兄下山去寻找他消失的心脏。
还有消失不见的路师兄,和其他师兄都还没有找到……
她的修炼,同样也要占据一大部分的时间。
花盛妙规划着自己的日程,决定出宗前,还要采买需要的物品。
就在这时,芥子空间中的传音灵螺,突然开始翻滚振动。
在诡域中度过的年月太久,花盛妙险些要忘记这枚传音灵螺的存在。
如今看到它的振动,她才从记忆中挖出桑明奇的存在。
是玉鬼师弟回想起了万年前的记忆,来找她了吗?
花盛妙陡然有种被欠债的债主打电话催债的沉重感,她拿起了传音灵螺,已经做好了应对一个发疯的玉鬼师弟的准备。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灵螺中响起的,却是桑明奇低落的声音。
“……师姐,我要离开宗门了。”
花盛妙迟疑地问道。
“……玉鬼师弟?”
桑明奇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元气。
“玉鬼师弟又是谁呀?师姐你就不能好好叫对一次我的名字吗?”
但仿佛想到了什么,桑明奇的声音又变得警觉了起来。
“师姐,你在那里又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看来桑师弟还没有恢复作为玉鬼的记忆,花盛妙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对了,师弟,我也要和我的师兄出宗门了。以后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记得及时联系我……”
然而桑明奇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尖锐了起来。
“什么?你要出宗门?你是要参加这一次的弟子历练吗?不行,前朝那些魔物如此危险,师姐怎么能参与进去?难道是哪位宗门前辈的意思?师姐,你先别去。我可以帮你求情,你再等等我……”
花盛妙听得有点懵。
什么弟子历练?前朝魔物?
虽然她在诡域里度过了那么久时间,可她在修真界不是就离开了一天吗?
而且桑师弟一个杂役弟子,到哪里去给她求情?
花盛妙实在是有太多疑问,然而桑明奇匆匆停下了灵螺传音,让她的一腔问话毫无用武之地。
花盛妙不太想与那位扶光道祖疯狂粉丝的天枢打交道,她先前就将天枢十一的眼身收入了储物戒中,此刻索性问向剑鬼。
“师兄知道什么是……”
然而她还没有问完,大师兄突然微微加重着力道,握住她的手。
孟春邈漆黑的眼眸静静凝视着她,温柔而缓慢地一字一句说道。
“师妹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我是师妹的师兄,比任何邪物都更值得师妹信任。”
花盛妙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
好像从幻域中出来后,大师兄身上的进攻性强了不少。
而仿佛与大师兄打擂台似的,剑鬼仿佛轻轻嗤笑了一声。
“……痴人做梦。”
在大师兄与剑鬼的战争打响前,花盛妙及时地握住孟春邈的手。
“太好了。那就麻烦师兄和我说一下弟子历练,还有前朝魔物的事情了。”

◎“他与我,到底有多像?”◎
孟春邈安静地垂眸, 他看着少女双手握住的他的手掌,身上原本非人般冰冷而恐怖的气息,似乎慢慢平复下来。
“每一位弟子都需要定期下山游历,完成宗门发布的斩除妖魔邪祟的任务。新入门的弟子, 多半会在师长带领下, 完成弟子历练。”
孟春邈的声音格外温柔道。
“不过从未有人用宗规约束我们。我拜入师门至今, 也没有师长提醒我完成弟子历练的任务。若是师妹不愿, 自然也不用去进行弟子历练。”
如果换成以前的花盛妙, 此刻一定会在心里偷偷吐槽,为什么道祖弟子有这么多的特权?
然而有了在诡域中的经历后,她已经理解了为什么与道祖相关的一切,在天龄宗内等同于是禁忌,无人敢轻易触及的存在。
换做她是天龄宗宗主,她估计只能每天烧香拜佛, 求这群邪祟祖宗能乖乖待在山头上,不要去外面惹事生非。
“师兄,那前朝魔物又是什么?”
大师兄顿了顿, 无意中抛下一颗惊雷。
“前朝余孽,应该都被路师弟杀完了。”
花盛妙:什么?!!
原来她入宗时听到的,“游池真人的二弟子,性情暴虐, 曾灭凡间一国”的那个传闻都是真的?
不过一想到路师兄的为人, 花盛妙突然觉得其中或许另有内情。
“师兄, 路师兄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孟春邈想了想,温吞平和地陈述道。
“他们修炼了邪祟的道法, 变成了妖魔, 将凡人制成了皮囊锦衣。”
花盛妙义愤填膺, 感同身受地问道:“所以路师兄是为民除害?”
“路师弟,就是那位邪祟。”
花盛妙:……哦……啊?!
孟春邈慢慢道:“路师弟,是隆夜国供奉的邪尊。”
隆夜国?
花盛妙突然觉得这个名称有些熟悉。
之前大师兄外出的时候,似乎提醒过她,如果见到回来的路师兄神色不对,要及时说“我不是隆夜国之人”。
为什么路师兄对隆夜国之人的反应这么大?
孟春邈继续道:“在千年之前,隆夜国是路师弟庇护下的道场,凡人安居乐业,路不拾遗。”
“后来呢?”
花盛妙竖起耳朵,隐约预感到了接下来的发展,或许就藏着路师兄如此恨隆夜国之人的原因。
孟春邈如同叙述着一个没有新意的故事般,毫无波澜道。
“后来隆夜国的一位国君,说自己得了仙人传授的长生之术,是仙人钦定的圣君,而仙人需要闭关休息百年。这位国君将长生道术授予于国有功的大臣勋贵。”
“接下来的百年里,凡人只能成为被达官贵族挑选的皮囊,百姓民不聊生。太祖因此而起事,杀死了诸多前朝妖魔,最后只身一人进入都城时,凭借一番赤子之心感动了闭关的仙人。”
不知道为什么,花盛妙越听越觉得有些奇怪。
剑鬼在她耳边,冷冷传音道。
“他知道什么?不过是照着凡间王朝的史书念的。”
花盛妙看着大师兄漆黑专注望着她的瞳眸,忍不住分出一丝心神想了想,大师兄现在到底是在哪里长出眼睛,翻着史书的?
孟春邈继续道。
“仙人惭愧于自己传下的道法,竟然养出了诸多妖魔,于是将前朝所有魔物尽数剿灭,钦点太祖为新的圣君,从此隐身不见。”
花盛妙忍不住问道。
“这都是师兄亲眼所见吗?”
然而孟春邈静静看着她,温柔缓慢道。
“这都是我在书上看来的。”
没等花盛妙再问,他主动承认。
“我不想让师妹过多接触魔物,所以用月线翻阅了宗内的旧史典籍。”
孟春邈将一缕柔和的月线放入她的掌心,那缕从天而降的月线与他的指尖缠绕着。
花盛妙顺着月线的方向仰起头,他们此刻已经回到了大师兄的洞府中,她一抬眼就可以看到空中悬挂的圆满无缺的巨大月亮,有几丝若有似无的月线没有垂落到树上,或者大师兄身上,而是蔓延到了别处。
这个故事听起来很符合王朝开国太祖的龙傲天人生逻辑,然而花盛妙实在很难想象路师兄会在人面前流露出“惭愧”模样的场景。
“师兄觉得,史书上的记载是真的吗?”
孟春邈轻轻握紧她的手掌。
“其中几分真几分假,等师妹找到了路师弟,一问便知真假。”
“若是史书不可信,尸灵之言,更加不可信。”
听着大师兄毫不掩饰的,对于道祖尸灵的不信任之色,花盛妙沉默了一下,她还是出口问道。
“师兄,师祖尸灵,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孟春邈冰冷苍白的面容沉浸在阴影中,不见多少温柔笑容。
“他故意引你进入诡域,只为了让你落到万年前的凶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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