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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不理解(沉夜生梦)


然而孟春邈的笑容仍然如同融雪清月, 他温声安抚道。
“只要它没能吞下我的命线,就不可能逃脱,师妹不必担心。”
花盛妙整个人都要麻了。
师兄,没有人教过你——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不然很容易被打脸的吗?
想到大师兄身后无数条玄月命线, 花盛妙已经能够想象出日后这些邪祟逃出, 会造成多么惨烈的后果。
她的脚步格外沉重。
他们脚下的地道越来越陡峭,走在前面的孟春邈突然停住脚步, 朝着花盛妙伸出手。
“师妹, 下方的路有些难走, 我牵着你走,会稳当些。”
花盛妙自觉自己拖了大师兄的后腿,她没敢多话,立马牵住了大师兄的手。
孟春邈的手微微冰凉,修长有力的指节牵住她的手,有种难以言说的安心感觉。
花盛妙走在大师兄身边,忍不住问道:“师兄,我跟着你,会不会拖累你?”
然而孟春邈慢慢摇了摇头。
“不。若将小师妹安置在旁处,我将无心解决邪祟。”
这一刻,如果她不是一直在努力提醒自己大师兄的本质,花盛妙真的有种放弃转投师门的想法。
冷静,冷静,想想虞师兄……
好的,她成功冷静下来了。
哐啷……哐啷……
通道前方陡然传来模糊的,如同铁器撞击般的声响,而那道声音也似乎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师姐?!”
花盛妙看到了一具漆黑沉重的铁甲,铁甲将其中的人遮掩的严严实实,巨大的头盔甚至将整颗头完全罩住,没有流一点眼孔和呼吸的孔洞,像是一具拥有生命而活动的铁器。
听着从头盔里传来,有些难以听清的声音,花盛妙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钱师弟?!”
桑明奇一下就炸毛了:“钱师弟又是谁?!师姐,你怎么又记错我的名字?!”
即使从口气和声音里,对桑明奇的身份有了八分的确信,花盛妙还是忍不住问道。
“桑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我当然是和师姐……还有这位师兄一样,来铲除邪祟的!”
桑明奇显然是从另一处通道而来,他似乎只凭一句话就相信了花盛妙,完全信任地将后背展露在他们面前,在前方带起了路。
“这具铁甲是我家祖辈传世代传下的,有抵御邪祟的作用。平日里我连入寝都会穿护心甲入睡,所以在邪祟把大家都变成傀儡的时候,我没有受到邪祟的影响,穿上铁甲之后,我原本是想去找师姐和瞿师叔的,可既然师姐平安无事,翟师叔却变成木雕,我猜想以我一己之力也没办法带师姐平安逃出来,我就想自己先解决邪祟源头,再来找师姐……”
听着桑明奇絮絮叨叨,生怕她有所误会的解释,花盛妙说道。
“师弟不必多言,我理解师弟的难处。既然如此,师弟想好怎么解决邪祟了吗?”
花盛妙下意识地想走近桑明奇的方向,然而大师兄仍牢牢牵住她的手,没有半点松手的迹象。
她也只能继续走在大师兄身侧。
桑明奇似乎回过头望了她一下,又很快回到原位。
“我家人给了我一个护身法宝,能镇压邪祟的白玉印。遇到那邪祟后,我定能凭借那白玉印镇收它。”
花盛妙听出了桑明奇话语中的信心和坚定,她问道。
“师弟的家传果然雄厚。对了师弟,你知道此处离邪祟还有多远吗?”
“已经很近了。”
桑明奇的声音突然放得很轻:“师姐,还记不记得我送过给你一片牙黎?”
花盛妙突然想起,那是一片薄如蝉翼,上面雕刻着百姓赶集贴画的书签。
桑明奇送给她时,曾神秘兮兮地告诉她,如果有一日遇到了无法用传音灵螺联系的危险情况,可以用那片书签上的字交流。
书签贴画的偏角落处有一个卖着饼的摊贩,摊贩贴出的招牌上第二行第三列的字会挨个变化,连起来就是一句完整的句子。
花盛妙那时还忍不住吐槽了,如果真的遇到了传音灵螺都无法使用的危险,到底谁还有时间慢慢读书签上的字?
所以,桑师弟,是在暗示她,他有什么不能当着大师兄的面,告诉她的话吗?
“当然记得了。”
花盛妙从储物袋中摸出了那片书签,她的手指轻轻盖住小半那字的位置。
头盔下传来桑明奇的闷沉声音:“这牙黎有脱困护主,指凶明厄之效,师姐定要小心保管。”
地道原本昏暗无光,然而大师兄所在处如同一片播撒着清辉的明月,照亮了周围的昏暗。
花盛妙将书签上变化的字全部连起来。
——你——师——兄——像——玉——像
——他——是——邪——祟
——玺——想——杀——他
——来——我——身——前
花盛妙下意识想看向大师兄的面容,但她忍住了这股冲动,先用灵力变化上面的字形。
——不要动手。
——大师兄会帮忙铲除邪祟。
——他是……
花盛妙本想说大师兄是一个好人,可她突然想到——
她身边的,并不是真正的大师兄,而是用玄月命线变化出来的“大师兄”。
而即使是真正的大师兄,也亲口对她说过,他是最大的邪祟。
但是真的大师兄,救过她一次。
这个假的“大师兄”,也救过她一次。
花盛妙突然开口。
“桑师弟,我的大师兄可比你厉害多了,等你慢吞吞走到那里,大师兄肯定已经把邪祟收服完了。”
书签上,她的指尖微动,字形慢慢变幻——
——若——我——死,快——跑。
假若“孟春邈”真的想要害她,她至少希望,不要连累旁人去铲除邪祟。
花盛妙抬头看向身边的大师兄,声音带上一点小小的攀比般的轻快。
“对吧,师兄?!师兄会飞,肯定能带着我飞过去……”
然而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下一秒,孟春邈就轻轻将她抱在怀中,周围的地道飞快后退,连成一片幻影。
回想到自己刚刚的话语,和她眼下被大师兄公主抱的姿态,花盛妙身体紧绷地躺在孟春邈怀中,她抓紧大师兄的衣襟。
大师兄抱着她的手很稳,淡淡的冷木草禾气息将她包围着,有种让人慢慢放松下来的安全感。
她突然听见孟春邈声音温柔,带着一点笑意般慢慢开口。
“师妹,很可爱。”
师兄为什么突然夸她可爱?
花盛妙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很快想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可能。
——大师兄,不会知道她和桑明奇刚刚在书签上交谈的内容了吧?!
这是什么被当事人看到聊天记录的社死现场?!
花盛妙身体再度僵硬了起来,她也不敢当场自爆直接问师兄是不是知道了书签上的字,只能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将头埋进师兄的怀里。
大师兄果然没有心跳。
发现了这一点后,花盛妙又慢慢将头试图挪远一点。
但孟春邈抱着她的手始终稳定,他突然停了下来。
“我看到那头邪祟了。”

孟春邈轻轻将她放下, 花盛妙也终于看清了那头邪祟的模样。
如同地下宫殿,白砖堆砌而成的祭坛中,赫然是一处半圆而极深的巨坑。
巨坑里生长着一棵浑身长满古怪瘤状凸起,五六米高的黑色古树。
地坛之上, 数十个脸上带着欣喜若狂的笑容, 栩栩如生的黑色人型木雕, 保持着跪拜的姿态, 敬畏欣喜地看向那棵古树。
那些跪拜着的木雕, 难道就是制造出这个邪祟的魔宗之人?!
花盛妙还没开口,就见到孟春邈一步步走近那处黑色古树。
师兄的手仍在牵着她,花盛妙只能跟上大师兄的步伐。
孟春邈视若不见地踏过那些木像,雕像滚动发出的碰撞声格外清脆。
花盛妙突然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发抖。
不对,不是她的身体, 是这片祭坛的地面连同上下通道都在震动。
头顶开始落下大大小小的土石泥块,花盛妙下意识想要伸手遮挡,却发现那些土石泥块都避过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如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庇护着他们。
而很快,花盛妙发现,震动的源头,是那棵黑色的古树。
它仿佛一个狼狈而绝望得想从野兽面前逃脱的弱小婴孩, 它的树根慢慢向上抬起, 像是一个人努力从泥沼中拔出它身体的一部分。
整个地宫的地面上都浮现出撕裂的痕迹, 庞大的树根浮出地面,然而那些深得已经扎深到地底的树根, 已经将它牢牢固定在了这里。
离那棵古树越近, 花盛妙甚至能感觉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极其强烈,而能感染人心的痛苦与挣扎之情。
它像是在对她说:“求求你,救救我。”
“我是活着的。”
“我很抱歉,对那些活人身上的变化,我是无意的。”
“我可以让他们恢复原样。”
“不要杀我。”
“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答谢。”
像一个牙牙学语,刚学会用语言生疏表达想法的孩子,花盛妙突然听到一声极其清脆的断裂声,所有萦绕在她耳边的痛苦声音全部消失不见。
当花盛妙回过神时,她看见大师兄单手托着足有五六米高,数米径圆,从树干处利落截断的树冠,神情专注得如同打量着一件是否合心意的物品。
那树冠截面庞大得简直如同孟春邈身后的一轮黑日,可大师兄甚至还有心思分出一只手牵着她。
不是,这怎么做到的?
她刚刚出神了那么一会儿,就跳过了五六集打斗剧情吗?
孟春邈将那平面光滑,能看出密密麻麻无数圈树纹的截断面转向她,认真征询她的意见。
“师妹,你看这棵树——”
花盛妙原本沉重地做好了什么真正的邪祟已经逃了之类的心理准备。
然而大师兄声音温柔而耐心地问她。
“做成花盆如何?”
花盛妙呆滞了许久,才从自己的记忆里翻找出,大师兄在去寻找师尊血身前告诉过她的,回来时候要种花的事情。
很难让人不怀疑——比起收服邪祟,大师兄的真实目的只是想选个合心意的“花盆”。
“……很适合。师兄,邪祟已经解决了吗?”
孟春邈点了点头,慢慢道:“我已经收了它的命线,它不会再影响旁物了。”
花盛妙此时终于真正松了一口气,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到大师兄的墨发上时,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师兄,您的头发里……为何生出了一截树枝?”
那截苍白的树枝,看起来……不太像树枝,反而像是某种具有生命力的……被光滑皮肤包裹着,内里是骨头的活物身躯。
但它又分明是枝干的形状,“枝干”郁郁葱葱,长出如指节般自然无比的细长“枝桠”,叶子薄如蝉翼,轻薄苍白得能看清血管脉络。
而不仅仅是长出这截树枝,大师兄的脚部以下似乎也越来越像一棵扎根入地下,通体洁白的玉树。
孟春邈似乎也察觉到了自身发生的变化,他想了想,才慢慢道。
“看来,这邪祟不只是一条命线。”
花盛妙整个人都麻了。
现在是反思的时候吗?
都大难临头了,大师兄怎么还一脸状况之外的刚想通“原来我吃的东西有毒”的样子,大师兄的原型真的不是考拉吗?!
然而看着花盛妙震惊担忧的神情,孟春邈半张仍完好的面容,朝她露出安抚般的温柔笑容。
“师妹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然而青年另外半边伸出的如骨如玉的枝桠,蠢蠢欲动着想靠近花盛妙。
孟春邈微微蹙眉,他遗憾道。
“师妹留在我身边,或许有些危险……”
花盛妙看出来了。
看着那如同海珊瑚般微微朝她的方向晃动的“玉树”,她想要跑路的心情突然格外强烈。
但总不好主动开口说让师兄一个人留在这里,花盛妙灵机一动。
“师兄,我……我可以去找师祖帮忙吗?”
虽然就在前不久,师兄好像把师祖的灵像随手丢了,但花盛妙相信,在有着神奇“师慈徒孝”传统的仁剑门里,师祖一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大师兄见死不救的。
孟春邈慢慢摇了摇头。
“师祖神智疯癫,此等小事,还是不必劳烦他了。平日若是无事,师妹也少与师祖接触为好。”
似乎想到了什么,孟春邈半张面孔上的笑意略微减淡。
“若师妹见到师祖,他言行与常人无异,可将它当成邪祟,直接动手,或是寻我出手。”
花盛妙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震惊于“师祖疯了”,还是震惊于“正常的师祖反而是邪祟”。
但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她多问,还没等花盛妙想到其他解决办法,孟春邈就轻轻松开了原本牵住花盛妙的手。
“师妹去城门附近等我,我会尽快赶到。”
都这种时候了,师兄就没必要还这么逞强吧?!
花盛妙的心情突然变得格外沉重。
还是说,这是大师兄为了能让她独自离开,特意编出的善意谎言吗?
然而下一刻,孟春邈左侧的身体,如同在海浪中摇动的海珊瑚一般的“玉树”中,伸出无数手臂似的“枝桠”,轻轻拉住她的衣袍。
“……师妹”
“……师妹……师妹……”
错觉一般的,花盛妙竟然听到与大师兄的声音极其相似的声音,从那些“枝桠”中发出,如同想要劝说她主动留下。
花盛妙当机立断:“师兄,我去找镇祟司的人来帮你!”
她沿着来时的路,不敢回头,一路狂奔。
通道回返的道路格外陡峭,在黑暗中,花盛妙突然脚上踢到了什么,她的身形略微有些不稳,但一只手格外稳稳地抱住了她的腰身,卸下了冲击的力道。
“多谢……”
然而话一说出口,花盛妙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扶住她的那只手,是谁的?
花盛妙僵硬地往下看去,那只显然是大师兄的修长苍白的手掌,仍然抱住她的腰身。
这只手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对,然而那格外格外长的,甚至看不见源头的手臂,显然是从黑暗中下方地坛的位置伸出来,一直跟在她身侧,才能如此及时地扶住她。
然而有越来越多的手臂从通道底下伸出,一只只手包裹着她的手,像是想要牵住她的手,将她从地洞中带出去。
花盛妙感觉着这仿佛被无数个大师兄牵住的触感,快要绷不住脸上的笑容。
“多谢……师兄,但我一个人可以出去的。师兄,就不必……送我了……”

◎“我何时多了一位师弟?”◎
抛下这句话后, 花盛妙猛然挣扎拔出自己的手,让另一条月线稍作阻挡,她继续头也不回地往来时的路冲上去。
然而她的身后,想起了极为沉闷的一声如同重物撞击的声音。
即使知道此刻不应该回头看, 花盛妙还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明亮赤红得如同熊熊燃烧的道祖雕像, 突然变成一道格外巨大的屏障, 牢牢堵在了通道之中。
而那一声声重物撞击般的巨响, 显然是通道底下的大师兄……或者说大师兄的手想要冲出来, 却撞上了道祖雕像。
通体如火如金的道祖雕像,似乎也受不得这般撞击,雕像上出现了许多条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下一刻就会彻底碎裂。
难道,是师祖在救她?
那么此刻救她的师祖,到底是大师兄口中“不值得信任的疯癫师祖”, 还是“可以直接动手的正常师祖”?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花盛妙不再犹豫,她再度往通道出口冲去。
冲出通道, 爬上深洞上方的地面后,花盛妙没有停下脚步,她还有一种大师兄会从底下冲出来找她的惊魂未定感觉。
然而她的脚似乎又踢到了一个重物。
花盛妙低头,通体布满密密裂纹的道祖雕像,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躺在她脚下, 安静得似乎等待她拾取。
这是刚刚阻挡大师兄追上她的道祖雕像?
还是别的邪祟?
花盛妙分不清楚, 但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城门,城门上空升起了一颗火光如同太阳一般温暖明亮的巨大红珠。
越靠近红珠的黑色雕像, 越是如同积雪遇见日光一样融化成黑色泥水。
原本城中如同潮水的黑色雕像一片死寂, 如同彻底丧失了生机的黑色枯木林。
她不确定这番场景是大师兄镇压的邪祟的功劳, 还是其他人压制了邪祟造成的乱象,但是这颗红珠升起的城门位置一定有天龄宗来人。
“师祖在上,等我见到宗门前辈,一定将您带回,好生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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