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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侯门(玉胡芦)


又是一月的下半旬,每月上、下半旬刑部司门都要统计各门的进出数据,统计后垒成卷册上承尚书省。
这些琐碎事项先交由他手下令史收集,整理成册后隋云瑾再逐个审校,盖上章子方能往上传递。
微风透过打开的窗扇,把院子里的玉兰花香和樟树的一缕淡淡清素味道飘进来,蓦然又让他想起了某个娇艳的女子容貌。
隋云瑾瞥了瞥桌台上的青玉瓷盏,那瓷盏只有一枚铜钱大小,是用来搁笔用的。此刻上面盛着一枚珍珠,珠子上嵌着弯掉的银挂钩,乃是从女人耳环上掉落之物。
那日在凌霄阁,姝黛猛地踉跄扎进他怀中,不慎把耳坠的珍珠挂上了他的锦袍。只当时未注意,回到刑部的廨舍下榻时才发现,胸口处竟还落了她嫣红的口脂。
珍珠闪亮润泽,显然昂贵。他正犹豫是把这枚珍珠扔掉,还是收起来还给她。
眼前却不时地浮现起,姝黛娇软倚靠在自己胸前的一幕姝色,像是无骨般蹭得他心口悸动,发沉。
凭心而论,隋云瑾无感于这女子,甚至因了她是温府的表姑娘,更心底里带着一丝轻蔑。这个女人更不似表面看着的柔弱,她婀娜妩媚,矫揉恣肆,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能挖苦他。那日他本可以无视她倒下地去,偏却步履急速,将将地把她箍在了臂弯。
那道不出的惑人花香瞬然沁入心脾,偏就是死活忘不掉。
他的脸色沉了一沉。
旁边的刑部司郎中傅老大人,眼看隋世子时不时游神,便走过来道:“案子如何了,可有新进展?听说近日又丢失了两名男女,这大理寺也是吃闲饭的,还不让刑部干预!”
隋云瑾是刑部最年轻的一位郎中,其余几位郎中至少都是三四十往上了,拖家带口的。傅老大人更是已然告老还乡的年纪,因而他十分看好隋云瑾。
自幼聪敏博学,出类拔萃,三年前殿试御笔钦点榜眼,又在翰林院历练了两年,潜力不可估量。
傅老大人巴望着隋世子能在破案上有建树,好把自己刑部司的位置接替上。虽然隋云瑾当职刑部司门后,也把一个平平无奇的司门郎中做得很好,然而到底是屈才。
隋云瑾自然亦有此打算。
大晋朝忌惮前朝士族涉权,那些前朝归附的官员多是寄禄官,子孙蒙荫而贪享安逸。他庆绥侯府虽是开国皇帝亲封的世袭,然而爵位隔代递减,眼下老祖母还在,父亲这辈虽挂着空职,也仍然蒙恩是侯爵。但到自己之后若无建功,便要减为伯爵了。
他们隋家百年门阀望族,断不能再庸碌无为的拉下。
这桩案子他有心在自己手中破掉。
那日跟踪马鞍铺的灰衣伙计,发现他与一婆子交递完药罐后便回去了。
隋云瑾让人逮住盘问,伙计说每次城外送来药粉,他便在凌霄阁转交,转交之人次次不一样,他也不知道是交到哪去。
隋云瑾放走了他,因想起姝黛提点过的话——说凌霄阁内有催-欲-药酒,那夜正好十五,还有额外的节目安排。
他便嘱咐手下去找到少府少监休息的房间,候在门外盯梢。
直到临近戌时末了,少府少监才与其余几位官员从屋里出来,直接去了三楼的另一个角落雅间。
隋云瑾隐在暗处窗口听,只听里面有人道:“第一次入万花场的,须交上身份印证。”
那少府少监摸着腰带惊诧:“糟了,刚才那宫绦玉佩还挂着,不知何时竟掉了。”
都是熟悉的酒友,旁边同来的官员圆场说:“今夜便算了,由我带进去,之后大人再来,再让他凭玉佩进吧。”
随着几人进去后,直到次日也没再从凌霄阁出来。
反而却从东市附近的另一处胜业坊露面。
这个凌霄阁里显然有猫腻,或许藏着什么机关暗道,直通胜业坊。
而五皇叔凌琋的王府,住的正是胜业坊……
隋云瑾预备择日亲自再去探访一次。
既是傅老大人问起,他便择其无关要害的简略叙述了一番。
傅老大人听得点头,又看到他桌案上有颗女子珍珠,还有搁在旁边的一件青黑锦袍。
眼珠子转了转,问道:“老夫人现下如何了?听说期限你两个月之内成亲,否则就把棺材板搁院里躺下,你可有进展?”
隋云瑾蹙了蹙眉头,启唇:“祖母病势时好时坏,一直太医院的药剂吊着,我也在为她打听有无更好的良医。”
男子颀长之躯端坐,克谨自持,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清华,话中避而不谈风月之意。
傅老大人与归德将军府也是老相熟了,将军府大小姐都消失三年,不该还惦记。
猜着世子心中的顾虑,便拍拍他肩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小伙子往宽处看,婚姻大事说穿了也就是柴米油盐,过久了跟谁都一样。”
隋云瑾勾唇笑笑,看到侯府上伺候自己的贴身小厮过来了,手上提一个食盒,便问何事。
小金说道:“侧夫人叫我给世子送点吃的来,忧心世子连日宿在刑部,体乏辛苦。还说老夫人叮嘱世子得空回府一趟。”
只怕是祖母已经把棺材板摆起了。
隋云瑾听得头疼,猜着必然又要催促亲事,只得颔首应下。又瞥向一边的衣服道:“这些是我换下的,你带回去让人洗了!”
小金捧起来,却蓦然闻到一丝女子花香味,就幽幽的馨香,却又形容不出具体是何香气。再又看到世子爷桌上的一枚珍珠,亮盈盈的被小心搁在碧玉瓷盏中心,他就悄悄地收入了眼底。
“看什么,还不快去。”隋云瑾看到,伸手攥进了袖子。一瞬迟疑后,却不打算扔掉了。
“是。”小金再一看,竟觉得世子爷少见的憔悴。连忙低了头,从刑部大院出去了。
心里暗暗高兴起来,忙不迭地加快脚步……和老夫人禀告后,没准还可领一些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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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晌午日影绰绰,大少奶奶阮珊坐在院子里教温览读书,声音飘得碎碎朗朗。她穿湘色的褙子,脸色变得红润许多,不时地轻轻打个哈欠。
丫鬟鹊橘站在旁边,看得心里悄悄欢喜。
昨儿夜里到了子时,大公子和大少奶奶还没熄灯,隔着窗门听见动静响了许久,然后传了下人送水。
今早上郎君起身时,肩颈上还有手指的抠痕,眼底虽微倦色,可神情却是惬意陶醉的。
鹊橘是阮珊从娘家陪嫁的贴身婢女,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大公子和大少奶奶这样了。
除了刚成亲那半年两人亲昵,后面就逐渐克制,尤其生了览儿小少爷后,大少奶奶容色渐渐消沉,和大公子之间更像是相敬如宾。大少奶奶久未能再怀上,娘家夫人送来的调剂药丸子,吃了总不见效果,行止也变得小心翼翼。
自从前些日子开始,两口子却忽然又恢复了热络。眼瞧着大少奶奶润红起来的脸色,恐怕都不需要再用什么方子了。
鹊橘劝道:“少奶奶不若去休息,让奴婢在此陪伴览儿小少爷读书吧。”
温览秋天就该送学堂了,原本阮珊想着请先生进府来教习,可温谦觉得送去学堂更有氛围。
郎君从前在国子监上学时,就是她父亲颇为满意的学子,这点上阮珊听他的。
阮珊说道:“过几月就要送进学堂,我先在家教教,省得到时他不习惯。谦郎的儿子,也不许比别人落了差了。”
鹊橘脸红:“小少爷聪颖敏慧,一学就会,定能够学业精进,奴婢是不想少奶奶太辛苦。”
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阮珊脸色不自然起来,猜度必然是昨夜温谦动静闹腾得过了。
这些天,她与郎君好像确实久违地缠绵了起来。似乎就是从那日览儿乖乖地吃下半碗饭开始,她因为心情舒快,就被他逮着亲昵了。后面谦郎的表现,就好似前几年都太克制了,而忽然地对她宣泄一般不可收拾。
阮珊捂住跳动的心口,嗔怪道:“好个多嘴丫头,你要是有这等闲心,不若去灶上看看,给郎君炖的汤怎样了,仔细别把水熬干。”
“喏。”鹊橘领命,往院外走。
蓦然看到姝黛提着四个小盒进来,穿着银朱色的缕丝纱裙搭一抹刺绣百合襦衫,娇倩端庄中透出慵松的妩媚,堪堪地把人看得发呆。
鹊橘连忙鞠礼:“是表姑娘来了,奴婢见过表姑娘。”
鹊橘态度相当热络。虽然五姑娘和姑小姐身边的丫鬟,都在背后叨叨表姑娘妖艳媚色,是狐狸精。可鹊橘却觉得表姑娘来了之后,小少爷就能吃饭了,少奶奶气色与心情也好了,连带着大公子都变得亲热许多。
分明就是福星嘛!
阮珊听得动静,也抬眼展颜一笑:“是黛儿表妹来了,快过来坐,又带东西来做什么?”
姝黛提着小盒子,往桌上一搁,应说:“外祖父行医多年,我也跟着学过不少方子,先前答应给览儿做些开胃的小食。前二天出门便买了山楂、白术等材料,合着粳米粉、蜂蜜做了几盒小糕点,送来给览儿尝尝。另外也做了两盒寻常味儿的,一会让人给贤儿送去,不想吵扰了大嫂教习功课。”
说完,亲昵地攥攥温览的小手,嘟着腮子笑一笑。
阮珊先前的确因身份门第而有偏见,后面晓得姝黛的娇娆金贵是自然天生的,并非矫揉造作。
这让她反生出了一丝抱歉的爱护,睇着女子嫩葱一样的手指,忙歉然道:“那日以为说说就是了,怎好意思真的劳烦妹妹。但吃了你的糕点,小家伙确实胃口变好了,我心里都跟着舒了口长气。妹妹这般功力,不行医开方子确是可惜。”
络雪跟在后头嘀咕:“我们小姐偏是懒呢,外祖老爷劝说几次,小姐偏只当成爱好,要么现在,也该是平江府小有名气的女医师了。”
只叹小姐无忧无虑,险险便成江南首富嫡少奶奶了,就不必操心的享福命。哪儿想到现在,一点一滴经营得小心翼翼,虽然身上带着体己,可进京后小姐就没舍得给自己买过一样衣裳首饰,倒是送出去了不少好东西。
前儿个发现耳坠掉了颗珍珠,都心疼得直叹气。
听得姝黛回头瞪她:“好个多嘴婢子,谁许你当人面编排主子了。”
络雪吐吐舌头:“奴婢实话实说而已……”
阮珊出身书香门第,她以前不爱那些庸俗铜臭,然而偏偏姝黛身上的金钱气儿她却逐渐喜欢。络雪越是说出小姐的能干之处,阮珊的喜欢便愈发增添。
当下热络道:“不妨事她说,我只从中知晓,黛儿表妹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却对我家览儿这般呵护,倒叫我过意不去。对了,上次回娘家府上,母亲给了我几幅绣画,我挑了两幅带回来给表妹,你瞧瞧可喜欢。”
说着进屋,从架子上取两幅绣图过来,一幅是牡丹争艳,一幅鸾鸟衔枝,右下角有绣娘刺上的宫廷印记,寓意亦十分好。
姝黛欣然地收下,大方致谢道:“谢过大嫂,姝黛真心喜欢。待过些时我搬去了自己宅子,便用画框裱了悬挂起来。”
她话里话外透着目的——过些日子她就该搬去宅子了,如此传开去,却叫麻老太太母女多添压力。
正说着话,院外传来袍摆浮动的声响,眼见大公子温谦一袭朱色官袍拂风而进,忙唤一声:“大表兄好。”
阮珊诧异地望向丈夫:“郎君如何现在便回来,往常都是在公厨用过午膳?”
温谦目光含蓄道:“早上出门时阿栀还未醒,不放心你有未着凉,遂回来瞧瞧。”又对姝黛小表妹客气地颔了颔首。
阮珊顿时想起昨半夜两人抵在墙面的动静,脸烫道:“该操的心不操,不该操心的瞎操心。”言罢,从儿子身边起来,让位给他教。
姝黛早就晓得他夫妻二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便找借口告辞了。
回去路上,络雪忍不住羡叹道:“几时小姐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郎君该多好,就不知姨母夫人会怎样挑选。想来姨母夫人对小姐这般亲切,必不会挑差的。”
姝黛垂着眼睫又抬起头来,淡漠道:“你呀,人有各命,与其羡慕嫂嫂,不如擦亮自己的眼睛。甭管怎样的,最后都必须是和我意的方可。”
回去绮悦轩后,让碧蕊和初香把另两盒糕点给卓氏的望茗院送去。
既然二公子温询和老太太藏有那层心思,姝黛自然要避嫌,以免落人口舌。碧蕊和初香两个本是府上的婢女,并非自己的贴身丫鬟,大大方方送去卓氏那边,既不显得偏颇览儿,也就没什么可置喙的了。
午睡后醒来,便在外头的石径上散散步。她没去湖边亭子里晃,省得遇上温萤和崔琼荷。
四月底正是姹紫嫣红时候,一树槐花开在墙下,花瓣鲜嫩欲滴,看得她便挪不动步子。姝黛天生喜欢花花草草,忍不住停下,垫起足尖闻了闻。
忽然一只男子手臂伸来,把花枝折下,沁润嗓音道:“春风十里百花绽,鬓间一枝香槐,却是人比花更娇!”
姝黛隐隐约约又闻到那种参合了催-情-药草的酒意,她擅长摆弄花草香薰,对人间味道最是敏锐。所谓酒色之气,沾染多了便很难散去的。
她诧异转头,果然看到是温询,还有身后络雪来不及提醒的欲言又止。
姝黛忙侧退开两步,谦然搭腕道:“见过二表兄,你怎的会在此?”
温询一袭武将平时的便服,高大修朗地看着姝黛,眼里灼意深深。
兀自温和道:“散步恰巧路过,看到黛儿表妹站在花枝下发楞,一时看得呆住。既是你喜欢,这花枝便折下送你,拿回去插进瓶子能养上许多日。”
“对了,这座府上的植草布置,乃是大伯母很费了一番心思。表妹若是喜欢,还有不少花卉绽放,我陪你去逛逛。”
言罢,把花枝递给姝黛。
姝黛只得接过,柔荑般的手指不慎碰到男子手面,看见他的薄唇抿了抿。她忙立时地腾开距离:“二表兄客气了,我也只是出来走走,却有点乏了,这就准备回去。”
温询视线略过女子娇满的胸襟,只觉心口发烫。
十五那夜,他跟着上官公子去了一趟“万花场”。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京中还有此等纵乐之所,一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男郎女郎交缠在地下的舞池中央,官员头戴面具围观,靡靡魅魅,声浪起伏,去过一次便如着了魔,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
温询院子里有个小通房,原配故去后他一直忙于公务,也没多少那方面的渴想。然而看见了姝黛,却觉某些方面燃醒了。此刻看着她倚在花下,娇娇袅袅,玉软花柔,便如火燎一般,渴望将她揽拥怀中,也做那般极尽快乐之事。
不过,男子清健身躯俯下,却克制着汹涌的情愫。
兀自沉声道:“客气的是黛儿表妹。适才经过母亲那边,听说表妹给贤儿送了糕点,贤儿这孩子挑剔,很少跟人亲近,近日却时常念叨着你,确是种难得的缘分。为了表达对表妹的感激,我买了副耳环,不知是否喜欢。”
说着,从怀里掏出盒子,叩开盒盖打开来。
竟是一对与姝黛磕落珍珠的那副耳环差不多。她自凌霄阁回来后,因为左边掉了颗珍珠,一直没再继续戴,没料到温询却注意到了。
一时不知该感慨,或是惊异。
连忙为难推脱道:“二表兄委实不必如此,览儿那边我也送了。原是览儿厌食,我答应大嫂做些开胃消食的点心代替药方,便顺带也给贤儿做了些零嘴儿,左不过都是闲着。”
温询压迫感袭来,抓着姝黛的手却要给她:“有来有往,总吃表妹的怎好意思,不必如此生分。”
啧啧,二哥也忒猴急了些,不晓得有种女人最懂“欲拒还迎”嘛?
从亭子那边过来的温萤,顿然开口道:“好啊,平日问二哥借几两银子不肯,送起别的女人来却是大方。表妹是妹妹,亲妹莫非就不是了,可真叫人心寒。”
瞥了一瞥姝黛,话里不掩轻蔑之意。
姝黛还庆幸她过来了呢,顿时腾开距离道:“这样的耳环我有许多,既是萤姐姐喜欢,二表兄便送予她吧,省得两厢为难。”
略福了福礼,转身离开了。
女子沁人的幽香略过鼻翼,温询顿然失落,冷眼睇向五妹:“你不在亭子里闲话,跑来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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