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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为难我打工人(雨小狐)


与此同时,她的灵魂中却存在隐性的灰色,模糊黑白,不在意程序正义,她愿意向无辜者和弱小者伸出援手,却不认为罪犯拥有人权,也不在乎罪人遭受的报应比起他的罪行是否过了头。
真正善良正直的人连罪犯的性命也一并拯救,罪人该由法律惩处,任何处以私刑的方式都是错误的。
安室透在警校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每一颗子弹都有重量,那是他人生命的重量。
所以要练习射击,练习制服罪犯的格斗技,每一次开枪都要有承担性命的觉悟。
安室透隐隐排斥威雀威士忌,因为她开枪太轻易了。
像折断一只花,折花者未必听不见花朵在她指尖哭泣的声音,她只是不在意那双无法瞑目的眼睛,站在尸体边嗅闻死亡腐烂的芬芳。
平冈喜久江是一介罪人,在竹泉知雀眼里,他与她的斯托卡同学并无不同,若昨晚她代替安室透目睹威雀威士忌出手,她心里莫约是赞同的。
赞同某人,意味愿意成为那个人。
安室透绝不允许。
高中生,正巧是站在人生岔路口的年纪,未来有无数可能。
在其中一种可能里,竹泉知雀将成为另一个威雀威士忌——这种恐怖的事安室透想都不愿意想,他一定要把苗头掐灭在萌芽里!
安室透其实隐约有和竹泉知雀分手的打算,不为别的,只因为威雀威士忌知道“他的小女友”,恶劣的坏女人公然宣称她的性癖是“横刀夺爱”,坐在车上的时候一次又一次把话题绕到波本的恋爱故事上,乐此不疲。
和知雀分手是为她好,但若一个不慎,分手后气呼呼的女孩子被纯黑坏女人勾勾手带走,教出又一个玩弄人心的坏女孩,安室透无法原谅自己。
“还是带在身边教导为好,根本离不了手。”安室透打过方向盘,红跑车停在海水拍打沙滩的岸边,他一停车,副驾驶座上的女孩子撒欢似的解开安全带跑走了。
真·撒手没。
安室透停好车,碍事的外套被竹泉知雀丢在副驾驶座上,海面上一只手臂对他使劲挥手,又随海浪潜入水中。
通宵整晚写报告的安室透:真有活力啊。
成年人の疲倦。
海岸周围连救生员都没一个,就算竹泉知雀口口声声她能从冲绳一路游回东京,安室透也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在海里瞎扑腾。
他脱下衬衫,踩着湿漉漉的沙子走进大海。
太阳晒得海水温热,激起的水花拍打在胸膛上,安室透深吸一口气,任海浪打湿他金色的短发。
夏天来冲绳不玩海等于白来。
“呼!”
波光粼粼的水下,黑发黏湿在脖颈的竹泉知雀冒出头,她甩了甩脸上的水珠,悠哉悠哉地仰泳在海面。
蓝天,白云,赤。裸胸膛的男朋友,竹泉知雀满足地吐气,笑眯眯看安室透游到她旁边。
“怎么样,我水性很好吧?”她得意洋洋,“在亚马逊漂流也绝无问题。”
“就算是这样,也别想一路游回东京。”安室透抬抬下颌,“不要离岸边太远,知道吗?”
“不知道。”竹泉知雀耍无赖,“安室先生游到哪儿我就游到哪儿,你深潜到海底两万里,我也跟着去看小海马找爸爸。”
“那我只好抓紧你了。”安室透拽住竹泉知雀的胳膊,两人一同潜入海中。
竹泉知雀吐出一串晶莹的气泡,被突然拽下水她一点儿不慌,她在海底睁眼,看见幽蓝海水中一抹耀眼的金色。
含在喉腔里的氧气一点点减少,窒息的威胁宛如悬挂在头顶的刀锋,安室透温热的掌心托着竹泉知雀的胳膊向上,想送她到水面换气。
海里,女孩子含糊地说了句什么,摇摆双腿靠近安室透。
她凑近男人的脸,在细小水泡上涌的海洋中,偷走他含住的氧气。
没有错过安室透眼中转瞬即逝的错愕,竹泉知雀舌尖卷动,变本加厉地掠夺走全部的氧气,脑袋后撤,悠然呼气。
气泡在海水中破碎,映出两张相对的面孔。
竹泉知雀奋力上游,赶在呛水前一秒浮出海面大口呼吸,歪头问旁边的金发脑袋。
“是不是有一秒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眉眼含笑,脸颊边划过的水珠滴在锁骨上,如淋一场小雨。
“是啊。”安室透低低应和。
窒息而死是非常痛苦的死法,人在羊水中诞生,既渴望回归水的怀抱,又恐惧望不见尽头的海域。
窒息边缘的吻,心脏究竟因爱意跳动,还是因恐惧跳动?
竹泉知雀不在意答案,只要是为她跳动,怎样的情感她都欣然接纳。
她抿了抿唇,只尝到海水的咸味。
“什么舌尖上的甘露,都是书里骗人的修辞。”竹泉知雀小声吐槽,“就算有味道,安室先生也是黑咖啡、黑巧克力……要我说,不甜的巧克力完全是异端。”
“凭肤色取人,嗯?”安室透听到了她的碎碎念,捏了下女孩子的鼻尖。
“不然呢?”她灵活地游远,“烤焦了的蜂蜜松饼?焦糖又甜又苦,你也一样吗?”
你的人生如肤色般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苦味吗?
偏僻的海域,没有外人的氛围令人放松,安室透随着竹泉知雀游动,两人不知何时较着劲比赛,游向一片礁石区。
竹泉知雀的水性是真的好,横滨是港口城市,Mafia火并拼到一半跳进海里继续塔塔开是常有的事。
她先一步登顶,双手撑在礁石上,拖着吸饱水的泳衣想坐到礁石上。
安室透落后竹泉知雀半步,他甩了甩金发间的水珠,看见女朋友费劲巴拉地撑起身体,忍住笑托了她一把。
上岸一瞬间水和泳衣的吸力不可小觑,竹泉知雀松了口气面朝大海坐稳,反手摸了摸腰间。
在水里不觉得,来到岸上男人扶在她腰间的手掌体温不容忽视。
“不上来歇会儿吗?”竹泉知雀摇晃小腿,脚尖擦过安室透的肩膀。
“我离疲劳还差得远。”安室透抓住她乱动的小腿,抬手翻下竹泉知雀上卷的泳裙,“别玩水了,小心皮肤泡腐。”
海风吹得浑身发软,竹泉知雀安分下来,伸手接住安室透发间滴落的水珠。
“今天是约会日耶。”她笑了笑,“难得不在计划表里的约会日。”
安室透工作太忙了,竹泉知雀又是一周上五天课的学生,他们见面要么是周末补习,要么是某个中午突然送来的便当,或晚上放学在街道上的偶遇。
正儿八经的约会很难在繁重的日程表中占据一席之地,往往要提前两个星期预约,并祈祷打工人临时没遇见可恨的加班。
今日海盐味的二人时间,像从光阴中偷来似的。
“抱歉。”安室透开口,“如果是同龄人,和知雀相处的时候会更多,也更了解你。”
公安卧底和女高中生之间的代沟是存在的。
“我可不喜欢那些男生。”竹泉知雀晃了晃脑袋,“即使一个星期有足足五天的时间处于同个教室,不了解的人还是不了解。”
纯黑打工人和男高中生之间的代沟是存在的。
“你想我们多一点儿相处时间吗?”安室透突然问。
竹泉知雀晃动的小腿停下来,她双手撑在礁石上,看不出破绽地回答:“当然想!但安室先生很忙,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一人打两份工还能抽出时间和女朋友约会?波本,是你的工作量太少了,还是威雀威士忌太仁慈了?
竹泉知雀静待下文,她的时间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你知道的,我是个私家侦探。”安室透手肘撑住礁石,一跃坐到竹泉知雀身边。
“工作内容多变,没有固定时间,会遇见很多和警察、尸体打交道的案件。”
“一般女孩子害怕这些,我也不会带她们去现场。”他在竹泉知雀耳边低声说,“但知雀不一样,你感兴趣,是不是?”
这是很容易能看出来的事情,普通女孩子怎么可能私自拎着灭火器找到警察和杀人犯互殴的车厢,一灭火器砸下去让凶手脑袋开花?
这份兴趣无法用好与不好定义,侦探和罪犯都因案发现场兴奋,无从定义人的善恶。
全靠引导者如何教导。
安室透想过了,知雀对斯托卡和谣言犯缺乏同理心不是她的错,她也是受害者,迁怒是人之常情。
但她不能把死亡看为理所当然——至少不能像某个黑裙女人一样将杀人视为折花。
有必要适当让她了解世界的阴暗面,明白法律与警察的职责,看到凶手的挣扎和忏悔,理解人性的复杂之处。
正好他的表面职业适合带她参与一些案件,把人看在眼皮底下,变坏的概率总会低上一些吧?
“就像侦探助手,一份兼职。”安室透用商量的语气说,“在你学业不忙的时候跟在我身边,帮我做一点轻松的工作,赚些零花钱如何?”
“安室先生。”竹泉知雀屈起一只腿,侧脸贴在膝盖上,“我是牛郎店钻石会员,一次性消费三座香槟塔赚来的。”
给富婆零花钱,你认真的?
“换成工作餐呢?”安室透询问道,“你平日不是外卖就是快餐,喜欢家常菜吗?”
正中红心,竹泉知雀动摇了。
谁不想每天回家有热呼呼的饭吃呢?好想要个老婆,给她老婆。
等等,她有老婆!
“你成功说服了我。”竹泉知雀严肃道,“我什么时候上岗?”
拿好吃的钓钓就跟着人跑了,虽然猜到了结果,但安室透还是想感叹一句安全教育的失败。
“等我接到下一份委托的时候。”他抬头看向天空中不知不觉累积的云层,“天说变就变,恐怕要下雨了,不如先回酒店?”
暴雨天游泳别有一番风味,但爱操心的男朋友在这里,竹泉知雀注定不能如愿。
她几下游到岸边,拧干泳衣上的水,副驾驶座上的外套被当作浴巾被竹泉知雀披在肩上。
跑车才发动没一会儿,暴雨倾盆。
激烈的雨点打在车窗上,仿佛小石子砸玻璃的动静,竹泉知雀擦擦手机屏幕上的水汽:“喂,绫子?嗯嗯,我知道下雨了,正准备回酒店,你呢?”
“我们暂时被困在沙滩边了。”铃木绫子站在露天阳伞下躲雨,“导游说等会儿雨小些再带我们回酒店。”
“注意安全。”竹泉知雀安慰几句,挂了电话侧头问安室透,“安室先生住哪家酒店?”
“和你是同一家。”安室透握住方向盘,“十四楼1406号房。”
“我住十五楼,1506号房。”竹泉知雀觉得太巧了,她那天从十五楼跳到十二楼的时候竟然路过了波本的房间。
万一他当时还在房间且忘记拉窗帘,问题就大发了。
中也君,她不该忘记你的教训,随便在高楼跳来跳去果然没有好下场。
竹泉知雀一报房间号,安室透立刻想起天花板上沙沙的脚步声。
赤足踩在地毯上,脚跟踮起用脚尖行走,像跳芭蕾舞。听声音能想象她站在窗边眺望,又像小孩子一样把自己摔进大床。
“这家酒店对职业是侦探的游客更友好。”安室透不知该怎么解释奇迹般的巧合,他凌晨入住时可没想到和帝丹高中选在同一家。
竹泉知雀难以摆出合适的表情。
侦探入住率高意味着酒店发生命案概率激增,房间成凶宅必然导致收益降低。
然而这是港口Mafia旗下的酒店,最专业的毁尸灭迹团体时刻准备着。
竹泉知雀思来想去,只能用“替身使者吸引替身使者”来解释:恶役入住犯罪组织旗下的酒店,合情合理,挑不出一丝毛病。
由此可见波本也是百分百纯度的真酒,否则哪有这样的巧合!
竹泉知雀深信不疑。
红跑车稳稳停在地下停车场,安室透不知道这辆车正是从酒店停车场开出来的。
停车场有直达电梯,电梯到达酒店大厅开过一次门,竹泉知雀看见一大群湿漉漉的游客。
刚从大海上岸又突遭暴雨,酒店水分子含量过高,竹泉知雀怀疑热水能不能支撑住。
不是她多心,当全酒店的游客同一时间段高强度用水,水压真的很值得担忧。
“十五楼以下限水?你们认真的?”
一位难以置信的游客堵住酒店经理,经理用安抚的语气说:“我们酒店愿意赔偿您的损失……”
电梯门合拢,竹泉知雀和安室透没能继续听他们的交谈。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电梯。
救命她的能力是咒言不是乌鸦嘴,何况她只是在心里想想坏事怎么就成真了呢?竹泉知雀在心里吶喊。
至于为什么是十五楼以下限水,竹泉知雀可太清楚了,因为这是港口Mafia旗下的酒店,苦谁都不会苦她。
她用余光看了眼金发仍在滴水的安室透,难以呼吸。
现在打电话给经理让他把十五楼以下限水改成十四楼行不行?
行,没问题,酒店是竹泉知雀的一言堂,只要她不怕被人怀疑。
竹泉知雀:怎么这么不经查啊,我自己!(含恨。jpg)
“安室先生。”黑发少女深呼吸,维持语气的平静,“你也听到了。从海里出来还是洗个热水澡比较好,正巧绫子没回来,你要不要……”
她顿了下才继续说:“要不要来我的房间洗?”
经理:一切为竹泉大人服务(自豪。jpg)

打工的第四十二天
竹泉知雀的意思是,她借用铃木绫子的浴室,把自己房间的浴室让给安室透,两个人在隔了一间客厅的两个不同的房间洗浴,安全合理,礼貌得体。
安室透拒绝的话就没能说出口。
他带着浴巾和换洗衣物来到1506号房,竹泉知雀正半跪在地上从行李箱里拽出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
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她砰得合拢行李箱。
酒店的房间大同小异,竹泉知雀房间的布局与安室透的完全相同,只因居住的人不同而拥有细节上的差异。
窗帘半拉,窗户被推开一半,窗外的雨水斜斜打湿屋内的地毯,带来海风咸湿的气息。
地毯上的毛毛有明显被揉乱的痕迹,深浅不一,女孩子喜欢赤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床上的被子揉成长条形的一条,安室透几乎能想象出知雀半夜把空调被当抱枕搂在怀里滚来滚去的样子。
遗落在床头柜上的东西不多,只有一根润唇膏、几粒散装巧克力和瓶装酸奶,并排摆放在门边的女鞋以凉鞋为主,也有高中生流行的帆布鞋和小皮鞋,皆是平底。
福尔摩斯的基础演绎法被奉为侦探职业的必修课,观察环境、收集信息、在脑海内为观察对象建立人物档案……安室透擅长这些。
他当然不会把女朋友当犯人审视,只是职业病发作,下意识将房间内的一切尽收眼底,与脑海内竹泉知雀的形象一一对应。
吻合,不存在违和感。
倘若房间的床头柜堆满色号繁多的化妆品瓶瓶罐罐,多色美瞳浸泡在护理液中,鞋跟细长的高跟鞋斜倒踢在地毯里,茶几上的酒杯遗留残酒,换下来的黑裙搭在沙发背上——
他的认知将全部推倒重来。
魔鬼在细节,竹泉知雀合拢行李箱,起身前很有闲心地揪了一把挂在拉链上的粉红猪猪棉花娃娃。
“我去绫子的房间。”她指了指屋外,“浴室里有我自带的沐浴露,比酒店提供的好闻,安室先生可以试试。”
黑发少女蹦蹦跳跳地离开,她贴心地带上了门。
安室透的目光在竹泉知雀的行李箱上停了一瞬,很快挪开。
他只是来借知雀的浴室洗个澡,不是过来查案的。虽说多年卧底生涯已经让安室透养成了随身携带窃听器的习惯,但这些手段应该用在疑似黑衣组织成员的可疑人物身上,而不是他上高中的女朋友。
她的行李箱甚至没有上锁,足可见其信任。
男人走进浴室,升腾的白蒙蒙热气模糊了磨砂玻璃。
另一间浴室,竹泉知雀躺在泡沫堆集的浴缸里,脚尖搁在浴缸边缘。
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呼气吹开水面上的泡沫。
“会看吗?”竹泉知雀自问自答,“不会哦。”
在意细节的人往往更容易被细节欺骗。
习惯了矮他几个头的女孩子仰起脸看人,注意到她踮脚时平底的鞋跟,见过她空空荡荡只有酸奶的冰箱,漂亮的不施粉黛的脸凑过来偷吻,呼吸里只有香甜的气息,闻不到化妆品浓郁的人造香精。
房间中私人用品的摆放完美对应了安室透心里“竹泉知雀”的印象,挂着粉红猪猪的行李箱横在他面前,他只会猜里面放着零食、游戏机、小女孩喜欢的碎花裙,哪里会想到证物竟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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