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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初恋了(慕吱)


书吟说:“……没什么。”
她们母女俩对话向来都很简单,不是问学习,就是问生活费够不够用。
王春玲碎碎念着:“你一定要好好学习,爸爸妈妈努力工作都是为了你,你也要努力考个好大学,给爸妈在亲戚面前争口气。”
压力如大厦将倾,压得书吟直不起腰来。
正这时,楼道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书吟霎时有种误闯旁人境地的慌乱感,蹑手蹑脚地下了半层楼,站定后,耳边手机里仍旧是王春玲念叨个不停的教导声,冷不密闭空间里响起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商从洲——!”
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反复回荡,作响,书吟都吓了一跳。
吓得她连忙捂住手机听筒,害怕那端的王春玲听到。
潜意识里,她有种感觉,说话那人是商从洲的母亲,华映容。
果不其然,她听到商从洲说:“华女士,您的观众知道您私底下这么暴躁吗?”
语调轻松,闲适。
华映容说:“你不是答应我出国的吗?”
商从洲说:“我记得我当时说的是,我再考虑一下。”
华映容说:“所以你再三考虑之后,觉得还是你爸爸说得对,留在国内参加高考,考外交学院进外交部?”
商从洲语气很淡地嗯了声。
全然没有方才的漫不经心。
气氛沉默,书吟以为这份沉默是硝烟升起的前奏。就像她妈骂她时,也会酝酿一番,继而破口大骂。
然而出乎意料的。
华映容浅浅地叹了口气,继而温声道:“进外交部太累了,你看你姑姑姑父,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爸对你期望高,你也不想让他失望,所以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可是从洲,妈妈希望你能够活的轻松点儿。”
商从洲轻轻笑了声:“妈,我不是因为爸想让我考外交学院,所以才考外交学院的。”
“那是……”
“是我自己想考。”商从洲顿了顿,“妈,儿子有想做的事,您应该支持我。”
华映容有些别扭:“……我哪有不支持。”
商从洲:“您刚还和我生气。”
华映容:“谁让你在你爸和我之间,选择你爸的?”
商从洲调侃着:“您这话说得,像是你俩离婚,我跟他不跟您似的。”
闻言,华映容抬高声调:“喂!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他才不会离婚!你要知道,我当初可是追他追了两年呢!”
商从洲懒洋洋的:“知道了,这事儿您说八百遍了。”
“怎么,不愿意听我俩的爱情故事?没有我追你爸,哪儿来的你。”
“嗯嗯嗯,谢谢您,有您无畏追爱的故事,才有了现如今的我。”商从洲笑着,“气消了吧华女士,咱们得出去吃饭了,今儿个算是陈知让的升学宴呢,您给点面子,别迟到。”
“你要是选择出国留学,今儿个还是你的升学宴呢。”华映容回呛他,语气里已经没有半分恼意。
他们谈笑的气氛,放松,闲适。
不像是母子,更像是朋友。
互相理解,互相尊重,给予对方支持和肯定。
一层楼之隔。
书吟耳边手机里传来王春玲的呵斥声。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书吟,我让你早点儿回家听到没?哪有高中生大晚上在外面到处乱晃的,把你的心都晃野了。学坏容易学好难,这个道理你要懂!”蛮横又强硬的语气。
书吟眼睫低垂,在眼睑处覆盖住一层阴影。
那片阴影像是把她整个人都包围住。
触不到一丝光。
楼上的人走了,门合上,有轻微的“砰——”声。
书吟乖巧地回:“我知道了,妈妈,我会早点回家的,回家后也会认真学习的。”
王春玲这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楼道里是声控灯。
陷入无声环境后没多时,灯灭。
书吟彻底地停留在昏暗里,眼里沁出一层薄薄的泪意。
好像,离他越近,越会发现她和他之间的差距。

上菜前,沈以星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书吟给她倒了杯椰汁,沈以星接过,喝了大半杯,才说:“幸好我成绩这么烂,不会办升学宴,要不然还得再对这堆亲戚假笑,好痛苦好折磨。”
书吟弯了弯嘴角,想到什么,问她:“学长要去哪个学校留学?”
沈以星顿了下,眼神茫然:“不知道。”
书吟一愣:“你哥哥要去哪里留学你都不知道吗?”
沈以星坦率道:“我没问。”
“你都不关心他的吗?”
“关心啊。”
“……”
“妈妈为了庆祝他拿到offer,给他发了个大红包,我问他能不能把红包的钱分我一半。他说可以,然后我夸他,我说他真是绝世好哥哥。”
“……”
“关心他的钱也是一种关心。”
书吟无言以对。
书吟注意到,商从洲的妈妈进来后,被无数人围着问好,姿态谄媚又讨好。
华映容被簇拥到主桌坐下,商从洲则坐在了她们这一桌。
同桌的人说:“华女士又被迫应酬了。”
沈以星道:“谁让华女士和沈大美人是好闺蜜呢?换做别人请她出席升学宴,华女士才不会同意呢。从洲哥,你说对吧?”
商从洲嘴角挂着笑意,嗯了声。
周围的人和他都认识,偶尔谈笑间会提到他的名字,看他的态度。
书吟发现,虽然是同龄人,但他似乎是这群人里主心骨般的存在。
等到吃完饭,大家陆续回家。
沈以星被她妈妈叫去,和陈知让二人一块儿送客。
沈以星临走前,左右张望,最后还是抓住商从洲,语气甜美,讨好口吻:“从洲哥哥,你待会儿应该回壹号院对吧?那你能不能顺路帮我把我的好朋友书吟吟送回家啊?”
闻言,商从洲敛眸,语气温和,举手之劳的态度:“可以。”
沈以星:“她去洗手间了,等她回来,我让她来找你。”
商从洲说:“好。”
书吟并没去洗手间,她只是想借着去洗手间的理由,趁机溜走。
她私以为,沈以星肯定会送她回家。
沈以星对她太好了。
她不想老是麻烦沈以星。
果不其然,书吟站在酒店大堂,看着室外未停歇的雨,迟疑着要不要冒雨出去拦车的时候,手机嗡嗡作响。
是沈以星给她发来消息。
沈以星:【你上完厕所赶紧回来哦。】
沈以星:【我让商从洲送你回家,反正他和你顺路。】
沈以星:【我得和我爸妈一块儿回去,生气!】
沈以星:【等我学会开车了,我肯定车接车送你!】
夜雨仍在下,雨水好似穿透围墙,穿过她的身体,砸在了她的心上。
因为某个字眼。
远处车流涌动。
显示着“空闲”的出租车一辆又一辆地在她面前经过。
飞彻而去。
风好像停了,雨好像也停了,奔腾的车流也停了。
世界是静止的,唯有她在前行。
她原路返回酒店。
刚到电梯间,就有一座上行的电梯,书吟坐了上去。
时间在逐渐变大的电梯数字楼层显示屏里悄然流动,书吟恨不得把上面的数字立马拨动至六十三楼。
时间如往日般平稳流淌,而她只觉得太慢。
去见他的路途,好像很遥远。
可当真见到他的时候,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书吟回到了宴会厅。
商从洲仍坐在位置上,周围的人都散了。就他形单影只地坐在那里,可她没从他的背影里读到任何孤独寂寥。
他低头看手机,时不时抬眸瞥一眼四周,似乎在等人,没等到要等的人,于是又低下头去。
他在等的人是她。
意识到这一点,书吟紧张的呼吸都短了半寸。
她按捺住浮涌至胸腔的激动,步调平稳地走向商从洲。
十几米远的距离。
她脑海里想的是,待会儿要怎么和他说话。
“嗨,学长。”
“学长,你好。”
“商从洲,你好。”
“你好,我是书吟。”
边走边琢磨,还不等她想好,眼前忽地一暗。
视野里,多了个人,站在她面前。
书吟眼睫轻颤,抬眸,跌入一双幽然含笑的眸子里。
他弯着一双桃花眼,如春风下江南般的清逸。
商从洲说:“沈以星让我送你回家。”
所有设想的对话都不适用。
到头来,她只剩下轻轻的一声“好”,当做附和。
他们算不上是朋友,自然没什么话题,回家的路上,车厢内只有车载音乐响起。
过来的时候,商从洲是坐前排的,加上有沈以星一直在和书吟说话,书吟并没有所谓的紧张感。
可现在不一样了。
商从洲就坐在她边上。
轿厢空间很大,空气里有清新好闻的佛手柑香。
轿厢又是封闭的,书吟的呼吸都有些逼仄,小心翼翼地吐着细气,僵硬绷直着身子,尽量不发出一丝动作,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车窗外。
雨还在下。
到她家附近的巷子口时,雨势大的好像要吞噬这座繁华城。
商从洲瞄了眼前方的巷子。
巷子路面略窄,年久失修的灯,光亮微乎其微。巷子里没什么人走动。
他几乎没有犹豫,问:“我送你回去吧。”
书吟正纠结着要不要和他借把伞,哪成想,他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
书吟的大脑有点运转不过来:“你不是已经送我回家了吗?”
商从洲说:“下车,我再送你到家门口。”
书吟傻眼了。
前方的司机递来两把伞,商从洲接过来一把,递给书吟一把。
见书吟没动手,他眼梢挑起:“怎么了?”
书吟回过神:“没什么。”
她伸手,微光拂过,照亮她指尖颤抖的弧度,如同蝴蝶振翅,震荡着她内心的海。
他们一左一右地下车。
走过数千次的小巷,路灯长年累月踩着她孤单的身影。
今时今日,书吟看见自己脚下踩着的,是被雨淋碎的,商从洲的影子。
迎面吹来的风是冷的,裹挟着凉飕飕的冷雨。
书吟听见自己细小的声音,说:“其实你可以不用送我的。”
商从洲瞥过来一眼,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他无波无澜的语调,说:“我答应过沈以星,要送你平安到家。”
“你送到巷子口已经很好了。”
“离你家不还是有一段距离吗?”
“……可是,太麻烦你了。”她轻咬了咬唇。
“雨夜你一个人走,不安全。”
书吟知晓,他做到这般不过是教养使然,换做别的女生,他也会这么做的。
可换做别的男人,绝对是把她送到巷子口便转身离去的。
他们不会设身处地地替书吟考虑,想着萧瑟的雨夜,阒寂无人的巷子,光线昏暗迷离,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极有可能遇到危险。他们不会抱有这样的想法。
即便有过这样的顾虑又如何呢?他们又没什么关系,把她送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何必大费周章地把她送到家门口?
唯独商从洲这般的体贴入微。
雨声嘈杂,他们浸泡在同一片淅沥声中。
脚步声混着滴答声,辨不真切。
他腿长步子大,书吟步调并不快,竟能和他始终保持着并肩。
送到家门外。
书吟说:“我到了,今天,谢谢你。”
商从洲的语气如雨丝般淡冷:“举手之劳。”
继而,他转身离开。
书吟收了伞,拧开门后,又忍不住转身回望。
迷离昏黄的雨夜,雨水漫成帘幕,他撑伞走在雨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会离开,雨终将会停下,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但书吟知道。
她会反复地回想起这个雨天。
隔天竟真出了大太阳。
书吟心情很好。
身为同桌的沈以星心情却很不好。
上午大课间,沈以星出去了一趟。
半小时的大课间,直到上课铃响的时候,她才踩着点回来。

沈以星怏怏地回到位置上。
她鲜少这种状态,书吟想问她,又畏惧班主任。于是等到下课,她才问:四二而咡五九宜四柒“你大课间干什么去了?怎么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我不是五一汇演有个合奏表演吗?那个弹钢琴的,他昨天打篮球把手给打骨折了。”沈以星翻了个白眼,“我都让他安分点了,结果他倒好,据说昨天为了那个暧昧了快一年都没追到手的女的,和文科实验班的男的在球场上比谁进球进的多。个没出息的,手打骨折就算了,球也没进几个。真丢人。”
沈以星气不打一处来:“我上哪儿找个会弹钢琴还和我有默契的人啊?”
沈以星这位朋友和她搭配演出过多次,二人的两位老师,正好是一对夫妻。他们时常一块儿上课,偶尔,老师还会让他俩合奏。
找个会弹钢琴的人不难,难的是找个和沈以星有默契的。
书吟替她发愁:“那怎么办?”
沈以星和她大眼瞪小眼:“我也不知道。”
受到这事影响,本就不热衷上课的沈以星,课时更开起了小差。
她拿着草稿本,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书吟记板书时,无意瞥了眼。
草稿本里,写的都是人名。
有的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书吟记起来,是沈以星的发小。
沈以星惊呼了声:“对啊——”
恰好英语老师叫人回答问题,题目太难,一时间,班里鸦雀无声。
沈以星突然嚎了一声,引得所有人注目过来。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是看着她走了快一节课的神的,见她突然叫了出来,老师故作不懂,老神在在地笑着:“沈以星同学好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让我们有请沈以星同学回答一下。”
沈以星眨眨眼,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她低头,向书吟求助。
书吟连忙在纸上写下答案。
写答案时,书吟心里也没什么底。
沈以星照着念了一遍。
得到英语老师赞赏的目光:“很好,这道题书吟同学回答对了。”
沈以星没想到私底下这些小动作被老师看的清清楚楚,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书吟愣了下,随即,脸热得不行。
“坐下吧,沈以星,以后开小差的时候安静点。”英语老师语气温柔地说。
沈以星厚脸皮地应:“好嘞。”
几乎是她坐下的一瞬间,下课铃就响了。
沈以星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喜悦,兴高采烈地和书吟分享:“我知道找谁和我合奏了!”
书吟问:“谁?”
沈以星没说,而是拿起笔,要在草稿纸上写名字的时候,发现纸面密密麻麻,没有一处空地。
她左右张望,最后发现书吟的课本还有处空地。
她大大咧咧地,浑然不管书吟要不要在这儿记笔记,流畅快速地写下了那个名字。
一笔一划。
一个字,又一个字。
映入书吟的眼里。
书吟愣住。
她从未在她的书本里,草稿纸里,写下过他的名字。
最大胆的时候,也只敢在考试时要回收的草稿纸里,写过SCZ这三个英文字母。
好像……心事被人发现,她喉间酸涩,脸颊滚烫。
眨眼的动作放得很慢,却又不敢和沈以星对视。
她有些遮不住这双眼里的喜欢,与被发觉秘密的无所适从。

“十六七岁的时候,最爱装。装漫不在意的一个对视,装云淡风轻的擦肩而过,装不为所动的对白。没有人知道,我会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你的背影,也没有人知道,光打在你脸上时,我有多心动。”
——《十六,十七》
沈以星是行动派。
中午吃完饭,她火速拉着书吟去高三楼。
难得午休放松时间,高三楼的廊道里,站着不少的学生。闲聊,晒太阳。
沈以星和书吟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当然,书吟知道,他们都在打量沈以星。
直到她们在高三一班门外停下,沈以星往里探头探脑。
冷不丁,二人的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冽嗓音。
“沈以星?”
书吟下意识循声回望,距离约有两三米的地方,商从洲似是刚从洗手间出来,手里沾着潮湿的水珠。
他眼梢轻扬,嘴角衔着抹清淡的笑:“怎么跑这儿来了?”
书吟没动。
旁边的沈以星已然跑到商从洲面前。
“二哥。”
商从洲在家排老二,圈子里比他年纪小的,都跟着他那些弟弟妹妹们叫他一声二哥。
大部分时间,沈以星都是叫他“从洲哥”的,撒娇服软的时候,会叫一声“从洲哥哥”,而当她叫他“二哥”的时候,商从洲就意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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