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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jie与家仆(酥肉曲奇)


船上有了买来的粮食与燃料, 又有四面通风的遮雨草棚可以烧炉做饭, 陶湘和顾山的三餐有了着落,在埠头上一连蜗居了两三日,直等到阴绵的大雨彻底停歇下来。
然而冬雨是停了,可气温却下降得飞快。
此时已是十二月底,靠着山林的河上更是冰寒刺骨,陶湘窝缩在烧着铁皮炉的船舱里,身上叠穿了两身袄裙, 还披盖着厚被, 却仍旧被冻得小脸煞白。
临近年关, 河上本就渔民稀少, 又有匪狼拦路,所有航船听闻消息,隔得老远就纷纷改道,这几天里压根就见不着一条船影。
顾山不敢带着陶湘出去冒险,又着实心疼她畏寒受冻,便拿着钱想同村里的村户租一间闲置的土屋暂居。
可惜村民们对住在河边的两人虽眼熟了些,却依然有着很强的戒备心思,谁也不敢放他们住进家中。
最后还是老猎户指点了沿岸石滩旁一处可遮风挡雨的天然洞穴,这才勉强叫两人有了栖身的地方。
南边的重山峻岭里多得是溶洞地穴,而老人指的这一处离河岸边不近不远,洞外被层层覆盖着草木的山石遮掩,洞内地方也异常狭长宽敞。
如若不是上头有岩顶,这里仿佛更像是一处水洞,令人惊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顾山划着船很快带陶湘找到了地点,他不忙让陶湘进去,而是先将船靠在岸边,随后只身抱着柴火走进硕大的洞口。
长洞里很快生起了火堆,他又拿着火把燎烧四周长满杂草藤蔓的石岩细缝,直将那些枯植和虫蚁都统统处理驱逐,丢掉前人遗落的垃圾,方才将洞里收拾妥当。
陶湘头一个被抱坐进了火堆旁的大石头上,她感受到柴木燃烧发出的热意,原本被冬风吹得体温逸散的身子顿时有些回暖。
她看着顾山将篷船上的物件一样样搬运到身边,将周围的地方堆得满当,不免小声提醒道:“船就放外面吗?会不会被冲走?要不推到石滩上?”
陶湘之所以有此一问,全是因为先前停驻在水埠上时,水流太过汹涌湍急,有一日夜间拴船的麻绳突然断裂,幸好顾山警醒,及时稳住船身,不然两人只怕连同乌篷船都要落进河里去。
这也难怪河边山村的人都将自家的竹排船板拉上草岸,全是为了避免会被冲跑。
顾山闻言刚硬的面容柔和下来,他放下手里最后拎来的行李箱,蹲下身对着陶湘耐心地说起自己的打算来:“要的,等下我会把船推到洞里来,这样咱们晚上就可以直接睡在船上……”
陶湘听完觉得可行,放心地点了点头。
他们被困在了这里,进退不得,暂且只能驻扎下来,而作为重要交通工具的篷船绝不能丢。
顾山比她还清楚地意识到这些,他动作轻柔地摸了摸陶湘又长了许多的香软发梢,鹰眸中目光温和又坚定。
无论怎样,他都会护着他的小姐平安去到外边安全祥和的地方上。
山洞虽然大,洞口容纳一只小船进来也绰绰有余,但毕竟离岸边还有一大段距离。
顾山索性去附近山脚折了许多半大的树来,拗成一根根圆杆,涂抹上松油后沿路放倒在石岸上,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将乌船迅速推进了洞内。
这些抹过松油的树干在使用之后,也没有被随意当成柴火燃烧,而是被好好地堆放到了岩壁角落,备着下次使用。
本还瞧着宽大的岩洞内多了条矮船,顿时显得逼仄了些。
顾山在船底放置了不少石块以作固定,又将皮箱被褥重新放进船舱内,只留下粮肉煤炉和柴火在外头,简简单单就将整个洞穴分为了睡觉和吃饭的地方。
满山都是树,柴火很便宜,他花了三四块银元跟村民收购下大量干燥的柴枝堆叠在洞中以便生火取暖。
除此以外,还用树枝竹皮做了一扇可以关合的栅栏门,就搭在洞口处。
就这样,陶湘和顾山姑且将就着在这石洞里生活起来。
洞里头条件有限,好些东西得不到补充,长时间下去只能坐吃山空,顾山想让陶湘过得好些。
除了偶尔走去山村采买主粮或是同老猎户购置硝制过的皮毛外,有时也会上山看看,运气好还能打些肉食回来吃用。
他有过山林作/战的经验,知道该如何制作陷阱以及追捕野物,再加上他五感敏锐身手了得,常常十回里有六七回能捉到东西,再差也能摸到些野蛋。
在顾山尽全力的供养下,陶湘因前段时间风餐露宿消耗掉的体肉又长了回来。
与此同时,她的小腹也显了怀,从外表看更像一个揣着小崽的白嫩美妇了。
顾山离不得她,虽时常去山林捕猎,期望给她改善伙食,但他不会离得太远,总在陶湘一唤就能听见的范围内。
再等到天气更冷些,猎物也渐渐不见了踪影,很难再找到像模像样的野禽,他索性待在山洞中,一心一意陪着陶湘过冬。
至于离开的事,只等从长计议再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元月十五的元宵当天。
这年头光活着就很不容易,早没了什么过节的气氛,大多数人还是当普通的日子那般过。
顾山一大早起来,便觉得空气冷得仿佛雪窖冰天,连呼吸都觉得口鼻发干发痛。
他从船舱里爬出,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给依旧熟睡着的陶湘掖了掖被角,又来到船尾,将一整块拼缝起来的兔皮毛毯裹住她容易变凉的脚足,努力给她保持着温暖。
晚上用来取暖的火堆早就已经熄灭了,他随手从洞内堆积如山的柴堆里抱出一小捆架起点燃,随即拎起一旁的空锅去外头河边取水。
栅栏门一开,无数洁白冰凉有指甲盖那么大的雪粒就立刻飘了进来,原来竟是下雪了。
等陶湘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整个山洞已经变得热乎起来,而顾山正坐在火旁烧煮着肉粥。
她摸索着穿上了袄裙,又裹上那件柔软的兔毛毯,刚准备下船,只见船头放着一个小小的白雪冰人,许是已经放了有一段时间,下头还融着一大滩水渍。
陶湘一时没反应过来,憨愣地看了会儿,伸手去摸了摸,这才发现原来是真的。
她嗓音哑软地问道:“下雪了?”
“下了。”顾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他目露笑意地将她的小手从冰冷的小雪人身上移开,攒握在烫热的掌心里。
陶湘忍不住欢呼了一声,她熟练地滑下船去,一溜烟跑到洞穴门口,直叫顾山捉抱她都来不及。
洞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铺天盖地都是白色。
陶湘单手拢着披在肩上的兔毯,伸手接了几朵雪花,脸上带着诧喜的笑意,她那双看着天边的水眸中,恍如碧潭般清澈见底。
来到南方的第三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雪。
顾山从后头抱着她,大掌环过那绵软圆润的腰肢,放在她微微鼓起的小腹前,像是怕压到孩子似的,他半点也不敢用力。
陶湘靠在他怀里赏了会儿雪景,乍看新鲜,久了就觉得有些冷,她拍了拍顾山的手背,语气糯软:“有点冷了,咱们进去吧。”
顾山一听陶湘说冷,忙松开了手,拥着她往洞里走。
可也就是在这时,不远处的水埠边忽然传来了响铃声,以及一道陌生人的口音:“卖东西咯!”
乡下有卖货的游郎走街串巷,河上自然也有船贩沿着河道向岸旁的村落兜货售卖。
陶湘和顾山在河边山村待了快大半个月,这还是头一回遇见有外来的货郎上门。
顾山显得要更谨慎小心些,他将陶湘带进洞穴,将盛在一旁的肉粥递给她,哄她慢慢吃着:“这附近很少来人,我先出去探探。”
雪天路滑,陶湘也知道外头的路难走。
她接过粥,乖巧地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顾山为陶湘的话心软了一瞬,俯身亲了亲她粉嫩的香腮,方才戴上笠帽离开。
过来卖货的郎贩对于村里人来说是熟面孔,因此当熟悉的摇铃声刚响,原本还在家猫冬的各户村民立刻沿着山道涌来了埠头边,挨着挤着要买家里的缺用。
还有村户一边挑着船上的东西,一边忍不住抱怨道:“恁这卖货郎怎么现在才来,看恁年前不来,还当出啥事了。”
年纪已然不小的货郎大笑起来,开始解释道:“年前水路上管得严,死了不少人,哪个敢出来嘛,这不交了一大笔钱领了张通行证,才敢出来耍耍货。”
有村民想要看所谓的通行证,货郎也不小气,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画着潦草字符的薄纸,在众人面展示:“现在没得这个不行哦……”
顾山站在人群外,听着村户们同货郎聊天说话,没多久就获取到了许多关于桂县和匪兵的重要信息。
天气太冷,买到东西的村民不愿多呆,一一回村子里去了,水埠上拥挤的人群顿时少了大半。
半蹲在船上的货郎边理货,边看了看顾山:“恁倒是看着脸生……”
不过他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做生意,特意把船上被弄乱的货物理了理,示意着问顾山想要买什么。
顾山看了眼堆满各种杂物的船板,挑了些长竹筒,量了不少油盐酱醋,最后又拿了小半包砂糖与半袋面粉,哑声道:“这些。”
他要得多,货郎特意拿出算盘拨了会儿珠子,啪啪一通计算以后:“摸个零,给二十银圆吧。”
自打知道村民们更接受金银换物,顾山就在身上备了些银元和金稞,但眼下他取钱的时候顿了顿,掏出先前的那团金圆券来。
船贩看了一笑,摆手道:“金圆券啊,俺可不收这个,现在跌得厉害不说,城里头那些兵老爷也只认金子银子……”
原来这些占领南地的兵匪坐地起势,甚至连国区推行的金圆券在这些被他们绝对把持的地方上也逐渐禁止流通,金钱交易只接受金银与少量保值外币。
顾山没有过多纠结,摸出二十块银元递给那个货郎:“你那张通行证能给我看看吗?”
货郎得了钱高兴不已,直接将那张纸证递给顾山:“看吧,其实没啥,主要就上头那颗红章……”
顾山捻着那张薄纸上盖着的民团红印,认出这是地方上的匪/患势力,不禁心中一沉。
总而言之,眼下绝不是能走水路的好时候。
他将通行证还给货郎,拎着一大堆东西绕了远路才回到岩洞中。
陶湘早吃好了肉粥,正烤着火等他,一见到顾山进来,她脸上顿时露出了浅笑,好奇看着他手中的物什:“还真是卖东西的?买了什么?”
顾山弯着唇大步向她迈近,嘶哑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无比浓重的宠溺:“买了些面粉,今天元宵,给你做些汤圆吃。”
“好啊。”陶湘欢喜起来,皙白透亮的笑脸好似烂漫的春花。
顾山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她抱坐在膝上,深吻了许久。

第21章 孕期胎动
顾山买到的那半袋面粉细腻劲道, 口感软糯香甜,完全不是村民家里那些糙面杂粮可比的。
他给陶湘捏了几顿糖心汤圆,在砂糖吃用完后, 剩下的面粉又被他搓成瘪子团或是拉成面条,依旧成为陶湘顿顿极爱吃的主食。
顾山见状心中有数,知道陶湘不爱吃村里那些糙米粗食,便有心想要找货贩再换上一些精粮细米。
抱着这一心思, 他去河边张望的次数不免多了起来。
此时还正值隆冬, 这些天一直在飘着雪, 河里也慢慢结起了冰,眼看面袋子即将见底的时候,好在隔了些日子的货贩又划船来了。
这回顾山没有客气, 直接同对方定下大袋的白米精面和谷枣豆粮, 适宜久放的过冬蔬菜如白菜萝卜等也要了两三箩筐,甚至还加了半扇猪肉骨和火柴报纸等物。
做了笔大生意的货贩很是殷勤,当日到乡下采买好东西后, 第二天在彼此约定交货的时间前就早早冒着寒风来到了河边山村。
那被篷布遮盖严实的货物将不大的货船沿边压得极低, 好在没有河水流泡进去,等筐筐袋袋都搬运到岸上以后,船侧肉眼可见上浮了一大截。
出于外界金圆券急速贬值和混战等原因,新的一年南方各地的物价飞涨到了不可思议的新高度。
顾山所要的这些囤粮米肉贵极,用银元结算犹显得大额累赘,最后还是直接付出去几颗加起来二十克左右重的金粒了事。
金贵银贱,帮着搬货下来的货郎收了金子, 挨个咬了咬那些金豆稞, 待见到上面的牙印后, 笑得更是眯不见眼。
顾山也查看了下粮食肉菜的新鲜度, 确认不是陈货后,他放下心来,随意拎起一大叠新旧不一的各家刊报翻了翻。
货贩当他是要引火用,于是从旧书铺里收来了好些,还夹杂不少杂志文刊,当下更是热情周到地主动提起下次来村的时候,还会带更多的纸报过来。
顾山微颔了颔首,倒没急着走,而是继续同对方打听起城里的事。
货郎送完货正好没别的要忙,也瞧出顾山是运道不好滞留在此地,便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关于匪兵在桂县里的现状。
“看恁是外乡人,现下就躲一躲吧!”他最后好心提醒道,“城里那些兵老爷抓外头来的人抓得可厉害咯……”
顾山听到这里眸光冷沉,更加确定了不是能带陶湘外出的好时机。
冬季的白日灰朦无光,细碎冰凉的雪花又洋洋洒洒落了下来,货贩冻得缩了缩脖子,没有久留,很快回到了船上。
在他撑船离开后,顾山分了三趟将地上那一大堆生肉粮袋菜筐运进洞穴中。
本就窄狭的岩洞添了这些装满物什的箩筐麻袋,一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可供陶湘和顾山活动的范围顿时只剩下乌篷船与火堆之间一小片空地。
不过也正因为多了这些好米好肉,在男人悉心的照料烹饪下,陶湘平日的吃食不由变更精细了些。
待到月底,南边少见的大雪封山,河里结了厚冰,再没有船贩靠村的时候,陶湘和顾山的洞穴里早就米面成山、肉蔬充沛,两人彻底关上门来过起了二人生活。
此时陶湘已然怀胎四月有余,小腹圆滚滚的像个白皮香瓜,顾山不免对她愈发宠爱小心。
他在船头给她用被褥团成块状的软榻以供休憩,除了在洞内终日燃着火堆取暖外,还特意在船篷边挂上加好松油的煤油吊灯,方便她能就着光亮读书看报,不会伤到眼睛。
整个山洞中央温暖如春,气温格外令人感到适宜。
在这样的温度下,米面粮油还好,那些囤放的冬菜和猪肉却很容易腐坏。
顾山不得不将它们变换位置储放,柴火连着冬粮都挪去了长洞里侧的角落码置整齐,几箩筐菜蔬移至偏冷的洞口附近。
至于大半扇猪肉骨,他则打算分切成块,一一放去外头的冰雪里冷冻好,再拿回来堆在栅栏门旁,随吃随取。
外头雪下得正盛,陶湘捏着一份旧报,身上盖着兔皮毛毯,正窝在顾山给她做的被榻上闲读。
旁边就是燃着木柴的火堆,她被烘烤得昏昏欲睡,一点都不觉得冷,只剩下睡意上头,渐渐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她慢慢合上了眼,就着顾山在洞口切肉剁骨的声音,准备打一会儿浅盹。
忽然间,陶湘的肚皮重重一跳,半梦半醒的她硬生生被直接吓醒,捂抱着肚子坐了起来,兔毯连同报纸一起滑落到船边,差点就要掉到地上去。
这动静发生得突然,不远处的顾山敏锐察觉到陶湘的情况,匆忙丢下手里的砍刀和肉骨,站起身快步向她奔来。
“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男人的声音素来淡沉嘶哑,这次却破天荒出现了抑制不住的焦灼。
生存环境太差,也没有医生和护士,这荒山野岭但凡她出现些意外情况,顾山根本不敢想象结果会如何。
陶湘知道他在担忧些什么,忙嗓音低软地否认起来:“没有没有,不是的……”
她也不知该如何具体解释,当下握住顾山的大掌,放到了自己时不时颤动着的滚圆腹肚上,用一种生怕惊扰到胎儿的气音小声说道:“你看,是他在动哎,刚刚动得还要厉害,踢了我一下……”
顾山没来得及回话,因为就在陶湘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同样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掌心像是被什么踢到似的。
很小,却很有力。
他的心跳不经意变快了起来,喉管连着胸口烫烫热热的,这迫使他无法发出声音。
这是胎动,陶湘身为孕妇,显然体会得还要迅速分明。
她瞪大的杏眼里眸光闪烁,用力按着他的手背,如同发觉到某种新奇的事物,乐于向同伴分享:“是不是?又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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