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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家的小娘子(陈六羡)



陈嫣允诺了。
在屋子里睡午觉的梁映章听到下人通报,说是傅仪贞来了,她立马下床,刚走到门口,傅仪贞就迎面而来。
“傅姐姐。”
“映章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我原本还只是想试试请你来相府,没想到傅姐姐你还真应约了。”
“你放心吧,夫人心情转好,我已经劝过她了。”
傅仪贞温婉可人地笑着寒暄,目光越过梁映章的肩膀,瞧见了最里面的床铺,丫鬟正在收拾,明显是刚睡过的痕迹。
里面的布局依稀是她印象里的样子,如今多出了许多女子的物品,跟里面宋清辞没搬走的物件书籍共处一室,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两人是住在一起的。
傅仪贞问,眼神暗了几度:“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午觉了?”
“没有没有。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梁映章想请她进去坐坐,傅仪贞婉拒了,看见里面那些东西,多少有些令她不舒服。
傅仪贞道:“这点小事,不用谢我。夫人待我如女儿,我时常来相府陪夫人说话解闷。就算你不请我来,我也正打算要来为她抚琴。”
梁映章还在为占了人家便宜不知道怎么还这份人情,听傅仪贞这么一说,她也安心不少:“难怪夫人那么喜欢你。傅姐姐,你真是太贴心了。”
傅仪贞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改日我们再聚。”
送走了傅仪贞,梁映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没想多久,就在床上打起了瞌睡,这几日研究菜品着实把她累到了,没一会儿就说起了梦话:
“绿绮姐姐,吃饭了叫我。”
“好的,小姐。”
绿绮轻轻应答她的梦话,无奈地笑笑,离开去做事去了。
却不曾想,没离开一会儿,朗水院里闯进来一个人,把睡着的梁映章给扛走了。
碧水院里,陈嫣听到绿绮急急忙忙地跑来,在府里见过世面的大丫鬟这会儿几乎要急得哭出来。
直到听了真相,陈嫣自己也险些从椅榻上滑下来。
“什么,小郡王把梁映章带走了?”
管家宋瞿也风风火火地赶来,说是看到小郡王把梁映章扛在马背上骑马走了。
还听到梁映章在马背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夫人,这可怎么办?还有一个时辰,相爷就要回府了,若是知道小姐被如此带走,定会大发雷霆。”
宋瞿是知道京中第一纨绔,穆王府小郡王的声名,但没想到能够荒唐到进相府劫人。他不敢想,小郡王是为了前几日王府里小郡主的事儿来的,那就遭了。
小郡王陆景襄,纨绔是纨绔,但是对亲妹妹明珠儿十分宠溺。曾经有个官员的儿子私底下嘲笑小郡主是个哑巴,被小郡王听到后,直接将那人的舌头割下来喂了狗。
这事儿没亲眼见过的人都不知道真假,但是事件里涉及到的官员对外都说,自己家儿子的舌头是被狗咬下来的,与小郡王无关。
宋瞿不敢再想下去,单纯的梁映章落到小郡王手上会是什么下场。
陈嫣对自己这个侄子也是清楚的很,却没想到无法无天到了这种地步。她赶紧稳下心神,吩咐众人:“我这就去找王妃。相爷和翰林回来后,就说我们去穆王府做客了。”
绿绮留了个心眼,在陈嫣出府后,偷偷前往侍郎府去找冯魏。
冯魏能找到侍郎去解救小姐!
说到睡梦中被劫这件事,梁映章反应了好一会儿还以为在梦里,直到出了相府听到管家在后面急着追来大喊:
“小郡王!小姐!小郡王!小姐!”
她面朝下被扔在马背上,甩着四肢,大喊救命。
骑马的人一手按住她的细腰,从上方警告她:“再乱动就把你扔下去。”
然后梁映章就果真不动了。
白马在宽敞的街道上招摇过市,路人被吓得纷纷避到两边,水果摊上的苹果还被打翻了,一只红果子在马蹄底下被踩得稀烂。
梁映章在马背上晃啊晃,中午吃过的饭都要从胃里晃出来了。
她看不清到底劫走她的人长什么样子,但是从金光闪闪的靴子和藏金线的衣摆子来看,绝对是个有钱的金主。
她慢慢回想起宋瞿一口一个喊的“小郡王”,心里咯噔一下,小郡王,小郡主,莫不是穆王府的人来寻仇了。
可她跟小郡主无冤无仇啊!
户部最偏远的一间静室里,毫无人声,只传出来清脆利索的敲打珠算声,除此之外,还有书页不断的翻动声。
珠算声并不是在独奏,而是十几副算盘同时在齐鸣。
一张长方桌周围,坐了十个账房,皆人手一副算盘,面前堆放了堆成小山的账本。账房左手五指飞快地在算盘上来回推动,右手熟练地在纸上记录。
长方桌的最前端,宋清辞绯红官袍,凝神静气地坐在椅子里,三名主事轮流把账房写出来的账目单子递交给他。
单子如片片雪花传到他手里,底下算账敲算盘的速度快,他阅览的速度也极快。右手边的刘晏几乎要来不及把一页页的账目单子放好,就又来了下一张。
刘晏热汗涔涔,再看宋清辞滴汗未出,神情冷峻。
所有人已连续这样连轴转了好几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没停过,眼看桌上堆放的账本越来越少,结果马上要出来了,刘晏的心吊得越来越高。
他时不时看向门口,期待着有人进来中断这一切。
但是以宋清辞一丝不苟的行事作风,谁来也很难阻止他,他是不可能善罢甘休,势必要将工部的水搅浑,摸出几条大鱼来。
一滴汗水从额头上下落,就要滴到纸上去。
这时候,宋清辞眼明手快,推开刘晏的手臂,汗滴落到了地上。宋清辞侧脸轻昂,一个清冷而笔直的抬眸,问道:“累了?”
刘晏苦哈哈地笑道:“大人都不累,我怎么会累呢。”
宋清辞起身,对众人说道:“一鼓作气,今日把它完成吧。”
底下齐声振奋:“是,大人!”
原本只有珠算敲打声的屋内,凝聚了一股好大的士气传出。
此时的门外,倒真有人在外徘徊。
这几天,温轼初时不时会来这边逗留,看似偶然路过,实则是想窥探一下里面的状况。但里面始终秘而不宣,除了齐整的算盘声,就没一丝风声泄露出来。
温轼初从刘晏那里听说宋清辞要彻查工部修缮的账目,起初还以为宋清辞只是装装样子拨弄几下水花,却不曾想他认真到了这种地步,连库房的钥匙都是有他亲自保管,每天第一个来开门,最后一个锁门。
户部这三天的动静早就在消息灵通的六部之间传开,一点风吹草动,就杯弓蛇影。
众人纷纷猜测,宋清辞查工部,背后莫不是宋相的意思?
温轼初这个户部左侍郎,自然被打听的最多。但是他一问三不知,平时就做人低调,再加上出身不好,人缘摆在那儿,也没多少人跟他真说得上几句话。
工部后面是皇子瑞王。
宋清辞后面,则是有太子。
而另一方面,在朝当宰相二十几年的宋明楚,对皇子之间的二王之争从未表明过明确立场,这也是朝中局势始终不明的所在。
温轼初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水太深了。
他朝紧闭的大门看去,不禁摇头,嘲讽道:“这个宋清辞,到底是沉不住气的年轻人,急于表现立功,乱使花枪。跟他祖父一比,还是嫩了点。”
这么一想,温轼初觉得这火也烧不到自己身上,还是隔岸当个看客好了,意兴阑珊,正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从前院走来了。
温轼初认出了冯魏:“你不是……”宋清辞身边的亲信吗?
“见过温侍郎。”
冯魏向温轼初行礼后,连通报都没通报,直接敲门而入,看得温轼初很是咋舌:“到底是宋氏的人,连个手下都比我温某有资格进去。”
还没等温轼初回过味来,宋清辞从那道门里走了出来。
行色匆匆,且皱着眉宇,一点也不像他平时八风不动的样子。
温轼初哪见过这样乱了阵脚的宋清辞,正好奇间,刘晏追着跑了出来。他二话不说,上前拉住刘晏一通询问。
“怎么回事?宋侍郎怎么突然走了?莫不是算出账来了?”

一连三个问题,把刘晏追人的功夫给耽搁了。
刘晏望着彻底追不上的背影,懊悔不已,自拍大腿:“哪有那么快。宋侍郎只说了一句家中有事,就抛下所有走了。”
温轼初想了下宋清辞的侍郎府里,“他一没娶妻,二没生子,有什么家事这么急让他丢下如此重要的公务离开了?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
“也是啊,我也想不出是什么缘由。”刘晏盯住了温轼初:“温侍郎,里面没人主持大局,要不您替一会儿?”
“这是宋侍郎的摊子,我不能越俎代庖。我记起还有事儿,先走了哈。”
温轼初连忙推辞,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嘛,他孩子还在喝奶,妻子还在坐月子,一家人都等着他养活,可不敢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刘晏执意不让他走:“宋侍郎说了,可以让我找您帮忙。”
“他真这么说的?”
温轼初猛然间刹住溜走的步子,大感惊讶,宋清辞就这么信得过他?
户部大门外,冯魏准备去叫轿子过来,宋清辞对他说:“直接骑马吧。”
于是借了两匹户部的马,便离开了。
梁映章惊起地发现,小郡王不是把她带去穆王府。
而是在琼花楼前停下来,小郡王将她从马背拉下来扛在肩上,径直进了琼花楼,一路穿堂过道,跃上楼梯,直奔二楼雅间。
琼花楼里的人非但不阻拦,连个出声的都没有,皆一脸慌张,纷纷躲避到角落里。
梁映章叫苦不迭,看来小郡王平时没少做打劫良家妇女这事儿!
她此前还以为琼花楼是什么高雅之所,竟没想到也是个包庇权贵为虎作伥的贼窝。如果她命丧琼花楼,定会化成女鬼搅得这里开不下去。
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委屈哭了起来。
陆景襄问:“你哭什么?”
梁映章在他肩膀拼命挣扎,捶他的背,“你这样对我,我还不能哭了!我告诉你,我梁映章今天要是死了,一定会变成厉鬼去穆王府找你索命。”
陆景襄仿佛听了个笑话,笑声清脆:“恐怕你没这个机会变成鬼了。”
要死,鬼都不让她当,直接一个灰飞烟灭超生大法?
进了雅间后,陆景襄正准备把梁映章放下来,没想到这丫头胆子还挺大,都这时候了还没被吓破胆,抱住他的脖子咬了一口。
“你属狗的?”
陆景襄按住被咬的脖子,把人扔地上,气急败坏道。
梁映章为自己的牙尖嘴利很是得意,既然要死怎么得也得展现出血性。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再战,一抬头,看清了陆景襄的脸,瞬间愣住了。
小郡王怎么长得跟宋清辞有几分像?
三魂七魄没归位的梁映章没想起来他们是表兄弟,继承了他们各自母亲的姣好容貌,所以才会长得有些相似。
两条修长英气的剑眉横挑,星目明亮,直击人心。
陆景襄见梁映章不动了,昂首走过去,俯身弯腰,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笑意傲然,几分狡黠,“怎么,被吓傻了?”
哦,一开口,乖张跋扈,跟宋清辞清冷从容的气质南辕北辙。
“你就是相府新来的表小姐梁映章?”
梁映章白眼儿翻上天,自己绑的人还不知道是谁,万一绑错了人怎么办!
这时间,梁映章在悄悄观察所处的地方。
这个雅间的空间极大,除了进来的一扇大门外,旁边还有几扇窗户,都紧闭着。再往里面,有帘子和屏风隔断,看不见里面的布局,想必纵深不小。
陆景襄蹲下身,拿手中的鞭子末端挑起她的下巴,“本郡王在问你的话,还不回答。”
与话本中的纨绔子弟如出一辙的语气和动作。
梁映章嫌弃地躲开,目光不小心瞥到了陆景襄脖子上的牙印,还挺深,一眼就能看到。看来这位小郡王忘性大,被咬了立马不追究了。
梁映章扮可怜:“小郡王,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做什么?”
“你现在是我的礼物。”
“礼物?”
这是什么说辞?
陆景襄直起身,“对,送给一个人的礼物。”
说着,便朝里面走去,他背后似乎长了双眼睛,警告小动作频频的梁映章:“别打什么主意,老老实实在原地待着。”
梁映章:“……”
片刻后,从里面传来了两段不一样的脚步声。
梁映章坐在地上,从下往上望去,金贵的绣鞋,淡鹅黄百蝶留仙裙,局促的小手握在一起,正在用好奇的眼神紧张地打量着她。
这不正是那位外表天真内心邪恶的小郡主吗!
果然是小郡主找哥哥来出气的。
“我告诉你,我也是有兄长的!”这句话毫无威慑力,连梁映章本人都觉得,宋清辞要是在肯定会站在这对兄妹那边。
小郡主突然笑出声,蹲到她面前,牵起了她的手,把她领到旁边的垫子上,打开了矮几上摆放的几只精致食盒,拿了一枚果子,放进梁映章的手里。
梁映章迷茫极了,小郡主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在跟她说话。
陆景襄姿势放纵地斜坐着,对梁映章抬抬下巴,“愣什么,郡主赏你的。还不快吃。”
“里面……”
梁映章几分哭腔,朝陆景襄瞄了一眼,只见他也取了一枚果子,投进自己嘴里,对她说道:“没毒,吃吧。”
见到梁映章吃下了那枚果子,小郡主露出了欢欣的笑容,两只笑眼弯成了月芽儿,又继续开始了新一轮的投喂。
陆景襄看到妹妹笑了,他也傻呵呵笑起来。
没过多久,天色昏沉,夜渐渐来临,街市上又是百盏灯火,璀璨如星。
琼花楼下,宋清辞总算找来了这里,跳下马直冲进去。
当他到达到雅间门口时,正好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小郡王,我实在不行了,你饶了我吧。”
“正在兴头上呢。继续。”
“……”
冯魏突然觉得身边骤然间寒冷,侧目看身边的人,神情如霜,夹冰带雪。
“陆景襄!”
雅间的门被一脚踹开,宋清辞直奔着陆景襄而去,一把将他从席榻上揪起来,正一拳下去,旁边传来了梁映章的声音。
“兄长,你怎么来了?”
宋清辞身上官服未除,满脸怒容,扬拳揍人的样子看得梁映章目瞪口呆,连糕点都忘了嚼,含在嘴里,脸颊鼓鼓。
宋清辞循着声音的方向,目光往下,看见了安然无恙的梁映章。
旁边是小郡主,仿佛被打搅了好事,撅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无声地埋怨扫了她兴致的表哥。
矮几上是快空了的食盒,梁映章手里还拿了半块,另外半块在她嘴里。
趁着宋清辞发愣的空档,陆景襄从他手里挣脱,皱眉不满地抱怨道:“表哥,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罪魁祸首如此反问,把宋清辞几乎气笑,“陆景襄,你今天去相府做了什么好事?”
“我把她给带来了。”陆景襄无所谓地指指梁映章。
此刻的宋清辞已冷静下来,他压住心中的怒气,眼神依旧是十分的瘆人:“你的所作所为惊动了王府和相府的人在全城找你们。好在梁映章无事,否则相府绝不轻饶你。王府那边,你自己回去跟王妃解释!”
说完,拉起梁映章,匆匆离开了琼花楼。
梁映章一走,小郡主露出了十分失望的表情,拉着哥哥的手无声请求。
“妹妹别伤心,我会把梁映章给你带来。”陆景襄拍拍她的小手安慰,骄傲的笑容之下,是满腹的猜疑,“宋清辞,你也有了如此在意的人。”
繁华的主街上,两匹马隔着一段距离,往平昌坊的方向慢慢回去。
隔着七八米,冯魏望着前面同乘一匹马的两人,表情甚是难以捉摸。
“……之前我差点吓到魂都快丢了,这种事情也太怪了。京城里的人都这么做事奇怪吗,还是只是小郡主和小郡王这对兄妹比较奇怪?他们不会下次还要来找我算账吧?”
宋清辞在身后听着梁映章絮絮叨叨地讲在琼花楼里发生的事儿,全程眉头皱着,脸色还不是很好看。
“日后见到陆景襄,离他远点。”
“哦。”
想起方才宋清辞那副要吃人的架势,梁映章暗自悻悻,日后千万别惹他。
晚上的夜市灯火如昼,人群熙熙攘攘,虽然离中秋节还有十多天,但是京城的街铺早就开始张罗着过节,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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