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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家的小娘子(陈六羡)


“没有。只有你和我。”
“……那我要考虑下!”
梁映章立即有了反悔的意思,想逃。
宋清辞伸出手掌按在她的头顶,轻轻拍了两下,响起沉稳的语气安抚道:“不用担心,我保护你。”
梁映章脸颊熏红,躲开他的手,“又哄小孩。”
宋清辞脱口而出道:“我从未把你当做小孩子。”说到后,他自己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面色微烫,轻轻咳嗽了声,“好好休息,明日我来接你。”
落在了石桌上的书册,被秋风翻开书页,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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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映章打了个喷嚏,绿绮赶忙拿毯子给她围住,“小姐,您可别再病了。不然咱们相府上下又要人仰马翻了。”
“我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照顾您是我们的职责。前些日子您在书院里的遭遇,侍郎已派人去打听了。宋相大发雷霆,连翰林和夫人都遭了殃。日后您遇到什么事,尽可以跟我们讲,别埋在心里。尤其是对侍郎,他允诺了相爷照顾好你,护你周全。”
梁映章明白过来,宋清辞这几日对她的态度亲近了许多,原来是相爷的嘱托。
庙会当天,人头涌动。
各种货摊杂耍摊占据在街道两侧,货架上琳琅满目,鲜花瓜果点心,尤其以桂花出现的最多,无论男女,几乎人人都手里拿着一两枝桂花,年轻的士子头插金桂,寓意科举“折桂”,爱美的女子佩戴桂花,自喻“桂馥兰香”,有芳香气。
由于车马进不去主街道,宋清辞和梁映章从街口就下了马车,一路步行,边走边看,朝着寺庙而去。
梁映章头一回在京城经历这么热闹的节日,自然是舍不得错过任何好吃好玩的。一进了街道,就被空气中各种香气给吸引住了,忍不住往前跑去。
“等一下。”宋清辞在后头叫住她。
梁映章停在原地,眉眼放轻,回头望向走来的宋清辞,原以为又免不了要听他叮嘱唠叨几句,却不想他走到了身边,牵住了她的手。
“这里人多杂乱,跟着我走,免得走丢。”
宋清辞牵着她往前头的人群走去。
梁映章凝望着他神情自若的侧脸,左手被包裹在男人的掌心,握住的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让她撤不回去也散不开,还真是有些让她不知所措。
“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走丢。”她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句。
“莫忘了今天来此的目的。”宋清辞面上带笑,明明那笑容平常的很,却偏偏能令人觉出不敢轻视的警觉。
梁映章也知道,逛庙会是其次,主要是来找人的。
路过一个卖花的摊子上,老妇人手举着好几丛开满小花的桂枝,有金桂银桂,飘香四溢,正热情地吆喝着,不小心打到了梁映章的肩膀上。
“小娘子,让你郎君买束花吧。”老妇人不由分说,要将一枝金桂塞进了梁映章的手里,“我这儿还有做成干花的香囊,鸳鸯刺绣,也来一对吧。”
梁映章不知晓虹陵的桂市习俗,正要拒绝。旁边伸出一只手臂已经付了钱,将那支金桂放到了她的眼前,“还想要什么?”
宋清辞开口询问,视线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对一粉一蓝的鸳鸯刺绣香囊上。
“兄长,去别处看看吧!”梁映章生怕他又要付钱,把人拉离卖花的铺子。
宋清辞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
“咦?”
梁映章在前面发出了好奇的声音,她盯着从旁边走过的几个头戴规划的年轻书生,忍不住问道:“兄长,那几个男的戴花是什么意思?”
宋清辞解释道:“这些是即将明年秋试的士子,金秋戴桂,秋试折桂,无非是想讨个好彩头,来年金榜题名。不过虹陵自来就有金秋戴桂的习俗,男女老少,不足为奇。”
梁映章认真地点头:“兄长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吗?”
宋清辞瞥见她眼里的嬉笑,就明白她又想到其他地方去了,“我不需要。”
不愧是十六岁就进士第一的人,这种漫不在乎的语气实在是太嚣张了,但也很理所应当。梁映章正在想象时,发髻上多了一样东西。
宋清辞看着她乌发间的金桂,淡笑道:“不错。”
梁映章去摸头发,被他轻轻拨开,复又拉起她的手,“好看的,别拿下来。”
望着他勾起来下不去的嘴角,梁映章十分郁闷,还真把她当小孩子哄习惯了。她看着周围满街的人都戴着花,也不去想这个了,倒是肚子开始饿起来。
出门前,绿绮知道她喜欢尝新鲜玩意儿,没让她吃多。梁映章也很期待,可真和宋清辞出来了,她不敢提要求,怕耽误他的正事。
离庙不远了,前面能看到进庙口的正门了。
一顶轿子停在庙门口,从里面走出来一人,梁映章见过那顶轿子好几次,当即认了出来:“是傅家的姐姐。”
正准备进庙里的傅仪贞听到后面叫她的声音,回身望去,适才发现了走上来的梁映章,右手举得老高正冲自己招手,而她的左手,则是被身边芝兰玉树的男子握着。
穿过香炉大鼎里的袅袅香火,宋清辞遥遥地向她颔首致意。

第25章 约定
这时,原本在街口分开的冯魏赶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样东西。宋清辞接过那包沉甸甸的油纸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宋清辞递给她:“绿绮说你特意留着肚子出来,先吃点这个。”
闻到香味的梁映章不禁垂涎,趁热咬了一大口,皮薄如水晶,汁水进入嘴里,鲜得她眉飞色舞,连问冯魏:“这是从哪里买来的?”
冯魏说道:“这是望京楼的梅花包子,号称天下第一,每日只卖一百个。主子特意叮嘱我给小姐买来尝尝鲜。”
梁映章心里甜滋滋,悄悄偷看一眼宋清辞,被他逮了个正着,“谢谢兄长。”
“你难得出来一趟,自然要吃点好的。路边这些,等事情办完后回去给你买。”宋清辞眼里多了许多柔光,他对吃的东西并不嗜好,但是此刻看着她的吃相,竟也想亲口尝一尝,是什么味道能令她露出如此满足的神情。
冯魏接话道:“那可不,十贯钱一个的包子,除了望京楼,哪里都买不到。”
十贯钱!
原本囫囵吞枣的梁映章听到这个惊心的价格,放慢速度,咀嚼地小心翼翼,生怕从里面吃到金子银子之类的。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此时,进庙里上香的香客倒是不多,都在外头的庙会上看热闹。
正殿里是一尊巨大的佛像,香火缭绕,钟鸣清澈。
殿外的斜后方有一棵巨大的榕树,上面挂满了无数的祈福牌。他们进去时,梁映章看到了在树下祈福的傅仪贞。
“傅姐姐。”她过去叫道。
傅仪贞今日穿了一套紫绡翠纹裙,在秋意正浓的季节里,显得清丽不失妩媚,很符合她本人的气质。她见到梁映章熟络地过来跟自己打招呼,心里存了一丝暖意,笑着夸对方:“你头上的这支金桂真好看。”
“傅姐姐喜欢的话,就送个你好了。”梁映章不在乎外在的美不美,反正自己也看不到,就直接把金桂取下来,递到了傅仪贞的手中。
傅仪贞手指纤纤捏起桂枝嗅了嗅气味,“很香。”这时,宋清辞朝她们走了过来,她抬起眼眸,向对方示意:“好久不见,宋侍郎。”
宋清辞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傅仪贞随即垂眸,盯着手上的金桂,似乎陷入了某种心事。
在场的气氛有种安静的古怪。
梁映章率先察觉,灵机一动,难得地向宋清辞开口要求道:“兄长,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一个特别想买的玩意儿,能不能让冯魏陪我去买回来?”
宋清辞掀起眉,未等他开口,梁映章就拽着后头的冯魏出了城隍庙。
剩下的两人,在风吹动的大树底下静立了片刻。
傅仪贞捻着手中金桂,微笑虚浮在脸上,略带几分讥讽地望着对面的男子:“远伯侯家已选定日子,在冬至派官媒说亲。宋清辞,我已等不起了。”
风声寂寂,几片叶子从头顶飞落下来。
“恕我要违约了。”
宋清辞伸手接住那一片即将落在傅仪贞头发上的青黄叶子,随意地丢弃在一旁,话音和那片叶子同时落地。
得到了答案的傅仪贞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表情几分释怀,几分伤感,“上次在琼花楼上,你说会给我一个最终答复。从那以后我就始终不见你的人影,原以为你还是像从前那样迟迟拖着不肯见我。却没想到你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宋清辞略感尴尬:“户部事忙,我并非不愿主动见你。”
“好了,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不会对我说假话的。”傅仪贞立即笑着打断他,眼神沉了沉,“你喜欢的那个人出现了?”
宋清辞轻轻摇头,“说在意更合适些。”
“能令你宋清辞在意的人,这世间能有几个?”
宋清辞没有说话。
傅仪贞笑话他:“你何时这么优柔寡断了?我们当初立下约定,若是没有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就契约成亲,以家族利益为先,相敬如宾,互不干涉。你为了一个仅仅只是在意的人就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太无情了。”
宋清辞睨了她一眼,“有人比我多情。”
“别人我可负不起。唯独你,我是不怕辜负的。哪怕是被迫嫁人,我也要找虹陵城家世才华样貌仪态最好的男子成亲,一点都委屈不得。可惜你啊,要抛弃我了。”
傅仪贞一边说着,前倾身子,照着旁边的池水,将桂枝插进自己发髻。
莲叶池子里,傅仪贞望见了身边男人正勾着笑目光望着别处,那种笑应该叫相思没错。她忍不住凑了过去,在他耳边威胁道:“那小娘子是谁,我可认识?你们成亲之日,你就算来请我,我也不会去喝喜酒。”
宋清辞眼神闪了闪,望向进来的寺庙大门,离开的人有一会儿没见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会儿,梁映章正被小吃摊上的食物挑花了眼。
冯魏付钱的速度都快赶不上她吃东西的速度,一转眼没留神,人就被挤到后面去了。他在花花绿绿的人群里寻找着梁映章的身影,扫了几个来回没寻到。
周围,谁也没有发现一个挑着扁担的货郎担把一名少女拉走了。
在一片偏清静的街面上,蒋添明放下扁担,假装卖货:“你兄长呢?”
梁映章想着宋清辞查案的正事,没有声张,配合对方讲价,“他在庙里。”
不远处,有三五个家丁打扮的打手正在街上的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蒋添明把头压低,“你告诉他,现在情况变了。他如果想得到另外半本账本,我要先看到他的诚意。”
“你直接说你想要什么,我转告他。他能办到这笔生意就算成了,他不能办到你开再多条件也没用。”
“我要杀我妻女的幕后黑手血债血偿。”
梁映章怔住了,捕捉到对方眼里深深的痛楚,“你把账本给他,他就能替你抓到那些人。这不就行了吗?”
蒋添明沉重地摇头:“那个人并不在账本中。仅凭这本账本,根本扳不倒他。所以我才要找一个能够扳倒他的人。”
梁映章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对方的血海深仇是她无法理解的,“兄长他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男人苦笑起来,“世间从无公道,唯有利益为先。”
梁映章目送他挑起扁担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意识到手里多了两枚黄澄澄的柿子。
“双市桥的桥下有一个茶摊,常有贩夫走卒闲散游民在那里歇脚。”
宋清辞凭借着蒋添明给的两个柿子,猜出了对方留下的暗号。
梁映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是上次遇到你和那位谭大人的地方吗?”
马车里,宋清辞有些乏了,往后靠在垫子上,闭目冥神:“就让谭念月去吧。”
梁映章想起蒋添明当时的眼神,仍然觉得心惊,“他指明了要见你,他说你是可以扳倒害他妻女幕后黑手的人。”
宋清辞睁眼,神情一凛,正襟危坐,对着目光恳切的梁映章说道:“他明知这件事不可能办到,还想跟我谈条件,无非是想借刀报仇。”
“难道就任由害他家人的凶手逍遥法外吗?未全力以赴,怎知办不到?”
梁映章激动地争辩,眼眶微微发红,宋清辞后悔将她牵扯了进来,不由得叹口气道:“朝廷的事,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耳边响起了蒋添明的声音——
“世间从无公道,唯有利益为先。”
后面的一路上,梁映章闷不吭声,没再争什么。
她甚至感觉到身心很寒,也许是虹陵的天凉得太快了,还是虹陵这座偌大的天子脚下是她根本无法想象深不可测的寒潭。
普通人一不小心被卷进去,就是一生。
忽然,额头上按了只暖热的手掌。
梁映章眼珠子向上转动,对上宋清辞投下来的目光,他正一副忧虑地样子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梁映章,你年纪不大,心思却沉得很,这个习惯要纠正。你要学会把自己置身事外,人各有命,你顾好自己即可。”
这番话听上去严肃,有点像来自长辈的训诫,但是梁映章听出了他话里的担忧,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可人真的能做到完全的置身事外吗?
“兄长活得这么通透,是不是一点烦恼也没有?毕竟像你这么出身显赫,顺风顺水的人才能把人各有命说的这么坦荡自如。”
等她开口询问,他贴在额上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梁映章好奇地睁大眼睛等他回答。
宋清辞微哂,戏谑地斜睨她:“你想知道的话,自己猜。哪天猜中了,我赏你一份你最想要的东西。”
“当真?”
“当真。”
梁映章转过头去捂嘴偷笑,留给宋清辞一个后脑勺。
得意过后,她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他的烦恼是什么,却不知道宋清辞正偷偷注视她,时不时浮现出满足而狡猾的淡笑,让她无暇去悲悯别人的沉重,多想想他也好。

马车并不是回相府,而是去了刑部。
梁映章不明白宋清辞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了,但是刑部庄严肃穆的气氛让她感到很紧张,只好保持沉默跟在他身后。
进到议事厅,里面有四五位刑部官员,其中谭念月是梁映章认识的。
“进展的怎么样?”
众人都在等宋清辞把另外半本账本带来,哪知他却带来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贴在他身后面,面孔显得怕生,进来后就被宋清辞安置在一边的凳子里。
谭念月一听他进来只问进展,就知道他那边也不顺利,便说道:“中郎将已联络各州府精兵区查抄账本里记载的窝藏点,先搜集物证。还没惊动官员这一层,不过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派了探子盯着。”
宋清辞点头道:“今日在城隍庙里蒋添明没有与我会面,他的戒备心很重,只留下了一个暗号,约我再次见面。”
谭念月静静思索了下,说道:“这事拖得越久,对他也没有好处。他想用账本跟你谈条件,却又怕你不上钩,还是有其他企图?”
“他想为他家人报仇。”
那边,梁映章小声地开口道,将这边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随后,室内寂静下来。
宋清辞并没有责怪她介入公事当中,只是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插话。
稍时,韩舒从外面走进来,率先看到了坐着的梁映章,官员家眷出现在司部里已是罕见,但这种事发生在宋清辞身上,又好像也说得通。
他朝宋清辞投去一个异样的眼神,把带来的消息讲出来:“探子回报,豫川总督林漳安已于昨晚紧急进京,住在一处他在城中的戏园子里头。今日戏院子开了《霸王别姬》的大戏,连演三天,从早演到晚。”
这出大戏曾被钦点进宫位圣上演出过,此后少有在平日里演出。不过中秋在即,这时候开门迎客唱这出大戏倒也无可厚非。
谭念月听出了韩舒的话里有话,“莫非有贵客登门看戏?”
有其他官员在场,虽说是信得过的,韩舒并没有明说,而是隐晦地提了一句:“京城之中爱听戏的人不少。且看着吧。这几日戏院门口达官显贵定是络绎不绝。”
两人说着彼此能听得懂的话,宋清辞却在一旁缄默不言。
韩舒哪壶不开提哪壶:“账本没拿到?”
谭念月道:“单独赴会还是太危险了,蒋添明有家仇在身,是这案子里的危险人物,目前意图不明,他用账本作为条件,让侍郎以身犯险,风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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