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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家的小娘子(陈六羡)


“有什么隐情?”
“豫川总督林漳安传来消息,蒋添明全家被灭,唯独他一人下落不明。”
“混账!这帮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瑞王这次是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出来,脑子一阵钻疼。他回想起太子临走前的那一眼,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了心头:“把林漳安给我叫到虹陵来!”
回了东宫,已有一人等候多时。
谭念月正要向太子扣礼,太子一挥手,免了他这些繁文缛节,让他直接陈述案情。谭念月也不遑多让,开始奏报。
听完了谭念月的汇报,太子惊诧不已:“风和殿总监理官被灭了满门?”
谭念月道:“我们的人去祈丘传唤风和殿的监造官员时,遇到了些许怪事,豫川总督林漳安似乎提前得到消息,知道刑部的人到达,当晚设宴款待。就在这一晚里,蒋添明的家中遭遇不测,他的妻女被杀,唯独不见他的尸首。逃了的可能性更大些。”
太子拭手完毕,将巾帕丢给东宫大内侍张世,“宋清辞原本还想劝本宫将此案化小,如今看来,风和殿这把火要烧到京城里来了。”
“这把火也烧到了相府,”韩舒开口道:“昨晚相府出了点事。”
太子听他提起,立即问道:“我正想问你,今日宋相突然告假,不知是何缘由?”
韩舒把梁映章失踪的事描述了一遍。
太子听了后再次诧异:“相府小姐失踪也跟风和殿的案子有关?”
韩舒昨日收到人找回的消息,就回府了,并不知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谭念月正是为了这件事的后续而来,“回来的相府小姐身上多了半本账本。里面记载着风和殿一百万两失踪款银的分赃名单,不过都是些小鱼小虾。真正的大鱼在另外半本里。”
原本谈着风和殿的案子和官员,忽然又多出一件相府小姐失踪的案子,太子被搞糊涂了,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念月道:“我和宋清辞怀疑,劫走相府小姐的人正是蒋添明。他偷偷来了虹陵,利用账本谈条件,为自己求一条活路。直接找到相府一定会引起他的仇家注意,所以才用了劫持人质这一条,利用相府小姐传递消息。”
太子恍然大悟,激动地站起来:“蒋添明人在哪里?”
谭念月摇摇头:“只有相府小姐接触过他。他留下半本账本,一定还留下了其他信息。”
“那赶紧去问。”
“相府小姐还没醒过来。”
太子怅然若失地坐回椅子里,抚摸着木椅扶手,“一桩修缮宫殿的贪污案,会引出如此大的后患,真可谓一波三折。”
室内没了动静,每个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索。
“宋清辞人呢?”
忽然间,太子又问。
韩舒看了眼谭念月,十分隐晦地说道:“还没乱。从他异乎寻常的冷静之中,我想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太子又奇怪了,“那位相府小姐是何方神圣?”
韩舒摸摸鼻子,没说话,丞相连朝都不上了,宋清辞亲自守了一夜,能不宝贝嘛。

第23章 和好
绿绮她们几个轮流给梁映章额头、胸口、四肢冰敷巾帕降温,一直到清早,她滚烫的身体才降下温来,烧红的脸颊也逐渐褪去了殷红。
随时待命的大夫检查一番后,总算松了口气,自己的命保住了。
送走大夫后,绿绮让秋意分别去若水院和碧水院通知消息。
这一夜,全府上下的人都不得安宁,这下可以稍稍放下心来。
宋相听管家说朗水院传来退烧的好消息,坐不住了,非要亲自过去。
碧水院那边也是,宋毓敏不敢怠慢,拉上忧心忡忡的陈嫣就往朗水院那边匆匆赶去。
宋清辞一整夜都未合眼,谭念月深夜拜访,两人商谈案子至三更。随后他就在朗水院的书房里坐着。直到绿绮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她醒过来没有?”
绿绮发觉手中刚从冷水里浸泡过的帕子被宋清辞接了过去,她微微愣住,回答道:“大夫说了,小姐的烧渐渐退去,很快会醒过来。”
宋清辞将梁映章额头上的巾帕替换下来,把旧的递给绿绮,“叫厨房备些吃食。”
绿绮接了过去,又在冷水里过了一遍,挂在盆沿:“好。奴婢这就去。”
清晨的光从窗子里、门外铺洒进来。
清脆的鸟叫声在枝上啼鸣,点亮了不少活泼的气息,屋内响起一遍遍的过水声,以及从床上传来略带粗重的呼吸。
梁映章被一阵渴意唤醒,“水……我要喝水……”
她抓住了从自己脸颊边掠过去的那只手,像是揪住了救命稻草。很快,一只茶水杯递到唇边,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温水流入干灼的喉咙,如天降甘霖,缓解了梁映章体内的不适。
梁映章稍稍睁开眼睛,在白茫茫的视线里,看得很不真切,嗓子沙哑地哼唧道:“绿绮姐姐,你怎么长了一张兄长的脸?”
宋清辞原本阴沉沉的眼眸明了起来:“还叫得出几个名字,没烧糊涂。”
听到耳边这真真切切的嗓音,梁映章逐渐恢复了意识,赶紧松开握住他的手,往床里缩进几公分,“兄长,你怎么在这里?”
宋清辞伸手将她嘴角的水擦拭去,“处理你的事。”
“处理我?我最近很安分,没惹事。”
“没惹事会掉进湖里?”
“那是意外……”
“放心,谁致使你落水变成这副样子,这笔帐我会算清。”
听着对方凉凉的语气,梁映章心间一抖,抓住了他的手,“是……是我自己跳下去的。不关其他人的事。”
“为何要跳下去?”
“我的东西被扔进河里,我必须去捡回来。”
“在你眼里,那些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
“我水性很好。”
宋清辞紧盯着她,眉间已然有了些许不悦:“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你翁翁难道没教你,人要惜命吗?”
“下次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还敢有下次?”
“我不敢了。”
梁映章垂头,不再辩解。
宋清辞起身,准备走出去,“病了一天未进食,应当是饿了,我让绿绮给你准备吃的。你好好躺着,不要下床。”
梁映章讷讷点头,刚才她从宋清辞的眼睛里看到了好几条血丝,没敢多问。
明显感觉床上的人对他的疏离和警惕,宋清辞终究是没沉住气,把话敞亮了说出来:“上次在马车里那句让你不准喜形于色的话,我收回。”
他后悔当日说那样的话,像一块石头落在心间,总沉不下去。
“你以后什么时候想笑,什么时候感到不快,遇到难过委屈的事情也无需忍着。他人面前注意分寸,在我面前无须收敛,只管说真话。我不会再说你。”
梁映章眼睛通红,“可我还生着兄长的气呢。”
宋清辞无奈地轻笑了声,“那你希望我怎么给你赔罪?”
梁映章盯着他好看的笑颜,眼里精神好了不少,“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我要你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三件可好?”
“再好不过。”
“得寸进尺。”
“哼,你别等我病好了就反悔,我可没那么好哄。”
房里其乐融融的对话,传到了外面。
宋相悄悄压下心头的窃喜,佯装严肃脸,挥手道:“这么多人挤在这儿,回去吧。映章人已经清醒了,就让清辞留在这里照顾她好了。”
宋毓敏陈嫣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宋相的眼神威势下,打道回府。
两人在路上谁也没说话,各自琢磨着心中的疑惑。
最后,陈嫣实在忍不住了,揪住丈夫的肩膀,“夫君,你说说看,到底是不是我看错了。刚才屋里头那个会哄人会笑的含情脉脉的男人是咱儿子吧?”
宋毓敏直滴冷汗道:“夫人,你在说什么胡话。”
陈嫣目睹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亲儿子有如此陌生的一面,令她不由得怀疑自己眼睛耳朵出错了,“清辞该不会对映章是那种……男女之情?”
宋毓敏挥挥手,打断她的胡乱猜想,自信地斩钉截铁道:“清辞对映章只是兄妹友爱,没有你想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
陈嫣自我安慰道:“没错没错,一定是兄妹情。”
梁映章吃着早饭,看到包子,昨晚被挟持的记忆回来了,张大嘴道:“兄长,书袋里有那个人给你的东西!”
宋清辞把她按下,示意她继续用餐,“我已经拿到了。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你看了那样东西就知道他是谁了。”梁映章大口嚼着包子,脸颊鼓鼓,“哦,他还约你两日后在郊外的城隍庙见面。”
宋清辞目光一闪,从她憔悴的面上扫过,“昨晚你害怕吗?”
“起初很怕,我还以为遇到了杀人劫命的那种歹人。但是后来发现他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发现我病了,还很快将我送回来了。”
“你是有福之人。”
“这句话说对了,翁翁以前就夸我福大命大,说我吉人自有天相。”
“不烫了,喝吧。”
宋清辞把放凉了的粥碗递过去,留意到梁映章接过去时,露出了破皮的右手掌心。他抬起她的那只手,眼神发暗,问道:“这是怎么伤的?”
梁映章自己也没留意手上的伤口,大概是昨晚被马甩下马背时擦破的。
她自己并不在意,宋清辞却握着她的手检查了数遍,确认没伤到骨头才罢休,临了突然一本正经地来了句:“这双手用来抚琴,是厚了点。”
“……”梁映章气呼呼地把手抽回去,被嫌弃手粗了。
“倒是适合打算盘。”
下一句,又把梁映章给夸乐了,多云转晴。
宋清辞看着她丰富多彩的神情变化,不禁抿唇笑了笑,道:“你不是对算术很感兴趣吗?等你病好了,我亲自教你。留在我的那道题,先学会了再说。”
说起这个,梁映章有些犹豫,“兄长不会很严厉吧?”
宋清辞微微颔首,一下接着一下,搅动着瓷碗中的米粥:“我向来赏罚分明。”
梁映章还在挣扎,希望对方放弃这个念头,“……兄长公务应该很忙吧?”
“教你的工夫还是有的。”
梁映章有些不适应他对她学业的共度关心,接着又听到头顶传来的噩耗:“以后放了学来我侍郎府学一个时辰算术。”
那岂不是要天天面对?
“兄长,书院的功课很多,我平时就要做到很晚。再加上练琴,睡觉时间都不够了。我还长身体呢,睡觉对我很重要。”
“其他功课我也可以帮你监查。”
梁映章委屈地低下头,盯着他的手,修长的手指夹着白玉筷子,将一块糕点夹到了她的碟子里,他自己倒从头到尾没吃下什么东西。
躲不过,真躲不过,以后想偷点懒都不行了。
梁映章化悲愤为食欲,干下了两碗小米粥。
立在外头的冯魏,等到了宋清辞从里面出来,原本在他走出来时挂在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目光中寒光出现,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我要你寸步不离地保护小姐。“
“是。”
冯魏从来只听宋清辞的话,跟随左右,无从二心。因此把冯魏留在这儿,宋清辞是放心的。
宋相的书房内,堂前一轮将圆之月,洒下的清辉甚是凉凉。
过了会儿,乌云遮月,轮廓散发着淡红色的光晕。
宋清辞乘着月色踏进院内,径直走入里面。
宋相在特意等他,人进来后直接开门见山:“风和殿的贪污案,此前我一直都没有找你商谈这件事,就是想看看你要如何处理。如今的局面,你可有料想到?”
宋清辞颔首垂眸:“我没想到会把梁映章牵扯进来。”
“除了这个呢?”
“这个案子我原本想点到为止,尽早结案。显然,地方上比我们更急于杀人灭口掩藏证据。监理官蒋添明全家被灭,就是最大的证明。”
宋相起身走动,“我知道是你从中说服太子,放弃借此案打压工部的机会。朝政之事,重在权衡。维护局面稳定乃是国之稳定的根本。这个案子要查到哪个关节,停在哪里,你知道分寸就好。”
“我明白了。”

第24章 携手
“明日是城隍庙的庙会,届时京城各地的人都汇聚于此庆祝庙会,鱼龙混杂。蒋添明约你在那里见面,显然不是诚心想跟你会面。”
韩舒的两指在虹陵的布局图上城隍庙的位置点了点,抬头望向对面正坐着的人。
宋清辞道:“他在试探我会不会单独出现跟他赴面。”
韩舒道:“蒋添明行军出身,昨夜他从谢琉璃眼皮底下把梁映章劫走,说明此人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且又在灭门之祸中脱身逃至京城,这个人很危险。届时我们的人会乔装改扮混在人群里保护你,以防他对你出手。”
“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他逃走第二次。”忆起昨晚的遭遇,谢琉璃愤愤不平地握拳道,恨不得立即将蒋添明捉拿归案,好一雪前耻。
宋清辞扫向屋子里的另外两人,说道:“你们要留意,当务之急是不能把城隍庙赴会的消息泄露出去,行动必须保密。蒋添明的仇家一定还在找他,所以他才隐秘自己的行踪。他有很大的顾虑,我要先取得他的信任,他是案子里的关键人证,还拥有另一半的账本。先一步一步来吧。”
韩舒和谢琉璃的神情都陷入了凝重,他们都明白,如果这一步的会面没有让蒋添明放下戒心与他们合作,后面他就更不会再出现,会使案子陷入僵局之中。
密谋的屋子里,推门进来一人,正是刚从刑部赶来的谭念月。
一进门,他就神情激动地对三人说道:“那半本账本果然有用!我刚审讯了风和殿转运使唐正、督造使韩戌坤,将账本中的一点点内容假装透露出来,他们很快露出了马脚。但是他们仍然在死撑着,不肯说出实情。看得出来,他们对上头的人很忌惮,宁愿守口如瓶也不肯招供。”
韩舒扬起不屑的嘴角:“有蒋添明一家被灭口在前,他们哪敢说实话。”
宋清辞的目光落在窗下光线里扬起的尘埃,指尖以缓慢的节奏敲击着桌案,“他们的上头,是豫川总督林漳安。比总督更大一阶的,就是工部尚书俞则山。”
未等他说完,谭念月就接话道:“再往上,是瑞王。”
宋清辞忽然发出笑声。
韩舒和谭念月同时看向他,很不解他为什么突然发笑。
谭念月还以为:“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宋清辞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我只是在想,想杀蒋添明的人比比皆是,他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他?”
韩舒和谭念月对看了一眼,都觉出了他话里的冷意。
梁映章今天可算能搬到院子里晒太阳。
一夜转凉,夏暑没了,秋高气爽,转眼离中秋没几日了。
白天的太阳也没有那么猛烈了,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晒出一股好闻的香草气味,晒得她梁映章一直想睡觉。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宋清辞坐在了对面的石桌旁,右手执书,神情十分专注。
梁映章悄悄眯开眼,偷看他。
她醒来后,宋清辞每天都会过来一趟,什么也不做,就在一旁看书。
梁映章有时怀疑,他这么爱看书,怎么不把朗水院里的书籍搬去侍郎府,这样省得他每次都要过来,多麻烦。
宋清辞早就察觉她醒了,还时不时发出那种苦恼的叹气声,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只好他主动开口:“你想说什么?”
梁映章看到他把书放下,侧头看向自己,于是从榻上坐起来:“兄长,你这么舍不得这些书,为什么不让冯魏把书搬去侍郎的府邸?”
“你这是提醒我碍了你的地盘?”
可别忘了,朗水院是他的专属院子。
梁映章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怕你麻烦。每天相府侍郎府的来回赶,一定很累。”
听出对方的话语里是关心他,宋清辞脸色好转些,又拣起书,目光落在书页上,随意扫了两行,没看进去,后补了一句:“我过来看书是次要。”
“主要是?”
“……”
“在这里看书比较舒服?”
宋清辞捏紧手中的书册,忍了忍,“明日城隍庙有庙会,你想去逛逛吗?”
梁映章恍然大悟,明日不就是跟那个人约定见面的日子嘛!
“兄长是想把我当诱饵吧?”
“怕了?”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然而,宋清辞的神情仍有几分顾虑。
梁映章鲜少看到他为难的样子,噗嗤笑出声:“你既然早就计划好了,直接跟我说就是,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反正有你在,一定会有人保护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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