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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家的小娘子(陈六羡)


这名字一取,令糕点更出彩了。
绿绮十分佩服她:“小姐是怎么想到这么好听的名字?”
梁映章摸摸鼻子:“哦,夫人要我陪她用膳,我想多半是跟兄长有关。兄长昨日刚跟她谈了他和傅家姐姐的婚事。这才让我想到了‘良缘’的主意。”
接近正午。
秋意冬蝉二人服侍梁映章梳洗打扮。
梁映章没睡醒,走在路上哈欠连天,沿路看到府中的下人都在走廊上装点着过节的灯笼,有说有笑,管家宋瞿在梯子下面耐心得指挥。
“瞿伯。这个好像很好玩呢。”梁映章看见热闹就凑了上去。
宋瞿看到她欢欢喜喜地跑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笑容和蔼地开口道:“我们正在挂灯笼,小姐想试着挂一盏上去吗?”
梁映章二话没说,卷起袖子,麻利地爬上梯子。
“小姐小心。”秋意在梯子下面担忧地提醒她。
“没事的,我以前再高的树都爬过。”梁映章丝毫不害怕,她从宋瞿手中接过一盏灯笼,挂在了房梁的钩子上,“瞿伯,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
宋瞿微笑:“可以,就那里吧。”
梁映章又挂了两三盏,有事可做让她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要不是秋意提醒她再不去碧水院就要迟到,她可能就跟着宋瞿他们去干其他的活了。
走之前,宋瞿对她说道:“公子早上来过,相爷已同意明日让他接您去侍郎府过节。免得让您来回折腾,可在侍郎府过夜。”
梁映章点点头,什么都为她安排好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反正在哪里过节都一样。但是一想到要在侍郎府过夜,她的心脏就不安地狂跳起来。
路上,她问秋意:“明日你们会跟我一起去侍郎府过节吗?”
看她那副紧张的样子,秋意笑着回答道:“小姐不必担心,绿绮姐会随身侍奉您。侍郎府跟相府差不了多少,您只是去过节暂住,会很好习惯的。”
“相爷他们进宫参加晚宴,兄长去不了吗?”
“那倒也不是。公子是正三品户部侍郎,又是太子近臣,自然是有资格去参加宫宴的。只是相府有规矩,每逢佳节要有主人在府中守着,免得贵客登门拜访无人迎接。故而公子都会守在府中过节。往年都是如此。”
梁映章听了这些后,不禁感慨:士族权贵过一个节日就有这么多的门道和规矩要守,繁文缛节,讲究繁琐,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每年兄长都是一个人在府里过节,岂不是很孤单?”
“今年就不会了,因为有小姐陪侍郎过节。”
梁映章停下了脚步,原地思索,最终决定:“明日你跟冬蝉也一道跟着。我们四个一起去侍郎府上过节。”
“真的吗!”
秋意听到这句话,高兴的表情全写在脸上。
梁映章想:过节嘛,图的就是个热闹。
秋意笑的时候两颗小虎牙露出来,略显稚气,她的年纪跟梁映章相仿,在相府里却懂得了许多人情世故,也很守规矩。其实也是一个爱热闹的少女罢了。只不过在严谨治府的相府里,不能随意地表露出来。
梁映章之前跟绿绮打听过,她们三个丫鬟有的是流落街头的孤儿出生,有的是被父母卖女养儿,都是被老夫人买进相府——也就是相爷已故的原配夫人。相府里还有不少这样出身的下人,相府对他们有恩,因此他们对相府也十分的忠心耿耿。
说起相府的老夫人,乃是前朝的郡主,因而才有资格拥有那枚虎纹玉佩,年轻时作为定情信物赠与宋相。也是缘分使然,最终传到了梁映章手上,成为了她进相府的契机。
跨入碧水院,梁映章就闻到了饭菜香,陈嫣正坐在桌边等着她来。
“姨娘。”
梁映章刚一落座,陈嫣先叫仆人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两只质地上乘色泽更为罕见的粉蓝玛瑙手镯,“映章,这是我和你宋叔给你的中秋礼物。”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好收。”梁映章连忙推辞。
陈嫣把镯子取出来给她套进手腕里,满意地笑了笑:“你就拿着吧。这是咱们相府里的过节规矩,仲秋节长辈要给小辈送东西,讨个好彩头。”
手上顿时多出来两件金贵的手镯,梁映章吃饭时举勺子都不敢太用力。
一顿饭吃下来,梁映章压力很大,旁边老有一双眼睛看着她吃,陈嫣自己没动几筷子,不时地给她碗里添菜,又是亲自盛汤,又是给她拭嘴。过度的热情让梁映章难以招架,也不敢说出来,只好她给什么就吃什么。
陈嫣笑眯眯地问:“吃饱了吗?”
梁映章赶紧放下筷子,点头如捣蒜,心想终于要到正题了,她快要撑死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陈嫣当下换了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玉指转动着腕上的手镯,似有难言之隐:“映章,我找你来吃这顿饭其实是有事相求你,希望你能够帮我办一件事。除了你以外,我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了。”
“姨娘,您别说得那么客气。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我能帮您,您只管说。就算你不来找我吃这顿饭,给我镯子,我也会帮你的。”
“一码归一码。镯子是我们长辈过节的心意,和这事无关。”
“您就说是什么事吧?”梁映章也好奇陈嫣找她帮忙什么事。
听到她愿意帮忙,陈嫣喜上眉梢,把下人送上来的第一杯茶推到梁映章那里,这才开始说起自己的心结:“昨日清辞总算肯跟我谈到他的婚事,可却让我空欢喜一场。他竟然明确表示不会与傅仪贞成亲。我派人一打听,才得知傅家与远伯侯府不久将要婚配。”
梁映章正准备喝茶,听到宋清辞与傅仪贞的婚事告吹这个消息,惊讶过头,吹都不吹就往嘴里倒,差点被烫到舌根,话都说不利索了。
“姨凉四香样我撮合兄张与傅家典典吗?”
“那边两家都传出要婚配的消息,你再撮合有什么用。再说了,是清辞他不想与傅仪贞成亲。如今我也死心,不再强迫他婚事上的事了。”陈嫣唉声叹气道,原本令她满意的儿媳妇说没就没了,她必定要愁一阵子。
梁映章也叹气,昨天还在跟宋清辞讨要的红包就这么没了。
“姨娘别伤心,这种事不能强求,只能说兄长与傅家姐姐是有缘无分。”梁映章安慰陈嫣,她不太懂陈嫣的失落,也许陈嫣早就把傅仪贞当自家人,才会这么怅然若失。
“你知道你兄长是怎么说服我的吗?”
梁映章自然是不知的,摇摇头。
“他说他心里有人了,并不属意其他女子。我一听这话,高兴极了,立马都忘了他不肯娶傅仪贞这件事。我养了这个儿子二十几年,他从未对我说过他的心事,更别说喜欢谁了。如今他主动开口提起,我能不高兴吗!”
原本还情绪低落的陈嫣,忽然之间高昂地拍案而起,把梁映章吓了一跳,这到底是伤心呢,还是高兴,前后转变如此之大,令梁映章直接傻眼。
“所以兄长有了心上人?”
陈嫣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他不肯告诉我是谁,这才是让我最担心的。所以我找你来,是想你去他那里替我搞清楚他喜欢的女子究竟是谁。”
“为什么是我?”梁映章叫道。
搞了半天,原来是让她去宋清辞那里当间谍。
陈嫣的面色忽然变得和蔼可亲,按住梁映章的肩头,笑眯眯道:“我看得出清辞对你照顾有加,待你如亲小妹,还听说他还让你去他府里做功课。你跟他之间接触的机会多,身份也不容易引起怀疑。如果我突然插一个人去侍郎府,他必定是会起疑的。”
从碧水院里出来,梁映章多了一层身份。
她苦恼地看到旁边的一堵墙,有种想撞墙的冲动,纠结万分:宋清辞对她不错,她去当间谍出卖他,好像不太好吧?可是不打听出宋清辞喜欢谁,夫人那里又很难应付过去。夹在这对母子中间,快把她憋坏了。
“哟。”
这时,边上传来一句轻佻的声音。

第29章 冤家
梁映章往旁边看去,身边站了个身子高挑腰间缠金带的人,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不正是前阵子绑架她的小郡王陆景襄嘛。
“是你。”梁映章下意识往后退步,后背抵到了墙。
秋意见小郡王走向梁映章,要冲过去挡在她前面。
下一刻,陆景襄一个凶狠的眼神把丫鬟给逼退不敢过来,他手掌抵在梁映章的耳边,气势压身,将梁映章矮小的身躯罩住,“梁映章,多亏了你,我被禁足这么久。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你、你不讲道理!明明是你挑的事端被禁足,怎么可以怪到我头上?”梁映章被逼急了,最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威胁。
陆景襄见识过她的本事,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像个受气包,但是小嘴厉害着,振振有词,理直也气壮。他特意拉下自己的衣襟,往下露出一段脖颈。
“你自己看。”
“什么?”
陆景襄把脖子凑过去,“你瞧瞧你干的好事,上次被你咬了一口,印子如今都没消。害得我以后只能穿高领遮盖脖子。你可知在损伤郡王的身体是什么罪?”
上回被咬的牙印竟然还留了浅浅的痕迹,梁映章看到那个痕迹,脸色绯红,匆忙地低头,又羞怯又害怕,羞的是在一个男人身上留下了印子,怕的是自己恐怕要遭罪了。
陆景襄见她小脸涨红,下巴太高得意道:“你知错了?”
梁映章脑子里在想,如何避过这一劫,忽然她想到了一招:“要不我也让你咬一口,咱俩一笔勾销?”
说完,脖子一横,上半身伸过去,雪白的脖颈如一段刚出水的嫩藕,青色的细细血管在皮肤下隐隐跳动,泛着淡淡的女子香气,近在陆景襄嘴边,等着他采撷。
花前树下,好风吹拂,撩动园中的群香,浮在半空中。
陆景襄的面色越来越烫,仿佛被鼻下的香气给呛到了似的,咳嗽不止,“你胡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登徒浪子了!”
“你不是要算账吗?我损伤了你的贵体,你在我同样的地方也来上一口,以消您小郡王心头之恨。”梁映章姿态夸张地贴上去。
浓郁的女子香气被吸入体内,陆景襄仿佛被定住了身体,由着那只小手从自己的脖子上划过,当真是柔弱无骨,乱香如玉。对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被血气冲昏头的小郡王胡言乱语了一通:“梁映章,你是不是大家闺秀,勾引男人的手段比勾栏院里招客的女子还厉害?”
谁勾引你了。梁映章皮笑肉不笑:“看样子,小郡王是去过勾栏院,否则怎么知道那里的女子如何勾引男人?”
“你!”
陆景襄被堵得没声,他也是破天荒遇到完全不把世俗礼教丢脚边的女子,偏偏自己又厌恶这样的行为,且心底里被勾起了想驯服她的火苗。
后面,王府里跟着来送礼的仆人匆匆提着贺礼赶了过来,发现小郡王独自站在碧水院门外的海棠树下发呆,神色郁闷得很,让人不敢上前招惹。
仆人小心上前:“小郡王,礼都带齐了,现在要进去给宋夫人送礼吗?”
小郡王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迈入了院子里。
另一边,匆匆逃离的梁映章带着秋意回到了朗水院。
秋意跟冬蝉说起刚才发生的事,两人想起来仍觉得后怕,生怕再出现一回劫人事件。秋意还奇怪梁映章怎么突然一下子不害怕小郡王了。
梁映章得意道:“我发现了他的弱点,试了这招就明白小郡王是吃硬不吃软的人。他不要脸,我要比他更不要脸。”
回想起陆景襄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模样,梁映章仍觉得好笑。她扫了一圈院子里,没发现绿绮人影,便问冬蝉:“绿绮还没回来吗?”
冬蝉道:“绿绮姐已经回来了。这会儿被管家叫去,安排明日过节的事宜。”
过了没多会儿,绿绮便回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其中一只画眉鸟形状的灯笼最为醒目,“小姐,这是管家特意让我带来给您玩的,是府里的手工匠亲手制作。咱们挂在院子里可好?小姐每日抬头便能看见。”
梁映章被这只憨态可掬的灯笼打动,隐约觉得这只小胖鸟很像自己,连画上去的发帘都是一模一样。
放好东西出来,绿绮讲述了今天的经历,她连去了很多家糕点铺,他们都没看上那个糕点,甚至连看一眼都不肯直接将绿绮哄了出来。直到最后,有一家铺面小的三芳斋愿意让她把糕点放在那里寄卖。而且糕点最多只能保存两日,否则就会坏掉,明晚中秋节后卖不出去就只能扔了。
梁映章听了后,也没觉得多失落,她料到不会那么顺利。
中秋节当日,来宰相府送礼的人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仆人们进进出出抬礼品,管家在一旁清点记录。
梁映章觉得有趣,便向管家要尝试做做看。这事儿跟以前抄药方差不多,管家报名号和礼品,梁映章负责记录。
管家宋瞿站在一旁,看着梁映章写下的蝇头小楷,拂须感慨道:“小姐这一手字写得真漂亮,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梁映章扬起笑脸,得意道:“这都是我从小练出来的。虽然我没读过书,但是翁翁以前常教我写字。空闲之余,他自己在地上拿树枝练字,笔走龙蛇,那才叫漂亮。”
宋瞿心想:梁辉乃一介平民,但是从梁映章的叙述里又不只是一名山野村夫。
侍郎府的轿子落在大门前。
宋清辞跨进门槛时,没有留意到桌子后面正低头写字的人是梁映章,直到对方叫了他一声,他才回头,循着声音望去,原本冷淡的面容瞬间温和下来。
“兄长。”
她今天穿了一身桃花云雾绣面裙,桃之夭夭,粉面如春,比平时温婉端庄许多,接近京城中大家闺秀的模样。
“你倒是一刻都不得闲。”宋清辞走过来,扫了一眼桌上的字,仔细欣赏着,人平时看上去粗枝大叶莽莽撞撞,字倒是写的清秀婉约。
发现对方正在看她写的字,梁映章顿时赧然,用手遮住,道:“一直待在院子里把我闷出病来了。府里的人都在忙,所以我帮管家做点事。”
宋清辞挑眉:“我的侍郎府里倒是缺少你这样的闲人。”
“兄长府里有什么好玩的吗?”梁映章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
“没有。”
“哦。”
宋清辞走在前头,刻意放慢脚步,等人跟上来后,看她在擦手上的墨点,把手掌心都搓红了还没擦掉。他暗自叹气,问旁边的仆人去取打湿的帕子。
手被他牵了过去。
梁映章看着他低头为自己擦拭的动作,眼睫下面藏着的专注心思全在她手心的墨点上。她忽然想起他还有心上人,要是这么亲密的举止被那个人看见,那就不好了。
想到这儿,梁映章心里头一慌,连忙把手抽回来。
但是,回撤的力道有些大,好像在冲着宋清辞发火似的,致使他平静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锋芒,当场露出不悦,音色骤冷:“怎么,我府里没有好玩的,你就不愿意跟我一起过节了?”
“兄长应该有更想一起过节的人吧。”梁映章嗫嚅道。
宋清辞冷面道:“你若是不想去侍郎府,不必找这么多借口。”
怎么生气了?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梁映章愣在原地,脸上充满了不解和困惑,甚至还捎到了一丝委屈,良久后才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兄长是因为心上人不能跟自己一起过气,心情才会这么差的吧。我要体谅他。”
再者,她还有夫人交代的任务,跟兄长的关系可不能闹僵。
宋清辞从若水院里问安出来,发现梁映章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后面跟着绿绮她们三个丫鬟,还有过节的东西都装上了马车,还是陈嫣亲自出来张罗。
宋毓敏哭笑不得:“夫人,映章只是去清辞府上住一夜,又不是要搬家。”
陈嫣忙着指挥仆人,“这里面除了过节的东西,还有给清辞府里采办的物品,交给其他人张罗打点我不放心。”
说着,她朝梁映章暗暗打眼色。
梁映章硬着头皮提灯笼上前,伸出手拉拉他的袖子,小声恳求道:“兄长,我可以跟你坐一辆车吗?”
宋清辞对她突然的殷勤,感到几分不适。

这时,宋相也出来了。
今日秋高气爽,大门外的桂树花开灿烂,金黄如坠,门口彩灯高挂,节日的喜庆气氛已是十分浓厚,仆人们忙进忙出抬礼。再加上一家人都团聚在眼前,宋相满怀欣慰,抚了抚胡须,不由地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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