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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春日似晚星(岑姜)


地址是一个私人会所,今天她在和那位从临江来的设计师聊合作。
靳屿询问一下大致的结束时间, 抬起手腕看了看,感觉时间差不多,离开酒店。
临江来的这位设计师名叫林稚晚,在为自己的第五场国风大秀做准备, 要大量使用苏绣元素。
两人这次碰面,互相交流,然后把合同签好。
贺星苒还在为工作室选址,只能让两人在这间私人会所见面。
签好合同后,两人礼貌地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临宜是贺星苒的大本营,本应该在工作结束后, 邀请林稚晚再去社交,但她提前说过是和丈夫出门过二人世界,贺星苒也就没再多话。
见她偶尔低头回消息,林稚晚罕见问道:“贺小姐结婚了吗?”
贺星苒咬了咬嘴唇,并不羞赧地回答:“嗯,他也在楼下等我。”
两人相约着出门。
楼下, 恰好停着两辆豪车。
贺星苒一眼就看到了靳屿。
今天他很难得地穿着一身西装, 但版型比较宽松,领带的长度超过皮带, 脚上踩着板鞋,有些商务气息,但更是休闲恣意些。
见了她出来,嘴角轻轻一勾,很矜持似的,并没有抬手招呼。
贺星苒努努嘴,稍稍往旁边看过去,大G前面有一辆劳斯莱斯,车前站着一个气场很强的男人,脸型流畅下颌线条清晰,单眼皮,但是眼窝很深,琥珀色的眸子有种很懒散的漫不经心。
贺星苒定睛多看了两眼。
那人忽地牵了牵嘴角,朝她的方向招了招手。
贺星苒:“?”
下一秒,林稚晚褪去谈合作时的老成和矜持,小跑着扑到男人怀里,轻声跟他讲话:“阿宴,等多久,冷不冷?”
池宴紧绷着下颌线,说了句“还好”,然后把林稚晚塞进车子。
贺星苒也走到靳屿跟前,他用宽大的手掌包住他的手,就见池宴回头,朝两人微微颔首,颇有礼貌地说:“再见。”
贺星苒连忙摆手:“再见!”又透过后车窗看到林稚晚也往回看,又道:“林小姐再见。”
劳斯莱斯车门被合上,飞速开走。
林稚晚恋恋不舍似的系好安全带,嗔着池宴:“哎呦,你慢点儿。”
“慢点儿干嘛?”池宴的语气有点儿吃味,“让你多看那个小白脸几眼?”
刚刚林稚晚的目光都黏在靳屿身上,池宴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林稚晚弱弱反驳:“不是……”
“不是什么?”池宴冷声反问。
林稚晚:“那个弟弟长相可不是小白脸。”
池宴:“……”
林稚晚:“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应该是松弛感,痞帅男。”
“差不多行了,”池宴拧着眉头说,“再夸我可真生气了。”
冷风吹散最后一丝尾气,贺星苒看着那个嚣张的临A6666的车牌渐行渐远的,有点唏嘘地摇了摇头。
林小姐的丈夫和靳屿一样是个嚣张的公子哥呢。
“叹什么气?”一坐上车,靳屿就拧着眉头,看着气儿很不顺的样子,“看不到那个老男人就这么不开心?”
贺星苒:“……”
什么鬼?
“哦,无话可说了,”靳屿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偏头很有压迫感地看她,“知道自己错了?”
老公就站在一旁呢,眼珠子都要你黏在老男人身上了。
贺星苒咽了咽口水,无视他的拈酸吃醋,认真道,“老公,我有话要说。”
靳屿被这声“老公”搞得心里舒坦,佯装生气:“你说。”
“据我所知,林小姐的老公是92年的……”
越说声音越小,靳屿侧过头,送上一记冷冽的眼锋,贺星苒破釜沉舟似的:“他也就比我们大三岁,还……还算不上老男人。”
靳屿:“……”
前面是红灯,他踩了刹车,猛然凑近了让贺星苒看自己。
“苒苒,专注一下自己老公呢,”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张脸不差吧?”
这男的怎么这爱吃醋啊!
她迷恋小明星他吃醋,多看了眼合作伙伴的丈夫他也吃醋。
怎么办,自己男人自己哄吧!
贺星苒连忙在他嘴唇上啄了两下:“很帅很帅,我老公最帅了。”
红灯还有两秒变绿,车子就停横线前面,贺星苒匆忙哄完人,俩忙对他说:“赶紧挂挡,要走了。”
在幸福里还没浸淫两秒的靳屿:“……”
身后的车子已经开始鸣笛催促了,他不情愿地挂挡,将车子开出去。
然后嘴里念念有词:“苒苒,我们才复合多久,你就厌烦我了是吗?”
贺星苒选择无视他的话。
“……”
靳屿:“看电视喜欢上男明星,买他代言的护肤品,你嫌弃不好用扔给我用。”
提到这里,靳屿话就多了起来:“买他代言的睡衣,全家人一人一套。”
贺星苒:“……”
“全家一人一套,”她声音小但很坚定地反驳,“不是没少了你的么。”
靳屿:“……”
“哦,还有,”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靳屿越说越感觉自己最近的生活很惨,“他代言的两百万的车子,你也眼睛不眨就买。”
贺星苒弱弱辩解:“那是因为本来我也该换车子。”
“……”
靳屿:“还学会巧言善辩了。”
贺星苒:“……”
不就是多看了池宴两眼么!
人类都是视觉动物,怎么牵扯出了这么多不满。
贺星苒最近确实在追星,因为和钱多多一起看一个偶像剧,她很喜欢男主,恰好影视剧大爆,男明星飞升,资源变好。
钱多多说,支持一个明星最好的方式就是买他的代言。
贺星苒就照做了。
也奇怪,被贺泽刚的父女关系内耗的时候,贺星苒感觉自己爱靳屿都没力气,跳脱出父女关系怪圈,她都有余力去追星了。
今天是例行回钱家老宅吃饭的日子。
大抵是车上的几句话令靳屿当真感觉不爽,一直到抵达老宅,也没和贺星苒继续说话。
一进门,钱多多立刻拉着贺星苒去看男明星的新物料,她有些踟躇地看了看靳屿,他已经被舅舅钱和平拉过去研究股票。
到了吃饭的时候,靳屿仍旧话不多,贺星苒才意识到他应该是真生气了。
她悄悄在群里问大家:【男人生气了要怎么哄?】
是格子不是鸽子:【详细说说】
星星:【就是我今天多看了合作伙伴老公一眼】
是格子不是鸽子:【?】
【真的假的?我感觉靳屿心眼没有这么小】
贺星苒:“……”
【好吧,我最近还在追星】
【是有一点冷落他】
细细:【……】
是格子不是鸽子:【…………】
俩人几乎同时发出来文字:【那是生气吗!】
【那是吃醋!!!】
【哄!你去好好哄,人家靳屿多阳光开朗一男的都被你整抑郁了】
贺星苒默默反驳:【也没有到抑郁的程度吧……】
俩人:【……】
【反正你就这么一个靳屿,你看着办吧】
贺星苒:“……”
她暗自思索着,随便夹了一筷子,送到嘴里,还没咬,就感觉味道不对,从手机上抬头又嗅了嗅。
“……”
好像是肥肉。
靳屿不动声色地瞧她一眼,把碗往她前面一放。
贺星苒心领神会,把肥肉放了进去。
靳屿默默挪走碗,打定主意不跟她说话。
晚上回到家,靳屿跟福瑞晚了一会儿,直奔器材室,开始今天的体能训练。
贺星苒隐隐有点发愁,看着小狗,拍拍它的脑袋:“去看看爸爸在干吗。”
小狗跟真听懂了似的,屁颠儿屁颠儿去看,然后又回来。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福瑞歪了歪头。
贺星苒:“……”
狗还是指望不上。
她在客厅里转了两圈,最后决定烧一壶热水,再兑点矿泉水,成了温水给靳屿送进去。
运动嘛,会出汗。
喝点儿温水挺好的。
计划得很合理,水烧好后,她端过去敲门。
“阿屿?”她探进去半个身子。
靳屿正在机器上练卧推。
自己在家训练,他上半身赤.裸着,随着推举的动作,胸肌和手臂肌肉不断鼓胀,汗水在上面闪着光。
贺星苒走进些,靳屿瞄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继续练。
她看了看靳屿的腹肌,又向上,看到喘气时滑动的喉结,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确实……
好诱惑。
但现在是哄他的时候,贺星苒把温水放在一旁,柔声道:“我给你倒了一点温水,一会儿慢点儿喝。”
“不用了,”靳屿随意一瞥,“我喝电解质水。”
贺星苒:“……”
狗东西,还挺难哄。
她干站着没意思,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吹头发的时候忽然想到点儿什么。
立刻放下吹风机,在客厅堆着的还没拆封的快递里翻找。
动作很急,福瑞都忍不住过来歪头看。
找打那个保密发货的快递。
贺星苒依然有几分胸有成竹,愉悦地揉了揉小狗头,转身回了主卧。
把头发吹得半干,涂一点莹润丰泽的唇釉,换好衣服,裹着睡袍,她重新回到器材室。
靳屿已经开始练腿,负重深蹲。
见贺星苒不打招呼进来,视线先是落在她有些潮湿的头发上,再是落到她的嘴唇。
“阿屿,你要多久才能练好啊?”她放缓语调,声音软软的。
靳屿不着痕迹地偏过头去,根本不吃这套,冷冷道:“还要一会儿。”
贺星苒:“……哦。”
“嗯。”靳屿象征性地回答一声,
可贺星苒并没有走,蹲完最后一组,他还没完全起身,纳罕地偏过头看一眼。
“咣当”一声闷响,杠铃砸在吸音地板上。
靳屿喉咙间泛起一阵干渴,小山似的喉结飞快蠕动。
浴袍堆积在脚边,贺星苒穿上那个靳屿喜欢的,粉色蝴蝶结只有两条带子的裙子,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
白皙的肌肤在暖黄色光线下更是温和如玉。
“现在呢?”她稍稍扬起眉梢,“要多久练好?”
“已经练好了。”
靳屿的声音发哑,一步步朝她逼近。
贺星苒欲盖弥彰地步步后退,直到被抵在内收训练仪前,手掌撑在他的胸口,努力让两人挪出一点距离:“你要不要歇歇?”
这是在质疑他?
靳屿冷笑一声,大掌扣在她的细腰上。
“接下来该训练你了,”稍稍贴近她的耳廓,轻轻道:“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
贺星苒:“……”

贺星苒始终没搞明白, 靳屿到底哪来的这么好的精力。
又是卧推又是深蹲,还有闲情逸致漫不经心地找到小裙子的三根带子的起始端,不疾不徐地将它勾开一些。
肌肤上的汗渍贴在她的肌肤,黏湿又热, 在春日的晚上像是一个人型火炉, 无路可逃。
贺星苒喉咙干涸, 身体像面饼似的,不断变扁, 被压在内收训练仪上。
最后只剩下两股战战。
靳屿餍足过后,心情舒坦,嘴角若有若无地勾着。
贺星苒要站不稳,赶紧朝他张开双臂, 软软地喊他:“阿屿,抱抱。”
她的力气已经完全不能支撑她走回房间。
靳屿好整以暇地扬了扬眉毛,并不吝啬地给她圈在怀里,有些玩笑意味地笑她:“啧,这就不行了。”
贺星苒:“……”
靳屿:“还是需要好好锻炼。”
指甲深深陷在靳屿手臂的肌肉里,贺星苒的注意力都有些涣散, 小声反驳着:“不,不要了。”
刚刚她一直都在叫,喉咙干燥,嘴巴上的皮肤也有些起皮,配合细细的声音,撒娇似的。
他的心里莫名软了很多, 再次将她抵在仪器前, 低头吻了她。
咬了咬她的嘴唇,逐渐将其润湿, 等到贺星苒逐渐有了一些力气,声音也恢复正常,才松开她。
“自己走回去?”他明知故问。
贺星苒连忙将他抱得更紧一些:“要你抱抱。”
靳屿直接打横给她抱起来,心情愉悦地扬了扬眉毛,语气也轻松:“看那么多男人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老公抱你。”
“……”
这是哄到位了,开始跟自己邀功撒娇呢。
贺星苒发现,靳屿虽然看着是大少爷脾气,很难讨好,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多王子病,只要肯爱他,多说几句他爱听的话,就能很轻易地哄好他。
当然,这只是贺星苒的经验之谈,钱多多和季航都认为,因为靳屿什么都见识过,什么都不缺,所以很难讨好。
“嗯,”她细条条的双臂紧紧地揽着靳屿的脖子,轻声道,“阿屿最好了。”
因为养狗的缘故,客厅和卧室都有监控。
靳屿给她放在一旁的仪器上,拾起落在地板上的浴袍套在她身上。
贺星苒用下巴指了指地面上的那滩水,趁机提意见。
“你把那里擦擦?”
原来也是这样,她弄脏了床单,靳屿主张退房时赔钱。
但贺星苒不肯,不想让床单被人看到,央求他半夜起来洗床单。
靳屿已经习惯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不给服务人员添麻烦。
他“嗯”了声,四处看看,没有趁手的工具,最后目光落在贺星苒的身上,一双桃花眼眯了眯。
贺星苒预感到他没想什么好事儿,连忙把浴袍裹得更严实一些,警惕道:“你要干吗?”
靳屿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手指顺着她干净白皙的腿部肌肤一点点向上,扯开小裙子三条细带子的其中一条。
身上一凉。
贺星苒惊呼一声。
再回神,小裙子已经被靳屿揉成一软攥在手里。
贺星苒:?
靳屿抬了抬眉,没有半分羞耻地说:“反正都是一次性的,干脆再利用一次,当抹布了。”
贺星苒:“……”
“这不是一次性的!”她弱弱为这条漂亮的小裙子申辩。
哪有衣服是一次性的!
靳屿已经将贺星苒没有几块布料的小裙子扔在地上,擦拭干净那滩她制造出来的水。
“理论上来说衣服不应该是一次性的,”他语气冷静,跟在做述职汇报似的,“但穿过一次,新鲜感一过,就不能再穿了。”
贺星苒:“……”
好吧,被说服了。
虽然感觉这个理论有很大bug,但又莫名其妙有些合理。
擦干地面,靳屿直接将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又去给浴缸放水。
贺星苒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裹着浴袍小跑着走到卫生间,倚着门口,对靳屿说:“阿屿,我想到了。”
靳屿有些怔忪地抬头看她:“嗯?”
贺星苒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反驳他的逻辑。
稍稍扬着下巴,像小孔雀似的走到他面前,认真道:“不是一次性就不是一次性的,就算是你觉得没有新鲜感,那也不是一次性的。”
靳屿:“?”
这姑娘这么半天都在想怎么反驳自己呢?
他根本没在乎,手伸进水里试探了一下水温。
贺星苒像是祈求家长关注的小孩子,立马凑得更近一些,认真道:“你听我说!”
靳屿头也没抬:“嗯,听着呢。”
贺星苒也没管他其实是在敷衍,因为她现在貌似没那么敏感:“其实,是因为你看我穿过才觉得不新鲜,但穿给别人看,人家还是会觉得新鲜。”
靳屿:?
他拨弄温水的动作一顿,抬起脸,有些凝重的目光锁定她。
贺星苒丝毫没意识到他眼里散发出的危险预警,直接下结论:“所以,qqny不是一次性产品。”
靳屿:“……”
自己老婆,忍一忍。
但实在忍不住。
“哦。”他站直身体,向前一步,离她更近一些。
贺星苒浑然不知为危险已经悄然靠近,直到他的手指在胸口敲了两下。
热气扑在耳边,靳屿哑着声音,挑逗似的问:“你还想穿给谁看?”
“……”
下一刻,贺星苒整个人旱地拔葱似的被抱起来,扔进浴缸。
溢出来的水敲击地面,哗哗作响。
贺星苒头发沾水,湿漉漉地贴在胸口,吸饱水的浴袍重得像一床棉被。
“靳屿,你疯了?”她惊魂未定地出了口气,眼前男人已经单腿迈进浴缸。
又一波水荡漾到浴缸外,扑向地面。
靳屿低头,拍了拍她的脸蛋:“苒苒,不可以乱说话。”
明明是带着怒火威胁的动作,但是他做起来,仍旧有着娇宠和珍视。
一点点向她贴近,靳屿的声音和水声交融在一起:“我忍不住会吃醋。”
贺星苒:“……”
贺星苒已经记不清,当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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