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好不好吃?”
齐糖张嘴咬住板栗,粉粉糯糯满嘴栗子香味,满足的点头,“好吃。”
这边,夫妻俩一边吃着板栗,一边随意的在大街上逛着。
那边,医院里。
苏羽梦今天到人民医院来,是有别的正事要干,顺便来看看薛锦玉。
免得家里人知道她来都来了连个面都不见,又说她不维护姐妹关系。
等齐糖和岳纪明离开,她也对薛锦玉道,“锦玉,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你也回去上班吧!”
薛锦玉点头,“好,姐,周天记得回家吃饭。”
苏羽梦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薛锦玉一只手背在身后,蜷缩了几下,眼中情绪翻滚,转瞬即逝,恢复成平时的单纯天真。
若没有人一直盯着她看,根本不会发现。
正在床上睡午觉的齐糖,烦躁的坐起身来,满脑子都是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
她抱着脑袋,啊啊两声,掀开薄薄的蚕丝被下床。
视线下移,微微鼓起的肚子,已经三月有余,快四个月了。
扣扣……
敲门声响起,本来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齐糖微微侧头,“进来吧!”
话音落,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香娘。
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每天下午都会特地给齐糖准备的养生汤。
装着银耳莲子汤的小碗旁边,还有两块精致的糕点,荷花酥。
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香娘朝着齐糖打手势,“姑娘,看你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
齐糖摇摇头,“就是外面的蝉鸣声太吵了,吵得我头疼。”
香娘点点头,“我下去跟林泽说,让他带人把那些蝉都给打下来。”
齐糖没有拒绝,她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感觉很烦躁。
大概是体内的孕激素作祟吧!
以前看到别的女人怀孕,说自己身体变化如何的大,并没有很大的感觉。
等到自己亲身经历,才明白做一个母亲确实要付出很多。
“香娘,我师父在家吗?”
齐糖坐下来,一边喝着银耳汤,一边问道。
香娘打手势回答,“傅老中午吃完饭出去会友,还没有回来。”
“那我二叔呢?”
“先生也不在家。”
齐糖眨眨眼,她好想岳纪明啊!
“家里还有车吗?”
“有的,早晨先生出去,是另一辆车来接的。”
“香娘,让司机准备一下,我要去部队找阿纪。”
香娘闻言,脸上着急起来,“姑娘,你怀着孩子,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齐糖摸着肚子,一脸坚定,“没事的,我都四个月了,胎像很稳,可以坐车。”
之前岳纪明陪她在医院产检完,第二天就去新军区报到。
本来一开始她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但考虑到她刚怀孕,在家属院里生活,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条件艰苦。
另外她孕吐反应大,岳纪明去部队以后要上班训练,没有时间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
所以才留在小洋楼这边,由香娘照顾着养胎。
这三个月,她和岳纪明才见面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齐糖简直不敢想,有的夫妻一年见一次是什么概念,反正她很不开心。
香娘还想劝说,但显然,她是不可能拗过齐糖的。
最后,齐糖还是坐上了车,去找岳纪明。
出发之前,她给岳纪明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昨夜里两人才通过话,岳纪明说他最近不会出任务,所以她也不担心扑空。
车子一路出了市区,往京郊的部队所在地开去。
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地方。
到目前为止,这还是齐糖第一次来这里。
她下车,走到距离站岗士兵七八步的距离,客气开口道,“同志,你好,我是岳纪明岳营长的爱人,我来找他。”
士兵一听是营长爱人,肃然起敬。
回答道,“嫂子,部队有规定,我给岳营长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接你。”
齐糖点头,“好的。”
电话打出去,过了十几分钟,齐糖视线里出现一张汗水混杂着泥土的脸庞。
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跑到近前来,“糖糖,你,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同时,他喘着粗气,可见来得有多匆忙。
岳纪明本想伸手去拉齐糖,手伸出来看到上面脏的看不清原本肤色,又收回去。
紧张的看向齐糖的肚子,语气里是满满的关心。
炙热的阳光下,齐糖笑得一脸灿烂,“孩子想爸爸,我就过来了。”
岳纪明听得一颗心都快化成蜜水,咧着嘴笑,“走,我带你去家属院休息。”
站岗的士兵是认识岳纪明的。
准确的来讲,部队里大部分战士都是认识新来的铁血教官的。
他在后面看着岳纪明对齐糖的模样,心里吐槽,平时训练他们的时候恨不得把他们往死里练。
这恨不得牙都笑烂的模样,要不是因为今天是他站岗,估计一辈子都见不到。
但表面,他可不敢有任何表情,怕被岳纪明记上一笔下去以后挨练。
齐糖要进去,司机可进不去。
她转头对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司机吩咐道,“老张,你先回去,跟我师父还有二叔说,我在这里住几天再回去。”
老张只是一个司机,除了是的姑娘,也没别的能说。
进来部队,一路走到家属院,齐糖自己都没发觉,她的脚步有多轻快。
早前岳纪明调过来的时候,就打了报告,齐糖是要随军的。
所以他过来以后,部队是在家属院是给他们分了房子的。
这几个月虽然齐糖还没有搬过来,但岳纪明时不时会来打扫一下,想要住人随时可以住。
这边的家属院和之前在津市的差不多,都是筒子楼。
他们的房子在二楼最右侧,两室一厅,面积大概有七八十平的样子,东西不多,还挺宽敞的。
装修摆设没什么,重点是,家里有独立卫生间。
这一点,就让齐糖很喜欢。
岳纪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被子,动作迅速的铺好。
然后拉着齐糖过去坐下,蹲在她的面前,微微低头,视线刚好落在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上。
动作小心地将整张手掌附上去,轻声道,“媳妇儿,我也想你和孩子,他最近乖不乖?”
齐糖握住岳纪明的手腕,“还行吧,我现在能吃好多东西呢!”
岳纪明抬头看着齐糖的眼睛,认真道,“他要是不乖你就告诉我,我都记着,等出来找他算账。”
齐糖失笑,“好。”
岳宝宝:家人们谁懂啊,还没出来屁股就被老爹惦记上了。
这个点,岳纪明还没有下班。
所以把齐糖安顿好以后,又匆匆赶回去忙着训练。
齐糖就这么,在家属院住了下来。
一个星期以后,到了她第三次产检的时候。
岳纪明早早请过假,开车带着她去医院,还是之前的人民医院。
挂的仍旧是第一次来时,那个叫江霞医生的号。
只是,这一次,齐糖没想到,薛锦玉也坐在里面,见她进来,一脸笑意的迎上来。
“齐姐姐,是你啊!”
“我前些天看到老师这里有你的挂号单,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没想到还真是你。”
之前听说薛锦玉是在妇产科上班时,齐糖倒是想过有一天,会再次看到她。
但确实没想到会这么巧,江霞就是她的老师。
她态度不远不近的问道,“锦玉,你是江医生的学生啊?”
薛锦玉点点头,“是啊,江老师跟我妈妈是多年好友呢!”
齐糖:“那还真是挺巧的。”
薛锦玉扶着齐糖坐下,对江霞说道,“老师,你还不知道吧,齐姐姐是我堂姐的朋友。”
江霞笑得慈祥,语气熟络,“哦,是羽梦的朋友,绕一圈原来大家关系这么近呢!”
说着话,她拿出听诊器,一端挂在自己的耳朵上,一端贴在齐糖的肚皮上。
检查完,她问道,“小齐,要不要给你开点营养品?”
她这么问,完全是出于好心。
碍于这个年代物资紧缺,吃饭要粮票,做衣服要布票,买鸡蛋红糖等补身体的东西更是全都要票。
但票据这个东西,每个月定数定额,总是不够用。
到医院来,不管是受伤还是生病,最开心的莫过于能拿到医生开的营养单子,去供销社买东西不需要票。
齐糖从穿越过来,基本没有为钱票发愁过,再加上有空间,没必要麻烦。
她拒绝道,“不用了江医生,家里麦乳精还没喝完,谢谢。”
住在小洋楼里,有顾墨怀这个大佬在,全看她想吃什么,而不是家里有什么。
实在不行,还可以去空间开小灶。
重要的是,之前两次来,江霞都没有跟她说要给她开营养品的事。
现在因为薛锦玉在这里,又扯出朋友关系,她要是答应了,相当于承了薛锦玉的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跟薛锦玉牵扯过深。
即使到现在为止,她并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出什么恶意。
薛锦玉一直把齐糖送到医院大门口,才笑着挥手告别,“齐姐姐,下次来医院可以直接来找我,我带你去找老师,不用挂号浪费钱。”
齐糖点头,“好,锦玉,谢谢你,你去忙吧!”
嘴上答应着,但下次,她不想再找江霞给她产检了。
两人转身,各走一边。
岳纪明虚扶着齐糖,低声道,“我查了好几遍,都没有查出薛锦玉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齐糖拍拍岳纪明的胳膊,“阿纪,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二叔那边也没查出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
第一次见到薛锦玉那次,她跟岳纪明说了自己心里的感觉。
没想到岳纪明回去以后,就开始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调查薛锦玉的底细。
他们这才得知,她并不是苏家的孩子,而是跟着她母亲薛巧儿嫁给苏羽梦的亲叔叔,苏添。
也就是说,她是苏添的继女,跟苏羽梦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姐妹。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齐糖心道难怪,那天看苏羽梦对薛锦玉的态度,冷冷淡淡的。
看着就不太亲近的样子。
再说薛巧儿,在嫁给苏添之前的人生也很简单。
在老家皖省嫁过一次人,男人身体不太好,在薛锦玉八岁的时候生了场重病再没有救回来。
薛巧儿在老家受到婆家排挤,日子艰难,就带着女儿来京都寻亲。
没曾想,亲戚早已不知所踪,她们孤儿寡母的世道又艰难,差点饿死在路边。
幸好遇到苏添,好心将她们母女俩救了。
一来二去,两人互生情愫,苏添对薛巧儿情根深种,要将人娶回家。
苏家的地位在遍地豪门大家族的京都,说不上多么显贵,但绝不是小门小户。
就说苏羽梦的爸爸,现在已经是某军区医院的副院长。
还有苏添自己,在银行工作,十二年前不到三十岁,已经是中层干部。
可想而知,苏家的父母怎么可能同意前途一片大好的苏添,娶一个带着女儿又毫无根基的寡妇?
这件事当时在京都还闹过一阵,不少人看苏家的笑话。
但苏添非薛巧儿不娶,干脆直接和薛巧儿在外面成了家,头几年都没有回过苏家。
后来苏家父母没办法,心里实在放不下这个一直疼爱的小儿子,硬是咬牙接受了薛巧儿。
后面的发展,猜也能猜得到。
苏添这些年把薛巧儿放在心尖上宠着,两人又生了一儿一女,但丝毫不影响他把薛锦玉视如己出。
说来京都还有不少人羡慕薛巧儿命好,一个寡妇再嫁,竟然能遇到苏添这种绝世好男人。
尽管齐糖这么说,但岳纪明心里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
他宽慰道,“这件事你别操心了,安心养胎,薛锦玉真的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以后要去哪里,一定要有我或者林泽他们的陪同。”
他不会觉得齐糖是胡思乱想,媳妇儿的直觉一向很准。
就算真的是错觉,也不影响他们要好好保护齐糖。
宁可多麻烦点,不可掉以轻心。
等意外真正来临,后悔都来不及。
齐糖点头,一只手搭在肚子上,“好。”
两人说着话往前走去,都没有注意到后面一棵大树后面,那双看着他们背影黑洞洞的眼睛。
岳纪明突然转头朝后看了一眼,眼神警惕扫过四周,什么都没有看到。
齐糖抓着他的手,疑惑问道,“怎么了?”
岳纪明转过头来,“没什么。”
他刚刚感觉后面有人盯着他们,等回过头去看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他敢肯定,那不是错觉。
薛锦玉。
那张脸再次在岳纪明脑海里闪过,还是要再查查。
两人离开医院,没有回家属院,而是回了小洋楼。
顾墨怀有事不在,但傅闻声在。
半上午太阳还不太热,齐糖从外面进来,就看到他坐在院子里喝茶看报纸,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她突发奇想的开口问道,“师父,你说你以前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跑山里当野人。”
傅闻声放下报纸,撇撇嘴,“我要不去山里,你能遇到天底下最好的师父吗?”
齐糖一言难尽的摇摇头,“您老人家说话,还怪要脸的。”
傅闻声把报纸卷起来,作势要往齐糖的头上打去。
岳纪明赶忙拦在前面,“师父,糖糖现在可是两个人。”
本来傅闻声只是做个假动作,见岳纪明误会他不知分寸,生气的挥着报纸在他身上打的啪啪响。
“说的我好像打过你媳妇儿似的,臭小子,就你会疼媳妇儿,显着你了。”
别说报纸打了,就算用棍子打,这么点力道都不足以让岳纪明皱个眉。
他护着齐糖,动都不动,嘴里说出的话却委屈巴巴,“糖糖,好疼~”
傅闻声:……
妈的,更气了。
齐糖无奈又好笑的看向已经停手的傅闻声,转移话题道,“师父,你不是一直说想回神医谷看看吗,不如我们今天就去吧!”
傅闻声看了眼齐糖,哼笑一声,“怕不是我想去,是你想去吧?”
齐糖眉眼微挑,“作为神医谷第一百代传人,现任神医谷谷主,我肯定想去!”
以前看电视剧,但凡出现个什么掌门谷主的,那都是威风八面,手底下能人无数。
到她这里。
光捞个名声,是个空杆司令不说,连自己掌管的神医谷在哪儿都不知道。
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那劳什子的谷主。
重回京都,傅闻声确实一直想要回神医谷看看。
但往事已矣,他害怕回忆起,师父死的时候,他独自一人面对国破家亡,那种孤立无援的境况。
更害怕回忆起,从前跟师兄弟们的年少时光。
有时候,永远不会再出现的美好,比已经熬过去的伤痛,更令人感觉锥心刺骨。
人生已然过了大半,他才发现,竟是从未彻底放下过去。
所以,他还是没能踏出那一步。
本来他想着,等齐糖回京都,再将她带过去,让她认认地方便罢。
没料到,齐糖刚到京都,就查出怀孕。
为了让她安心养胎,他便没有提这个事。
今天,既然齐糖自己提起,傅闻声沉默两秒,点头道,“好,现在去。”
这辈子闭眼之前,总归是要回去一趟的。
早晚而已。
给师父再上一炷香,告诉他,神医谷还在继续传承。
作为医者,对齐糖身体情况完全了解的情况下,傅闻声自然不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过于紧张。
觉得她不能出门,一天到晚要在家里待着,床上躺着。
三个月以后,除了避免磕着碰着,其他活动只要不是太剧烈,都没有问题。
傅闻声答应的爽快,岳纪明却犹豫道,“师父,糖糖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抢在傅闻声开口前,齐糖拍拍岳纪明的胳膊,安慰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们一起去。”
岳纪明呲牙笑,“好。”
傅闻声:……
秀恩爱秀呗,谁能秀过你们啊?
三人就这么暂时忘记了顾墨怀的存在,坐上车,前往神医谷。
路上,傅闻声本想说带上云蝶一起回去,让她再看看自己以前的家。
但转念想想,过了这么多年,神医谷还不知道变化成什么样子。
他们先去看看,要是在机关的保护下,没有被破坏。
以后可以回去的机会,还有很多。
有他一人触景伤怀就够了,云蝶凄苦半生,没必要再让她经历更多的痛楚。
神医谷距离京都不算远,着实也不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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