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纨绔怜娇(二十天明)


他在户科里头是长官,底下自是多多少少管着不少的人,又因为其为人甚是严酷,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头,都是这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在族中都素有威名。
显然,在杜鹤安的眼中,赵承恩算不上是个好人。一直安静的杜嘉乐出声说道:“我觉着哥哥这话说的不对,好歹他的哥哥还愿意管他哩,若是没人管才叫可怕呢。”
都是两兄弟,宋殊眠难免是想到了谢琼婴和谢琼霖,二人感情亲厚,然而那谢琼霖却从不曾管束过谢琼婴。虽说因着长宁公主的缘故,谢琼霖在谢家的地位不太能和赵承恩相提并论,但就算不说管束,他却一旁帮着谢琼婴一块浑耍,丝毫不曾规劝过一二句,她记得谢琼婴同她说过他的马球、叶子牌还都是谢琼霖教的。
虽听着杜鹤安的语气,那赵承恩像是个罪无可赦的恶人,但宋殊眠觉得杜嘉乐这话说的确实不错,若是当真不管你了,难道真的任由你这一辈子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吗?
宋殊眠觉得谢琼婴的一生也就只能这样了,端看其表面顺心如意,然内里却是空虚无度。
就单论这一点来说,谢琼婴也挺可怜的。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谢琼婴:你是天之骄子,是金枝玉叶,是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人了。这一场以爱为名的“虐杀”之中,没有人会去对谢琼婴规善劝过,这样活着谢琼婴至死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谢琼婴既然乐在其中,那便没什么再好说的了。
宋殊眠转头瞥见了他正拿着杯盏饮酒,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杯壁更显好看,这会食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杯口,他神色如常听着他们的对话,想来也是没有把这些话听到心里去。
杜鹤安听了杜嘉乐的话呸道:“不对不对,我看他不过是想要耍耍自己的威风罢了。”
既然见他如此,杜嘉乐也不再争辩,人心中的成见若大山,认定了的事情便是很难改变。
今点的菜有清焖大虾,杜嘉乐已经动手扒了几只到杜鹤安的碗中。宋殊眠也不再多想,见着杜嘉乐的动作才想着伺候起眼前的祖宗,她已经掀起了衣袖,然一旁的谢琼婴竟阻了她自己动起了手来。
谢琼婴仿佛从前经常剥虾一样,他的动作熟练,三下无除二的就剥好了。谢琼婴瞧着可不像是一个会自己动手剥虾的人,宋殊眠看着新奇,问道:“郎君还会剥虾?”
谢琼婴反问道:“是第一回 剥,难道剥虾是什么难事?”
宋殊眠叫这话噎住,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他这回为何要亲自动手。
她方想说若是想要吃虾的话她可以来剥,然却见谢琼婴将方剥好的虾递到了她的嘴边,看着眼前的手,宋殊眠不禁晃了神,谢琼婴见她发愣,只是将手又递近了一些,几乎快要碰到了她的唇瓣。
都不晓得谢琼婴是不是故意的,他的手掐在虾的上头,若是要吃的话,定然是会碰到的手指,但她不敢拂了他的面子,只能张了嘴巴。
宋殊眠吃得很小心,然而嘴巴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手指,贝齿轻轻扫过手指,带起了一阵酥麻感。他满意地看着宋殊眠,笑着问道:“好吃吗?”
鲜嫩的虾肉十分爽滑,清焖的做法保留其鲜甜可口,想来是十分好吃的。谢琼婴这等举动,宋殊眠却只觉得是味同嚼蜡,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向来都是被人伺候谢琼婴,他也从来没有为别人剥过虾,他像是寻摸到了什么趣事一样,竟然又剥了几只,像方才那样递到了宋殊眠的嘴中,到了后头宋殊眠实在是吃不下了他才停了动作。
那边杜鹤安哪里见过谢琼婴伺候过别人,真觉得今日是开了眼了,这娶了妻的人就是不一样,莫非他这是要浪子回头改邪归正了不成?
一行人用完了饭已临近巳时,那杜嘉乐看杜鹤安看得紧,多饮了便会出来拦着,是以谢琼婴今日也未饮多少的酒。
在回去的马车上,宋殊眠还是向谢琼婴打听起了杜嘉乐,“嘉乐妹妹如今多大的年岁了?”
谢琼婴抬眼问道:“十五,怎么了?”
宋殊眠问出了心里头的疑惑,“她同杜公子应当是亲兄妹,但怎瞧着两人的性子不太一样......”
那杜鹤安看着和杜嘉乐实在太过两样,杜嘉乐即便不是她哥哥那样放达不羁,也不应当这样小心敬慎才是。
谢琼婴明白了她的意思,只道:“她幼年走失过一回,前些年才被寻了回来。”
杜嘉乐七岁那年走丢,在外流亡了五年,十二岁的时候才被找了回来。走丢之前她的母亲尚在人世,回来之后早已物是人非,就连家中母亲也已患病离世。没人知道杜嘉乐那五年是怎样过的,也没人敢去问。
宋殊眠未想到竟然有这样一遭,听了这话不由忆起杜嘉乐的言行举止,这才觉得合理了一些。
只见了一面便能察觉到杜嘉乐如此,可见不是个蠢笨的,谢琼婴眸光深邃,看着她道:“你是怎么发觉不对劲的?”
宋殊眠只随口道:“没怎么,只是觉得她和我有些像罢了。”
谢琼婴闻此便不再说话了,二人一路无话回了谢府。
今年的秋天正处于多事之秋,首辅的新政从几月前的夏季提出。若说起这位闻首辅也是个传奇人物,他出身寒门是前朝的进士,曾至庶吉士,到了本朝受到了崇明帝重用,一路高升,直到崇明十年任职内阁首辅,时至今日已有十二年之久。
方上任首辅的时候就推行了悬法于众,以法理政,振扬风纪,整肃朝中不正风气,一时之间朝中人心惶惶,后又颁布了不少的律令,时至今日,确有不小的成效,大昭较前朝相比可谓是好上了太多。
但因为本朝土地兼并是沉疴痼疾,到了今天也尚未解决。豪强官吏抑或是王公贵族都利用特权,通过请乞、夺买等手段大片抢占土地,后来全国要纳税的土地约大半都为豪强地主强占,又通过各种手段瞒报数目拒不纳税,严重影响了国家的税收。
到了今天,闻昌正终于要对这一旧疾出手,推行了所谓的“一条鞭法”,开始重新丈量土地,改革赋役制度。然而律令一经颁布,便引得豪强贵族不满。那太子妃的本家陈家便是其中之一,是以陈让才会在酒桌上抱怨起了此事。
陈让后来被崇明帝放了之后,陈家也断然不敢再去生事。然而确如徐彦舟所料,另外一些的旧党的人见到了陈让被放便以为无甚大碍,果真借此时机开始攻讦新政,结果无一例外,皆被严惩查办。然那些人哪里经得起查?最严重者,还被抄家灭族。
一时之间京都各党人人自危,也无人再敢出声质疑新政。
好在国公府的钱财大多是方开朝赏赐下来的,且谢沉此人倒也重规矩,知道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东西不能碰,是以纵万贯的家财来得也都是干干净净,国公府在这场新政之中,也未曾被殃及到什么。
已经临近了十月中旬,那天海氏回了娘家之后便再没回了谢家,大夫人派人去请,却屡遭回绝,闹得谢家大房好不安生。
宋殊眠方和明氏请完安,二人在回院子的路上一路闲话,“大嫂竟现在还不回来?”
明氏道:“谁晓得这次闹得这样狠,往年也没这样汹涌。你都不晓得,大太太竟都叫她气昏了一回。”
宋殊眠对大房的那位夫人有些许印象,看着是个心宽体胖的,竟然气昏了?莫不是装的吧,想把海氏从娘家逼回来。
宋殊眠有些羡慕海氏生了气还能往娘家里头跑,她问道:“可大嫂生气回娘家,大哥不追吗?”
提起谢琼择,明氏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这个嘛......他同琼婴是一样的性子,不对,比琼婴还要混上一些。”
二人若是比烂,那还是谢琼择更甚一筹。
若是说谢琼婴寻花弄柳,在好歹这院子里头也是干干净净的,未曾闹出过什么艳事。但那谢琼择就不一样了,屋里头姬妾成群便罢了,今个儿宿那头,明个儿宿在另一头。偏生男人娶妾是天经地义,那海氏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住。
总归,现今两个人怄上了气,谁也不肯先低头。
宋殊眠方嫁进来,还不曾听得什么风声,只是疑惑,“比谢琼婴还混账,那不都要不是人了?”

第二十四章
明氏听了这话笑道:“你可莫要说胡话了,琼婴就是个小孩子罢了,贪玩是常事,但大哥如今都快三十而立,这自然是比不得。”
都已经要及冠了竟然还说是小孩子......难道人要长到五十岁才说是方成年吗?
宋殊眠只觉得荒谬,明氏知她心中所想,只叹了声气,“总归琼婴是个有福气的人,不像是我家官人,这过得实在是辛苦了些。”
往日都是明氏来春澄堂,今日宋殊眠跟着明氏去了春熙堂,二人闲话之间已经进了院里。
谢琼霖的身份实在算是尴尬,国公爷亡妻之子,虽是个正儿八经的嫡长子,但却因为长宁公主的存在却不曾被人厚待,想来这几年过得也是如履薄冰。
长宁对儿媳尚且如此,对丈夫的前妻之子想来更是严苛。但明氏先前从未曾和宋殊眠抱怨过什么,今还是第一回 ,难道是谢琼霖出了什么事?宋殊眠问道:“二哥最近怎了,难道是出了些什么事情?”
“无甚事,只是最近快到了先妣的忌日,官人日日不得安眠,总是午夜惊醒,偏偏最近衙门里头又因为首辅的新政忙个不停,我瞧着也是心疼得不行。”
户部管着整个大昭的钱袋子,而闻昌正的新政关乎全国财政,可想而知户部近些时日要忙成什么样了。而谢琼霖任户部郎中一职,正五品的官,近些时日恨不得一个人拆成两个来用,也难怪最近见不得他的身影。
宋殊眠说道:“二哥衙门里头忙些是好事,不然临近先妣忌日,在家里头难免想东想西,更添忧愁,忙起来脚不沾地,也就能渐渐地忘掉这种苦楚。”
宋殊眠比谁都要更懂这种丧母之痛,若是真能忙上一些倒还是好一些,因人一闲下来就能叫无尽的空虚淹没。
明氏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样,况且自己的父亲也在户部,总能照拂着谢琼霖一些,她心里头稍稍好受了一些,二人闲话之间,门外进来了一个丫鬟,手上拿着几张请帖,她道:“二奶奶,这是海家送来的帖子。”
如今明氏管着二房的事务,所以请帖这种东西都是先送到她的手上再去安排。
听到是海家送来的帖子,宋殊眠与明氏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谢家派人去请海氏她不回来,怎到头来还往谢家送上了帖子?
明氏接过了帖子一看,便明白了,“原来是邀我们去海家参加芬姐儿的生辰礼。”
芬姐儿的诞辰往年都是在谢家办的,今年竟被海家揽去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是夫妻两人怄气,海氏不愿意自己回来,那谢琼择也不肯亲自去海家接人,闹到最后办了场宴席,逼得谢琼择不得不去。
六岁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关头,但或许是为叫海氏长面子,海家将这次宴会办得犹为隆重,邀了不少的人去。虽然海家不如从前显贵,底下子孙大多承其祖荫捞个官当当,但看在已故太师的面上夫人们也不会降了海府的脸面,自会赴约。
海家是谢家大房的姻亲,那二房三房底下的人自然也是要去的。
宋殊眠知道这是海氏不肯先低头了,她问道:“既然大哥大嫂过得这样的勉强,大嫂如此不喜大哥,何不和离呢?”
案例来说海家也算勋贵,既然这样子不喜欢谢琼择的做派,怎就不能离了?
明氏见她如此只是摇了摇头,“哪里有说得这样轻松容易,两家既然能结为亲家那必然是经过了万般深思熟虑,背后牵扯甚多。况且,若是离了,芬姐儿该跟谁?若是留在谢家,海家能应下吗?如今再不和,就是为了孩子也得忍着了。”
宋殊眠倒是不会叫明氏这话便说没了信心,反而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和离的心,她与海氏如今的境地大不相同。
她和谢琼婴成亲并未经过深思,全然出于你强娶我替嫁罢了,况她还没孩子呢,更是不用经历这等千古难题。
若是再拖下去,才是难离。
明日便到了芬姐儿的生辰。
海家特地将生辰宴会延至十月二十,为得就是让已经上任当差的小辈们也能得空前来。时至十九的深夜,连续忙碌几日的谢琼霖总是捱到了旬休日。
待回到了春熙堂的时候院子里头只剩了几盏稀稀疏疏的灯笼,明氏本在里屋哄着品哥儿入眠,不知何时谢琼霖已经到了身后。
明氏叫谢琼霖的动作吓了一跳,嗔道:“怎么不声不响就来了,吓我一跳。”
品哥儿已经入睡,明氏正坐在床边的小矮凳子上,手肘撑床,而谢琼霖此刻正在背后环抱着她的腰身,头靠在明氏的肩颈,二人如此一片温馨。
谢琼霖默了良久,后道:“婉琴,你说母亲一个人在下面可孤单?她可会恨我管别人喊母亲?”
再过几日就是谢琼霖亡母的忌日,明氏知晓他心中难受,她握上了谢琼霖的手,说道:“母亲是个很良善的人,她不会怪罪你的。”
谢琼霖的生母林氏出身不高,但府上与其相处过的老人都晓得她是个脾气极好的人,只可惜谢沉方跟着崇明帝起事没多久,人就不知道染了什么病去世了。府上的人对此说法众说纷纭,竟还有人说是因为长宁公主看上了国公爷才故意害死的林氏。
后来这话还传到了长宁的耳朵里头去了,长宁盛怒,叫人打死了那些乱嚼口舌根的人,自此,便再也没人敢在府里提起了这等事。
但当年之事究竟如何,也无从知晓了。
谢琼霖神色怅然,明明已经二六的年岁,这会竟然伏在明氏的肩头如同孩童一般啜泣了起来,“母亲走的时候我才六岁,如今转眼之间竟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了。”
谢琼霖平日里头在长宁面前谨小慎微,长宁生了病的时候,谢琼霖也是第一个上前嘘寒问暖之人,每回逢年过节,吉祥话也属他说的最好听了。纵使长宁苛责于他,谢琼霖也毫无怨言。
所有人都以为谢琼霖好像已经忘记了林氏,但明婉琴知道,谢琼霖的心中从未曾放下那早早死去的可怜的母亲。
明氏看着丈夫这样心里头也不好受,说道:“如今品哥儿也快四岁了,过几日我们带品哥儿去瞧瞧母亲。”
谢琼霖无奈地说道:“若是品哥儿也去的话,公主会不高兴的。”
谢琼霖去祭拜亡母是天经地义,但品哥儿是谢家的孙子,长宁不会想要看到谢家的子孙再去祭拜谢沉故去的亡妻。若是长宁不顺心了,定又要寻了他们的麻烦。
明氏也晓得此等缘故,说道:“郎君莫要担心,到时候只管和我回明家小住两天,没人会知晓我们带品哥儿去见母亲了。”
若是回明家的话,便也能少去些麻烦。明家门户不低,两人回去的话,长宁也不会多置喙什么。
谢琼霖担忧道:“不会麻烦岳父岳母吗?”
明氏只是宽慰道:“这有何事,夫妻本就是一体,况说母亲早就想要我带着品哥儿回去看看了呢。”
谢琼霖这才笑了,揽着明氏一室温存。
一晃眼便到了第二日,虽然只是儿孙之间的生辰,夫人们去或是不去都不是问题,但海家这次排场弄得大,是以大多数的夫人们都还是赴宴了。
谢家大房的那位夫人起先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死活不肯去海家,但又念及谢琼择一人去了又怕叫那家人欺负了去,没了法子也只能跟着去了。
春澄堂内,谢琼婴已经穿好衣服等在外头了,宋殊眠从那黄花梨连三柜橱的内里拿出了一个带着锁的小箱子,打开这个小箱,里头放着祖母的几封信件,以及父母的小像和一些旧物,她拿出了一个绣着“菁菁”字样的红色绣袋。
这是幼年母亲给她绣的。
菁菁是宋殊眠的小名,取自《诗经》菁菁者莪,在彼中阿。寓意往后一生能如草木一样生机盎然,平安顺遂地长大。只可惜她没这样的福气能承托住这样好的名字,自从父母离世之后,便再没人会这样唤她了。她身如浮萍,而非草木菁菁。
她怕谢琼婴在外头等急了,也不敢情绪上头就原地追忆往夕岁月。只从这红绣袋中取了半枚玉佩,揣到了袖中,而后将东西放回了原位。
徐彦舟身上常年系挂着半枚白玉佩,另外残缺的一半正是在宋殊眠在这头。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