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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文大佬娇宠美人(糖瓜子)


“今天依旧是扎针加药浴。”身穿黑色长衫的老者站在走廊下,似乎是等待多时,扬手示意萧城跟着他走,两人拐弯进了里间的浴房。
水声徐徐,滚烫又热烈,萧城褪去衣物坐进浴桶里,闭上眼睛,任由老者在他身上各部位落下银针。
直到最后一针完成,老者才开口打破沉寂:“近来还做过梦吗?”
话音刚落,萧城便猛地睁开了眼睛,胳膊搭在浴桶边缘,指腹摁在太阳穴,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嗯,依旧天天做。”
老者一噎,收拾药箱的手抖了抖,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一二,就又听见对方接着道:“但是时长变短了很多,这法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不然他也不会再来。
“那就好,想来再坚持一段时间,又会好转一些。”刘成章松了口气,差点儿被萧城这说话说半截的行为给吓晕过去。
这位年轻人还真不是好惹的,脾气又臭又古怪,千里迢迢从京市找到这儿来看病,得的病也是奇异得很,他平生未见,本来不想接诊,但谁让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为了逃离沪市战乱,在回乡的这段时间,刘成章将前半生的积蓄都花的差不多了,要是有了萧城给的这笔诊金,完全够他和女儿安安稳稳地在这里过完下半辈子。
所以就算艰难,他还是硬着头皮接了下来,摸索出了一个较为平和的办法,用来调解对方那糟糕至极的睡眠情况,本来他还有些忐忑,但万幸的是,药方起了作用。
“我就不打扰您了。”刘成章说完,安静地退了出去。
等到屋内只剩下萧城一人,他才算是真正松懈下来,长睫微垂,视线落在发绿发黑的水面上,脑海中却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惊鸿一瞥的侧脸。
与梦中不同,她极其年轻灵动,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到底是谁?”
“爱云姐,你可算来了。”
娇俏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不见其人但闻其声,转瞬间一道身影便动作迅速地扑进了正在厨房帮忙择菜的林爱云怀里。
“小春。”林爱云接住丁荣春,瞧见她,清冷的眉目紧跟着舒展开,杏眼中盛满笑意,温柔又明媚。
“爱云姐。”哥哥丁荣浩慢一步进屋,同样乖巧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林爱云应声,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头顶,惊讶道:“荣浩是不是又长高了?都快比我高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一天一个样,丁荣浩有些不好意思地捏起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手势,嘿嘿一笑,搞怪道:“就长高了一点点,一点点啦。”
顿时,室内笑成一团。
“这两孩子一直惦念着你呢。”丁卫东手里提着公文包和两个孩子的课本,出现在门口,人到中年有些微微发福,鼻梁上架着眼镜,气质儒雅稳重。
林爱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丁荣春就缠了过来,“爱云姐,我想你给我扎辫子,就上次过年的时候你给我扎的那个,我娘手笨,怎么扎都扎不好。”
“扎什么扎,马上就吃饭了,等会儿晚上睡觉还不是要拆,能臭美多久?”张文月可不惯着丁荣春这毛病,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闻言,丁荣春嘴巴翘得老高,都能挂酱油瓶了。
“你爱云姐今天坐那么久的车,肯定很累了,明天再扎吧,听你娘的话。”好在有丁卫东做和事佬。
“我知道了。”丁荣春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听见这话还跑去要给林爱云捏肩膀。
没过多久,丁家二老也下班回来了,互相打过招呼后,就坐在一起吃饭,大伙都没有对家里突然多出一个人表达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反而很欢迎。
林爱云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后来聊着聊着,就渐渐放松下来。
这年头没有后世那么多娱乐项目,基本上都是饭后聊会儿天,便各自洗漱上床休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反倒是舟车劳顿了一天的林爱云失眠了,她帮丁荣春盖好被褥,翻身躺在床上呆愣愣地望着天花板,月光透过窗户钻进来,薄纱似的笼罩全身。
她想要去京市找萧城。
这是自重生以来一直压在心头的执念,时时刻刻都在想。
可是现实条件却不允许她立马去做这件事情,一来,她找不到一个非去京市的合理理由,所以家里肯定不会同意让她一个人出远门,也不会提供经费,而这时的火车票和物价都太过昂贵,要是没钱,可谓是举步维艰。
二来,国内还在打仗,新华国尚未成立,四处都乱得很,江明省作为还没有得到解放的省份,有些地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根本没人管。
就算是再想萧城,她也不能冲动,肯定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去找他。
林爱云又翻了个身,缓缓闭上眼睛,现在还是先存钱吧。
明天去附近逛逛,看能不能找到招工的,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只能再拜托一下小姨了,不然总不能真在这几个月里荒废度日吧?

第5章 5找工作
小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远的地方林爱云不敢去,就在这两天里把周围都给逛了一圈,能问的地方都问了,可是经济不景气,根本没有招工的,就算有,也早就被熟人给抢先一步塞了自家亲戚进去。
“我们这儿不招人,你去前面问问吧。”
“好的,谢谢。”
林爱云从一家面馆里出来,抿了抿唇,面上是难掩的失落,看来只能拜托小姨帮忙问问了,不行的话,再想对策。
倒霉的时候,连喝水都塞牙缝,还没走出去多远,一辆疾驰而过的黄包车碾过路边的水坑,脏兮兮的泥水溅了她满头满脸。
“……”看着为了出来找工作,特意换上的一身较新的行头,林爱云深呼吸好几下,才勉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本来想去追那辆黄包车,谁知道对方没有跑,反而就停在前面等她。
“哎呦,真是对不住了,这泥点子很难洗吧?”拉客的是一位看上去年过五十的大爷,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长褂子,常年曝晒的脸,像是旱地般布满裂痕。
他这会儿驼着背耷拉着嘴角,不知所措地抓紧了掌心。
见状,林爱云涌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摆了摆手,“没事,下次小心点儿。”
“抱歉,你这衣服多少钱,我给赔了,是我着急赶时间,才让他拉这么快的。”就在这时,车上的那位女乘客开口了,一边说着一边还要从包里掏钱。
“不用了,你有事就快走吧。”虽然难洗了一点儿,但是也不是不能洗掉,这年头赚钱不容易,而且他们也都道歉了,没必要让人赔一套新的。
“那你拿这个擦擦脸,小姑娘真是好心肠。”刘惠也没坚持,抬起头,不由多看了林爱云一眼,眸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惊艳,没想到这小地方还能有这样的美人。
“快走吧。”
“不用了,哎。”
林爱云往前追了几步,没追上便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黄包车,不由叹了口气,垂头看向手中那条白色的手帕,才发现右下角还绣着一朵淡雅的兰花,色彩丰富,形象逼真。
身为刺绣爱好者,林爱云不自觉在心里暗暗描绘了一番对方的绣法,针法多变,厚实缜密,想必是花费了一些心思和精力才绣出来的。
她没舍得弄脏这么精致的手帕,随意用手抹了两把脸上的泥水,想着时间不早了,便按照这两天的记忆,在心中摸索了一下路线,迈步往丁家的方向走。
晚上张文月最先回来,林爱云斟酌再三,还是跟她说了自己想找事做的想法。
“怎么才跟我说啊?这一片可不好找事做。”张文月放下手中的杯子,认真想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等我明天上班问问我那些老姐妹,看他们知不知道哪儿招人。”
“谢谢小姨。”林爱云眼前一亮,有希望就是好的。
“跟小姨别这么客气。”张文月想起什么,看着林爱云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试探性问道:“想找事情做,是不是想留在城里啊?”
林爱云不知道为什么张文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人是不想留在城里的吧?”只不过不是留在这座城,她想的那座城太远,暂时还是她遥不可及的存在。
“哈哈哈,那倒也是,如果你能留在城里,你娘指不定多开心。”张文月话里有话,但是才起了个头,她就转了话题:“晚上吃番薯,我去把皮削了,放锅里蒸。”
“我帮你。”林爱云接话。
人多好办事,这句话还真没说错,隔天张文月只是在单位里问了一圈,很快就有了音信,同一个科室的同事说他家隔壁有一户人家正在招工做杂活,每天就帮忙扫扫庭院,擦晒东西,工作简单易上手,开的工钱也高。
但是要求也多,只要女人,还得手脚利索,爱干净,最重要的是得会识字。
张文月一合计,这要求她外甥女都符合,只是……这里面会不会有个大坑等着人往里面跳呢?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同事看出她的疑虑,嗤笑道:“就一个老头和妇人,两父女能干什么啊?听说人女婿和外孙早年出意外都死了,心灰意冷,又加上打仗才逃难回老家的,我也打过照面,不像是坏人,要不是我女儿大字不识一个,我早就把她塞进去了。”
“那行,明天放假我领着我外甥女过来,你给搭个线,下回请你吃饭。”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事,知根知底的,张文月也不怕他坑自己,于是一咬牙给应下了。
林爱云也没想到这么快工作就有了着落,一晚上激动的差点儿没睡好。
知道雇主喜欢爱干净的,她将长发梳成两个辫子,然后盘到脑后固定住,又换了一身长衣长裤,才出房间。
“这打扮倒是稀奇,显得人精神,但小姨还是喜欢你穿裙子。”张文月拉着林爱云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但这样也好看,做事方便。”
“我也是想着穿裙子不方便做事,所以就没穿。”林爱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碎发挽到耳后,秀气的柳叶眉弯了弯。
“嗯,我们吃完饭早点去,别让人等。”她们起的早,还在睡觉的也不打算叫起来了,自己匆匆吃完后,又在锅里留了吃的,就赶紧出门了。
淡青色的天边漫上一层粉红,阳光渐渐冲破云层,开启崭新的一天。
出了小巷,来到街口,这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三五成群坐在石阶上聊着天,时不时瞧一眼自家的孩子,免得一个不注意就闯了祸。
只是日日都凑一块儿聊八卦,再多的新鲜事也不够他们聊的,大部分人兴致缺缺,没心思再去反复炒冷饭。
这冷不丁地瞧见同住一条街,名声还不小的张文月领着个陌生的小姑娘出现在巷口时,大家伙都不谋而合地将视线牢牢钉在了她们身上。
“丁家媳妇儿,你这一大清早的是上哪儿去啊?”一个抱着小娃娃的大娘率先开口,这一下子仿佛打开了好奇心的阀门,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开始了询问。
“旁边的这位是谁啊?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家亲戚吗?我瞧着长得还怪像嘞。”
招架不住这如火般的热情,张文月只能拉着林爱云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我外甥女,从来没来过,所以我接她过来玩一段时间。”
“我猜对了,我就说长得跟你一样俊,不是你亲戚是谁,小姑娘嫁人了吗?”
“没有,哈哈哈,今天有点事儿要去办,改天再找你们聊哈。”张文月撂下这句话,拉着林爱云穿过人群直接走了。
“一定要来聊啊。”肖菊目送两人离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嗒啪嗒响,老二婚事不顺,最近相看了几个丫头都不满意,说瞧不上人家长得丑。
要是丁家媳妇儿这个外甥女能成,倒也不错,只是丁家媳妇儿这脾气够火爆,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性格怎么样……
算了,回去再打听打听,要是没有合适的,再找过来也不迟。
这边,林爱云可不知有这一茬事,她刚跟着张文月找到了那名同事的家,含蓄了几句就准备前去面试了。
说起来,这算得上她第一次正式找工作,前世大半辈子都待在农村里,后来跟着小辈进了城,又被萧城好吃好喝地捧在掌心里宠着,哪有机会工作?
但她一大把年纪了,也是见过世面的,不至于面个试还像小姑娘一样紧张局促,整理好表情,勾起一抹得体的微笑乖巧站在张文月身边。
随着门被缓缓打开,林爱云唇边的笑容却一下子僵在了脸上,略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这家雇主居然就是上次坐在黄包车里的那位乘客。
她给自己的那条兰花手帕还放在衣柜里呢。
“是你?”对方显然也认出了林爱云,冲她柔柔一笑,弯了眉眼。
“你们认识?”张文月看看林爱云,又看看刘惠,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产生交集的。
见状,林爱云哭笑不得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一听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一番缘由,不由纷纷感叹了一下缘分的奇妙。
同事搭桥牵线完毕,找了个借口就先走了。
“进来坐吧,寒舍简陋还请不要介意。”刘惠邀请张文月和林爱云进门,穿过小院子,来到一楼大厅坐下,她又给每人倒了杯茶水。
“我父亲是一名大夫,平时倒腾草药比较多,所以家里很杂乱,我们找人做工主要也是为了帮忙收拾屋子,然后有时候需要帮忙区分药材,抄写药方和磨药粉,不过这些后续我都会简单教一下你。”
刘惠抿了一口茶水,近日慕名来看诊的病人增多,她一个人负责这些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才想着招一个人来帮忙。
特别是那位用来药浴的药粉是万万耽误不得,上次她急着回家也是因为要赶回去磨药粉,准备药材。
听见这话,林爱云眸光闪了闪,开口道:“常见的药草我大部分都认识。”
“哦?”刘惠有些惊讶,张文月明显也没想到,两人刷刷都看向了林爱云。
林爱云也不慌,笑着解释道:“我是从乡下过来的,平时有空就往山上跑,听老人念叨多了,也就认识一些。”
她自然不会说,这都是因为前世在风源村积累下来的经验,所以才认识那么多的药草。
“这感情好啊。”刘惠没有怀疑里面的真实性,听她这么说了,随机指向木架子上的药草问了几句,见林爱云都能答得上来,顿时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暗自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刘惠放下茶杯,“会识字吗?”
“会,这孩子中学都是读完了的。”张文月原本还在打量这屋子的布局,一听到刘惠的问话,连忙开口回答道。
屋子里摆放了很多草药和书籍,医者仁心,总不会是太过刁钻的人,再者说,刘惠说话温柔又文雅,也不像是会为难人的人,张文月一直悬着的心便落下了几分。
“哦?那是极好的。”刘惠多看了一眼林爱云,那是越看越满意,沉思片刻后,直接道:“工钱你们应该也知道是多少,每月月底按时给你,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明天早上可以过来吗?”
林爱云与张文月对视一眼,颔首点头:“可以。”

第6章 6想他
从刘家出来的时候,林爱云脚下都是飘飘然的,落不到实处,她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就定下来了。
“还真是歪打正着找到了个好去处。”张文月松了口气,面上也带上了一丝喜色,这下好了,有了工作,对以后留在城里也是有帮助的。
“是啊,谢谢小姨,要不是你我找不到这么好的事情做。”林爱云是真心实意感谢张文月的,前几天她找工作的时候也来过这一片地带,但是却根本没有听说过这家招人。
所以有些信息差,还真不是她一个外地人能打破的。
“那还不是你自己条件好,不然人家还看不上呢。”话是这么说,张文月唇边的笑意却是又加深了一些,摆手谦虚了几句,就搂着林爱云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两人闷声干了这么一件大事,丁家其他人都惊讶极了。
晚上两夫妻躺在床上的时候,丁卫东放下手中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翻身抱住张文月,嗓音闷闷:“你真的想好了?”
“这用的着想?我姐早就拜托了,我也答应了。”张文月睁开眼睛,斜了一眼动手动脚的丁卫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后者根本不怕她,知道这只是虚张声势,手又往里面伸进去了些,低声笑道:“那选好哪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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