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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流放日常(木妖娆)


衙差点头:“服过了, 早饭也用了。”
在二人说话间,男子手心被塞入了东西, 他顿时会意,反应极快地握在微微握拳,以免东西掉落。
虞滢引开衙差的注意力,给男子塞了纸条后,继而与衙差道:“晌午的时候,给他小半碗的润喉汤药。”
衙差点了头。
虞滢转回头,看向男子,说:“你病得较重,能熬过昨晚已然是上天眷顾,现在这些症状恐得半个月才能好。”
说着她起了身:“要是哪里不舒服,便与衙差说。”
说罢,她态度平淡地转身出了屋子,衙差也紧随其后。
在二人出去后,帘子放下的瞬间,男子当即把藏在手心的纸团取出,打开查开。
快速浏览了一遍后,方才心底下的不确定,现在全然定下。
看完后,他撑着床坐起,把纸条扔进火盆中,看着纸条烧成灰烬后,才躺回床上。
天气转暖,染上时疫的百姓逐渐康复,安置处的病患一日比一日少,时疫进入了尾声,安置处也不需要这么多的大夫待命,所以只留下两人就足够了。
而大夫的去留,全由抽签来决定。
由于季馆长年纪最长,劳累了大半月,身体略有吃不消,故而不用抽签,只剩下的五人来抽签决定。
虞滢幸运的抽到了去签,这也意味着她能回去了。
而留下来的是郑记和季氏的大弟子。
虞滢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时,房门被敲响,打开门一看,竟是郑记医馆的柳大夫。
柳大夫询问道:“余娘子可方便说几句话?”
虞滢过去与这郑记,李记,洛记医馆都有些许的旧怨,但虞滢只针对这决断的人,也不会迁怒旁人。
而且着这段时日是非常时期,彼此也都放下了过往的恩怨与成见度过这个非常时期。
况且都见识过这余娘子是有本事的,还是因她发现时疫发现得及时,这次才能有惊无险的度过,就单凭这一点,他们也没资格瞧不起她。
更别说,这余娘子也确实比他们有本事。
所以这大半个月下来,几个大夫现在已然是真心敬重这余娘子的。
虞滢道:“不知柳大夫想与我说什么?”
柳大夫犹豫了片刻,道:“余娘子有一身本事,要是不从医倒是可惜了,正好郑馆长嘱咐我,让我邀余娘子到郑记医馆做坐堂大夫,关于薪俸也会给予优待,一个月一两银子。”
就余娘子会的针灸之术,再让她带一两个徒弟,一两银子,绝对值了。
伏危现在的月俸也只是七百文,一两银子的薪俸的确是优待了。
但若是要去做坐堂大夫,虞滢也只会去季氏。不是因为薪俸,而是观念的原因。
四家医馆的馆长,她都有接触过。
这几家医馆的馆长,三家医馆都是利益为上,她只要待久了,必然会因观念的不同而发生争执。
可直接拒绝,又会下了郑馆长的脸,虞滢只能笑道:“先前季馆长也与我说了这事,我一时也没有应下,关于柳大夫所言,我也会好好考虑的,等我考虑好了再给郑馆长答复。”
听说季馆长也提了这事,柳大夫心下懊恼来晚了,但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诚恳地道:“希望余娘子好好考虑郑记医馆,薪俸方面还是可以再谈的。”
虞滢点头,再应了一句会仔细考虑的。
送走柳大夫,虞滢回屋才收拾半刻,那李记医馆的大夫也找了过来,与柳大夫也说了差不多的话,都想要虞滢去他们医馆做坐堂大夫。
方才柳大夫来的时候,虞滢没多想,但现在仔细想想,也能明白他们的心思。
除却她的本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
时疫是她发现的,现在在玉县,她或多或少能赢得好听的名声,而时疫刚稳定下来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病人看诊的
这个时候借助她的名声来引流,简而言之就是四个字——名人效应。
虞滢想明白后,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与柳大夫说的一样说辞,不应下,只说会考虑。
终于收拾妥当,虞滢换了一身衣裳后才出门。
从后门出来,马车已经在等候了。
赶马车的衙差道:“今日大人特意派了马车来接几位大夫,特别嘱咐了要把余娘子送回去。”
虞滢道:“劳烦了。”
她上了马车,入车厢后掀开帷帘往外瞧去。
看向待了大半个月的安置处,虞滢心中感慨万千。
时下,终于可以回去了。
虞滢放下了帘子,倚靠在马车上休憩。
马车从街道上使过,有叫卖的声音,虞滢从浅眠中醒来,再度掀开帷帘往外望去。
街道上已然有人开始摆摊子了,也有了行人。
虞滢松了一口气,万幸。
马车不紧不慢,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终回到了西巷口。
虞滢在巷口下了马车,谢过车夫后,她背着包袱进巷子。
走入巷子,就碰巧遇上西巷口的邻里。
邻里见到她,双眼一睁,露出了惊讶之色。
就在虞滢以为自己要被嫌弃的时候,那婶子忽然一声高喊:“余娘子回来了!”
其他院子传出匆匆脚步声,邻里都跑出巷子观,纷纷朝着虞滢喊“余娘子”。
他们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
被人欢迎期盼的感觉,总能让人心下感慨没白付出。
虞滢脸上挂上了淡淡笑意。
听到巷子外头传来的声音,罗氏和温杏,还有伏安伏宁也都跑了出来。
兄妹二人见到小婶时一怔忪,随即绽放出了惊喜,激动的朝着虞滢冲过去。
伏宁冲到了跟前,双臂紧紧抱住了虞滢的腰,伏安也巴巴地看着虞滢,眼底尽是想念。
“小婶,我给你拿行囊!”
虞滢见他那般积极,便把包裹给了他,然后牵着伏宁在邻里热情的问好中,一一回应,往家走去。
走到院门前,大嫂忽然上前抱住了虞滢,声音哽咽:“弟妇,你可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虞滢一怔。
这是她在这个时代,除了伏危和伏宁之外第一回 与别人拥抱。
惊诧之余,心下缓缓有暖意流过。
在这里,她也不是孤身一人,还是有很多人等着她回家的。
不知不觉间,在这个时代,她也渐渐地有了一个家。
——爸妈,爷爷奶奶,妹妹,我在这个时代也有很多人关心,你们不要太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们也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虞滢反拥住了大嫂,脸上露出了微笑。
半晌后都入了院子,罗氏和大嫂两人忙前忙后地张罗着。
烧了火盆,让她跨过,意为除霉运,将来顺顺利利的,无灾也无难。
接着给她烧水沐浴与做饭。
虞滢沐浴回来,在用饭的时候,几个人都围着她坐,不约而同地盯着她瞧,好似要把这大半个月下来没瞧的都瞧回来一样。
虞滢无奈笑了笑,问:“二郎和大兄都在衙门?”
伏安应道:“阿爹前些天只在门精品雯雯来企鹅裙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外给我们送吃食,没有进门,倒是过年的那日,阿爹和小叔回来了一趟,给了我和妹妹红封之后,又匆匆离开了。”
虞滢闻言,心道伏危和大兄他们也是一直忙着。
她忙的是后边的活,而他们忙的是前边的活。
伏安接着道:“之前不允许出门,但现在是可以出门了,要不要我去衙门告诉小叔和阿爹,说小婶回来了?”
虞滢摇了摇头:“你小叔在衙门,肯定会收到消息的,没准晚上就回来了。”
这才说着人,外边就传来邻里喊“伏先生”的声音。
伏危回来了。
两个孩子也听见了,惊喜道:“肯定是小叔和阿爹回来了!”
兄妹二人顿时从凳子上站起,兴奋地往院子外跑去。
虞滢也放下碗筷,站起身往院子外走去。
伏安打开院门的时候,伏震与伏危也正巧到了门外。
虞滢才走到堂屋外的屋檐下,便与伏危对上了视线。
自上回一别,他们也有六七天没见过面了。
因这回平安度过了时疫,二人相望,见到对方都是平平安安的,很有默契的都笑了。
兄弟二人入了院中,伏安赶紧把房门关上。
门一关,伏危就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虞滢,朝着她缓缓走去。
走到屋檐下,眼里全然是虞滢的身影。
彼此相望,虞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二人的氛围,让罗氏和温杏都嗅到了的二人间微妙。
但因知他们都辛苦了大半个月,也没有仔细去想,罗氏忙道:“大郎二郎,你们先坐着,我再去做一些饭。”
温杏也顾不得夫妻团聚,也忙道:“我也去帮忙,烧些热水给你们洗一洗,好消除疲劳。”
两个人都走了,伏震看了眼二弟和弟妇,淡淡一笑。
他喊上儿女,让他们陪他去买今晚煮的菜,然后留这对小夫妻团聚。
人都走了,伏危当即拉起虞滢的手转身入屋。
房门阖上的下一瞬,在虞滢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被伏危拉入了怀中,紧紧地抱住。
伏危在她的耳边诉说着思念。
“阿滢,我好想你。”

院外, 温杏伸长脖子往堂屋望去。
罗氏从庖房出来看见大儿媳一副好奇的模样,在她身后拍了一下,吓得温杏忽然一哆嗦。
看到是婆婆, 忙拍着胸脯顺气道:“阿娘你可吓死我了。”
罗氏循着她方才的视线也往堂屋瞧去,纳闷道:“你在瞧什么,像做贼似的。”
温杏连忙压低声音道:“我方才见二郎拉着弟妇的手进屋去了,房门‘啪嗒’的一下就关上了。”
罗氏闻言,愣了愣。
温杏回想方才二郎把弟妇拽进屋子里头的霸道模样,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扬。
便是瞧着都觉得二人甜丝丝的。
罗氏略有所思地往紧闭的房门瞧了一眼。
二郎和六娘现在是什么情况?
无从可窥的房中,虞滢后背贴着门板, 倚靠在伏危的胸膛喘息, 唇色水润, 眉尾都泛着艳色。
虞滢不禁暗道还没过去一个月, 伏危就与在郡治的时完全不同了。
那会伏危与她亲近时格外的生涩,如今却沉稳熟练得让人脸红。
伏危拥着虞滢, 哑声道歉:“抱歉, 我逾礼了。”
虞滢更加的面红耳赤。
许久后,平缓过后, 伏危出去给倒热茶。
出到堂屋, 正巧遇上端着热菜进堂屋的罗氏。
罗氏目光探究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看到阿娘那带着探究的眼神, 伏危的脸上难得有了些许的不自然。
罗氏到底什么也没问,只与儿子道:“一会先出来洗漱了再去休息。”
伏危点头,正色道:“我与六娘谈一些事情, 谈完就出来。”
说罢, 端着茶水进了屋中。
罗氏望着房门再度阖上, 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二郎比起同龄人要成熟稳重不少,可她也是过来人, 怎会看不出端倪?
不说这嘴比方才进屋前要红了一些,就说那眉宇间都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不用费心揣测,也知晓二人方才在屋中是如何的浓情蜜意。
罗氏自然是想看到儿子与六娘修成正果的,只是这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就让她害怕。
她害怕忽然有一天,这些好都会成为泡影。
更害怕因为她们家的事,会连累了六娘。
再叹一声,不想让儿子儿媳们看到自己愁色,也就藏起了愁思。
伏危入了屋中,阖上了房门,把茶水递给虞滢。
虞滢接过喝了一口润喉后,才说起正事:“那男子大概再这两日就可以离开安置处了。我去给他复诊时,当着衙差的面自称是始安郡的人,连所住之处都说了,而他此次是去南海郡探访朋友。本想赶着回始安郡过节,不曾想路过玉县休息了一宿,第二日准备离开时,县城就封了,之后的就是按照你所言的来交代了。”
伏危沉吟了片刻,说:“现在时疫暂且稳定,大人允百姓出家门,却不允离开玉县管辖范围。就算要派人去查证,至少要等到二月份,现在才一月中旬,而在这大半个月内,大概只会先把那人先关入牢中。”
说到这,他又道:“既然能说出这个身份,肯定有他们自己的人,等他被关到衙门后,我再会会他。”
这事的后续不需虞滢再跟进,便也就没有继续谈下去,转而提起了四家医馆,有三家想要娉她去做坐堂大夫一事。
“郑记和李记这两家医馆的观念与我不合,我肯定是不会去的,至于季氏医馆,我还在考虑之中。”
伏危听了她所言,提议道:“你往后若想开医馆的话,可以先去季氏医馆待一段时日。”
伏危都赞同了,那她便没有什么顾虑了。
“那等我回陵水村收拾东西搬来玉县后,再去季氏医馆找洛馆长商量。”
说到搬到玉县,伏危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院子,道:“我这段时日走访各处时,也大概留意了一下,正巧东巷口有一处宅子外租,一个月七百文。”
虞滢惊道:“七百文这么贵?!”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也才二百文,什么地方得七百文这么贵?
伏危道:“离衙门远一些,但却是青砖黑瓦,除却庖房与正厅外,能住人的有五个屋。”
听他这么说,这个价钱好像也挺划算的。
这处是土屋子,庖房茅房都是在院子简单搭建的,不算这两个屋子,也就两间住人的屋子和一间堂屋。
但就算划算,可虞滢还是有顾虑。
“这个院子对现在的我和你来说是可以承担得起的,可大兄大嫂那边可就吃力了?”
以大兄大嫂二人的性子,肯定不会白白住进去,但就算吃力,他们也会因为他们二人想租而舍命陪君子。
这的确是个问题。
伏危抚额思索片刻后,说:“让他们住得安心,那定是要收钱的,大兄下个月月初会去衙门做衙差,一个月也有三百文的月俸。”
虞滢诧异道:“大兄要进衙门做衙差?!”
伏危点了头,与她简单的说起这段时日的事情。
衙门因时疫而缺人,伏危行动不便,便在问过知县后让大兄陪他出入衙门。
而大兄在衙门时也帮忙做了不少的杂活,因体格好,力气也大,周知县便对他多了几分注意。
听说了伏震曾一人打七个,便来了兴致,与其切磋几招。
虽然伏震不敌军人出身的周知县,可周知县对他还是很满意的,也就直接让他二月一日到衙门报到。
虞滢听完后,又琢磨了一下,说:“先前去郡治的时候,就商量好了那一批面脂的利润要给一成利大兄大嫂。而且也说过往后继续做面脂,由他们来制作,我给他们分成,这样的话,他们也是能给得起这宅子的租金的。”
伏危认同的点了头,继而道:“面脂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大兄下值后也是可以继续帮忙的。”
而大兄大嫂最大的压力应该就是还她的银子了。
仔细给大兄大嫂算过后,每个月还她一点银子,再加上租这宅子,虽有压力,但也不会太大。
尽管如初,还是要与大兄大嫂他们商量过后才能做决定。
午膳后,虞滢与伏危,还有大兄大嫂一同商量着搬到玉县的事情。
伏震也决定进衙门当差,那肯定是要搬到玉县的。
说到宅子的死去,还是决定先去看过再做商量。
吃完午饭,休息了半个时辰后,一家子都出了门。
先前是半刻就能到衙门,现在差不多一刻才能到衙门,来回就是小半个时辰,但之后有大兄与伏危一同去衙门,倒也能快些。
这东巷口的宅子比现在住的要大两倍,这青砖瓦房的,看着亮堂又干爽,梅雨天气也不会像土房子那么潮。
这环境对伏危和虞滢来说也还行,但在伏震夫妇,还有两个孩子眼里,这就是他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豪宅。
伏安拉着妹妹在院子撒欢的跑来跑去,好不兴奋。
看着俩孩子这么开心,伏震夫妇心里头也定了。
——租了。
一是因二弟和弟妇想租这个院子,二是他们也让儿女和阿娘过上好日子。
虽然贵,但他们往后就再节俭一些,总能省出租房的银子的。
最后敲定,虞滢和伏危要的亮堂宽敞正屋,一间正屋和一间书房。
而大兄大嫂要两间偏小的屋子,夫妇一间,伏安一间。
罗氏则是正屋对门的屋子,与伏宁一块住。
安排好后,虞滢和伏危出四百文,大兄大嫂出三百文。
因出门时,虞滢觉着有可能会租下,也就带着一贯钱出门。在决定租下后,就当即找了屋主付了三个月的房租,签下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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