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古代流放日常(木妖娆)


倒了水的伏安,便站在茅草屋外往里喊道:“小叔我进来了?”
等了片刻才掀开了草帘进了屋中。
屋中,伏危正系着单衣的系带。
伏安很自觉地上前端起用过的水,本想出去了,但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小叔,你没事吧?”
伏危指尖一顿,转头看向第一回 出声询问自己情况的侄子,默了一息后,才语气平淡的回:“没有什么大碍。”
伏安不大自在的道:“要是摔疼了,别忍着。”
说了这话之后,大概是不自在,所以端着水连忙出了屋子。
余下的伏危微一垂眸。
那女子来了之后,伏家每个人似乎都在其影响之下,慢慢地改变了。
在她那种鲜活,铆足了劲想把日子过下去的劲头潜移默化之下,曾经似行尸走肉,眼神没有任何光亮的伏家人,逐渐也有了鲜活的气息。
伏安端水出去后,又进屋把痰盂端了出去。
屋外,虞滢见伏安出来了,看了眼还有些许日头的天色,她琢磨了一会后,把余下的薜荔果都倒入了新盆中,端入了伏危所在的屋子中。
伏危才穿上外衫,虞滢便进来了。
他以为是伏安去而复返了,并未抬头,直到一个水盆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他才转头看了过去。
看到是虞滢的时候,伏危目光移下,看了一眼桌面上那小半盆野果子,再缓缓抬眸看向她。
虞滢道:“你若是觉得自己形如废人,那就让自己别那么废,帮我做点活。”
伏危看了眼那些似乎是她用来挣银子的野果子,沉默了半晌,才问:“如何做?”
虞滢转身出了屋子,把一块比巴掌大一些的石块拿了进来,这是她在河边捡回来的,平时就是在上边切的薜荔果。
她把那石块,也算是石板放到了桌面上。
她拿了一个薜荔果放到了上方,拿着那把平头平刃的厚背柴刀把薜荔果对半切开,然后用木勺把里边的籽挖出来放到了一旁的木碗中。
做完这些后,她放下了勺子,看向他:“就这样做。”
伏危默了两息,然后拿起柴刀,他拿刀的姿势娴熟,握着刀柄的指节似乎蕴藏着暗力。
拿刀如此娴熟,肯定不是因为做菜而时常拿刀,以他先前的身份来看,应是用刀剑的好手。
骨节修长的手往木盆中伸去,长指拿出了一个薜荔果,放在了石板上边,干净利落的直接切开,丝毫不像虞滢切得那般费力。
切了一个之后,也不急着挖里边的籽,而是放在一旁,然后继续切着第二个。
虞滢看着他做活,待他切了三个之后,才道:“我瞧一眼你双腿上的竹架有没有松开。”
伏危手上的动作未停,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
虞滢走到一旁,看了眼盖在他双腿上的薄衾,狐疑的问:“为何一直要盖着?”
现在的天气炎热,晚间几乎都可不用盖薄衾,但她每回进来,都会看到他的腿上盖着被衾。
伏危手上的动作未停,神色清冷,平静的道:“不想看见。”
虞滢看了眼他,没有多言,收回了目光,把他那宽松的裤腿撩了上去。
竹架完好无损,布条也没有松。
可方才在外边听到的声响很大,显然摔得不轻,可双腿没有影响,那伤着的应是上身了。
虞滢思索了一下,静静地看向伏危。
伏危忽视不得她的目光,半晌后,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与她相视。
“有话直言。”
虞滢平静的问:“我若说要你脱上衣,你会脱吗?”
伏危一愣,但很快便从她那正然的神色中反应了过来,她不过是想检查他身上的磕伤而已。
“磕碰而已。”目光下移,落在自己的双腿上,依旧有一闪而过的厌恶:“与这双腿比起来,不值一提。”
“有淤血需得揉开。”虞滢不大相信只是磕碰,摔倒的声音那么大,而且他双腿不便,和正常人摔下床的伤势程度肯定是不同的。
想到这,又说:“摔都摔了,就别逞强了,早些时候好,也能早些时候帮我多干一些活。”
听到干活,伏危眉头一挑,看了眼他自己的腿,又看了眼她,似乎在说——我这残废的模样,还能帮你做什么活?
虞滢似乎看出了他那眼神的所表达的意思,所以解释说:“云县有一家小食肆与我定了好些天的凉粉,但这做凉粉太耗时间了,这几日要加固屋子,我和伏安也是要打下手的。”
她倒是把他当做常人对待。
伏危心头有一丝异样,沉默静了片刻后,应了声“好。”
虞滢道:“你若是顾忌男女有别,我让伏安进来给你瞧。”
说罢,她正要转身去喊伏安,这时身后的伏危却是缓声道:“余六娘,与我可是夫妻。”
虞滢脚步一顿,扭过头来古怪地瞧了他一眼:“虽有婚契,但你压根就没把余六娘当妻子吧?”
两人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根本就没把对方当做过夫妻。
伏危道:“那你往后想如何?”
虞滢摊手:“现在这情况,我只想图温饱,图安宁,旁的事情,等我哪天能吃饱喝足了再想。”
顿了一下,又道:“若是你有什么好提议,也可提出来。”
伏危略一摇头,神色漠然:“你决定就好,那日你想走了,我也会与你和离。”
他们已不是奴籍,婚嫁之事,也可自行决定。
虞滢琢磨了一下,点了头:“好,等这日子安定下来后,我也有了自保的能力后,我们就和离。”
说罢,又问:“那你是愿给我瞧?还是给伏安瞧?”
伏危沉吟了一下,便抬手脱下外衫,解开系带。
眼前是一副美男脱衣的画面,轮到虞滢不自在了,目光一时不知往哪瞧了,想瞧去别处,但又觉得太刻意,也只能面无变色的盯着他瞧。
但凡他长得难看些,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不自在。
但在伏危露出肩膀的时候,虞滢这些许的不自在顿时消了。
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伏危锁骨凸显,身形已显消瘦,近乎两个月没有见阳光,让他的肤色呈现一种病白色。
但因他本身就有一种沉默,清冷的气质,倒是不显病弱。
而摔倒磕伤的地方,是他拿刀的手,外侧手臂上一片紫黑的淤青。
虞滢脸色沉了沉,肃严道:“你也别切了,我去问一问何婶家有没有药酒。”
做苦力活的人家,多有备着能活血祛瘀的药,不知何婶那里有没有,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虞滢说罢,便转身出了屋子。
伏危看了眼她离开的背影,继而把衣服拉上,略有所思的瞧向盆中的野果子。
等虞滢借了药酒回来,看到一桌子的果壳,又看了眼那全然挖好盛在了碗中的籽,她沉默了许久。
看到伏危这般倔后,虞滢算是知道为何伏安也那么倔了——这无疑是他们伏家祖传的。

她从那碗橘黄色的果籽上收回了目光,朝外喊来了伏安。
“你把这果子放去还有日头的地方晒一晒,待入夜了,我再去收。”
伏安看了眼小叔,又看了眼小婶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竟然还使唤上腿脚不便的小叔干活了。
伏安正要出去的时候,虞滢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喊住他:“先等等。”
伏安纳闷的转回头望向她。
虞滢嘱咐:“你别与你奶奶说我使唤你小叔做活。”
伏危垂眸擦着手的动作一顿,微掀眼帘瞧了一眼她。
让他帮忙,竟还要偷偷来?
伏安不解之时,又听她说:“你奶奶要是知道了,定会帮你小叔做了的,你肯定不想看到你奶奶劳累吧。”
伏安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说:“那不成。”
“既然不想你奶奶知道,那就保密。”
伏安觉得有些对不起小叔,所以犹豫了一下下。
一下下后,点了头,心虚的偷瞧了一眼小叔后,果断地转了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虞滢见伏安看伏危的那一眼,心道虽有愧疚,但着实不多。
虞滢放下药酒,复而端了一盆冷水进来。
她把布巾拧得半干,与他道:“把衣服拉下来吧。”
伏危微疑:“不涂药酒?”
虞滢解释:“按理说要冷敷放,但并无冰块,水又不怎么凉,只能将就的先敷一敷,明早再用药酒来揉开淤血。”
她把布巾展开,静看着他。
静默了片刻,伏危把方才穿上的衬衣解下,露出了左边的肩臂。
虞滢正要往淤青的地方敷上布巾,却看见了方才没细看之处还另有旧伤。
衣襟向外解,自是难掩胸膛。
削瘦的胸膛依旧有着昔日紧实起伏的影子,在那冷白色的胸膛上边,有着细细碎碎,大大小小的擦伤。
——像被拖地而去的擦伤。
念头一出来,她目光一移,落在了他的肩胛骨上,那处还有未散去的血瘀与结痂后的印记。
虞滢忽然回想起他腿脚膝关节处也有血瘀和擦伤的痕迹。
她先前只认为是被人打断双腿时留下的伤,所以未细想,如今想来,更像是被拖行在地上摩擦留下的。
她几息没有动作,伏危似乎察觉到她的打量,声音淡漠:“不过是旧伤。”
不过是旧伤……
可虞滢清楚,于他而言,现在是旧伤,但在过去也是新伤。
她敛眸,暗暗呼了一口气,继而把用略有凉意的布巾覆在了他的手臂上。
指尖划过手臂的肌肤,伏危的手臂微微一紧。
虞滢并未察觉,只是嘱咐:“每隔一会,布巾微热的时候你就换下洗一洗,再重新敷一敷。”
伏危略一点头,算是回应了。
虞滢什么都没有问,只说:“除却腿上的血瘀暂时不动外,你身上其他地方的淤血,明日再热敷吧。”
伏危按着湿布巾,缄默了许久,等虞滢把滑下的袖子再捋上了些,准备转身出屋子的时候,才继而开了口。
“你知道我的事情?”
正转身的虞滢,转回头看向他,心里头纳闷他现在才来问,是不是迟了些?
但还是点了头,应:“知道些。”
伏危敛眸:“既然知道,那就该知道与我交换了二十年身份的那个人不想我好过,我过得艰苦狼狈才是他所希望的,他如今有权有势,要再次毁我,毁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轻而易举。”
“然后呢?”虞滢问。
伏危抬眸,望着她,缓缓启口:“他要毁你,也轻而易举,你现在所努力的一切,也将会成为泡影。”
虞滢怎会不知道这事,可她也知道,属于那武陵郡太守时代,也很快会过去。
而且,等战乱的时候,她一个女子恐难自保。
但伏危就是断了腿都有能力自保,跟在他身边总该是没错的。
这些,自是不能说出来的。
虞滢便换了种说法:“我能去哪?四海为家,还是回余家?”
她顿了顿,又道:“回余家,难道那人就会放过我?”
伏危不语。
虞滢又问:“回了余家,你觉得我在余家能过得下去吗?”
余家人是最了解余六娘的人,她不可能扮演得天衣无缝,再者,长期扮演另外一个人,她怕久而久之,连自己到底是谁都忘了。
或许也想到了她的处境似乎在哪都不好,所以伏危也沉默了。
虞滢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说:“时下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机行事。你也不必与我说那么多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甚至,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她说了这话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伏危看着她掀开草帘走出,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他把有些温热的布巾放到了水盆中,随后掀开了薄衾,看向那双他嫌弃了一个多月的腿。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明显可以看得出有东西固定在双腿上,异常凸显。
看了几息后,原想把薄衾盖回去,但攥了攥手中的薄衾后,他终还是把薄衾掀到了角落中。
随后,伏危拿起床侧的竹竿,把窗口的草帘撑开,目光望出了屋外。
院中,身形瘦小且被晒得黑不溜秋的伏安一边洗野菜,一边给陶灶添火,他不过是八岁的年纪,却早早当了家。
而因早年操劳过度而显老的罗氏,身形佝偻,眼睛也不好,她只能坐在木墩子上,想帮忙也帮不上。
小伏宁因吃食跟不上,一直都好似病病歪歪的,快五岁了,却是连话都不会说。
伏危最后的视线落在了虞滢的身上。
她有很多秘密,但毋庸置疑,她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各有不幸,且先前连稀粥都喝不上,但现在还不是依然顽强不息的活着?
伏危既想死也死不成。
他想,既然得一直活着,或许该换个活法了。
晚饭做好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茅草屋昏暗,虞滢便把陶灶弄进了茅草屋中,重新点燃柴火,屋中顿时有了昏黄的光亮,就是有些热。
为了不阻碍光线,她只在一个灶口熬药。
窗和门的草帘都撩开通风,以免烟气弥漫在屋中。
虞滢把菜端上桌的时候,发现伏危没有继续用薄衾盖着他那双腿。
心下暗道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改变。
她把两个木碗装着的白菜花蛋花汤端了上来,然后才用猪油渣简单炒出来的野苋菜放到了桌面上。
菜端上来的时候,伏安和伏宁盯着那油渣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莫说小叔来了之后,便是来之前,兄妹二人都鲜少吃过肉,吃肉的记忆都还停留在父母离开去采石场的那一天。
一菜一汤都只沾了些许的荤腥,可对他们兄妹二人来说却已经是极为丰盛的了。
虞滢给几人都舀了半碗饭,伏宁则少一些。
虽不是满的,但总比粥能饱腹。
伏危看了眼桌面上的菜,再看了眼面前的半碗米饭,沉默了片刻,才望了一眼虞滢。
在这贫瘠的岭南,贫穷的玉县,不过是半个月,她一次又一次的让人出乎意料。
伏家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吃上了米饭与荤食,全是依着她的本事。
虞滢察觉到了伏危的视线,她抬眼望去,四目相对了一息后,伏危敛眸,收回目光执起了碗筷。
虞滢觉得莫名,但还是没说什么,只开口道:“吃饭吧。”
伏安伏宁端起了饭碗,却只敢夹野菜不敢夹油渣,期间伏安也只敢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粒油渣进祖母的碗中。
罗氏吃到肉的那一瞬间,也顿了顿。
虞滢见他们连口吃的都吃得这么小心翼翼,心里有几分难受。
油渣不是很多,估计分一分,也就每人两粒左右。
虞滢还是从野菜中把油渣给扒拉了出来,夹了两粒进伏宁的碗中,又夹了一粒入罗氏的碗中。
罗氏似乎感觉到了,虞滢正夹第二粒的时候,忙遮住自己的碗,道:“我不用,你们吃,你们吃。”
虞滢淡淡的道:“吃吧,不然两个孩子不敢吃。”
罗氏小声道:“我吃一口就够了,你做活辛苦,你吃吧。”
虞滢给了个眼神伏安。
伏安愣了一下,他好像看懂了她的意思。
想了想,他与祖母说:“奶奶不吃,我们也不吃。”
就是伏宁也把碗放到了桌面上。
罗氏虽看不见,但听到了碗放下的声音,踌躇了一下,才期期艾艾的把挡在碗口的手挪开了。
虞滢给她夹了两粒,然后又给伏安夹,伏安惊讶的看了眼她,然后低下头,很小声说了声“谢谢”。
轮到伏危的时候,却见他随意夹了一粒最小的油渣。
虞滢也就没有再为他操心。
伏危口腹之欲并不重,夹了一次之后,并未再夹第二回。
吃完饭后,虞滢给他们每人分了半碗尚有些许余温的蛋汤。
一碗蛋花汤入腹,浑身舒舒服服的,伏安更是觉得好像浑身都有了力气一样。
吃饱喝足后,两个孩子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意。
伏安很自觉的收拾碗筷。
陶灶烫得厉害,虞滢便没有搬出去,而是就着在屋中烧热水,打算让他们几人用热水轮番擦洗。
先前没有条件,这祖孙几人,包括是伏危都是擦冷水,本来一家子的身子就虚了,再洗那冷冰冰的河水,只会更虚寒。
虞滢在院中起了火堆,有了光亮后,祖孙几人也都坐到了院中。
清爽温柔的风狭着青草的新鲜气息袭来,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虞滢正要揉搓薜荔果籽的时候,伏安跑了过来,面色不大自然的说:“我来做,你歇着。”
他这别扭样,让虞滢觉得好笑:“不用了,你力道小,弄不好。”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