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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千岁(水上银灯)


“怎麽了, 青黛?”繁缕回头笑着问她。
青黛踟躇了一下, 捏着帕子, 半晌才问出来:“没什麽,师姐,卫督主对你怎麽样?”
繁缕虽然有些疑惑, 但还是如实答道:“他对我很好。”
“他喜欢你,所以对你好,但如果有一天, 他不喜欢你了呢?”青黛很敢说, 她有自己的心思和想法,在师姐面前也直言不讳。
最後, 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而且, 不是还有人喜欢你吗?”
繁缕闻言, 立即明了她话里的意思, 捂住了她的嘴, 微摇首道:“青黛, 可不敢胡说的。”
青黛拔下师姐的手,看着她不解道:“师姐,你明知道的, 他已经回来了。”
繁缕当然知道, 当初林怀离开的时候,她还有些愁绪。
从前段时日,陛下有个相貌堂堂,英武不凡,并且武功很好的侍卫,这麽一些消息,宫女们早就打听的清清楚楚了。
宫里自然不止是有与太监对食的,亦有与侍卫相好的宫女,但後者是违背宫规的,所以都是私底下悄悄地。
陛下身边突然来了个家世清白,样样都能入了少女眼的林大人,自然也就成了许多怀春宫女的梦中情郎。
她不怎麽去特意打听的,但也没有很刻意的逃避,旁人说了,她也就入耳了,那段往事终是云烟散尽。
她垂下眼,手里抱着热茶,道:“我知道,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可他觉得你过得很不好。”青黛急急道,她不明白,师姐是怎麽想的。
繁缕依稀有些清楚了,林怀大抵多是可怜她,毕竟当初她自己都觉得前路无望了,更何况别人呢。
“但事实上,我过得很好。”繁缕平静看着她,这样说。
青黛有点为她抱屈:“可是,师姐,那人冷酷无情,名声有那样的不好,他不可能为你做到林大人这样的。”
青黛总觉得那宦官无情,又不是个正常的男人,那里比得上一直惦记着她的林大人好呢。
繁缕微笑道:“倘若我去要求他为我而改变心性,那就是贪心不足了。青黛,有些东西,是已经融入骨子里的,不是单纯为了另一个人,就能舍弃的。”
她当然想要自己喜欢的人也是正人君子,偏偏卫衣就不是,从她认识他,熟悉他,喜欢他的时候就不是。
改变一个人太难了,而且,改变之後的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吗?繁缕不知道,但至少,她尚且还有自知之明。
“师姐,你真的,这麽喜欢他,可他是,是……太监呐。”在师姐的目光下,青黛的声音越发的低了下去,呐呐低语道。
繁缕叹了一息,她知道青黛没有恶意,但也同样无法理解他们的事情,他们这样好。
繁缕摸摸她的头,想起师父离开前,把小师妹托付给自己,可她并未能多多照顾她,不管如何,青黛还是个很好的小姑娘。
“青黛,这些我现在无法和你说清楚,也许,是非黑白也并不是那麽的分明。”
“可是,宫里的那些姐姐都说他很好,为什麽要平白让给别人呢。”
繁缕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这小丫头其实什麽都不懂,就是看别人抢着就觉得很好,倘若给别人抢去就是巨大的损失。
她眨了眨眼,道:“那不让给别人,让给青黛好不好。”
“不好,师姐,别闹了,你还真的要留在这里一辈子吗?”
“这不是我说了的算的,我这辈子从来没什麽自己决定的,都是去承受,去听从。
我这样不好,青黛,你不要像我就对了。”
“青黛呀,究竟是怎麽回事?”平白无故的,怎麽会想起这件事。
“以前师父离开的时候,夜里一直在哭,说担心你呀,我也觉得师姐这样很可怜。”
“师父真好呢,青黛也很好。”
这时节秋雨甚密,柳叶纷扬,满地落黄,看来看去倒也别有一滋味,国库又一次被充盈起来。
今年的藩王入京觐见,庆山王倒是大摇大摆的,带了兵马将士进入北地,京畿重地,自然是不允庆山王携兵入城的。
左淩轩对於庆山王此举甚是恼怒,命人连发皇命斥其狂妄,责令其禁止带兵入京。
庆山王倒也很给面子,接到皇帝的圣旨後,哈哈大笑三声,当即留下了大半的兵马在藩地,带了余下的人一路北上。
太後入冬之後身体不大好,皇帝出宫去浮云山的常乐寺为太後祈福,百官随行,大燕朝极重孝道,这一举动是极为让人称道赞颂的。
卫衣回来收拾了行李,繁缕听说他要离宫的消息,就有些依依不舍。
“那督主要出去多久,什麽时候启程?”繁缕问道,她知道这是必不可免的,督主是西厂督主,更是陛下的臣子,这是他的本职。
他稍稍叹了一口气,道:“明日一早就启程,此行少则半月,多则月余。”
“那今晚我替督主收拾一下行装。”繁缕温言道。
“嗯,”他想了想,又对繁缕叮嘱道:“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麽事找山竹。
“督主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繁缕笑眯眯地说,她倒不怕会有人为难她,毕竟宫里没有不怕督主的。
卫衣看她这样子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脸,繁缕捻了捻他的衣裳,又抱着他的腰贴在他的怀里。
一身青金厚缎的暗纹衣袍,柔软冰凉,卫衣的衣袍向来是很暗淡的颜色,脸色很白,使人看着也阴沉沉的。
“好了,别不舍得了,只是很短的日子。”卫衣捏了捏她的脸,让她而帮忙收拾行礼。
“我看这天气总也变化无常的,也不知什麽时候就会更冷,那督主多带去几件衣裳吧。”
繁缕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了几件厚实的衣裳,叠放进包袱里,这些衣服看上去其实都是一样的,宫里的人,例服的规制也很严谨。
“用得着带这麽多吗?”卫衣看着有些嫌麻烦。
繁缕将腿上的蓝色衣袍整叠利落,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件也给他带上,闻言笑道:“这不是以防万一吗,行宫总没有宫里怎麽方便的,而且这种天气最容易受凉了。”
卫衣不置可否,而且他有点享受着这种被繁缕关切的感觉,暖洋洋的,也没什麽忧愁了,只觉得眼下一切都很好。
“唔,我在想,要不要给督主带上一些药。”
卫衣一下便笑了出来,从她手上拿了下来,放回架子上,道:“这个便不用了吧,去不了多少日子,又不是不回来啦。”
“咳,半个月呢,要不只带些伤药。”
“习武之人,出去难道还会不带药吗?”卫衣轻笑一声。
繁缕一想,那也是,遂点头道:“那就行,我就是担心督主出去照顾不好自己。”
卫衣闻言笑了笑,他总觉得自己在照顾繁缕,现如今被她这样絮絮叨叨,颠倒过来了。
“先吃饭吧。”
“嗯,好。”繁缕又看了一遍,觉得没差什麽东西了,督主这样不喜欢麻烦的人,带多了他还会觉得累赘。
小平子和小松子摆好碗筷菜碟,很是丰盛的一桌子晚膳,熬得软糯的红稻米粥,喷香温热的豆沙小花糕,热气氤氲的素鲜什锦汤,一碟糯米排骨,白菜的绿叶铺陈,一层糯米裹着切成小块的排骨。
在宫里最好的一点就是饭食都很好,尤其是卫衣的西厂,很多平庸的菜肴到了这里,美味的让人将舌头吞下去。
卫衣起先摸了摸她的手很凉,便想着先盛一碗什锦汤给她,哪想一抬眼,人家早已经抱着碗吃起来,想叹气又忍不住笑出来。
“繁缕,喝汤。”
“嗯嗯。”繁缕啃着小块的糯米排骨,骨肉酥烂,滋味绝佳,嘴里咬着排骨忙不失迭的点头,抬手去接,不过可能手太短,只得站起来去端过来。
卫衣看着她嘴里叼着的小排骨,他记得繁缕极喜欢吃这个,突然开口问道:“繁缕,今天初几了?”
“唔,初六,哎哎哎……啊,掉了。”
繁缕茫然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排骨从嘴里掉下去,落在桌子上再滚落到地上,下意识嘴里一直哎哎哎的。
“怎麽了?”看着她呆呆的捧着碗,卫衣忍俊不禁,声音竭力平静的问道。
“排,排骨滚了。”
她结结巴巴的说完,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哭丧着脸埋怨道:“都怪大人,要不然就不会掉了。”
卫衣立刻将翘起的唇线抿平,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蹙眉道:“明明是你自己没咬住好吧,怎可怪到本座头上。”
繁缕指着他,愤怒道:“大人,你……你真是岂有此理。”
卫衣看着她笑问道:“你方才一直在哎哎哎的什麽?”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繁缕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麽了,看着那排骨急的一直叫唤。
卫衣不怀好意地猜测道:“你该不会以为排骨听得懂人话吧!”
“谁说的,啊,大人你又扯开了,方才分明就是你故意问我话。”繁缕跳起脚来。
本来就在督主面前丢了脸,这下更不能承认了。
“行了行了,不就一块排骨吗,这一盘都是你的。”卫衣不认真的哄着,接着温柔的看着她,宠溺地摇头一笑道:“唉,真的是只会吃呀。”
繁缕叹了一口气,这一句是真的没有反驳之力了。
她还真不会做饭,想一想自己娘亲的一手好厨艺,她连做一锅粥都要耗费很大精力,而且还是没有娘亲做出的香甜味道。
忽然就没有声音了,卫衣以为她是难过了,遂安慰她说:“没关系,女子就要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对。”
繁缕轻哼一声,说:“跟着大人我还要下厨做饭的话,那岂不是太亏了。”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才不亏?”卫衣从善如流的问道。
“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耀武扬威,狐假虎威呀。”繁缕扬起眉,挥舞着手中的筷子,笑嘻嘻的道。
卫衣被她气笑了,拧了拧她的脸,道:“你都是从哪里学的,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什麽都敢说。”
“我连西厂督主都见过了,怎麽还没见过世面呢。”
“丫头会奉承人,天生是饿不到的。”卫衣夸她。
“嗳,吃得真舒服。”繁缕伸了个懒腰喝了一碗汤,一碟七块糯米小排骨,一小碗米饭,还有其他的菜各吃了几口。
卫衣慢慢的饮下最後一口汤,洗净手,看着她啧啧道:“啧,啃了一盘的排骨,能不舒服吗。”
“大人是也想吃吗?”
卫衣瞥了一眼满盘的小骨头,没搭理她,想起以前自己还想过让她出去嫁人,如今想来,简直是个笑话。
他淡笑道:“这麽能吃,嫁给别人怕也是养不起。”
“大人言之有理。”繁缕想起倘若她没有进宫,现在应该已经嫁人了,门当户对的话,确实还不够过上现在的日子。
想了想,对於卫衣的话深以为然,她又说:“可见嫁给大人还是不亏的。”
“岂止不亏,你根本就是大赚了。”卫衣揉着她的头发,略带得意道。
“是是是,大人说得对。”繁缕连连点头,又眨了眨眼,说:“那为了我日後的好日子,现在可要好好抱大腿。”说着,繁缕就扑了过去。
卫衣急忙站起来,一把推开她的手,撇了撇嘴,嫌弃道:“你可离我远点,满手的油也不嫌脏。”
繁缕看了看自己的手,在督主面前吃饭自然没有那麽多顾忌了。
在女医馆的话,还要保持自己在徒弟面前的端庄得体,自然要端端正正的,哪有和督主怎麽松快。
繁缕满不在意道:“我去洗洗就好。”
小平子两人将桌子上的东西麻利的收拾下去,看得出督主和夫人心情很好,都带着笑,真是鲜见。
临走前,夫人又吩咐送些茶水和糕点上来,看来今夜督主和夫人是有话说了。
窗外冷风越发大了起来,树影剧烈的摇晃,几乎要被吹折了,听见呼啸的声音,很是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繁缕端来一壶热茶,给督主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桌子上摆着酥酪奶豆卷,白胖甜软,令人见之爱之,道:“外面风真大啊,狼哭鬼嚎一样。”
卫衣抬起脸,看着被吹得微微作响的窗户,道:“毕竟是秋天了,不过这风再大,也是会过去的。”
繁缕总觉得督主最近说话其中意思很深,但看过去,又只觉得督主是在感慨风大而已。
她转开了话题,咬了一口奶豆卷,细声细气的说:“蛮好吃,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有甜酿酒的味道,娘亲会给牌位前敬上,说是爷爷生前爱喝,其实,我也觉得那味道很好闻,一闻到就像回到了家里。”
卫衣听着她说,繁缕很少提起她的家,只是偶尔从言辞吐露中知道,繁缕对她的娘亲很依赖留恋。
“繁缕,你想家了?”
“没有。”繁缕一口否决,她怕督主和从前一样,又想要送她离开,可她心里已经离不开了。
卫衣知道,她想念的,但是却不敢在他面前说了。
时辰已经晚了,他拍了拍繁缕的被子,说:“睡了吧。”
繁缕从自己的被子里钻过来,凑近了他,仰着头严肃的叮嘱道:“大人,明天太早的话我可睡不醒,你不要叫我。”
“知道了。”
繁缕闭上眼就要睡,看起来不打算回自己的被子去,卫衣让她回去,繁缕偏生搂紧了他,不肯回去。
“你夜里可不要闹。”最後没办法,卫衣只得任由她了,只是表示和她一起睡很勉强。
“我怎麽闹了?”繁缕瞬间睁开眼睛望着他。
“你夜里会踢被子,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咳,这个还真不太清楚,可我只有小时候和我娘睡得时候才会踢被子,大人你别骗我。”
“谁骗你了,你踢被子次数最多那个晚上,本座大半夜没睡着,差点风寒。”
“好啦好啦,大人怎麽计较个没完了呢,要不然晚上要您踢回来就好了。”
卫衣气得快吐血,咬牙道:“你这就是胡搅蛮缠。”
“睡吧睡吧,要不然大人明天可起不来,两个人睡觉多暖和呀。”
卫衣心想,真是拿她没办法。
卫衣看着她,小平子收拾了洗脸水,又退了出去,行李昨晚繁缕就已经为他打包得当。
房间里只燃了一盏铜制油灯,因为房间里还睡着另外一个人,令卫衣下意识放轻了手脚的动作。
内寝里隔着垂帘光色暗淡,卫衣掀开帘子,进来看了看她,即将站起离开的时候,又俯下身去,轻吻了吻她的鬓角,鼻尖有淡淡的药香。
他伸手抚了抚繁缕的脸,温声道:“我走了,繁缕。”
“嗯,知道了……”繁缕躺在枕头上,下意识脸往他的掌心侧了侧,裹在松软的被子里,含糊不清的发出软软的声音。
最终卫衣发现她真的醒不来,只得放弃,叹道:“哎,好好睡吧。”
临走前,卫衣给她夜了掖被子,将露出来的手放了回去,又将垂帘放下,内间重新恢复了一片朦胧暗淡。
轻轻闭上房门,院子里也是暗暗的,启明星西斜,跟在一同即将西落的月轮旁。
“本座不在的时候,好生保护夫人。”卫衣走出房门,对空中说了一句。
很快,就有声音回答说:“是,督主放心。”卫衣这才离开,其实不是很放心,但这也没办法。
秋天的早晨风很凉,天色渐渐变蓝,皇城外的暇山也在微明蓝天中清晰起来,山岚散去,逐渐明朗如水墨画般,而百官也已经在宫外等待,秋风猎猎,吹起了风旗。
拂晓时分,帝王晨起,位於等人早早恭候在门外,而宁润在里面服侍陛下,殿门缓缓打开。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众人跪地伏拜,高声参拜。
“平身。”左淩轩低低的声音,随着晨风清楚的落到耳边,卫衣等人站起来,步伐一致,跟随在帝王身後。
宁润一撩拂尘,高声唱喝道:“起驾。”
左淩轩修眉俊目,帝衣垂裳,倒是一副好相貌,坐在龙撵之上,卫衣身着藏蓝底麒麟服曳撒跟随在旁,黑底长靴,精神奕奕。
卫衣随行御前,帝王出行,自然是声势浩大,他也得以见到这恢弘的场面,锦衣卫随驾同行,这个时候锦衣卫的风采完全显露出来,煊赫飞扬。
繁缕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晨曦清明,太阳东升,而卫衣已经离开多时,她依稀记得卫衣临走前,同她说过话的。
小平子端了洗脸水来,又分别上了早膳摆上桌子,繁缕一个人吃的很快,没有和督主昨日的欢快热闹,背上新的药箱,往女医馆去。

第55章 混乱
白芷见她来站了起来, 态度很恭敬, 青黛也叫了一声师姐, 然後低下头去, 继续忙着手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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