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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千岁(水上银灯)


才睡了不一会,就被师父叫醒了,繁缕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喃喃道:“嗯,师父什麽事?”
“栀子她们叫你一起去领午饭了。”她们的午饭都是由宫女从厨房拎回来,然後再进行分发,而清秋院的人的食盒比较大一些,一般都是栀子她们三个人一起去拿的。
过了小一刻锺,就听见有人噔噔上楼的声音,随即就响起了少女清脆的声音:“师父,我回来了。”
许含笑从内室走出来,问道:“今天吃什麽?”
“师父等下,我看看。”繁缕把食盒放到桌子上,还挺沉的,听说今天的是带汤的。
“哇,好香啊!”才打开食盒一点,浓郁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哪知许含笑看都没看,只闻到香气就猜了出来:“这是臊子面。”
繁缕莞尔一笑,吃惊道:“臊子面?哈哈,这是什麽名字呀,闻着挺香的,看着也挺有食欲的。”
“臊子,就是肉丁的意思。”许含笑正是长安人士,对这里的吃食自然了解。
繁缕将两大碗面端出来,红油辣椒,汤面鲜亮,上面撒着切细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鲜嫩的绿蒜苗,微黄的鸡蛋皮,好看极了。
“嗯,真的好香啊,面汤酸爽,面也有嚼劲,开胃。”繁缕又一大口下去,额头有些冒汗,有些辣但是很过瘾,外面寒风呼啸,吃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浑身舒畅。
“是吧,入了冬後,厨房那边的食谱口味也相应加重了。”许含笑摸了摸她的头,说:“不过宫里做的也不够正宗,不够辣,你日後出了宫,有机会一定要去朱雀街的一家纪家食肆,他们家的臊子面做的最好吃。”
“嗯,一定要去。”繁缕慢条斯理的吃着,郑重其事的点头。
清晨早起,打开窗子一看,猛地一看白雾茫茫,外头成了银装素裹的琉璃世界,迎面扑来的是寒冷的潮湿气,又有一种别样的清明干净在里面。
竟然下雪了。
繁缕想都没想,转身就打开门跑了出去,站在院落中央,许含笑也披着厚衣服出来了,看见繁缕正伸脚踩在地上没扫的厚雪,惊奇道:“师父,下雪了,好厚啊!”
“你是江南人吧,我记得。”许含笑从屋里出来,拿出一个黄铜手炉给她,点了点她的鼻子说:“你不要看这雪好玩,这样出来最容易受寒了。”
“嗯,”繁缕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接过手炉,兴高采烈的说:“师父,我头一次见到这麽厚的雪。”
许含笑看她这样子甚是天真,晶莹的雪花落在手上,不一会就融化了,变成了小颗的水珠。
这时候栀子也跑出来了,看见她盯着雪发呆,故意拿凉凉的手贴到了她的脸颊上。
繁缕冷不防被冰了一下,打了一个激灵,跺脚追着栀子道:“啊,栀子,你敢冰我。”
栀子边跑边冲她做鬼脸,笑嘻嘻地说:“繁缕,你应该试试打雪仗。”
繁缕还没反应过来,冷不防的一团白色就冲她飞了过来,落在头发上散落了星星点点的白色,转头一看正是栀子那丫头,还冲她挑衅道:“繁缕你个笨丫头,哈哈哈。”
就是桔梗也躲在廊下偷偷的捂嘴笑,繁缕迅速把手炉塞给师父,双手随处拢了一大把冰雪,撺成一大团,瞄准了身形利落的扬手一抛。
“啊,繁缕你这臭丫头,好大的胆子!”
随着少女被砸中的尖叫声,一团雪球从墙内飞了出来,青衣随从扬手接住了冰冷的雪团,啪嚓一声捏碎了,碎雪从指间散落出来。
听见墙内的欢声笑语,陆午说了一声:“今年新进来的小宫女还挺活泼。”
暗红袍的男子闻言嘴角略微翘起,身姿修长,穿着普通宦官蓝灰色绣松纹衣服,披着青绸斗篷,脚踏黑色长靴,修长的手笼在貂皮暖袖中,踩在雪上脚印轻无。
陆午接着道:“摄政王这一遭可是设立了威望,威震了江南一带的官员。”
“这位可不是好惹的。”大人从鼻子发出一声轻轻的冷笑,又问道:“明蕙郡主的案件进展如何了?”
陆午也笑了一下,摇头无奈道:“那位听了之後勃然大怒,当场把持不住摔了折子。
尤其是听曹大人明本暗奏,被掳去的人里面有溧阳郡主後,更是大发雷霆摔了御书房,您回去的话还有的一番折腾呢。”
两人踏雪而行,陆午始终後错半步,一同往西厂去,大人凉凉道:“咱们这位主子,倒真是意气的很。”
陆午喏喏不敢附言,只是打着哈哈,这皇宫之中,也只有他家大人敢这麽调侃那位。
陆午继续道:“接着又往长公主府赐了不少东西,人参鹿茸,样样齐全,想是心疼那位溧阳郡主了。”
大人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毕竟是表兄妹,青梅竹马,心疼也是应该的。”
陆午捉摸不定他家大人这是什麽意思,论是谁,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妹被人掳了去,要被人扒皮喝血,谁不都得怒不可遏。
几个月前,容华长公主府的小郡主溧阳被歹人掳去,不知所踪,後来从远在南地平阳的明蕙郡主府上找到了。
幸亏救出来的及时,否则溧阳郡主就要被人扒皮喝血,炼丹药用了,据说明蕙郡主听信了邪教妖女的话,竟然想要实行换皮之术,所以瞧上了溧阳郡主的样貌。
“对了,大人,吏部侍郎前日又送了人过来。”这是底下官员讨好宦官的一种方式,只是唯有大人不喜欢,甚至是厌憎极了。
大人泠泠一笑道:“你告诉他,再送过来,我就试试明蕙郡主扒皮的招数了。”
陆午微颤了一下,一个人被活生生扒了皮後,浑身血淋淋的,血管脉络尽现,那这个人该有多恐怖,疼都要疼死过去。
大人突然盯着覆着厚雪的枯木花枝,轻声道:“也不知这换皮之术,是不是当真可行。”
“督主……”陆午惊呼一声,以往那些酷刑还则罢了,这个有巫术在中,可实行不得。
少女脸颊通红,脸上头发上都是碎雪,师父嗔道:“看吧,都说不要玩得太过了,手都冻红了。”
“师父,我错了。”繁缕撒着娇,皱了皱秀气的鼻子,脸上手上都是红红的,繁缕手上还有之前的冻疮没有好,红肿不堪的,许含笑从柜子里看拿了一只小圆盒出来。
“过来,我给你上点药。”许含笑拉她一同坐下,旋开白底绿萼梅的瓷盒,指尖匀了一点白色的药膏,拉着她的手,轻轻涂抹在手指被冻伤红肿的地方,酥酥麻麻的。
“师父,这是什麽药?”
许含笑低着头,涂的很认真,边抹匀药膏边温言细语道:“自己配的,不是什麽好药,不过治你这个轻度的冻伤是足够了,涂上了你的手就不会那麽疼痒了。”
繁缕点点头道:“嗯,是挺舒服的。”清凉的膏药,并不刺激。
繁缕没敢说,她娘小时候就经常这样给她涂药,师父只比她大五岁而已,把师父当成娘亲太不合适了。

马上就到了大年夜, 这是繁缕第一次在宫里过年。
宫中各种时令佳节都有份例发下来, 女医官和医徒的自然没人敢克扣, 偶尔的时候不仅不会少, 还会多一些。
繁缕穿着簇新的宫装, 和栀子她们出来看烟花, 远远的能看见烟花飞快窜上天, 一瞬间绚烂绽放,姹紫嫣红,照明了整个皇城。
长安城之中多是达官贵人, 伯爵宗室,每年到这些世家都会放钱买烟花放,从天还未黑透的时候, 就陆陆续续的开始放焰火爆竹了。
清秋院的人都从房间里出来了, 穿着厚实的锦绸棉衣,手里捧着黄铜手炉, 站在廊下仰头望着天空。
栀子惊叹道:“哇, 真好看。”繁缕也连连点头。
如金菊怒放, 花瓣落雨般, 纷纷扬扬, 坠落了下来, 光彩映亮了她们的眼眸,这一年的美好都绽放在了这一夜。
听师父说,长安城年夜的烟花盛宴是一大奇观, 真可谓是盛世繁华的呈现。
繁缕站在师父身边, 师父看了看少女,道:“繁缕,明年你也该十五了吧!”
繁缕点了点头,道:“嗯,明年四月初,我就满十五岁了。”
许含笑怜爱的摸着她的发顶道:“十五呀,放在寻常人家也该定亲了。”
燕朝女子十六而及笄许嫁,在此就要十四五开始寻摸亲事备嫁,可她们却不行的。
繁缕淡淡道:“师父,日後的事,日後再想也不急。”
栀子、桔梗两对师徒都过来了,加上紫苏都聚在许含笑的房间,紫苏跟繁缕端上两大盆饺子,桔梗在後面端着一大盏的饺子汤。
紫苏招呼道:“吃饺子吃饺子咯,皮薄肉厚的猪肉饺子。”
吴医女问道:“有醋吗?”
“你们等等,我去拿。”栀子起身噔噔跑下楼去,端上来一只白瓷碗的醋,分着问谁要醋,室内一片其乐融融,和睦欢快。
西厂之中,一片孤冷清静,在宫中多少年的情景了,卫衣不喜欢喧闹,每年从陛下身边退下来时,都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一会烟花,回房睡觉。
小太监从屋里出来,询问道:“督主,要不要吃一碗饺子?”
火树银花不夜天,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夜天碧空绚烂绽放,照亮了卫衣清俊的眉眼,蓝灰色绣青柏长袍。
已经有十余年了,他在这皇宫中已经有十余年了,过了这个年夜就二十有三了,孤身一人。
“宁润,你进宫多久了?”
“回督主的话,有六年了。”
宁润躬身站在卫衣身边,他十岁被父母送进了宫里。
“你家里人都还在吗?”宁润微微诧异,师父很少关心这些事。
“小的父母都在,过得也不错,家里妹子也定亲了,就是去岁爷爷去世了,妹妹要守孝一年。”
“你妹妹定的什麽人家?”
说起家人,宁润的脸上添了几分笑容,温和道:“妹子定亲的是一家商户,我娘说,嫁过去就是少奶奶。”
他身为宫中西厂督主的徒弟,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有些小官吏敲不开西厂的大门,便去讨好他。
背地里瞧不起他在宫里做太监,但因为这权势,个个热切的凑上来讨好送礼。
宁润微微笑了,权势,才是最大的财富。
清晨,栀子敲了敲房门,探进头了来道:“繁缕,有人找你,在清秋院外面,是个小太监,说是书房的。”
繁缕有点摸不着头脑,书房她拢共就去了一次,只认得一个杨公公和另一个小太监。
“那我出去看看。”
出了院子,转角处站着一个差不多十岁的小太监,那小太监繁缕依稀见过,忽而便想了起来,是在是上次在太医院见过的,也是他主动帮她搬梯子拿的书。
他急忙冲繁缕招手道:“繁缕姐姐,是我,是我找你。”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唤作半夏的。”繁缕点着他的额头,像他们这种十几岁的小太监,还都是小孩子,办不了什麽大事,就是跟在管事的身边跑腿。
“姐姐没记错,我就是半夏,上次给姐姐搬书的半夏。”半夏笑嘻嘻的说着。
脸上有一点雀斑,他这样的半大孩子,其实是做不了什麽的,只能干这样的轻巧活计。
繁缕奇怪道:“你怎麽知道我叫繁缕的?”她上次只与半夏并没有说过几句。
半夏挠着头,笑嘻嘻地道:“上次姐姐去借书,我看见杨公公记录的册子上写的。”
“你找我可是有什麽事吗?”繁缕问道。
“姐姐,请你帮个忙。”
繁缕把他拉到避人处,才道:“你说,看我帮不帮得上。”
半夏犹豫了下,咽了下口水道:“姐姐,我有一位侍卫大哥,他妹妹也在女医馆做宫女,所以想请姐姐帮忙。”
“呃,好吧。”繁缕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下来,原本想着如果是私相授受的话,她最好还是不要沾手了。
半夏带着繁缕走到太医院的夹道後去,指了指里面道:“繁缕姐姐,就在这里。”
他探头往里面看了看,一个高大的身影,转头对繁缕道:“您过去吧,我在这等姐姐。”
繁缕点了点头,道:“嗯,好。”
高高大大的一个人站在繁缕面前,穿着一身墨青色长袍,腰间挎着兵刃,声音朗然,繁缕身形被衬得更娇小了,男子冲她拱手道:“在下林怀,麻烦姑娘过来一趟了。”
女医馆里,普通宫女都是不能随便离开女医馆的,连太医院都不能踏进一步。
繁缕手指握着帕子,轻声问道:“听说林侍卫有事要我帮忙?”
林怀其实是有些犹豫的,可堂妹是伯父母唯一的女儿,他又不能进女医馆去打听,偶尔和小半夏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半夏说自己遇到女医馆新来的女医徒,看起来人很好。
眼下只好厚着脸皮求人家帮忙了,他拱了拱手,声音温厚道:“在下有个堂妹之前也进了宫,不知我堂妹是否还在女医馆,劳烦姑娘打听一下。”
繁缕点了点头,问道:“不知令妹叫什麽名字?”
林怀比她高出太多,挠了挠头,低头蹙眉道:“我不知道她入宫後叫什麽,进来前叫林容。”
“那请问是什麽时候进的宫,又生得是何模样?”繁缕问的很细致。
“三年前进宫来的,长得不太高,眼角有颗小痣。”
林怀其实与这个堂妹并不熟悉,皱着浓眉费力的回忆着堂妹的容颜。
繁缕低头想了想,认真道:“嗯,我记住了,不过我也不能确保,能不能打听到。”
“没事,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多谢了。”林怀听见她答应了下来松了一口气,他一个大男人来求个小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客气。”
林怀此时才认真看这小姑娘,白皙的面容白里透红,水灵灵的眼睛,个子才到他胸口,听说是今年才成的医徒。
“咳,我该回去了,等有消息了我让半夏告诉你。”
“好,多谢。”林怀拱手道。
繁缕趁着过年拜年的时候,同人打听了一下,并没有叫林容的宫女。
紫苏知道了此事,只告诫她不要同侍卫走的太近,直接去了掌事夏姑姑那里问,发现这个叫林容的宫女早被调出了女医馆。
究竟现在是在哪里就不清楚了,宫中宫女上千个,的确是不好找。
繁缕借着还书的时候,让半夏转告了林怀,半夏回来带给她一些宫外的糕点,是林怀感谢她的。
转眼冬去春来,女医馆也重新焕发生机,纷纷脱下臃肿的棉衣,换上了清新的春裳。
这日,师父让繁缕去冷宫给一位姓赵的嬷嬷换药。
“师父,我去?”繁缕有点犹豫,她倒不是害怕去冷宫,而是她现在除了认识半本草药图鉴,把脉问诊什麽都不会呢。
“不用你去看病,就是把药送过去,给那位嬷嬷敷上便是。”
“嗯,那我什麽时候过去?”
“一会我把膏药准备好,你就过去,”许含笑叮嘱道:“那位嬷嬷以前对师父有恩,你可尊敬着些。”
“师父放心吧,我肯定办好了。”
“嗯,去吧。”
繁缕第一次知道,皇宫里也有这麽荒凉的地方,破旧的门框,门匾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字,冷宫。
此时已是草长莺飞四月天了,而这里虽然也有了绿意盎然,但却杂草丛生,没有人修剪打理,只留一条小小的路。
门口守着侍卫,看见有人来,横臂一拦道:“什麽人,干什麽来的?”
繁缕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侍卫看,道:“奴婢是女医馆的人,来给这里的嬷嬷换药。”
女医馆有女医馆的令牌,繁缕这样的医徒自然是没有的,而是师父给她的。
侍卫看了一眼,将令牌还了回去,道:“进去吧。”
“多谢大哥。”
侍卫推开门,繁缕一进去就有点害怕了,因为这里面比外面更荒芜,这样也就罢了,还四下散落坐着许多女人,疯疯癫癫的,嘴里念念有词。
“这位姐姐。”
年轻的女孩子穿着深青色宫装迎了上来,容貌平平,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问道:“你就是许医女的徒弟吧,我方才听见门外有声音,就过来看看。”
“是,我师父被请去诊脉了,就派我来给嬷嬷换药。”
“你叫我晴儿就好了。”
“嗯,我叫繁缕。”繁缕背着衣箱和晴儿往里走。
“这里的侍卫挺严的。”
晴儿看着门外撇了撇嘴,才解释道:“这里以前没有侍卫看守的,据说是因为有一次,不知怎麽了,有一个疯了的废妃居然跑了出去,还零星伤到了几个宫人,後来就派了侍卫来轮值把守。”
“嬷嬷,许医女的徒弟来了。”
“繁缕见过赵嬷嬷,师父要进宫去给桐嫔问诊,所以差我来给嬷嬷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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