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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疯批权臣的炮灰原配(灯旺旺)


【你自己为何不问。】
辛月影跟谢阿生的交流拢共没超过十句话:
【我与他不熟,且他是外人,多有不便。】
沈云起一怔,眯眼看着辛月影,神情严肃,蘸蘸墨汁写下一行字:
【可以,你做的很好。】
辛月影还以为他有什么高见!
见他歪歪扭扭写下这行字,登时火冒三丈,夺了他手里的毛笔,给他写正事。
俩人你写一句我写一句的写了满篇,末了,辛月影抬眼,对着沈云起露出一抹奸笑。
高端的衣裳,往往需要最朴素的浣洗方式,忙碌了一个时辰的谢师傅给自己泡了一壶清茶,坐在葡萄藤下的摇椅上歇脚。
沈云起拉了个小马扎过来,捡起地上的细竹,摆弄,张了张嘴,碍于夏氏坐在自己旁边,暂时没想好该如何提青楼女子的问题。
夏氏抬眼看了一眼沈云起这模样,便知他定是跟谢阿生有话要说,夏氏扶着双腿站起来,回了屋。
沈云起看向谢阿生:“知道颜倾城吗?”
谢阿生呷一口茶,“知道,你嫂子好像为了她又躺炕来着,听你哥说,是个青楼的姑娘。”
沈云起:“你见过她吗?”
谢阿生懒散的躺在摇椅上打晃,移目看向沈云起:“没见过,怎么?你想青楼的姑娘了?长大了啊,小弟弟......”
沈云起沉声道:“你别乱讲。”他顿顿,按照辛月影教他的说:“颜倾城好像在找一个人,是一把短笛的主人。”
谢阿生的摇椅停驻:“短笛?什么样的短笛?”
沈云起伸手比划了一下:“是这么大的,以鹰骨制成。”
谢阿生坐起来了,惊愕望着沈云起,半晌,收回目光,看向远方,口中喃喃:“是她......原来她叫颜倾城......”
辛月影在窗户缝瞄着。
沈云起:“我嫂子说,让我去给她送点东西,我不想自己去青楼,你夜里跟我一起去吧。”
谢阿生很快回过神来,又躺在了摇椅上:“我不去了。”
沈云起:“你为何不去?看你这意思好像是认识她。”
谢阿生笑了笑:“认识又有何用,她救过我一次,我以短笛相赠,两清了。”
沈云起站起来了:“人家救你一条命,你送个破笛子就两清?什么玩意儿?”
谢阿生移目看着沈云起:“我是逃犯啊,我怎么见她?”
沈云起:“不是说了晚上去吗?况且你若担心这个,我可以让我哥给你易容。”
谢阿生一怔,冷眼看着沈云起:“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最好不要多嘴告诉你的二哥。”
沈云起眯起眼,目露凶光:“你在教我做事?”
这就要打起来,辛月影连忙出去:“老三,我去铺子,你该去衙门了。”
沈云起瞪了谢阿生一眼,扭头走了。
辛月影在东街找了个地方和沈云起吃了碗面才去铺子。
到了铺子,一个小弟给了她鼓囊囊的一个包袱。
“九爷,晌午来了个自称莲香的小婊砸,给你送来了这个。”小弟说。
辛月影提醒他:“注意素质。”
“是是是。”
她接过了包袱,里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放在凳子上拆开一眼,眼冒金光。
里面装着一包袱金银。
呜呜呜,漂亮姐姐把听曲儿的钱给她送回来了。
小弟:“莲香给你带了话,说是你若是得闲,可以去品香茶楼,让那的小二去捎话,姑娘会去找你,也有点东西想亲自送给你。”小弟顿了顿,道:“她特地提醒你,不带那老登。”
“都说了注意素质!”
小弟:“那丫鬟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她从坐在这里就在感叹漂亮姐姐想的真的很周到。
颜倾城不愿让辛月影出入烟花场所,所以特地把地方选在茶楼,让小二去捎话,避免辛月影被色鬼揩油的尴尬。
辛月影等了一阵,房门推开,颜倾城头戴幂篱走了进来。
“昨天你回家,你家老头妹跟你撒气吧?”她说着话摘了幂篱,紧张得看着辛月影。
辛月影:“没有。”
颜倾城:“嗷,我估计他那体格儿也干不过你,行,算他有点自知之明。”
颜倾城走到窗前,打开窗棂:“二奎!不用去了!你歇着去吧!”
辛月影:“去哪里?”
颜倾城关上窗子:“你家老头昨夜若敢给你气受,我今日就带二奎削他去。”
辛月影:“......”
颜倾城坐在辛月影的身畔。
她好香啊。
身上香喷喷的,整个人看上去也干干净净的。
颜倾城见辛月影又对自己看直了眼儿,见惯不怪了,她自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匣,搁在桌上:“瞅瞅喜欢不?”
辛月影打开一瞧,见是一对足金手环,她拿起来,沉甸甸的。
颜倾城:“送你滴,你救了莲香一条小命儿,该得滴嗷,别跟姐墨迹。”
辛月影拿着手里的金手环,直直的望着颜倾城,也不知在想什么。
颜倾城知道自己到底是风尘女子,可辛月影不同,她是良人家的女子,或许也是像那些良人家的女子一样,嫌弃她罢。
颜倾城笑了笑,道:“这是今早我去金楼给你选的。”
她委婉的和辛月影暗示,这东西不是她用过的。
辛月影带着几分请求的语气问:“漂亮姐姐,我可以只要你头上的那支绒花儿么?”
颜倾城怔住了。
辛月影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这个有点唐突,可是......比起这个......我更想要你戴过的绒花儿,那上面有你用过的味道。”
辛月影挺不好意思的说:“你身上香香的,发髻上那小绒花也一定是香喷喷的。”
颜倾城定定的望着辛月影,那双好看的眸子,闪动着复杂的光。
“你不嫌我?”她问。
辛月影瞪圆了眼:“漂亮姐姐,你在说什么!姐,你是我的姐,是我唯一的姐!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颜倾城:“我出身风尘,外面的人都笑我颜倾城,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啪”地一声,桌上茶盏一震,辛月影击案而起:“可你卖艺不卖身!”
颜倾城:“没人深究我是否卖艺不卖身,在世人口中,他们说我卖身,那我就是卖了。”
她抬眼,凝视辛月影:“青楼外,你是唯一一个信我卖艺不卖身,信我洁身自好的人。”
“那群人是黑子!”辛月影一挥手:“管那帮黑粉说什么!他们或嫉妒,或无聊,更有甚者,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爱你之人自会懂你,不爱你之人,何必理会!”
颜倾城目不转睛的望着辛月影,须臾,她扯了一把她的腕子:“拍桌干哈,坐下说话!”
颜倾城素手拆下头上的绒花儿,簪于辛月影的乌发之中,将桌上的金手环往她的方向推了推:“绒花给你不叫事儿,这你也给姐收下嗷!”
“漂亮姐姐。”
“干哈?”
辛月影执起一枚金手环,递给颜倾城:“一人一个行不?咱俩同戴一款。”
颜倾城笑了,接过金手环,戴在了手上。
辛月影将另一枚也戴在腕子上,她的左手系着和小疯子同戴的红绳,如今又有了与颜倾城同款的金手环。
辛月影握了握手腕,窃喜。
笑容忽而止住,她想了想,抬眼问颜倾城正事:“你有喜欢的人吗?”
颜倾城:“有哇。”
“谁?”
“不知道叫啥,我派二奎找过他,二奎办事是墨迹,到现在没个音信。”
颜倾城眉黛微蹙,自怀中取出金线绣的精致麟囊,麟囊打开,她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支微微泛黄的短笛:
“你瞧,我帮他一个小忙,他送我的。
我找识货的看过,这是鹰骨笛,好像还挺名贵的。
早知若这么名贵,便不该收他的,他身无长物,也不知会不会忍饥挨饿,风餐露宿。”
辛月影没有莽撞的将谢阿生介绍给颜倾城。
如果谢阿生对她也动心了,千难万险,谢阿生也会要来见她的。
可谢阿生没有。
猪蹄生。
辛月影:“可你们只见过一面,依我看,倒不如相忘于江湖。”
颜倾城将短笛放在心口上,讷讷盯着窗棂,她的目光变得柔和,定了一阵,她才开口:
“我依然记得那天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赴宴归来,在酒席上,我被那群醉鬼百般轻贱,我搬出了一个高官的名,才得以抽身离开。
我的马车深陷在泥地里,小厮赶去叫人帮忙。就在这个档口,马车一晃,他挑帘进来了。
他有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眉间眼底尽是澄澈的光,他轻声跟我说,姑娘莫慌,我不会伤害你,我在逃难,你可否相助?
即便他不说这话,我也知他定不会加害我。
我看过太多双眼睛了,那些色眯眯,醉醺醺的眼睛里流露着或渴望或贪婪的光,令人作呕。
只有他的眼睛最干净,一望到底。
那天明明是雨天,我困在深陷泥泞的马车之中,冰冷的雨水吹打进车厢里,满箱潮湿的气味。
可他一进来,我恍惚间像是看到了阳光,看到了草原,看到了一匹脱缰的野马,自由自在的在广阔的草原上驰骋。”
哎,终于找到了飞蛾扑火的答案。
因为火,是飞蛾的光啊。
辛月影心疼的望着颜倾城,沉声道:“你爱上一匹野马,可咱们家里没有草原。”
要慎重啊!
“哈哈哈!扯啥犊子呢,我那是个形容,形容懂不懂?”颜倾城嘎嘎笑了两嗓子,又问辛月影她家老沈头的事儿。
俩人聊了一下午,辛月影愣是没拿捏好要不要将颜倾城介绍给猪蹄生。
太阳落山了。
颜倾城叫店家给她们去买饭,二人用过晚饭,小厮进来上了新茶,点了灯火。
小厮才出去,有人在外面敲门。
辛月影走过去,将门板打开。
一个头戴幂篱的男人进来,将门板推上,幂篱一摘,谢阿生不耐烦的看着辛月影:
“你家相公让我给你带话,说是让你跟她出去一趟,他在铺子等你。”
这个可恶的小疯子!
他故意让猪蹄生前来送口信!
辛月影移目看向颜倾城,瞬间呆住。

第96章 猪蹄生
颜倾城手中多了一块轻粉色半透手绢,指尖捏着绢帕的两角,斜斜遮着自己的半张芙蓉面。
她抖动着美丽的大眼睛,上半身纹丝不动,一双小脚倒腾得飞快,朝着谢阿生如花蝴蝶般掠来:
“竟在此地重逢官人,这可真真儿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呢,嘻嘻。”
颜倾城的嗓音是紧紧夹着的,每一个字的尾音都是往上扬着的。
这曼妙的夹子音一出来,谢阿生登时转头看过去。
他愣了一愣,仔细看,豁然省悟,“呵,我说他叫我来报信是为何!”
他才纳过闷来。
不过谢阿生并没有将怒意转嫁他人,他很快回过神来,看着颜倾城笑了笑:“那日多谢姑娘相助。”
“官人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呢?举手之劳而已呢,嘻嘻。”颜倾城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官人近来一切可好?饭进得多不多,觉睡得香不香?”
谢阿生:“我一切都好,多谢姑娘挂念。”
颜倾城脚尖轻轻一拧,羞红了脸:“官人说什么挂念不挂念的话呢,嘻嘻。”
在此期间,她手上斜斜拉着的半透帕子,始终没有放下来。
平心而论,那日瘸马初遇夏氏,拈丝微笑的场景都比她看上去正常。
辛月影没眼看了。
她扶额,闭眼,无语问苍天。
谢阿生:“姑娘,谢某还有要事,改日找你叙话。”
这便是凉凉了,因为如果真的有诚意找她叙话,会敲定在哪天。
这与有空请你吃饭是一个意思。
谢阿生说完话,戴上幂篱玄身即走。
颜倾城追了出去,抱着门框,似乎还有话想说,却见谢阿生已经戴着幂篱很快走远了。
猪蹄生甚至没有告诉漂亮姐姐他的名字。
颜倾城怔了一怔,愕然回头看着辛月影。
颜倾城玄身刹那,顺便用脚将身后的门“嘭”地带上。
颜倾城两只眼睛散发着炯炯的光,朝着辛月影压来:
“姐妹儿,他帮你家老头做事,是这意思不?”
“......勉强算同盟。”辛月影整个身子往后仰,生怕颜倾城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你先冷静点。”
不是,为什么她遇到的每个人都要说出这句话啊!
颜倾城提醒她:“注意措辞,在政坛之中,应称之为同党或是党羽。”
辛月影:“......”
“我小看你家老头儿了!
姐们儿,他就是我的心上银!
我要早知他与你家老头是同党!莫说是与府尹他儿子见面之日改在中元节,我就是中元节那日送府尹他儿一步登天都没二话!”
颜倾城两只眼睛散发着诡异的光,她眸光一转,似乎真的开始计划如何做掉府尹的儿子这件事情了。
“我缺副毒药,你有熟人没?得稳妥滴!”
颜倾城自言自语。
“我是真不知道哇,真不知道他居然跟你家老头儿是同党!”
颜倾城于屋中踱步。
“我知他绝非凡银!我瞧得出他定是人中龙凤!”
颜倾城思维跳脱。
“他想整滴银,必是该死之银!我真小瞧你家老头儿了,你家老头是啥大人物吧?
是不是?能使唤他来传信,那得多大来头哇,好家伙,姐妹,你有福。”
颜倾城打听沈老头。
辛月影实不想泼颜倾城冷水,可忠言逆耳利于行,她必须说:“可他都没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啊。”
颜倾城:“他不是说他姓谢吗?谢某,你没听着哇?掷地有声,小声音,还挺洪亮。”
辛月影无语。
颜倾城:“姐妹儿,告诉我,他全名叫啥?”
“谢猪蹄。”
“谢朱提,这名儿好,老好听了这名儿,好,真好!”颜倾城赞不绝口。
辛月影:“是谢阿生啊!但这一听就是个假名。”她于心不忍的看着颜倾城:“你想清楚,这人咱们都不知根底。”
颜倾城一怔:“不是同党么?咋不知根底?”
辛月影简单给颜倾城介绍了一下谢阿生当初昏迷之后又住在家里的事情。
说了大半晌,耽搁了一阵,听得楼下打更声,辛月影忙道:“我得先去铺子,这样吧,明日咱们再细说。”
“嗯呐!”
辛月影回到了铺子,见沈清起正坐在门外等着她。
辛月影走过去,眯眼看他:“你故意的,故意让谢阿生去找她。”
沈清起邪邪一笑,不置可否。
辛月影气鼓鼓的看着他:“隐患还没铲除呢!你着什么急?”
“若是命定之人,便无隐患。”他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强调道:“我很着急。”
辛月影无语问天,叹声气。
她先去了铺子里,看了看小弟们的地道工程,在旁边交代了几句,沈清起催促她,她佯装没听见。
她心里很气,气小疯子擅作主张,半晌之后,辛月影才带着银子包袱与沈清起出去。
她没给他推轮椅,夹着银子包袱走在他旁边。
沈清起却没有往家的方向走,带着辛月影来在一条幽深的巷子。
有两个身穿短打的男人守在前面,看看辛月影又看看沈清起,中有一人,开口问道:“干什么的?”
沈清起慵懒的指指身后的辛月影:“她你不认识?”他顿了顿,轻挑一笑:“这位可是铜锤九虎之中的霸天白虎。”
对面两人微微一惊,抱拳拱手:“原是铜锤帮的朋友!失敬!”
二人说完让开路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辛月影尴尬的望着那二人笑笑,跟着沈清起拐了个弯,她轻声问他:“这是干什么去?”
“赌钱。”他斜斜看着辛月影,摊开手:“包袱拿来。”
辛月影紧抱着沉甸甸的银子包袱不撒手:“做什么赌钱?我小弟们现在都改邪归正挖地道了。”
沈清起:“你觉得我会输?”
辛月影:“我也不是这意思,可是十赌九输啊。”
沈清起移目,看向远方那道紧闭的木门:“这钱,本也是陆县令搜刮金楼的郭掌柜所得,输了咱们没亏。若赢了,你那小姐妹可就出离苦海了。”
沈清起目光落在辛月影的脸上,戏谑一笑:“当做给你赔罪,可好?”
“赔什么罪?”辛月影垂眼,脚尖踢了踢足下的小石头。
沈清起凝目望着她:“赔我,擅作主张,未奏先行,触怒小仙女的罪。”

辛月影心里的邪火,伴着沈清起这一句话消弭一空。
漂亮姐姐若情场失意,商场得意应该也会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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