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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疯批权臣的炮灰原配(灯旺旺)


沈清起:“我已经跟你娘说了,咱俩去赌坊了。”
沈随愕然:“什么?你卖我?”
他跟着辛月影长大,许多新词儿用得炉火纯青:“这不是娘常说的卖队友么?”
沈清起:“你小子给我记住了,男人,你得敢做敢认。”
沈随冷声道:“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不还是被轰出来了么?男人?男人有什么用,这家里女人说了算的,咱俩怎么办?一直这么站着吗?”
“错了。”沈清起冷冷一笑,促狭盯着沈随:“我呢,只有去赌坊一个问题,你呢,又撒谎又去赌坊,所以,是你自己一直在这站着,没有咱。”
他说完了话,弯身,装摸做样的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嘶......”沈清起轻轻抽气:“嘶......”
“你先进来说话。”里面传来了辛月影低沉的声音。
沈清起得意的望着沈随扬眉,朝着主屋进去了。
沈随气的跺脚:“爹装蒜呢!娘!爹装蒜!!!”
辛月影:“沈随,你若敢把爷爷和奶奶吵醒了,你就看我一会抽不抽你就完了。”
沈随九岁这年去私塾读书了。
教他的先生是闫景山。
这位先生和别的先生不一样。
他的两鬓有参差的白发,但是却不蓄须。
沈随很真诚的问过时时:“时时姐姐,你爹是宦官吗?皇帝哥哥的宦官也没胡子......”
“傻狍子,干哈?你是不是找削?你爹才是官宦!滚犊子!”
沈随歪歪头,感到很受伤,入学第一天,被同窗骂了。
下学的时候,沈随很失落。
时时有个弟弟和妹妹,弟弟叫和和,妹妹叫岁岁。
闫和安与沈随平日里玩得多,走过来轻声问:“你咋得罪我姐了,我瞅见她拿眼飞哒你。”
闫岁安点头:“嗯呐,我也瞅见了,我们家大姐老厉害了,你咋敢惹我们大姐捏?”
沈随没说话,沉默且沮丧的回到了后山的家。
他真不喜欢去私塾。
他进私塾本就比同龄人晚了许多,如果不是他去赌坊事发,他自信辛月影可能还会容许他玩一年。
他是知道父母有心让他走习武这条路的。
沈随跟着爹娘去过边关,也跟着爹爹去剿过匪。
他和娘坐在远处,望着立在沙盘前和众人议事的爹爹。
沈随不经意扭头去看娘亲,见她两只手支在下巴上,眼含笑意的望着爹爹。
娘亲察觉到了沈随的打量,满眼得意的轻声问沈随:“我男人是不是看着很威风。”
沈随面无表情的转头。
沈随也看见过娘亲和同行打架。
娘亲抄着菜刀从木匠铺子出去,好几个人拦着她,她手里明晃晃的刀子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
沈随害怕极了,连连后退,蓦地撞在一个人的身上,他回头去看,沈清起揉揉沈随的脑袋瓜。
爹爹的表情含着笑意,两只眼睛里像是藏着小星星,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娘亲:“你娘厉害不厉害?”
他满脸骄傲的说。
沈随真的不理解,不理解他们这种双向奔赴的病情。
沈随是全家情绪最稳定的那个。
他从小体会到了家人无微不至的关爱,他没有发疯的理由。
所以他从小到大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爷爷你别激动,奶奶你别激动,娘你别激动,爹你别激动,小叔叔你别激动,皇帝哥哥你别激动,漂亮干娘你别激动,闫师傅你别激动.......
他十岁这年,跟着沈清起去边关的日子变多了。
有时候娘亲会陪同,有时候娘亲不会跟来。
但只要是娘亲没有来,沈随发现一般这样的平叛,通常都是险地。
他从没问过父亲是不是怕娘亲涉险这种话,因为他早就知道答案了。
他认为在父亲心里的排序是:
娘,娘,还是娘。
是的,完全没有他沈随的位置。
他早就习惯了。
他永远忘不了他六岁那年,当沈随问娘亲他是从哪里来的。
娘亲正在酿石榴酒,抬头望着沈随一笑:“你是娘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沈随得知这个消息其实是不太相信的,他是能从娘亲和煦而温柔的微笑里捕捉到娘亲在捉弄他的。
但是这种事情不能马虎,于是沈随转头去找父亲。
沈清起正在案前整理机要,手里的毛笔搁下了,十分意外的望着他:
“怎么?你娘告诉你了?”
他兀自叨叨:“我没想到她这么早和你说这件事,本想等你长大在说的。”
沈随犹如晴天霹雳。
当晚萧朗星发现了他的闷闷不乐,仔细问了问,萧朗星笑着道:“不对,我是娘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你是从娘肚子里出来的呀。”
沈随哭着摇摇头:“皇帝哥哥,你不必骗我。”
萧朗星轻声道:“君无戏言,我真没骗你。骗你我天打雷劈。”
即便如此,沈随也还是怀疑了很多年。
直至他十岁这年,跟着沈清起去边关,父子俩躺在草地里,聊天,沈随才坚信自己不是捡来的。
爹爹亦如往常把玩着手里的骰子,忽而问他:
“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沈随好奇的看着爹:“不是当兵吗?”
沈清起笑了笑:“我是在问你想做什么。”
沈随摇摇头:“不知道。”
沈清起:“不知道就慢慢想吧,想一条你自己想走的路。是驻守边关保家卫国,是发奋读书入庙堂之上,还是对从商有兴趣,接手咱家的木匠铺子,或是什么都不想做,当一闲散王爷,都可以,随你自己。”
沈随好奇的扭头去看沈清起:“爹,你想做什么?”
爹爹的目光只是凝视着天边的圆月,唇角溢着笑意:
“爹爹只想余生和你娘亲偕老。”
(不喜欢看主角团老年期的可以把这里当做大结局啦!)

他和颜倾城也选择搬回了青城居住。
这时候的闫景山已经病得很重了,人也枯瘦,岁月如刀,在他的脸上刻画出了很深的沟壑。
他这一病,便是三年。
闫景山用帕子压着咳,垂眼望着手里的帕子,雪白的帕子染了一抹红。
他满口血腥,将帕子握住,揣进袖子里。
抬眼,望着案前站着的一排长工。
各个精神抖擞,秀色可餐。
“你们......你们记着,往后多多锯木,打赤膊,多扛木料。要对夫人效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恼人的咳又涌上来了,压也压不下去。
听闻他的咳嗽声,闫和安走了进来:“爹!我扶您去歇息吧?”
闫景山勉强摆摆手:“不必了,躺了一天,躺得后背都痛了。”
他咳了一阵,喘息着,脸色格外苍白,虚弱的挥了挥手,对面的长工下去了。
闫景山看向闫和安:“再多找些。”
闫和安沉声道:“爹!”
“多找!你娘喜欢长工!咳咳咳......”他喘息着,艰难的说:“这是我能给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每说出最后一个字都异常的费力,胸口喘不上气,喉咙处陷着一处很深的坑,他极力的说清楚每句话:“你得记着,往后我不在了,你得听她的话,要做到事事依着她。你得像我那样顺着她。她想做什么的时候,不管多难,你都得依。”
闫和安沉声道:“孩儿知道。”
闫景山缓了缓,轻声道:“好了,再去找些长工吧。”
闫和安沉声道:“爹,您这又是何必呢?”
见得闫和安不动,闫景山气得伸手要去抓桌上的茶盏丢他。
可这无力的手却连茶盏都够不到了,几次朝着那边勉强探出手,几次都没探过去。
他着急了,瞪圆了眼:“去找!找长工!”
话音未落,一口血涌上来,溅了满桌的红。
闫景山醒来,已是夜里了。
颜倾城坐在他的身畔,凝目望着他。
他抬抬手,想替颜倾城拭去眼泪,却没力气了。
“城城。”他虚弱的唤了一声。
颜倾城抓着闫景山的手:“我在,我在呢。”
闫景山:“往后记着,别总跟孩子们使性子,没人能像我这样惯着你了。”
颜倾城泪如雨下:“景山,再多陪陪我,行么?”
闫景山笑了笑:“病情总是越来越重,我也一天比一天老。人生七十古来稀,七十岁,也够本了。”
他说是这么说,却硬生生的还是撑了三年。
最后闫景山甚至都已经下不了床了,两只眼睛也愈发的没有神采,只是每当颜倾城抓住他的手时,闫景山的眸子才会轻轻抖动一下。
他会张口,轻轻的絮叨着什么。
颜倾城将耳朵凑过去,会听到他轻声念叨着:“莫贪凉,少食冷物,打喷嚏时,别总憋着。”
“老闫,我记着呢,记着呢。”
闫景山七十三岁这一年离开人世。
辛月影和沈清起赶过来时,闫景山已入土了。
颜倾城带着他们去看了她给闫景山修葺的坟冢。
那地方很大,环境优美,依山傍水,巍峨的碑上篆刻着闫景山的生平事迹。
他们坐在旁边的凉亭歇脚,沈清起目不转睛的望着颜倾城。
她眼睛又红又肿,眼皮下一团乌青,双鬓都是白发,浑然不见昔日的骄傲,她一遍遍的跟辛月影念叨着:“我每次一想起和他使性子,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她泪如雨下,在辛月影的怀里哭得很难过。
真像个可怜的小老太太。
沈清起转身离开了,独自伫立在潺潺的溪水畔边,这一天,他站了很久。

第294章 有刀慎入(修一下)
夕阳将天边的流云染得绚丽多姿,晚霞照着层峦叠嶂的山峦,也照着庭中的石榴树,将树上火红的石榴照得鲜红欲滴。
辛月影和沈清起坐在小厅中,两个人望着庭院。
“日子一晃,真是白驹过隙。”辛月影轻声道。
“是啊,我至今还记着,咱们搬来福满城第一天时,你站在门口同我说,你要在这小厅里就能看到一整排石榴树。”
沈清起说着话,紧了紧握着辛月影的手,两个人的手背烙印着纵横交错的皱纹:“一幕幕,都还在眼前呢,像是昨天的事。”
辛月影的身体从五年前已不大好,病情总是反反复复的。
她想,她大概是要走在沈清起的前面了。
沈清起自从那年闫景山离世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他格外注重养护身体,每天作息极度规律。
他本就常年食素,戒酒,后来他连辛辣也戒了。
昔年嗜血残暴以染血为乐的小疯子,没人想到他暮年会沉迷于站在院子里练太极。
沈清起就这么日以继夜的照料着她,连个丫鬟婆子也不请。
【我希望,如果我们真的能从青丝到白头,当我们头发花白牙齿掉光时,会是我来照顾你。】
当时光的大风刮过,他坚定不移的履行着少年时曾对她许下的诺言。
天气好时,他会推着她出去晒晒太阳,偶尔还会去馄饨摊吃一餐饭,但他从没有用馄饨烫了她的嘴,也没有给她系过围嘴。
他很小心的将热馄饨的热气吹散,递到她的嘴边。
她衣裳的胸前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沈随在京城做了兵部尚书,他和萧朗星几次过来想把他们接回京城,都被沈清起拒绝了。
他只留了两个太医在这给她治病。
清风吹来,辛月影下意识的将盖在两个人腿上的薄被往上扯了扯,手最终习惯的放在了他的膝盖上:
“记着啊,以后阴天下雨了,将石灰和木炭拿出来,那东西吸潮气,腿疼了,你得说,别总是撑着。”
沈清起:“好,我记着了。”
“咳咳。”辛月影低头轻轻咳了两声。
沈清起缓缓站起身来,将被子裹在她的身上:“我去给你将药温了。”
她将他叫住:“一会再喝,你先听我说。”
“好。”沈清起又坐下了。
辛月影轻声道:“回京城吧,趁着我还能动。”
沈清起愣了一下,抬眼望着她,“怎么了?咱们不是早就说好的,就在福满城养老,哪也不去了。
等咱们有那一天,便一起埋在牛家山上的葡萄藤下,怎么变卦了?”
辛月影笑了笑:“也得考虑一下孩子们的心情。等他们想起来,一天没有照料过病中的父母,心中会有愧疚的。
朗星和随儿每半年来一趟,放下政务一住就是三四个月,朗星还稍好些,有太子监国,随儿兵部那边就指着他一个人,他们每次从这里走时,你瞧他们那依依不舍的样子。”
她顿了顿,拍了拍沈清起的手:“如果他们想给我风光大办,你就依着。都说对父母生前尽孝比死后重要,但我不这么想,死后人家想给父母风光大办的,那也是缓解当孩子哀伤的一种方式。你不要阻拦着。要由着他们。”
沈清起:“好。”
他看上去平静极了,两个人从容的说着后事,语气几乎像是在议论晚上吃什么一样平静。
随着年岁增长,他们避无可避这个话题。
最初聊起谁先走的问题,两个人那时候还很年轻,他们勾着手指,说约定要一起走,约定着生死相随的诺言。
后来,当瘸马离世时,所有人在忙碌着瘸马的葬礼时,夏氏自缢在她的房间里。
在瘸马病中的时日里,夏氏曾经和沈清起聊过,她说:
“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身心都没能与老马从一而终。因为我曾想,若是我少时与老马成亲便好了,可后来我心里又想,这样也不好,那也没有我的鸿儿了。
老马待我这样好,一声反驳的话都未曾说过,给他做鞋,做衣裳,他兴高采烈的,说我瘸马能得晚晚,三生有幸。
他脾气急,可从没跟我红过脸,陪我出去,永远护着我,哪怕我不对了,他当场还是骂那个人,回家才给我讲道理。
这么好的人啊,我身心都没做到能和他从一而终啊。”
直至瘸马走后,夏氏自缢在梁下,她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行字:【以身殉夫,此生无憾。】
那一阵,全家深陷在双重的打击之下,所有人都在自责着没有看护好夏氏。
那一天的夜里,辛月影在沈清起的怀里哭得很惨,她抽搭搭的望着沈清起:“为了我们的孩子家人,我们还是不要生死相随了。”
沈清起点点头揉揉她的脑袋。
后来,自辛月影病后,关于死亡的话题,聊得更多了。
沈清起总是平静极了,安安静静的听着她的叮咛。
但只有辛月影清楚,沈清起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
辛月影抬抬手,摸了摸沈清起的头发,他的白发是自她病后开始肆虐生长的,从前不过是鬓边参差着白,只半年光景,他头发已白了大半。
她走以后,他怎么办呢?总不能一个人在这院子里守着回忆活。回家吧,他有子孙绕膝,承欢膝下,她走得也安心些。
“给随儿去信吧。”她说。
“好。”
辛月影回到京中病势更重了,到京城将军府已人事不省。
太医来诊治过,说是该准备后事了。
沈清起平静极了,只让沈随和萧朗星去打理这些,他只是坐在她的床前,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但她奇迹般的挨过了一天又一天,儿孙们都在床前陪着,她始终艰难的呼吸,艰难的撑着。
直至沈清起紧紧地抓住了辛月影的手,红着眼睛轻声和她说:“你放心,我不怕,我不怕的。”
【我不怕的。
不怕去面对没有你的人生。
不怕去走这条未来没有你的路。
因为我知道,我的小仙女会在终点等我的对吗?
我们一定会在终点相遇。】
没有人清楚,沈清起说的那句不怕意味着什么。
但,辛月影似乎明白了。
当晚她咽气了。
沈清起在一个漫天大雪的日子送走了她的小仙女。
对于丧仪如何料理,沈清起没有插手任何事。
他看着他们的婚书,那纸的红色已被岁月洗得褪色了,红的不再艳丽而刺目。纸也变得很脆。他小心翼翼的收好。
他取了一张红纸,重新写了一张婚书。
爱你宠你,疼你护你。
生生世世,至死不休。
发起人,傲天白龙沈清起。
他拎着这张婚书来了她的灵堂,弯腰,平静的将这婚书烧在盆中。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把这个给你带走,要签上你的名字啊。”
“至死方休。”他摇摇头,笑着:
“应是,至死不休,这才对啊。”
沈清起抬起眼,打量着灵堂,目光最终落在灵牌之上,上面写着:沈门辛氏。
应该写着辛月影,辛月影才对。
但他微微皱眉,没说什么。
看了看供桌上的盘子,他将点心拿起来,一块一块的放在鼻尖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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