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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疯批权臣的炮灰原配(灯旺旺)


“皇上,当务之急,是该平叛誉王之事,兵贵神速,杀其出其不意。
趁此时,立那孩子为太子,只对外说,由于此子生母为宫女,碍于生母身份低微,一直养在深宫,故而未对外宣扬。国有根基,可稳朝堂文武。
皇上,您又何必心急,那孩子如今不过才七岁,皇上春秋正盛,一旦揪出谋反党羽。您可有时机疗养龙体,届时后宫一旦有了龙嗣,到那时,那孩子朝中没有羽翼,自可死于任何一个理由,或意外,或疾病。权在皇上一念之间。”
“他在哪。”
“回皇上话,人在紫禁城外。”
萧宸瑞:“夜里将其秘密带入宫内。”
“是。”
闫景山人尚未站起,萧宸瑞冷声道:“你的辞官文书,什么时候呈上?”
“臣已带来。”
殿内的宦官宫女早已被支出去,闫景山站起身,俯首将辞官文书毕恭毕敬的放在了案上。
萧宸瑞:“待誉王平定之后,朕,准你此奏。”
闫景山:“谢皇上。”
萧宸瑞坐在一张美人榻上,旁边的皇后乔萍儿抿着嘴唇,手里搅动着帕子,不情不愿的说:“臣妾不愿意养那小子,再说了,是不是皇嗣还不一定呢。”
萧宸瑞眯眼望着紧闭的门外:“他不是也得是。先把誉王同党铲平再说吧。”
乔萍儿身子一转,背对着他坐。
萧宸瑞拽了拽她的袖子,语气温和:“朕帮你铲除了皇后,拥你为后,你如今就是这么回馈朕的吗?”
皇帝饶有深意的笑了笑:“这若是先前那个皇后,她必定识大体,没有二话。”
乔萍儿听得这话,这才转过身,看向萧宸瑞,瘪着嘴:“当初您亲口说的,她年老色衰,我风华绝代。怎么才这几年光景,就说她好我不好了?臣妾不依。”
乔萍儿娇滴滴的声音,听得萧宸瑞止不住的笑,他眯起眼,捏了捏乔萍儿秀丽的脸蛋,轻声道:
“你替朕养些时日那小子,你若不愿见他,只把他关在屋子里。待得朕肃清誉王党,到时候,朕许你三个名字。后宫里你随便选三个你看不顺眼的女人,不管她们有没有与誉王一案牵连,朕都做实了她们有所牵连,好不好?”
乔萍儿眸光流转,笑了:“臣妾想要十个人。”
“行。”萧宸誉冷笑着道。
乔萍儿兴奋地拍拍手,跌入了萧宸瑞的怀抱之中,满脸甜蜜的望着萧宸瑞:“皇上君恩浩荡,臣妾一定按皇上交代的办,不会为难那小子的。”
“随便你为难,朕只要让他活着。”他说。
“启禀皇上,奴才将人带来了。”外面传来一个宫女轻飘飘的声音。
萧宸瑞换了个姿势坐:“进来。”
门轻轻的开了,宫女进来,轻掩门。
她一身黑色风兜,宽大的风兜下裹着小石头,她将风兜解开,躬身带着小石头行于萧宸瑞的面前。
小石头跪在萧宸瑞的面前。
室内灯火辉煌,小石头垂着眼,没有抬眼去看那个穿着明晃晃衣裳的男人。
萧宸瑞用充满命令的语气开口:“抬起头来。”
小石头抬头,和萧宸瑞对视,充满童真而无害的一双眼睛打量着萧宸瑞。
萧宸瑞也同样的在打量着小石头的脸。
他能笃定,这个小孩一定是他的儿子,他从这张脸上能找到那个大漠女人的影子,也能看到他自己的影子。
就连乔萍儿都能瞧得出这小子长得与皇帝太像了,她却冷哼一声,故意道:“我瞧着也不是很像,那闫景山别再是诓皇上的吧?”
皇帝没有接乔萍儿的话。只是问她:“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乔萍儿嫌弃的瞪了小石头一眼,“全凭皇上定夺好了。”
“你定吧。”皇帝此刻已经没有在想小石头名字的问题了,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个没用的棋子,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当务之急,是需要解决誉王的问题。
乔萍儿也嫌弃,不吭声了。
小石头轻声问:“我可以叫星星吗?”
皇帝和皇后冷眼看向他。
皇后轻蔑的冷笑:“猩猩,行啊,就叫这个名字得了。”
皇帝冷漠的说:“你是朗字辈,便叫萧朗星好了。”
小石头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星星是离月亮最近的,他有名字了,沈朗星。
皇帝看向宫女:“好好教养皇子。”
他动了动手指头,宫女立刻用风兜裹住了小石头,带着他出去了。
小石头想,狗皇帝轰苍蝇似的把他轰走了,他也应该生气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生气。
他只是反反复复的想,自己以后有了名字呢,沈朗星。
小石头被宫女带出去了。
萧宸瑞起身欲走。
乔萍儿娇滴滴的拦住他:“皇上又想去哪里呀?”
萧宸瑞握了握乔萍儿搭在他胳膊上的玉手:
“朕去见你兄长,让他火速率军出兵剿灭誉王。朕要赶在誉王举义之前,先杀他个措手不及。”
萧宸瑞忽而长叹一声,抚了抚乔萍儿的乌发:“萍儿啊,你可知,今日朕看着那些名字,多害怕里面有你兄长的名字。”
“皇上说什么呢?我们兄妹对皇上一向忠心耿耿!”乔萍儿甜甜的笑:“谁都会背叛你,臣妾永不会背叛皇上。”
“是啊,幸好朕如今还有你们兄妹可信。”他爱怜的抚了抚乔萍儿的脸庞,“好萍儿,在这等着朕。”

浓雾缭绕,在荒无人烟的山中,时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更显阴森凄凉。
孙虎带着人在一棵做过记号的树下刨坑,沈云起挥着锄头,泪水和汗水混成一团,一滴滴的落在土里。
沈清起立在对面,在他的身后,摆着六口棺椁。
他带着沈云起来收尸,给他的家人收尸。
这件事迟了五年。
他思绪飘忽的想,人生最可怕的地方大概在于,很多人的离开没有告别。
悄无声息的。
沈清起回忆起改变沈家的那一天。
父亲亦如往常去早朝。
沈清起前一晚在兵部当值,早晨回来补觉,正好看见了父亲上轿辇。
他若无其事的喊了声:“爹。”
父亲叫住了他:“你想想办法把老三弄去兵部,他什么样子,越发混球!照这么长,以后迟早废了!”
“我怎么弄?娘又不让。”
“你想想办法游说一下,把道理摆一摆,我摆过了,摆的差不多了,你再摆摆。”
“嗯。”
这是沈清起与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以“嗯”字结尾。
透着敷衍,和懒散。
父亲上了轿辇,他甚至没有目送父亲的轿子离开,若无其事的进了将军府。
路过母亲的庭院,母亲已经起身了,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寝衣,头发拢在肩膀的一边,对沈清起道:“过来,吃了饭再睡。”
“不吃了,很困。”沈清起打了个哈欠,朝着自己的院子去了。
这是沈清起一生之中最遗憾的事,稀疏平常的错过了与母亲最后一次用饭的机会。
至于大哥大嫂呢?
他当天甚至没有看见他们。
大哥在兵部,大嫂在大哥的院子里。
他遥遥听见了侄儿的哭闹声,当时甚至觉得有些吵。
一觉醒来。
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任何预兆,一群人冲进了他的房间里,他抬眼,看见了带人进来的乔忠。
乔忠,如今的兵部尚书,昔日曾是沈长卿一手提拔的人。
乔忠的脸上带着几尽得意的笑容:“少将军,沈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锄头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打断了沈清起飘忽的思绪。
他看着沈云起跪倒在地,像是疯了一样的用手拨开黄土。
孙虎也跪在地上,带着人快速的用手清理。
周遭寂静,唯有剥落黄土的簌簌声。
渐渐地,白骨自黄土之中露出。
孙虎用颤抖的声音说:“最左边的是老将军,旁边是老夫人,然后是大爷......”他说不下去了,悲声呜咽。
沈云起跪在地上,望着森森的白骨,失声痛哭。
沈清起颤抖的手紧紧抓着手心里的骰子。
他极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的拳头在颤抖,他的眼睛凝着鲜红的血丝,他极力的遏制着自己,让自己不要落泪,不要失控。
哭声缭绕在半山,隔着如纱般缥缈的浓雾,他往前走了一步。
仔细的去看至亲的枯骨。
他们的头颅都与颈骨分离了,连侄儿与侄女的头颅也分离了。
不单单如此,他看到了父兄的肋骨折了四根,肩峰碎了,大哥的腰椎变形。他的母亲和长嫂,十根手指,几乎没剩下几根。
也就是说,他们生前同样曾经遭受了无情的拷打。
“娘亲的手指在哪!娘亲的手指没了!娘亲最怕疼了呀!”沈老三哭嚎得像个孩子,他涕泪横飞,凄声不知问谁。
“站起来。”沉重而清晰地声音。
沈清起冷冰冰的望着沈云起:“随我将家人装殓入棺。”
军中,帐内。
乔忠冷眼盯着跪在自己对面的陆文道已经很久了。
乔忠上唇的胡须在止不住的发颤。
“咚!”拳头震在案上,他目眦尽裂的望着陆文道:
“我观察你一路了,实话说了吧,其实你根本就是个对军事一窍不通的草包对吧?
这一路,我问你军事,你含糊其辞支支吾吾!
聊闲事,你他娘的跟老子精神抖擞妙语连珠!
你甚至连最简单的兵法都不懂吧!
枉我还当你是块好料!”
乔忠悲愤交加的怒视陆文道。
令乔忠感到悲哀的是,这个草包是他自己亲手把他从边关调来身边的。
令乔忠感到愤怒的是,乔忠信心满满的带着这个草包已在平叛誉王的路上了。
陆文道脸色惨白的往前爬了两步,诚惶诚恐的磕头:
“微臣不敢隐瞒大将军,此次微臣之所以能在边关屡立奇功,能打胜仗全是因得一人。”
“何人!”
陆文道:“我爹!”
乔忠一愣:“你爹人呢?”
“实不相瞒,我随您出征之前......他老人家故去了,就差了两天。”
“混账!”乔忠气得一脚踹翻了桌案:“那你就下去见你爹去吧!”
陆文道大惊失色,连忙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来:“大人!我爹临终时交代给我一张图,说是按照这样打就能把誉王围了!兵不血刃出其不意!”
乔忠两步过去,夺了陆文道手中的纸,仔细看了看,陡地静下。
乔忠看了半晌,眼睛转转,将这纸放进了怀中,他不阴不阳的笑了笑:“那你更要死了,免得让你抢了我的功劳。”
他笑了笑,朗声道:“来人!把这草包拖出去宰了!”
陆文道愕然望着乔忠。
走来两个士兵,将胖胖的陆文道平地拖起,陆文道整个人呆怔了,他甚至连呼救求饶都忘了说。
他两条腿在地上拖出两条道,中间洒了一地的尿。
“他还在我帐内撒尿!宰了!宰了他!”乔忠恶狠狠地咒骂:“混账东西!草包!”

第245章 可怜
陆文道被士兵丢在了营地外的草地上,他整个人趴在地上,眼冒金星,脑海空白,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背。
“大人?大人?”士兵拍拍陆文道的肉脸蛋,陆文道木讷看向蹲在他眼前的人,恍惚之间有点眼熟,仔细瞅瞅,竟是关外山。
在关外山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背对着他们,望风的士兵。
关外山沉声道:“大人,恕我直言,您也太废了!
沈爷反复教了你多少遍啊?傻子也该教会了吧?您居然愣是记不住,我真服了。”
“哎。”关外山叹声气:“真让沈爷猜中了,说是你到不了誉王的封地你就得被乔忠发现。”
陆文道脸色仍然惊魂未定,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关外山无奈将他扶起来:“大人!快别愣着了!跑吧!前面树前备马了,你一路往东跑,随便找个窑子里快活去吧!”
陆文道下意识的从地上窜起来往前跑,忽然停驻,又跑回来了:“我跑了你怎么办?”
关外山一瞧他还挺仗义,气乐了:“不用担心我,乔忠得了沈爷的妙计,马上就得出兵去攻打誉王了。”
话音未落,远方号角争鸣。
关外山:“我们先回了,陆大人,你自己小心。”
“噗通”陆文道给关外山跪下了,朝着他磕头:“关爷!你和沈爷的大恩大德!陆文道铭记一生!”
“沈爷说了,这都是看在他娘子的面子上。他娘子给他留过话,说无论如何得留着你。”关外山嫌弃的朝他挥手:“快走吧快走吧,我得赶紧回去换双鞋,你滋我俩满鞋的尿!”
陆文道瞧瞧那边,见那望风的兵眼生,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自己只留一张,往关外山手里塞:“拿着,我请那兄弟喝酒的。”
那望风的兵此刻不望风了,只盯着关外山手里一厚摞的银票,态度立刻和蔼:
“哎哟!陆大人!您这太客气了,您太周到了!多谢!多谢了!”
“小兄弟!我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咱们他日京中再会!”
陆文道在望风士兵敬仰的目光下转身离开了。
士兵看向关外山:“那老小子真他娘地道!”
关外山哈哈大笑,与士兵迅速分赃,朝着营地跑回去。
乔忠得了妙计,率大军马不停蹄闯入誉王的封地。
在乔忠举兵攻打誉王的时候。
他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是个什么局面。
小石头坐在房间里正在把玩着手里的虎头帽子,门开了。
乔萍儿走进来,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他。
这些日子的相处,使得乔萍儿认为这小孩并不是个讨人厌的。
他从不出门,也不哭闹,常常趴在窗前,用两只噙满纯真的大眼睛,好奇的张望着乔萍儿。
那双又圆又大的眼,时常让乔萍儿望得出神。
小石头跪在地上:“参见皇后娘娘。”
乔萍儿朝着小石头走过来,将他扶起:“你能喊我一声娘吗?”
她脸上凝着凄楚的神情,一双眼睛看上去雾蒙蒙的:“我以前也有一个孩子呢。”
她抬起手,垂眸望着空空的手:“小的像是一只小猫似的,粉白粉白的脸蛋,圆圆的眼,像皇上多些。”
“若能平安长到如今,也该会喊声娘了啊。”她移目望着小石头的眼睛:“你的眼睛和我孩子很像呢。”
“你喊我一声,让我听听好吗?”她泪眼婆娑的望着小石头。
小石头垂着眼,罕见的没有吭声。
“你喊我声娘,我给你好吃的,好么?”她走过去了,满怀期待的望着小石头。
灯影阑珊的室内,照着小石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他却始终没有开腔。
乔萍儿:“就一声,喊完之后,我不会薄待你,行么?”
她用着几尽恳求的语气,她似乎忘了她身为一国之母,已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只记得自己此刻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脆弱的母亲。
她越发的激动了:“若我孩子活到现在,他该是太子了,哪有你的份儿呀,你喊我一声娘吧,求你。”
小石头抬眼望着乔萍儿,他不想喊这女人娘,他巧妙地引开了话:
“我能瞧得出来,皇上很重视皇后娘娘呀,皇后娘娘别心急,往后您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他当然是重视我的。”乔萍儿脸上凝着甜蜜的笑容:“若没有他日夜安抚我,我熬不过丧子之痛。
后宫的日子如履薄冰,皇上在前朝也不好过,那些无数个惊心动魄的日子里,我们彼此信赖着对方,我和皇上紧紧相依,我聆听着他的忧愁,陪伴着他熬过那些风雨交加的日子。我恨他所恨之人,与他同仇敌忾,他自然爱我至深。”
乔萍儿的脸上凝着笑意,可是眼中的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淌。也不知她是幸福,还是不幸。她停顿了长久,最终移目望向小石头:
“可是我的身子不成了,我无法生养了,你喊我一声娘,以后我照拂着你,我已是皇后了。咱们母子俩以后就有了指望,我帮你,我会让别的女人无法生养,往后,你永远是太子。”
小石头昂头望着眼前的乔萍儿,他莫名觉得这个打扮得华美艳丽的女人很可怜。
具体是哪里可怜呢?小石头也不明白,这只是他的一种直觉。
“皇后娘娘!不好了!有人入宫行刺啊!”宫女大惊失色。
乔萍儿震惊:“皇上在哪!”
“不知道啊!锦衣卫的人出去迎战了,可是抵挡不了多久了!出不去了,宫门也被封死了!”
“啊!”外面传来了太监的惨叫声。
乔萍儿下意识抓着小石头的手,带着他朝着窗户爬出去,从后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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