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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甜(堇色蝉)


听到他声音软软地道歉,那种被迫承受的羞耻感才褪去,意识到,他还是原来的他,那夜的粗鲁,并不是他的本意。
这才松了口气。
“我又没怪你,何必认错。”
听她这样说,沈玉衡更愧疚了,歪头枕在她肩上,声音低沉道:“我是想好好护着你的,可总是让你受伤……我是个很不称职的夫君。”
肩上的重量不沉,她侧过脸来,脸颊轻蹭他蓬松的发顶。
宽慰说:“你年纪小,又被下了药,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控制不住也不是你的错。”
想起药,立马振作精神。
侧过身来扶正了他的身体,眼神关切地问:“你感觉好点了吗,我听密探说那药极其容易上瘾,对身体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你有没有受伤,身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少年神色正常,丝毫看不出他有过有神志失常的时候。
他扶她坐来床边,去里头拿了衣裳来给她穿上。
柳云溪看着他,眼中仍有担忧,伸直了胳膊由他给自己穿衣。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被人下了药,情况那么危险也不告诉我一声,还自己跑去找沈晏,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了事,我连想为你做点事都来不及。”
都说夫妻要共患难同富贵,若是只能同富贵,不要她同患难,她会觉得自己帮不上忙,没有能力与他分担。
如今只是眼下的难,以后日子还长,几十年的时间,总不能所有的苦难都让他一个人扛。
她要他信任自己,相信她是可以依靠的,无论面对什么。
沈玉衡如何不懂她的心意,正因为懂,才更不舍得让她受苦。
自从母妃去世后,他就好像变成了一粒不起眼的沙子,从没有被人坚定的选择过,没有得到过偏爱、肯定和信任,如同风中飘摇的孤草,只能依靠自己,孤独的活着。
他知道云溪爱他,这份爱很美好,很温暖,长在心里,满溢出来。
在这一刻,爱变得具体。
爱是坚定的选择,是心疼,是想要和你一起分担。
“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了。”他认真的说着,扶她坐到妆台前坐下,“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事都告诉你。”
柳云溪坐好,抬起头去看他,“真的?”
“嗯,有违此誓,不得好……”说着就抬起手来,还未等誓言说完,就被爱人抬手捂住嘴巴。
少女微皱眉头,无奈又心慌,“谁要你发誓了,又来吓我。”
她一席青丝如瀑,发间没有一点珠饰,脸上未施粉黛,纯洁干净,如皎皎明月。
沈玉衡渐渐看得痴了,眯起眼睛从她身侧低下脸去,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娘子……”
听到那熟悉的语调,婉转低吟,柳云溪心底一酥,故作镇定的伸手捏住了他脸颊上的软肉,“别闹了,我才刚起。”
少年的唇在耳边一张一合,唇瓣无意间蹭过白皙的耳垂,红艳的唇色更衬得耳垂珠圆玉润。
“只是亲一下,不做别的。”
浅浅的气音钻进耳朵里,吹的她耳尖发热,半边身子都软了下去。
侧过脸去看他,捏在他脸上的手指也渐渐滑下来,看那张昳丽无双的脸,忘记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柳云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根本拒绝不了他。
微闭上眼睛,唇边凑上来温柔的吐息,轻柔而浅尝辄止的亲吻绵延出深深的爱意。
站在身旁的少年俯下身,一点点压低肩膀,几乎就快要将她搂进怀里。
正要再靠近些,头脑一阵闷痛,激得他没压抑住喉咙的吐息,“嗯”了一声。
柳云溪忙睁开眼睛,紧张问:“怎么了?”
少年揉了揉太阳穴,摇摇头,“没事,就是刚刚头痛了一下。”
“是因为药性吗?”
“嗯,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再被它控制了。”
看他笃定的眼神,柳云溪却很怀疑,听沈晏的说法,他应当是撑不过三天就会因为上瘾而极度难受。
头痛的劲儿缓过去后,沈玉衡站直身体,看向窗外。
“我十岁时,贴身伺候的亲信被杀,后来被拨来我身边伺候的人,经常往我的饭食里下药,后来有次替沈晏办事,身上划了个长长的口子,他给我服了止痛的药……”
开了头,上的多,用的药也多。用药多了,不止痛感会麻木,五感反应也会迟钝,只有时刻绷紧神经才能保持清醒。
长久下来,身体变得极度疲惫。
那些药多是慢性药,没有蚀骨销魂散那般药性凶猛,用的久了也不觉得药效有多厉害了,
柳云溪听着他平静的诉说,拧起眉头,这才明白为何初见他时,他身子会那么孱弱。
说罢旧时,少年回过脸来,微笑着说:“我从前心智不坚定,才任他摆布,如今有你为我定心,他想用这药来控制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看着他坚毅的眼神,柳云溪轻轻呼气,张开手臂抱住他。
突然被抱住,少年有一瞬的错愕,回过神来看到她领口中露出来的牙印,轻轻往上头吹了口气。
“是不是还会疼?”
“一点点。”柳云溪低笑一声,“你疼我也疼,就当我们一起分担了。”
她说的随意轻快,沈玉衡也觉得开心,陷在她的怀抱中,胸中的充盈着满满的幸福感。
入夜,废弃的宅院中里外都有暗卫在明里暗里巡守,脚步声极轻,毫不费力的融入黑夜的寂静中。
沈晏坐在屋里,忍着身上的疼痛,饮下了一大碗苦涩的汤药。
心口的伤虽然没扎到要害,可实实在在的是刺破了血肉,甚至戳到了骨头上,无论是呼吸还是吃饭喝水都会牵扯到伤处,无时无刻不在疼。
他疼的厉害却不能表露出来,在一众暗卫的面前要时刻表现出尽在掌握的强大,时刻叮嘱自己绝不能示弱。
咬咬牙,沉着声音问暗卫,“沈玉衡那里还没动静吗?”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按理说药性已经散干净了,他应该会痛苦的忍受不了,跑到他面前求饶认输,求一瓶蚀骨销魂散才对。
为什么还没过来……
暗卫正要把桌上的药碗端下去,听到他问,便俯身答话:“只知道他们昨天下午回了柳府,如今还没出来过,柳府周围有密探暗中盯防,奴才们不敢贸然靠近,因此不知里头是什么情况。”
没有得到消息,沈晏愤怒的踹了他一脚,把暗卫踢翻在地,“滚!”
托盘和药碗摔在地上,暗卫连滚带爬的出去。
伺候在身旁的暗卫见状,眼神犹豫着开口:“主子,容奴才说句不该说的……”
不得他允许就擅自开口?
沈晏转头看过去,那暗卫似乎知道自己做事不合规矩,心虚的低着眼,也还要继续说。
“六皇子看上去不好对付,如今咱们带来扬州的人手已经折损了近八成,真的有必要再和他耗下去吗?”
“你想让我半途而废?”沈晏抬高了下巴,冷声质问。
暗卫忙解释:“不,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六皇子既然逃到这里隐姓埋名,还跟商贾人家的女子不清不楚,大概是没有夺嫡的心思,既然对咱们构不成威胁,不如放他一马。”
听到这里,沈晏冷笑一声,“放他一马?他背叛了我,我还得放过他?”
他一意孤行,甚少听旁人的意见,更不会听这些没用的奴才们的话。
暗卫跪在地上,苦苦劝说。
“主子有更高的野望,奴才只是不希望主子把时间和人力都耗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六皇子算什么呢,他从来都是您的手下败将,主子何必盯着一个落败的废物不放,京城中还有太子、和硕公主、四皇子和七皇子他们,无论哪一个都是不不可小觑的劲敌。”
若要他放过沈玉衡,那不可能。
可被人一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还不是皇帝,还要更兄弟姐妹夺嫡,才能坐上皇位。
一瞬间有了些动摇。
可一想到自己离去后,沈玉衡会和柳云溪恩爱甜蜜,顿时就生起满腔怒火。
沈玉衡凭什么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如果背叛他的人个个都有好下场,那他手底下这些暗卫难免不会生出异心。
他坚决道:“不解决掉沈玉衡,我誓不罢休。”
“主子……”暗卫抬头看他,眼神中满是失意。
“不要再说了。”沈晏扭过脸去,打发他,“滚出去。”
沈玉衡自然是他的手下败将,他一定要让柳云溪亲眼看到,她看走眼选了一个怎样懦弱无能的废物。
他可以耐心的等,反正药要折磨的人又不是他。
到了后半夜,耳边的声响越来越少,院子里极为寂静,连暗卫们行走的声音都变得明显起来。
忽然,一支利箭划破空气射进院子里,精准的射中了一个暗卫的心脏,那暗卫应声倒地,“噗通”一声。
一声起,其他的暗卫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
在院墙外守着的暗卫早已被无声无息地抹了脖子,密探隐藏在黑暗中,数不清的利箭在同一时间射进院里,暗卫们想要反击,但在黑夜中根本看不清箭来的方向,连一丝反抗都没能有,便死在了箭下。
被赶出房间的暗卫算是除穆山之外,沈晏手下比较得力的人。
走出来,刚关好门,就看到院门打开,行走在黑夜中的少年抬手搭箭,还没等他叫出一声,就被迎面射来的箭刺穿了脖子。
他向后倒去,撞开了房门。
少年将手中的弓往身后一扔,张进接了弓在手中,侧身又射出一箭,射中了往这边赶来的暗卫,动作行云流水。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入目所及之处,所有的暗卫都被杀,没留一个活口。
沈晏震惊的看着,比起密探们行事的果决迅速,他更惊讶于沈玉衡竟然还维持着清醒的头脑!
心里已经开始慌了,脸上也要作出镇定的样子,站起身来,笑脸相迎。
早早扮出胜利者的姿态,“你终于来了,我可是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少年不接他的话,踏过门口的尸体,反客为主。
“让我猜猜,你带了多少暗卫过来,像你这样凡事都留后手的人,不可能把所有的暗卫都带回来,所以……除了这些死人,你还有旁的指望吗?”
说话间已经走到他面前,收在袖中的短剑也利落的抽出来,指着他的脸。
“你想杀我?”沈晏嗤笑一声。
“杀了我,你再也得不到蚀骨销魂散,你就等着变成个疯子吧。”
被药性支配的痛苦仍旧在头脑中挥之不去,那真的是极其难以抗拒的欢愉,不只是身体上的热烫,更是精神上的折磨,只有不断的吃药才能用更高的欢愉掩盖痛苦,但当药性减弱,留下的只有填补不满的虚弱。
但他撑过来了,无论以后如何,眼下他并不渴望那药带来的极致疯魔的失控。
桌上唯一亮着的烛台散发出微微暖光,映照着少年一身红衣,他不笑时,站在黑暗中如同阎王殿的鬼魅,平静而冷冽的眼底投映着眼前的男人。
一个被填不满的欲望蛀成空壳的人。
沈玉衡轻笑一声,“你觉得此刻,我们两个谁更像疯子?”
“少在这儿诡辩。”沈晏不听他的话,自信的从怀中摸出一瓶药放在他眼前引诱,“药就在这里,你就不想再吃一回?”
少年低眸看他手上的药瓶。
反问:“你想用这药换你的命?”
“哈哈。”沈晏笑出声来。
说什么能抵抗得住药性,还不是忍不住,不过是装的不在意罢了。
他从容应和:“未尝不可。”
说着把手上的药瓶往前递了递,沈玉衡瞥了下眼睛,伸手拿过来药来。
看到他接了药,沈晏脸上笑意更深,却不曾料想下一秒,门外走来两个密探,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狠狠的把他摔在了身侧的桌子上。
仰头看着房顶,耳边响起少年的脚步声,他停在他身边,语气悠闲。
“这么喜欢给人下药,你也该尝尝这苦涩的滋味。”
随即,密探分出手来捏住了他的脸,强迫他张开口。
沈晏惊恐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粗重喘气,声音模糊道:“沈玉衡!我是你皇兄!你敢!”
一边说着话,苦涩的药便倒进了嘴里,顺着他发声的喉咙流了下去。
沈晏被药水呛到,剧烈的咳嗽。
沈玉衡站在一边看着他,看着目中无人的沈晏如今也成了待宰羔羊,心中狂喜。
他笑了一声,随意说起:“听说这药被酒催化后,药性会更强,我没瞧见过,不如先拿给你试一试。”
说罢抬手,又一密探从外头进来,拿了一小坛酒奉到他手上。
撕去坛封,对着沈晏的嘴,把酒往里倒。
“呜呜,沈玉衡……啊……”
沈晏被迫张着口,不愿意咽下酒去,拼命的在桌上挣扎,也没能挪动半分,酒水从唇边溢出到脸上,打湿了他的头发,流到了鼻子里,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看他狼狈的样子,沈玉衡微微一笑,拿着空了的酒坛,猛的打在他头上。
酒坛碎成片,沈晏晕了过去。
“哼。”沈玉衡冷哼一声,重新抽出短剑。
看到他颈肩上露出的伤疤,沈玉衡知道那是自己安排的刺杀,那时没成,遭到了这后头一连串的报复。
剑尖对准伤疤,猛的刺了下去,花了数月时间才长好的伤口又被割开,剧烈的疼痛让昏迷中的沈晏瞬间清醒过来,痛苦的惨叫。
“啊——你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叫嚷的激烈,沈玉衡握着剑在他伤口里转了一下,剑刃从骨头上划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声响。
“啊啊啊啊啊——”
沈晏脸色发白,流在身上的酒水渗进了血水中,几乎快要疼死过去。
“哈哈。”少年像个见到新鲜事物的孩子,嘲笑说,“你不是一向最温和有礼吗,原来被刺痛了也会叫得这么狼狈。”
沈玉衡的声音渐渐冷下来,眼神空洞,“都是血肉之躯,你知道用药会上瘾,伤人人会痛,却还是把这些招数用在我身上,我那时才十岁,你就已经让我深陷地狱。”
他竟然会提起从前的事……
沈晏感觉到害怕,他为沈玉衡编织了一张逃不出去的网,可他不但逃离了,甚至对那些黑暗的过去都不再抱有恐惧。
自己在野掌控不住他,他会做出什么来?
越是害怕,越要大着声音壮胆,疼到颤抖的声音嘶哑的喊。
“沈玉衡,你要是杀了我,父皇必然会派重兵来扬州彻查,等到那时,你和柳家都要给我陪葬!”
熟悉了他的说辞,也明白其中的利弊,沈玉衡平静的拔出了剑。
“我不杀你,你有能耐就回到京城,再想办法报复我,我双手奉陪。”
他摆摆手,控制住沈晏的密探接连退出去,他也转过身去。
疼的嘴唇发白的沈晏从桌上摔下来,身体除了疼痛,没有别的知觉,看着眼前的少年,依旧倔强着不肯失了强者的尊严。
嘴硬道:“大言不惭。”
沈玉衡没有回头,平淡的说:“你想离开最好趁早,我这段时间会很忙,没有时间去送你。”
“哼。”沈晏哆嗦着从地上坐起来,半边身子被血浸得湿热。
尽管咽下去蚀骨销魂散不多,但药性已经开始发作,整个身子从里头开始烧起来,头脑都变得迷糊。
少年侧过脸来,说了一句。
“我要成婚了。”
闻言,沈晏顿时激动起来,“你要和那个低贱的女人成婚?”
一激动,伤口的血不住的往外流。
“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是我的妻。”少年语气柔和,不会再为男人的挑衅有一丝情绪波动。
自诩冷静的沈晏仿佛失了理智,或许是因药性,也有可能是疼的无法思考。
他感到无比的嫉妒。
尖酸刻薄道:“哼,你以为她是真心爱你?这种商贾门户出身的女子最是精明,指不定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野心才找上你。”
“所以呢?”沈玉衡回头看他,满眼戏谑。
沈晏又气又恼,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身子无力的向后靠在了桌腿上。
“你不过是仗着面孔与我有几分相似才得了她的喜欢,等到日后你被我踩在脚下,看看她是会跟着你还是选我!”
听着他的酸话,少年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锋利。
“你喜欢她?”
“……”沈晏怔住了。
迟钝了片刻才偏过脸去,哼笑一声,“笑话,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低贱的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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